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10节

但也多亏了她的这份纯净与无知，她没能知晓藤丸立香此刻的那种微妙想法。

因为就像是大部分从者绝对不会对藤丸立香表现出的觉悟说三道四那样，玛修也是一样的，如果在这里表露出同情，这对玛修这个正在努力的姑娘也是一种侮辱。

“我在想一件事罢了。”迎着玛修的目光，立香只是笑了笑，他喝完了那有些转凉的红茶，接着将目光转到了那个仍然在进食的金发女骑士身上。

“什么事？”

虽然问话的依旧是玛修这孩子，但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总有那么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她那正正在茶泡饭上戳着的筷子也稍稍停了下来。

“只是之前，阿尔托莉雅也说要来鼓励你一下来着，结果她到现在什么话都没说。”

“还不是Master把该说的都说了，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找不到。”面对立香那略带调侃的言语，阿尔托莉雅只是小声反驳着。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心底都有些没底，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甚至就像是蚊子叫一样。

“这个没什么啦。”看着骑士小姐那有些泛红的面容，玛修仅仅是轻声笑着。

在诸多从者之中，她和阿尔托莉雅的关系是最好的，虽然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或许是因为同龄人之间有很多的话题的原因，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要好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这是身为她的主治医师的罗曼还有一直从旁协助的达芬奇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阿尔托莉雅小姐她是因为……”

“然后，她现在还吃光了我喜欢吃的玉子烧。”

“噗嗤……”听到了前辈那满含怨念的言语，玛修终于笑出了声，她放弃了自己那仅仅只是说到一半的言语，仅仅是捂着自己的嘴。

她当然是一个认真严肃的孩子，但前辈说的话却好像戳中了她那并不高的笑点那样。

“那个……这是最好一块玉子烧了……”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阿尔托莉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咪那样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碟子。

她好像是要把这最后一块玉子烧送到立香眼前那样，但是接下来，画风突变，女骑士迅速用牙签插在了那块玉子烧上，接着快速送进了嘴里。

“我是不会让出来的！”

只有在骑士的责任以及吃食的层面上，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从不让步！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瞧你，我也没说和你抢。”立香笑着

他当然不在意，毕竟早餐还有很多，不过就在他随手拿起碟子里的三明治并打算送进嘴里的时候，玛修又突然开口了。

“说起来，无铭先生今天早上做了红豆饭呢，前辈，迦勒底最近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嗯哼，我怎么知道……”僵硬的咀嚼着那蛋黄酱的三明治，立香不由如此说着。

开玩笑，有些事情怎么能随便说……

“吃你的早餐吧，最近几天估计都没好好吃饭，脸都瘦了。”

…………

幕间·怜悯之光（完）

幕间:如今的迦勒底

玛修的心结解开了，但事实上关于她的问题还有很多，就像是藤丸立香担忧的那样，以玛修现在的那种随时都可能猝死、必须在迦勒底好好调养身体的状态，她的那份小小的心愿能不能得到实现还是有待商讨的问题。

除非现在开始加快特异点的探索以及解决进度……

但这种鲁莽的想法不过是在痴人说梦罢了，因为特异点的探索也不是想去就去的，虽然七个被列为‘主要特异点’的异常地区还剩下最后两个，但这两个的进度一直卡着。

根据观测部门还有分析部门的报告，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两个特异点的探索先后顺序，因为太难分辨了，一个是因为时代过于久远，而另一个是特异点本身的状况过于极端，这两个都相当难分析，而特异点没办法作出初步分析的话，这连最初的灵子转移的锚点都没法放置，转移更是痴人说梦。

而在这种状况下，玛修与藤丸立香这两个负责转移的主战力当然得留在迦勒底，不过这个时机也恰到好处就是了。

刚刚经历了北美战场的激战，那种耗时极长、甚至拼上了整个迦勒底的储备的战斗造成的损耗也相当大，玛修需要调养身体、确保身体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而与此同时各个从者也要做一番有关灵基的体检，确保不会有什么隐患残留。

而除去这些有关人员的配置之外，海伦娜、巴贝奇甚至是帕拉塞尔苏斯这种主职为Caster的魔术师或者科研人员还要进行‘装备’上的研究。

毕竟从迦勒底自身经历了那将几乎全部的御主都卷进去的爆炸之后，作为代理所长的罗曼便修改了最初的迦勒底的作战方针。

本来的话，迦勒底修复特异点的方针是以御主为主并驾驭从者，而之所以会采取这个方案的原因就是因为‘现代’的魔术并不能给御主们提供能连同魔术礼装都一同安全转移的技术，再加上仅仅是阿尼姆斯菲亚家也没办法拿出直接武装起御主的武装，所以从者召唤系统便成了最优解。

但现在的状况不同了，当御主的数量缩减到最后一人的时候，这个御主的存在就变得相当重要，不仅仅是达芬奇都开始腾出手制作新的礼装服饰，务必确保最为基础的防御力，而与此同时，由御主使用的各种器具也正在开发。

无论是应当被分类成概念武装的战斧、长剑还是达芬奇看着好玩才做出来的袖刃，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被再三保养的，而且负责保养的人甚至都不是工作人员，而是与其相关的从者。

用利维坦的牙齿以及取自艾琳的橡木制作的战斧被梅芙细心照看、并确保符文的完整

染血的士兵长剑更是与浸泡并盛过神圣之血的圣杯摆放在一起，一神教的封圣从者们会在安息日对其进行祷告，迦勒底之中甚至为此建立了专门的小型礼拜堂，而且各个教派和睦相处、共同祷告的模样绝对能让现实的宗教汗颜。

至于其他的更加不用说，搭载了袖刃、钩索的护腕甚至需要达芬奇亲手制作，那个天才甚至还在重新设计并改良她之前制作的机械义肢。

要论繁忙的话，那个已经将自己的宝具‘万能之人（UomoUniversale）’的大部分机能都摆在迦勒底运转上的女人可以说是最为忙碌的。

而除去这些可以说是常驻武装的东西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东西正在开发之中，那便是由巴贝奇修复的一台蒸汽机兵——至少它曾经是蒸汽机兵。

因为情怀问题，巴贝奇一开始还在考虑使用蒸汽机作为动力源，但这个动力源最后还是被否决了，而且还是被巴贝奇自己否决掉的，毕竟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蒸汽永动机只能留存于自己的体内——那是他的整个空想蒸汽世界塑造出的完美结晶。

这种近似固有结界一样的精致构成一旦离开了他那隔绝了外部世界的装甲就会宕机，完全不能运用在那个已经诞生了一点点自主意识的机甲上，而在北美特异点之后，他选择的动力源是‘贤者之石’。

不过当然不是藤丸立香用几万名士兵的性命炼制的那一颗，他自己炼的贤者之石已经被达芬奇拿走了，说是要运用在机械义肢的改良上，到时候改良完毕后也就不用时不时的装填魔力结晶物了。

而巴贝奇所使用的贤者之石是帕拉塞尔苏斯新炼制的，因为北美特异点回收的那个圣杯最后在分析的过程之中终于撑不住碎了，其中散溢的魔力有一大半都被帕拉塞尔苏斯收集了起来，最后为了避免浪费，第二颗贤者之石新鲜出炉。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比起藤丸立香这种摆着现成的炼成阵都能浪费转化率的菜鸟，帕拉塞尔苏斯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大师了，虽说浪费了不少，但圣杯爆发出的大半的狂乱魔力在他的炼成阵中形成了一块猩红的大石头，为了追求效率，生活在文艺复兴时代的他连美感都不考虑了。

而这块大石头现在就待在巴贝奇的的蒸汽平台上，等待着这位数学家的驱使，不过距离代号为BT-7274的孩子投入实战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就这样，现在的整个迦勒底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剩下的‘闲人’恐怕也就包括藤丸立香在内的那么几个人了，而这位人类御主也是闲着没事在迦勒底之中闲逛，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他晃悠晃悠着便来到了管制室。

这里除去罗曼等人经常要待着的中央控制室之外，还有着整个迦勒底的至高结晶：拟似地球模型·迦勒底亚斯以及在外部框住了整个地球模型、将模型表面的内容以视讯展现给观测人员的便是未来观测镜·示巴。

而与这些东西处在同一场所的还有48个筐体……

其中有两个筐体敞开着，这是属于立香还有玛修的，而且为了能容纳下兵器，这两个筐体明显做了加大处理，而剩下的46个筐体都处在封闭状态之中。

冷冻状态……

虽然代号是‘冷冻’，但这种冷冻却并非字面意思上的冷冻，筐体冻结的并不是御主本人，而是他们的状态，因为雷夫的炸弹爆炸的时机真的是太‘巧’了，这些御主都没能来得及脱出筐体，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们的生理自然要被完全停滞下来。

而这种冻结所冻结的其实是他们的‘状态’，整个筐体会在那一刻形成了全封闭的猫箱，只要无人证明，筐体中的御主就处在生死叠加的状态，这在当时是唯一能确保他们性命的方式。

但是，在这种状况下也依然有没办法确保的人物……

A组的精英……

想到这里，立香将注意力摆在了那最前方的七个筐体之中。

“唉……”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幕间:不得不走的路

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奥菲莉娅·法姆索罗涅

卡多克·泽姆露普斯

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

芥雏子

贝里尔·伽特

戴比特·泽姆·沃伊德

由上述七人构成的便是迦勒底的A组，虽说这个队伍实际上是以灵子转移适应性为前提进行分类的，但它也考虑到了‘才能’层面的问题，这一点就区别上就看得出来——这七人要么有魔术师的谱系，要么就是前所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疙瘩里挖来的人物。

如果仍然不理解这其中的区别的话，那么看看藤丸立香自己就知道了。

立香本人同样具备着极高的灵子转移适应性，但他毕竟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人，再加上是后来才进入的迦勒底，所以在整个48名御主的序列之中排名简直是靠后的，一度低到了差点被踹出御主的序列、只能在所长身边做跟班的程度。

但无论如何，A组的七人是当时的迦勒底官方统计出的顶端的组合，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现代定义的‘传统魔术’层面的才能还是曾经的战斗力。

但是，擅自解封这些御主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现在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投入到了分析、解析特异点的工作之中，轮班制的工作甚至都让他们脚不离地的，根本没有人有闲心去考虑解冻这些御主的事情。

封闭的猫箱塑造起来并不困难，但如果想要真正的去进行观测、并将结果导向自己所期望的那一面就没那么容易了，特别是A组的七人。

根据达芬奇的说法，爆炸发生的时候，A组七人的灵子转移工作正在进行，玛修是因为运气好所以直接被弹出了筐体，但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甚至不同于被锁死在筐体之中的其他御主，A组的状况其实更加凶险，他们的解冻工作除去要确保身体的良好之外，还必须运用迦勒底的观测系统去证明‘他们存在于迦勒底’。

这注定是一项漫长的工作，而且不适合在人理烧却的现在进行——人手完全不够，至于从者的话，他们没有多少人在这方面上心的，这也是问题所在。

甚至就连达芬奇都认为，在藤丸立香与一众从者都搞好关系的现在，迦勒底并不适合出现第二名御主，因为这会使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主从关系发生波折，这一点就连身为代理所长的罗曼都认同。

藤丸立香之所以能与从者搞好关系，这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纯粹、正统的魔术师——仅仅是作为魔术师来说，天赋平庸、心态也不过如此的藤丸立香是绝对不合格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份魔术师之中少有的人情味，他才能得到从者们的认同。

但正统魔术师、或者说其他人对于‘从者’这一存在是如何看待的呢？

没有人知道……

至少在如今迦勒底有了藤丸立香这一御主的情况下，他们不愿意在这方面多生波折，所以从迦勒底发生爆炸、整合、制定以探索特异点、解决人理烧却的末日为核心的GrandOrder到已经解决了五个特异点的现在，这些御主都被坚固的筐体封闭并保护着。

但是，作为如今迦勒底唯一的御主，藤丸立香的兴致却并没有多高昂，因为他并不认为这种拯救的责任落在肩膀上时没有丝毫的重量，这种特殊性与唯一性并不能让他多开心。

藤丸立香从其中所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因为经历的越多，他便越能明白生命的可贵，随着旅途愈发的凶险，他自身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失去了一条手臂、到必须用亡灵鬼船污染自己的灵魂，最后到了现在，他自身只有最后的十年可活，他的心底所浮现的只有一种沉重。

说不在意这些都完全是假的，没有人希望自己是残疾的，也没有人希望会缩减自己的生命——无论是那些残忍的魔术师还是正常人。

“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你们还在的话，我是不是不用这么辛苦。”

藤丸立香看过这七个人的履历，上面的光鲜亮丽是大部分魔术师都无法比拟的，甚至就连达芬奇也认可其中一人为天才，哪怕就连才能方面被评价为‘平庸’的人在理论上也超过了他——在传统魔术的层面上是如此。

但是，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藤丸立香自己也不是那种想甩锅就能全部甩掉的了，A组的这些天才的解冻过程是最麻烦的，在达芬奇的预定之中，他们的解冻也必须是最后进行的，因为需要确保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但即便如此，藤丸立香也没想过抛弃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我一定会将你们从这里面带出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再等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等我……”

等我将生命燃尽的那一天……？

本来藤丸立香是想这么说的，但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吉利，他反正不愿意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即便不愿意提及，这也不代表它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他曾经向罗曼承诺过绝对不动用鬼船的力量一样，但结果呢？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