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日常与非日常的褪色者 第39节

　　轰隆——！！！

　　在响彻整个房间的雷鸣中，整面防弹玻璃炸裂开来。

　　那位于玻璃墙中部，两米宽三米高的防弹玻璃整体垮塌，伴随着彻底脱力的安雁从那栅栏上落下，还有大量细小的玻璃碎片，跟在其身旁漫天飞舞。

　　这一幕在瑞吉儿看来，就仿佛天使坠落凡间般神圣，尽管她很想去接住却谨记着安雁先前的叮嘱，一步没有挪动死死盯着，那玻璃垮塌之后暴露出二层。

　　而回到监控室却发现，监控被破坏而那房间也跟着，传出奇怪雷鸣的凯西快步就从后方冲了过来，带着难掩的困惑与不满皱眉大骂：“你们这些无药可救的罪人！不老老实实接受审判！现在竟然敢把我的摄像头砸坏，还乱搞什么乱七八......”

　　才来到这二层，也只是骂到一半就看清垮塌的防弹玻璃墙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即便也算是见多识广，处决了相当多的祭品，可她怎么都没法预料到这样的场景，更是搞不清这防弹玻璃究竟该如何被两个只有冷兵器，还是撬棍的家伙给弄坏到这种程度，甚至还是在没法爬上去的二层。

　　而等她迅速回过神，就要从口袋掏出手枪，直接处决这两个不知在酝酿什么阴谋的祭品刹那。

　　才从防弹玻璃上移开视线，她就注意到本来呆伫着的瑞吉儿，竟先她一步从包包里抽出手枪，毫不迟疑地将枪口对准自己。

　　这又一个意外的状况，令凯西脸色大变本能就要往后退开，远离这暴露的危险区时.....

　　——砰！面无表情的少女轻轻扣动扳机。

　　子弹准确命中凯西的左胸，带起一阵飞溅的血花。

　　突然被打穿的胸口，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凯西放弃逃跑就要怒吼地抽枪回击，可却——为时已晚。

　　砰！砰！砰！砰！砰！

　　“不要....妨碍我。”

　　一发命中了目标的少女轻声呢喃着，眼睛都不眨地连续扣下扳机，连开数枪直接清空弹匣的夺去她的意识，令其在漫天血雾中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再无法动弹分毫。

　　.......................

　　.......................

　　当安雁再一次睁开眼睛，入目却不再是陌生的天花板，而是少女残留着稚气的俏丽脸蛋，还有几缕金色的发丝垂落至他的脸颊。

　　“....没事吧？”他还没有开口，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安的瑞吉儿便轻声呼唤了起来。

　　他努力撑起身体却感到脑袋疼的厉害，身体各处也是没一处不疼的，令他在接受瑞吉儿的搀扶之余，不自觉皱起眉头：“....还行，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挺久的吧？”瑞吉儿没什么兴趣似的歪了头，便小心地将其扶起：“倒是你身上的伤口很多，掉下来的时候也刮了不少地方，还是先躺着会比较好....”

　　“没事，皮外伤.....”

　　“明明一直皱着眉头？”

　　“....情况怎么样？那个女人解决了吗？”尽管浑身确实疼的不行，可他这会儿也只能故作不名的转移话题。

　　“解决了，和你预料的一样，她根本没想到二层的防弹玻璃会被打碎，更想不到我们有枪，没有防备的就走了出来。”

　　“是吗？那就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勉强在瑞吉儿的帮助下站起身，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尖刺制造出的伤口，比先前都多了不少，甚至脸上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借助地面上玻璃碎片仔细观察，那皮开肉绽的样子，却是看的他自己都有些头皮发麻，瑞吉儿也在此刻愧疚的低头道歉：“对不起，我花了太多时间取出铁锈，还没来得及缝合.....”

　　“铁锈....？”他茫然的抬头一看，那血淋淋的刺丝滚笼除了血，估计真存在不少锈迹确实得处理。

　　但身上伤口有些太多，缝合起来确实是昏迷状态会更好，不过如果是缝合.....

　　安雁看向瑞吉儿正从包里取出的针线，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的盯着那针，刚想开口点什么瑞吉儿却先一步说道：

　　“没事，我很擅长针线活，交给我吧。”

　　“不是....我就想问，你这针多久换一次？”

　　“为什么要换？”瑞吉儿一脸茫然的反问：“针一般没坏，应该没有换的必要吧？”

　　“....好、好像也是？”

　　也就是说，上次用的也是缝合尸体的针！？——安雁很想问清楚，但又觉得自己说不定没那么想知道真相，毕竟有时候无知才会更快乐。

　　可惜他心里是在纠结着，瑞吉儿却是已经将缝衣线穿过针尾，就准备上手帮他缝合。

　　这让他连忙伸手阻拦：“——等一下！消毒！这玩意得先消毒吧？！”

　　“可是我没有消毒的....啊、酒精？”瑞吉儿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安雁先前浑身酒精味的事情。

　　说起酒精安雁也立刻想到了消毒室，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走出这鬼地方，万一伤口感染就糟糕了。

　　于是他便让瑞吉儿收起针线，扶着自己再一次来到消毒室。

　　只是才关上消毒室大门，跟着进来准备消毒一下双手的瑞吉儿突然又想到什么，仰头注视着他问：“你果然不怕疼吗？”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我可是最讨厌疼了。”

　　“可刚刚还爬上去了？那个看着就很痛的刺丝滚笼？”

　　“不爬我们两个都得死啊！”

　　“那.....”少女带着些许忧虑，抬头看向上方的喷头：“我在书上看过盐巴撒在伤口上，是通过化为盐水的渗透压使细胞缩水，而酒精可以使蛋白质变性，短时间的话酒精似乎更疼，不过很快会挥发应该......”

　　“这个，得喷三分钟。”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心如死灰，安雁指向那上方喷头时，脸色不可谓不苍白。

　　因为不久前在下面消毒，他已经体验了一遍酒精消毒的痛苦，而现在这是....加长、加强、全方位版本的重现？

　　而此刻就算瑞吉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张开小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她还是没能开口，上方就传来“开始消毒”的声音，如暴雨般的酒精再一次冲刷了下来。

　　强烈到足以叫人浑身颤抖的激烈痛处，顿时从全身上下传来令他的脸几乎顷刻变得扭曲，牙齿几乎都要咬断。

　　然而这痛楚——持续了三分钟。

　　待到消毒室门再度打开，本就虚弱的安雁已经虚脱地倒在地上，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湿漉漉的少女就蹲在他的身旁，并亮出才消毒过的针线：

　　“没事吧？可以继续吗？”

　　“....很有问题....拜托了....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吧。”

　　“我尽力。”

　　如此说着，瑞吉儿还是下针扎了进去，从头到脚，甚至脸上伤口都帮他缝合了个遍。

　　不过相对浑身上下的酒精浇淋，针刺的痛苦似乎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第十三章 教科书级美式居合 4K

　　缝合好伤口再休息好一阵之后，虚脱的安雁才重新恢复行动力，在瑞吉儿的帮助下重返那杀死了凯西的房间。

　　瑞吉儿爬上铁栏，用撬棍一点点将上面血淋淋的尖刺一个个打弯，等开辟出相对安全的道路，安雁便再次爬了上去并顺势将她也给拉上二层。

　　身中数枪的凯西，不出所料的还倒在血泊之中，尸体都已经凉了。

　　“这该死的女人，真就是个变态狂啊！”想起自己遭遇的折磨，安雁便忍不住踢了一脚地上的女人，但还没踢第二脚瑞吉儿就连忙阻止了他：“冷静一点，伤口会崩线的。”

　　“....也是。”尽管不满他也只能忍住，并让瑞吉儿帮忙搜身，找出了女人的手枪却是没找到磁卡。

　　没办法他们只能继续前进，可在那女人的豪华居所里搜索一番，也只找到了些食物，让他们填饱肚子后继续前进。

　　就这么花费了许久的时间，终于还是找到通往上一层的电梯，不过墙壁上并没有可供插磁卡的地方，反而有个奇怪的凹槽。

　　“....来时的墙壁上写着宣告你的名字，这卡槽倒正好和那写着名字的牌子大小差不多.....”瑞吉儿盯着电梯边的凹槽想了想，立刻回去找到拍照时的吊牌。

　　简直就和密室冒险差不多，卡片插入电梯门随之打开，按下了上键电梯就重新启动了。

　　就这么等待着电梯上去的过程中，瑞吉儿却始终注视着他。

　　在那双仿佛深夜湖面般又蓝又沉静眼中，安雁的身影似乎已是摇摇欲坠，令其心中怀揣着莫名不安：

　　“安雁.....真的没事？”

　　“....问题很大，别问了。”

　　“我有点担心.....”

　　“....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就不能换个安慰的台词吗？”

　　“对不起....我很无趣。”本就不安的瑞吉儿垂下眼帘，似乎多少感到有些受伤。

　　这也令安雁顿感头疼加重：“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是很有趣的。”

　　“哪里？”

　　“嗯....长得很可爱吧？”

　　“是这样吗？”

　　“而且性格.....”他露出笑容，习惯性就想试着夸一下内在，但是才刚刚张嘴却又话锋一转：“嗯，果然还是很可爱，很漂亮吧。”

　　“只有外表？”

　　“......”

　　内在我要怎么夸？？夸你开枪果决？还是缝合人体的技术好？——面对少女略显不满的目光，他倒真想不出什么，适合用在瑞吉儿身上夸女孩子的台词，好半天才突然灵光一闪道：“你的行动非常果决，而且脑袋很聪明，帮了我大忙。”

　　“真的？我有帮上忙吗？”

　　“当然了，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也不能坐这个电梯啊，你也稍微自豪一些吧。”

　　安雁笑着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令瑞吉儿跟着便扬起脑袋，沉静的眼眸似乎也重新恢复了一丝光芒。

　　这容易被他打击到，还容易安抚的样子很相当有趣，他还想再借机转移主意让自己伤口不那么疼....可惜电梯却停了下来，大门跟着又一次打开。

　　而这一次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依旧与先前所有楼层截然不同。

　　宽阔的走道上，两侧的墙壁装饰都十分精致，两侧每隔几米就设置着一盏蜡烛，搭配暗金色的砖石与颇具格调的半圆天花板，营造出十分庄严的气氛。

　　瑞吉儿扶着他穿过被微弱烛光点亮的长廊，尽头处便是让人难以想象，仿佛教堂大厅般开阔地。

　　地上铺设着鲜红的红地毯，两侧的玻璃都是教堂的彩绘玻璃，甚至仿佛透过了阳光般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让两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抵达地表。

　　然而就在那红地毯的尽头处，却站着一名穿着紫色教士长袍，手拿红色书籍，脖子上挂着大大十字架，非常符合这座教堂氛围，宛如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

　　不过这种地方出现的人，怎么看都不是能放松警惕的对象，瑞吉儿也迅速挡在安雁身前，警惕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座教堂的神父——亚伯拉罕·葛雷。”神父以蕴含着愤怒的语气，缓缓开口：“瑞吉儿·加德纳，曾是天使却堕落的魔女，还有四宫安雁....你作为祭品却杀死了‘他们’，我的——天使们！你打算......”

　　神父还没有说完，躲在瑞吉儿身后早就做好美式居合准备的安雁就判定了对方的敌人身份，二话不说抽出手枪从瑞吉儿外套后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神父才看到瑞吉儿的外套凸起些许，安雁就二话不说直接清空了弹匣，在不断闪耀的枪口焰中，上演了一套教科书级的美式居合，转瞬将面前敌人拿下。

　　而身体不断随着弹丸舞动的神父，当即在飞溅的血花中连挣扎都没有，也完全没做出什么反击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最为轻易就被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