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50节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退到城市之中，只需要站在城门口即可。

而且更重要的是，狮子王不可能看着他人就此闯入自己的城市。

即便她可能不会离开自己的宫殿，但她却绝对不会放弃攻击。

而狮子王与他们记忆里的骑士王还有现在就坐在这里的少女骑士截然不同。

在那个无比危险的时代，为了能让整个阿尔比昂完全安定下来，作为唯一王者的亚瑟自然是握有最为优秀的神兵利器。

甚至，无论是圣枪还是圣剑，那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不该存在于人类时代的造物。

那是血肉绝对无法阻挡的力量……

而生前，手握有圣枪与圣剑的骑士王没有变成暴君、也没有滥杀无辜，这靠的全都是她那堪称非人的自制力。

她不喜欢滥杀无辜、她也绝对没有依靠纯粹的武力统合阿尔比昂王国。

毕竟，这其中有着相当复杂的利益纠葛。

如果打仗需要王自己经常出征、而不给其他人立功的机会，那么骑士与士兵们也会闹腾起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曾经交过手，甚至在战场之上正面对决，所以她才能明白这一点。

“如果你秉持着你的那种天真的想法，那么想要攻破那座城市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肃正骑士会阻拦住你们的步伐，将你们拖在原地，而且……”

她的话语再一次停顿了。

看起来对她来说，那手握圣枪的徘徊神灵如今的自称对她来说很难以启齿。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本人的那种厌恶。

如今，徘徊在梅洛拉心头更多的是一抹愧疚。

“圣枪的力量……你们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此刻，她将视线投向了贝狄威尔爵士。

事实上，她不知道藤丸立香一行人从何处得到了有关狮子王还有圣枪的情报，因为她不同于其他的从者。

像是教团的哈桑还有为了保护平民才在此处的大英雄阿拉什，他们都已经与与迦勒底有着沟通交流、甚至已经有了极为良好的关系。

但梅洛拉不同。

她没有与迦勒底搞好关系的想法，甚至因为阿尔托莉雅还有莫德雷德的存在，她想要竭力避开她们。

所以在这段时间之中，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站在她的视角，在情报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她当然只能认为这些都与贝狄威尔有关系。

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实所谓的情报来源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因为更重要的是藤丸立香的那份认知。

“如果在战争爆发的时刻，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打进城市内、而是被困在外部，迎接我们的是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圆桌骑士的突袭？

高文骑士的太阳圣剑？

不，都不是。

“圆桌骑士的攻击终究还算是在宝具的范畴之中，但圣枪不一样。”

然后，梅洛拉就此深深吸了口气。

“也亏得你已经利用思维盲区将那些圆桌骑士骗开，不然的话，狮子王的攻击就会落在这上边……你布置下的这些防御措施恐怕会被瞬间撕碎。”

“我知道，所以我对此有所准备。”

没有避开梅洛拉的注视，立香的目光就此紧盯着那青色的骑士。

“我只是不希望各位抱着送死的念头上战场而已。”

说实话，立香很讨厌这样的念头与想法，所以他之前才会开口反驳贞德的那种淡然的态度。

“‘生存’……这才是最终目的，而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事实上，立香口中所说的这些与梅洛拉接受的教育是不符的。

至少，在她那个年代，因为时常都爆发战争的原因，那个时代的阿尔比昂强调的是觉悟——赴死的觉悟与勇气。

梅洛拉自己也没有任何的例外。

所以在此刻，她那头盔下的面容不由就此紧皱起来。

不过在此刻，事实上还没有等她多说些什么，那少年僧侣就此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理解这些。”

是的，绝对没有办法理解。

正如同那迦勒底的御主所说的那样，梅洛拉是绝对不会理解他的。

甚至，不仅仅是梅洛拉，事实上就连迦勒底之中的一部分从者也不会了解。

而归根究底，问题便出在一个词上。

从者……

“Master……”

注视着藤丸立香那张年轻的面容，贞德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犹豫，但最后还是抿起了嘴。

“我……还有我们，我们之所以回应迦勒底的召唤，便是要为此出力，其实根本不用多顾虑什么。”

很明显，贞德其实看的很开。

她毕竟可是一个即便遭受陷害、却依旧没有怨恨过他人的救国圣女。

不过，生前的她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拯救那些饱受战火困扰的平民。

而现在，作为回应迦勒底召唤的ruler的她则是在为人类的未来而战。

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她是乐于献出自己的这条所谓的‘生命’的。

就像是现在这样……

“我……我们终究只是从者（servant），master。”

一方是从者、一方是御主。

那么谁更重要一些毋庸置疑。

包括贞德在内的人物早已结束了自己的人生，而正如同贞德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她们仅仅是从者而已。

那么，何为从者？

魔术师们看不起这些有着完整意识的‘人物’并将他们归类为与魔兽无二的使魔并不是没有理由。

因为就魔术原理上来说，他们本人都只是一种近似‘投影’一类的东西。

理论上来说，作为从者的他们无论怎样叱咤风云，但在一切都结束后终究要回到座上。

他们从来都不是本人，而只是通过灵基再现出来的‘留影’。

而且更重要的是，迦勒底如今的召唤系统也一直在运转着，所谓的从者就成了一种可消耗的战斗力。

说到底，他们的故事与传说、他们的人生早已结束。

无论善恶、无论好坏，这些都只是交由后人来评判而已。

他们早已停留在了自己的那个时代，所谓的从者只不过是他们向未来借出力量的手段而已。

“Master。”

贞德缓缓开口，她很明显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就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她却怎么都没法开口。

她看到了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那是一种欲言又止的哀伤与坚决。

如果，他的脾气暴躁一些、或者没有如今那么沉稳的话，估计现在一定会大声吼出那些感性无比的话语吧。

而且，即便是现在……

“贞德，你还记得我们在法兰西特异点的经历么？”

然后，顷刻之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默氛围就此扩散出来。

在此刻，救国圣女略微张开了嘴。

她其实很想说些什么，但言语却卡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还记得你在回应召唤时对我说的那些话。”

那是在法兰西特异点结束后不久的事情。

那个时候，贞德明确的喊出了立香曾经使用过的假名：帕特里克。

也许从这点上来看，贞德似乎保留着法兰西时期的记忆。

但是，这种保留其实极其有限。

至于为什么要在最初强调御主所使用的假名，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宽慰那年少的御主。

在特异点之中回应召唤的从者在特异点被摧毁后必定会消失，这是肯定的。

而因为面容与性格完全相同的原因，再加上些许保留的记忆，不了解从者构成的情况下，大部分人下意识的就会将迦勒底的从者与特异点之中出现的人物混为一谈。

但是，他们真的是一个人么？

这个问题甚至连问号都不用打便能直接给出结论。

而这个结论是残酷的。

不是……

即便他们再像、即便他们有着同样的经历与起源，但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人。

人类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种族。

他们绝不认同什么备份、也绝不认可什么克隆。

这并不是什么伦理，而是内心存在的‘唯一性’。

“很简单的道理，即便我再召唤一个让娜·达尔克，她在想起海边的愉快时光时会会心一笑么？她会怀念迦勒底的食堂所做的饭菜么？她会怀念与其他同僚相处的时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