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71节

之前她似乎还处在高度戒备的战斗状态之中，但当她抵达了御主的身边时，却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精神支柱一样。

同类？

还是说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老父亲？

你是一个听老爸话的孩子吗？

看到阿蒂拉那种干脆利落的样子后，斯卡哈不由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发胀。

而最终，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对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并没有办法造成致命威胁。

而以她的性格，在确认了这点后甚至不会主动出手攻击她。

所以，她干脆完全转过身来。

“你认真的？”

此刻，斯卡哈并没有称呼立香为御主（master），这也令人意识到现在的她究竟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话。

并不是纯粹的从者，至少此刻的斯卡哈的确有着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与阿蒂拉都没有逼出伦戈米尼亚德的所有战术……她的战斗方式依然层出不穷。”

圣枪的力量结合风王结界依然有着不俗的力量。

所以，在斯卡哈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了。

“有必要再打一次……我会将她的所有底牌全都逼出来。”

“然后呢？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紧接着，女王突然没了声音。

“不用想狡辩什么……”他低声说道，“我好歹也是一个战士，我很清楚被看破了战斗方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死亡……”

“嗯哼……”

“你会死的，斯卡哈。”

第三百零五章:死亡之痛

死亡……

就在藤丸立香以严肃的口吻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斯卡哈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怎么说呢？

正常人当然是难以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

但对她而言，所谓的死亡其实并不会让她感到恐惧——事实恰恰与其相反，对阴影女王斯卡哈来讲，死亡……或者说近似死亡的痛楚能让她感觉到兴奋与畅快。

真正的人类……甚至别说是人类了，即便是神明还有魔兽、幻兽都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这种近似求死的想法。

神明的概念之中从来都没有什么死亡，即便人类有‘死’的概念。

但对掌管冥界的神明来讲，这事实上就是换了一个世界、换一种继续生存的方式而已。

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那种‘消逝’，因为对他们来讲，只要他们愿意，想要维持自己的存在并非难事。

无非就是要放弃些什么罢了。

至于那些魔兽，他们从未抵达过不死，即便那些理论上来说有着转生性质、无数次都能卷土重来的怪物也没办法做到所谓的‘不死’。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时间并不久，他们对自身的生命仍然有着眷恋，所以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阴影女王的这种心态。

事实上，也许包括其他英雄人物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很难相信，斯卡哈从来都没有追求过所谓的不老不死。

她出典自凯尔特传说，虽然就地域位置上来讲是个典型的‘苏格兰人’，但那时候的天空之岛很明显在艾琳的传说之中出镜更多。

而艾琳的风气是什么？

这一点无论是从费奥纳勇士的表现还是赤枝勇士的习性都能看出来。

追求力量、追求名誉……

就像是那光之半神英雄曾经大声宣扬的那样：

“我不在乎我的死期是明天或是明年，只需后人记住我的事迹，足矣。”

是的，他们最终追求的便是将自己的名讳刻入诗人们传唱的诗歌之中，成为经久不衰的英雄传说。

生前能获得极高的名望与赞颂，而死后也能成为自己所效忠的王国内的年青一代的榜样。

除去生前不得不背负起来的责任之外，包括库丘林在内的诸多艾琳传统英雄追求的就是这个。

而作为出典自这种风气的传说之中斯卡哈，很难说她本人会有除此以外的其他想法。

也许，作为天空之岛曾经的女王，她应当有着治理自己王国的职责。

但撇开这种王族的身份，阴影女王说到底仅仅是一介‘武人’罢了。

她也曾经是英雄、勇士。

而她对少年人的喜爱也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也许对中世纪……或者其他的女人来讲，她们对于某些少年英雄的喜爱其实出自一种无比扭曲的心理。

这种扭曲几乎超出了寻常人的想象。

而且，别说是其那些女人了，即便是那些男人、那些玩腻了的贵族也能拱手来一句：俺也一样。

对他们而言，少年具备的那种稚嫩、傲气能勾起他们心底本能的欲望。

那是一种近似扭曲的征服欲。

如果将他们征服、收作禁脔，那一定是至高无上的愉悦！

但是，斯卡哈与这些人都不同。

她本身又不是什么中世纪的人，没有那种扭曲的心态。

可能是因为更靠近神话时代的缘故，她的王国、她的统治其实更倾向于现代人眼里的部族制度。

作为王族、作为天空之岛的女王，她首先一定要强！

从小开始，她与她的姐妹接受的便是武艺还有文化层面的双重负荷教育。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到最好！

因为这一点，她从小的性格与其他的那些桀骜不驯的英雄没什么两样。

而她本人之所以对那些少年英雄青睐有加——特别是那些愿意跨越千难万险、穿过迷茫森林、不幸平原并来到自己所在的城堡拜师学艺的少年，她往往会给予极高的容忍度。

个人的喜好？

也许有吧，毕竟根据某些人的说法，人在上了年纪后似乎总会对年轻人有一种特别的青睐。

无论男女都一样。

这可是综合了年龄的说辞，毕竟外貌就摆在那里。

对寻常人来讲，在抵达35岁之后，不管是什么人，在外貌上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下滑，而女人不注意保养的话，衰老往往来的更早。

但是，斯卡哈真正对那些少年抱有极高容忍度的原因却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特别是库丘林这个不知轻重、拿剑威胁的小崽子，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已经不是什么高傲了，那种作为堪称愚蠢。

因为那个时候的库丘林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更别说是在世界外侧的影之国徘徊了长久岁月、将武艺与魔术都打磨到了人类巅峰……甚至超越了巅峰的阴影女王。

但就是在面对这样的少年光之子，她依旧给予了宽容，甚至丝毫不介意他他的那种态度。

即便他看上去好像是将斯卡哈所具备的那种地位、尊严踩在脚底下也一样。

因为她喜爱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少年人，她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她与她的姐妹曾经的身影。

就是这么简单。

人类一直都是如此，所谓的偏好从来都是基于自身的基准判断的。

他们不喜欢如同照镜子，但也绝对不喜欢一点共同点都没有的陌生人。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一直要‘求同存异’，在存在着差异之美的前提下寻找共同话语能迅速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就是这个道理……

人类天生就对自己身上的某种特质、性格而自豪，而当自己取得了至高的成就、甚至立在巅峰之上时，他们在俯瞰山脚下的那些‘登山者’时也会有所青睐。

是的，并不是说库丘林因为是斯卡哈教的，所以无论性格还是战斗风格都与她一致。

事实上正因为库丘林展露出了自己战士的一面，而这与斯卡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成为了斯卡哈最喜爱的弟子。

而且因为他自身卓越的天赋，斯卡哈也乐于将自己的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如果不是库丘林自己在魔术方面的天赋实在一般般，再加上本人性格急躁、一点都不沉稳的话，也许斯卡哈甚至会将自己在魔术层面上的见解一同教给他也说不定。

虽然可能因为时间的沉淀，斯卡哈曾经的狂放不羁逐渐收敛起来。

但要说她的本性还有最初的某些想法会随着时间的流转而变化，那根本不可能。

女王依旧是高傲的战士，这一点从未有过变化。

即便是现在也一样！

她并没有因为‘死亡’这一终极心愿而乱来。

人理烧却的灾难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来讲，她本人也寻求着一种‘体面’的死亡。

她所期待的‘死’绝对不是那种瞬间的死亡。

毫无反抗能力、被某种高位的存在一瞬间击杀什么的未免过于愚蠢。

她心底埋藏着的那份心愿是属于一名战士的期待。

对的，就是‘战士’。

对一名纯粹的战士来讲，除去‘终老’之外莫过于在战场之上战死。

而对斯卡哈来讲，终老什么的肯定是做不到了，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选择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