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09节
“嗯,我在。”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刘海虽然遮着这孩子的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如同小狗一样的哀伤眼神。
玛修就是小狗系的女孩,她很容易满足,但与此同时,却也很容易哀伤,而对玛修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这一点。
实际上她的内心恐怕早已对此有了论断——在她认知的事实之中,她就是拖后腿的那个,甚至可以说,就如同前所长、前任天体科君主定义的那样:她的大部分作用都在于她的那面盾牌上,启动盾牌上的召唤阵就是她要做的事情。
她的战斗、她的那种‘保护’的许诺是如此的可笑,而现在也别说保护了,她连御主布置给她的任务都做不到,北美特异点对她来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心结。
而这种想法是必须得到制止的,但这种制止却不是单纯的否认或者安慰,因为藤丸立香之前否定过了,也给予过鼓励或者安慰,但这些能发挥的作用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所以必须引导她展开一个新的思路,比如说……
“玛修,你知道……‘成长’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成长……
玛修的思路其实是比较奇怪的,哪怕她正在逐渐变得像一个符合她身份的人类,但她的思考逻辑有时候还会停留在被示巴灌输知识的那个时候,所以一时之间,她根本没有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起来,仅仅是思考着这个词本来的含义。
“指的是泛指事物走向成熟,摆脱稚嫩的过程吧,就像是种子生根发芽那样。”
“还有动物哦,小狮子变成雄狮的那个过程。”
阿尔托莉雅补充了那么一句,但她只是在纯粹的附和罢了,看看她那略显狡黠的翠眸,立香就知道她有很多话没说。
她毕竟是即将继承王位的姑娘,很多事她其实是明白的,但她知道由她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她还挂着一个‘从者’的名头,但从藤丸立香这个‘人类’的口中说出来,这意义都不一样了。
“无论是动物、植物,在成长的过程之中,走‘歪’是不可避免的,而在其中,人类是属于最容易犯错的物种,但是,比起普通的动物来说,人类有一个天分: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并不是想着去避开、或者绕道,而是汲取伤痛、失败之中的经验,接着从头来过。”
是的,与一般的动物不同……
“如果说植物与动物的成长指的是形体、亦或是年岁上的变化与增长的话,那么对我们人类来说,这个词其实要更加宽泛一些。”
因为人类是会思考的动物……
“一次意外或者失败,其实并不算什么,比如说我……”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苦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吧,半年之前,我可是选择过逃避的。”
虽然这过程相当复杂没错,但不去算这其中的大部分过程,单单就这个‘选择’以及‘结果’来说的话……
“它毫无疑问是错误的,然后我就明白了:努力面对才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努力过了,所以无论未来如何,我至少不会留下遗憾,更不会后悔。”
然后,他轻轻啜饮了一口红茶。
“所以啊,玛修,过去的事情并不重要……再说了,你究竟是害怕受到责备,还是觉得内疚?”
“我……”
也许都有吧……
在藤丸立香那么说的时候,玛修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其实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她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没有遵守承诺、所以才会难受,而就这方面来说,比起一直以来的那种温和,她还是更希望前辈能严厉一些,无论是责备还是教训,她都会一并接下的。
但另一方面,她其实也很害怕被责备……
不过与其说是害怕责备,倒不如说她害怕的是前辈那种失望的表情,这种感情很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讨厌,而在这两种情感的驱使之下,她就变得无比矛盾了。
但说到底,她只有一个想法……
“我想好保护好前辈、保护好迦勒底的伙伴……”
‘啪嗒’
眼泪滴了下来……
太平洋决战插画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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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修幕间:怜悯之光
10
是的……
玛修的愿望其实很简单,这是她自从被那无名的从者赠与了灵基与能力之后就一直拥有的想法:她想要保护好自己周围的人,她想要成功解决这次人理烧却的末日事件,她不想再看到那些曾经在迦勒底爆发的伤痛。
人理烧却,这种末日只要一次就够了!
而这些一个个的互通的目标总结起来完全可以用一个大目标来概括,就像是在法兰西那时候对不公骑士所咆哮的那样:
“我想要和大家一起看到这个世界正常升起的太阳……”
比起法兰西那时候面对作为敌人存在的刽子手桑松还有骚扰心绪的不公骑士所喊出的那种激烈的气势,现在的玛修的表现才更符合她一直以来给他人的那种印象:有些脆弱、惹人怜爱。
虽说她能挥动那沉重的圣遗物盾牌,虽说她的身体已经融合了那回应召唤的从者的灵基,但她终究还是那个纯洁而懵懂,需要学习、需要他人指引、更需要自己独立思考的小姑娘。
在这里……
或者说在整个迦勒底都没有人会去嘲笑她这看起来无比朴实的愿望,因为大家都是一同奋战的伙伴,而藤丸立香对此更是有着极深的感触,他曾经选择过逃避,甚至两度‘死亡’,在鬼门关徘徊了两次的他知道生命的可贵,因此才能明白玛修的那份心愿背后的崇高。
“你直到现在有着这样的愿望,这不就行了吗。”
“但是……”
哭泣这种事,说实话是在藤丸立香预料之外的,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玛修‘哭泣’的样子,这个孩子要么是一脸喜悦的样子,要么就是一脸求知欲的懵懂模样,她永远是以一种好奇而纯净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在迦勒底中的某些人的刻意把控下,所谓的哭泣与这孩子本应该是绝缘的。
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里不仅仅闪动着水雾,豆大的泪滴还从她的眼角不断滑落。
“前辈,我连一个承诺都做不到。”
玛修毕竟是一个很少对他人允诺些什么的人,从法兰西那会儿开始,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保护前辈,这对她来说本应该只是一个基础的目标,她的想法是以这个目标为基础,一步步磨炼自己,从护卫转变为助手。
虽然她一直介意着自己的战斗力,但她却不以亚从者的身份为耻,甚至,在人理烧却这种末日极端环境之下,亚从者的身份可以说是帮大忙了。
但事实上,五个特异点过去了,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之中,玛修觉得自己真正帮上忙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她从前下定决心、并真正许下的那份‘保护’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法兰西、罗马那会儿是因为实力不足
太平洋那里是因为海面之上无法随意行动
监狱塔时期则是藤丸立香一个人的战斗,她无法插手
伦敦那会儿则是无法在伦敦市民的注视下携带着盾牌到处行动
美洲平原决战的时候则是因为身体状况提前退场
仔细想想的话,如果玛修想要为自己找原因的话,上述的理由可以说是相当的充分,毕竟无论是谁都没办法要求玛修这个努力的小姑娘做的更好,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但她自己不那么想,她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她那纯净的心底有的仅仅只是一个纯真到不能再纯净的想法:她想要保护前辈、保护好周围人,但她却没能真正做到这一点,接连五个特异点之中的失落积蓄在她的心头,就像是堆满的火药一样,藤丸立香的言语则成为了最后一颗火星,彻底点燃了她心底的那份压力。
但是,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藤丸立香看来不是,因为就像是火药烧完、甚至爆炸之后,火药自身也会消失、剩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残渣那样,压力也是一样,对玛修来说,这种哭泣就像是一个宣泄口。
她的情绪会在一时之间失控,但这种失控还在可控范围内,而只要释放完这种情绪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前辈,真的对不起……”
然后,玛修感觉到了,就在她低着头的时候,她的脑袋上传来一阵温暖柔和的触感,她知道这是前辈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
说实话,这种触感其实算不得多么光滑,因为经常使用武器以及魔术礼装的原因,藤丸立香的手是绝对与‘光滑’无缘的,甚至,玛修还能感觉到那种布在手掌之中的茧子,但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仅仅是抬起头看着他。
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恰好是那对蓝色的眼眸,这对眼睛与之前还是有所区别的,玛修不是没见过立香以前的眼睛,那种虽然普通、但宛如能倒映出蓝天的平静湖面一样的明亮蓝眸是她很喜欢的颜色。
因为她很喜欢漂亮的天空,所以也很喜欢前辈的眼睛,但现在却变了,也许是因为与鬼船之间订立有不可分割的契约的缘故,又或许是在北美与星界的大地狼神订立了契约的缘故,他的眼睛正一天天的变化着,而现在,她印象中那漂亮的纯净蓝色已经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藤丸立香的眼眸之中所散发着的是属于狼的野性,仿佛就像是那白色的狼王同化了一样,而与此同时,这股野性的背后则是一股子如同深海一样的暗沉寂静。
也许,这是成长的印记,或者这又象征着一些代价,但玛修其实并不怎么明白这其中的区别,至少此刻的她没空去想那些事情,她仅仅是注视着他的眼睛。
“前辈……”
“所谓的失败、所谓的失落,在人生之中是很常见的,但它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失败,而是一次经验,而吸取这份经验、并将如同筛子一样的自己填补的更完美的过程,我们将其称之为成长。”
而玛修就处在这个阶段,这也是藤丸立香想要表述的,哪怕人生再短暂、哪怕时间再紧迫都无所谓,因为每一次的成长都是一种满足。
说实话。玛修的成长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她的成长速度跟不上特异点的强度而已。
“驻足不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如果真的觉得内疚的话,争取下一次做的更好吧。”
“是……前辈。”
迦勒底的召唤系统那里,被特地放置在那里的盾牌在这一刻又重新变得明亮起来,而在见到这一幕后,莫德雷德也终于松了口气。
玛修幕间:怜悯之光
完
玛修的心结就在早餐的时段之中完结了,就如同藤丸立香所预料的那样,这孩子的心结来的快,但消解的速度却也不慢。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本来的话,藤丸立香是打算通过鼓励的方式让她树立起对自己的信心,因为只要玛修有这方面的信心,那么她的壁垒就可以说得上是无坚不摧。
而事实证明这种做法不是没有效果,他鼓励玛修进行独立思考,伦敦那会儿她的作为可以说是挽救了局势,北美战前的那种鼓励也让她竖立起了一部分信心,让她的盾牌变得足以挡下对方大部分从者的联手进攻。
但这方面的缺点也表现出来了,在接连‘失败’以及‘谬误’的事实面前,任何言语上的鼓励都是无用的,因为事实终究是事实,玛修又是一个死脑筋,那种喜欢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心态很容易让她的心境变得脆弱。
然后就像是这样,当这种压力全部积攒到一起并引爆的时候,她的情绪就会崩溃。
不过在这迦勒底之中,情绪崩溃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她终究有着伙伴,更有着‘前辈’这一主心骨,当藤丸立香调换了方式,从另一层面阐述了成长的含义后,机敏如玛修这样的孩子一定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然了,这也只是现在的玛修才能理解的话题,如果是罗曼口中的那个做任何事都要遵循所谓的‘思考逻辑’、将生命当做纯粹的‘活动周期’的那个实验少女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立香口中的‘成长’的,因为只有人类才能理解人类。
看似完美的神明不行、不理解感情的非人生物不行,只有同样有缺陷、并在这方面下苦功的人才能理解立香说的那些话。
因为对人类来说,重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变得完美的那个结果,它的过程同样具备着重要的意义!
弱点、缺陷甚至失败,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因为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有机会去努力!她想要保护的事物都还存在着!那份‘想要与伙伴们一起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的小小的愿望还有实现的可能……吗?
就在玛修终于有胃口吃着那些差不多快被阿尔托莉雅扫荡了一半的早餐的时候,藤丸立香那本来温和的笑容突然之间闪过了一抹僵硬。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不由想到了罗曼说过的那些话,他口中吐露着的时当事人早已知晓的那个残酷事实,虽然对于这一点,就连玛修·基列莱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甚至可以说,当初的玛修以‘生命活动周期’这一理论坦然接受了她那只有18年的生命。
但即便如此,对于藤丸立香这个‘旁人’来说,这种状况无疑是残酷,因为他知道生命的重量。
最后,也许是藤丸立香的那种僵硬的表情维持的太长了,当玛修无意间抬头的时候,她那宛如进食的小仓鼠一样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前辈面容上的那抹无奈与肃穆。
这个女孩虽然学习了很多,但在表情的解析上仍然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这毕竟不是依靠纯粹的理论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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