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42节

而对此，两个女孩并不在意。

“等一下！等我做完‘庭院’！”

然后……

‘啪叽’

布狄卡伸出手指，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掐住了小杰克的脸颊，然后微微拉扯着。

“呜哇，布狄卡！放开我！”

“小孩子不好好吃饭可不行，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长不大的……

本来的话，布狄卡下意识的就想要将这些话说出来，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与这两个孩子都不普通。

从者……

这个身份与魔力构成的躯体死死限制住了她们，虽然不少从者都将这个身体视作第二次的生命，但布狄卡自身的情绪却很复杂。

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她就是这样的态度。

而且，最近的生活也几乎让她忘却了这点。

“好啦，跟我过来！”

一手一个，凭借高挑的身材以及长期锻炼养成的体格，她直接将两个并不重的孩子抱了起来。

“啊！！”

“想玩的得等吃完饭才行，现在就让我们去吃早餐吧~！”

“啊！放开我！！”

两个可怜的孩子开始了挣扎，不过无论她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布狄卡的怀抱。

她毕竟是爱西尼……甚至是整个不列颠的胜利女王，她的雕塑至今都屹立在伦敦。

“无论哪一面都是她曾经展现过的真实，但另一面太过痛苦了，所以……”

“所以你很内疚？”海伦娜的这句话直接点进了立香的心脏之中，对此他缓缓点头。

“第五特异点的时候，我亲手唤醒了她的仇恨与痛苦的记忆，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带有歉意。”

“那么，你道歉了么？”

这是常识性的问题，既然觉得自己犯错了，那么向当事人道歉才是正理。

不过对此，立香的表情却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先是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缓缓开口：

“我说了，我还是特地找她出来，很正式的道歉了。”

“那么结果呢？”

听到海伦娜这么说后，他的记忆回到了数日之前的迦勒底，这件事其实发生在卡米拉暴走事件之前。

但是这结果让立香更加耿耿于怀，而要说为什么的话……

“她没有说什么，什么都没有追究，甚至，她说这不算什么，只是小事。”

这种事情，怎么能算是‘小事’……

第十六章:傻瓜

出于自身的愧疚之情，藤丸立香基于第五特异点的行径对布狄卡道歉。

因为他并没有将这些有着自己独立自主意识的从者视作什么使魔，而是朋友、战友。

也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将自己的行为视作‘罪恶’。

那么既然是罪恶，道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对藤丸立香来说，他之所以道歉并不是希望获得对方那种轻飘飘的谅解，他想听到的并不是那种‘我不介意’、‘没关系’这种事情。

说到底，比起那种充满了包容力的宽慰，他更想听到的恐怕是布狄卡的训斥。

他想听到她说：

我在意这些，所以下次不要这样。

或者说更加严厉一些：

我憎恨你

我讨厌你

说实话，作为一个让她人回想起几乎震颤心神的憎恶与苦痛回忆时，他满脑子都希望对方憎恨自己，这比宽容与原谅更让人安心。

而要说理由的话，这也，这种摆在台面之上的厌恶更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他终究做不出强迫他人的事情。

第五特异点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强迫布狄卡去驱使狂猎巡游的，而是在征询了对方的意见后，她自身都认可的事情。

虽然作为御主与魔术师，藤丸立香对‘从者’这一概念产物有着深刻的了解。

但即便他再了解、明白原理以及宝具、能力的效果，这种所谓的了解也终究比不上他们本人。

也就说，比起藤丸立香曾经做出的征询还有事后的那种心结，作为当事人的布狄卡有着更高的觉悟。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体内的那份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她能面带温和的笑容接受请求并出战，这样的她能愿意为了‘守护’这一理念化身女妖，这样的她甚至在决战之前还有闲心关心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

“这样的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将我这个维持着契约的御主卷入她的梦境之中……”

对御主来说，如果前几项是需要揣摩从者的心思才能得出结论的话，那么最后一项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卡米拉因为自己的心神不宁从而将御主的思绪带到作为监狱的恰赫季斯城堡，梅芙曾经在冬木市那里交互了梦境，但布狄卡一次都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她无心将御主卷入、或者说她从未入睡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都只能体现出一点：她是温柔的。

而且这份温柔不免让立香这个御主感到汗颜，因为他的身份太复杂了。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在听到立香说的那些话后，海伦娜恍然大悟，这个作为聆听者的少女bba仅仅是抬手敲着自己的手掌。

“说白了，你也是个傻瓜啊。”

“？？？”

然后，海伦娜突如其来的言语不免打断了立香本来感慨、甚至内疚的心绪，少年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他低头看向那矮小的姑娘，不料海恩小姐在此刻正叉着腰，她挺胸抬头，下意识的便流露出了成熟女性的气息。

但是，她此刻还是一名身高连一米五都没有的少女，她的身体一马平川，根本没什么好看的，于是那份成熟的气质也大打折扣。

禁断系的美少女……

如果黑胡子那个死宅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给出这样的评价：萝莉妈妈最棒了！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让立香尤为在意的则是她最后的那个结论。

“你在说什么啊。”

“所以说啊，我说你是笨蛋有错吗？”说到这里，海伦娜直接伸手。

依照她的习惯，她本来是要下意识的去拍立香的脑袋的，毕竟她已经习惯了以一名长者的身份说话。

不过就在她伸手的时候，她尴尬了，因为她此刻的身高只有一米四五，这个生前用来隐姓埋名的形体说是小学生都不为过。

至于藤丸立香，经由长久的锻炼，再加上是男性，虽然作为东洋的他肯定没有一米八，但一米七几总还是有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伸手倒是能拍到脑袋，但这种行为不免有些刻意，在考虑到自然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气恼……

“哼。”她轻哼一声，然后直接起跳。

“喂喂喂！”

凌空飞跃之后，她直接出手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不轻不重的一下后，她的心情才变得舒畅起来。

“我之前就在担忧这种事了，结果还是发生了啊。”最后，她不免叹息了一声。

藤丸立香这样的人很了解其他人，就像是了解安娜斯塔西娅那样，他也很了解布狄卡。

他了解她的能力的作用，也了解她的温柔所在，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走的是与海伦娜截然相反的路子。

在完全‘了解’的情况下，他忘了去‘理解’他人，就像是现在这样。

“在伦敦那会儿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你真的有好好考虑过周围人的感受么？”

也没等立香多说什么，她的那张小嘴就像是机关炮一样展开了一连串的攻势：

“别的不多说了，就说布狄卡吧，我一路听下来，感觉你对她的确挺了解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压抑自己仇恨的理由？”

“理由的话……”

“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你一味的在这内疚，倒是将她的觉悟当成什么了？”

她捂着脑袋，就像是一个老婆婆一样开始唉声叹气：

“我好歹也是了解过凯尔特人的文化的，特别像是布狄卡这样的人，她们可不是什么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对的，就是这样……

“像是她们这样的人，如果说出‘这不算什么’这样的话，就说明她们真的希望对方那么想，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啪’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啊不行了，这里有个蠢货，不行了，我要死了，他太蠢了啦！明明身边就有个凯尔特民族的人，结果这点都搞不明白吗？”

近似夏日的艾琳大地之上，通神学会的老夫人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大呼小叫起来，可能立香之前的那副肺腑之言让她尴尬症都犯了。

“第五特异点的那件事，现在你根本不用内疚什么的，不是么？如果再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那就是对于布狄卡自尊的侮辱了啊。”

然后，然后，面对那唉声叹气的少女BBA，御主面无表情，接着伸出了手，揪住了她的脸。

“啊！！疼疼疼，海尔辛你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