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吾为当世仙 第118节
只见陈玄举起了,那绑着三指宽黄色布条的胳膊,郎声道:“敕令,雷霆召来!”
随着陈玄这一声,‘雷霆招来,’瓦山的夜幕下,响起了一阵阵的惊雷。
黑云滚滚而来,一青衣神人的身影,于云雾中若隐若现,如梦幻一般。
在场的修行者,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似乎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故事中一般
。
剑阁程子清,看着那夜幕下,隐没的神人,说道:“道门真修陈玄,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不知道,能否敌得过,书院的大先生李慢慢,宁缺从来不是问题,可书院大先生李慢慢,照入洞玄暮知命啊!
宁缺抬头看向了,夜幕下的雷霆,淡然道:“这是掌控雷霆?”
不等宁缺的疑惑解开,只见那漫天的雷霆,如雨点一般落入了人世间。
落入了瓦山,落入了烂柯寺内,却不曾损坏一座佛塔,毁了一颗树木,乱了一口水缸。
水缸内的鲤鱼,自由自在的游动中,只是水缸方寸之地,便是那一尾鲤鱼的天地。
所有的雷霆,都劈向了宁缺所在那辆沉重的马车,雷霆之下宁缺的头发根根竖起。
陈玄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烂柯寺,似乎方才落下的雷霆,与他并无多少关系一样。
李慢慢叹息一声后,宣泄着积攒的磅礴念力,汇聚了天地元气,挡住了这漫天而来的雷霆。
但李慢慢一人,即使是在修行的路上走得再快,如何能够应付得了。
陈玄阳神法相,以道门神通,施展出来的雷霆呢?
李慢慢抗衡的从来都不是陈玄召来的雷霆,而是瓦山百里方圆的地界。
天地大人身,人身小天地,以小人身撼大人身,此为道门大神通‘法天、象地!’
雷霆下,李慢慢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手足无措的宁缺,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道门真修居然,会不顾及神殿未来光明神作,而施展如此神通。
烂柯寺的僧人们,自发的清理,宁缺那辆马车撞坏的佛塔,以及烂柯寺的正门。
反正这雷霆之威,并不针对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陈玄以法天象地的大神通,给宁缺来了一个标记。
此方百里地界内,宁缺便是天地的敌人,拥昊天入眠,与天地为敌,甚好。
——
人世间,南海的波涛上!
有一页扁舟随着南海上的风浪漂泊着,而在这页扁舟远处,一根小木棍紧紧跟随着。
陈某抬头看向了瓦山的方向,说道:“夫子,果然是好算计,自己看不透,就扔岐山去看,一番折腾下来,恐怕无论是瓦山还是岐山,都得折在那里。”
“只是没想到道门太平道真修,居然有如此的修为境界!”
“呼风唤雨,掌控雷霆,这般的大神通,不知是怎样的道门前辈,才能教导出如此的弟子。”
他看不透这位道门太平道真修陈玄,这位突然出现的道门真修,给了他很多的震惊,也给了他很多的疑惑。
这让他想起了,某些只存在于,知守观观主代代口耳相传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道门知守观的祖师,还没有开始修行者,那个时候的人世间非常的乱,乱到了极点,天上不停的掉着火流星。
除了极少数的地方,人世间的人们就连填饱肚子,也做
不到。
那个时代流传着很多传说,但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自然没有人去关注那些传说,祖师自从明悟了九出十三归这个道理后。
便开始修行,也记住了一些传说,祖师大概是那个时代,第一位修行者,也是第一位达到了清净境界的修行者。
预示就有了道门知守观,是道门法脉‘知守观’,而非是以道门命名,祖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后来者!
“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
那样的传说,那样的存在,他现在都不能理解,可隐隐约约陈某,似乎看到了谜题揭晓的时候。
“木棍消失了?曲妮倒还有些用处!”
那根紧紧的跟在陈某那一页扁舟后的木棍,突然间消失不见,而后陈某的身影,亦是消失不见。
——
烂柯寺内,雷霆依旧!
匆忙赶来的佛宗大德曲妮玛娣,看着那在雷霆中苦苦支撑的书院二人,开怀大笑道:“书院那个柯疯子,遭天诛而死,如今这宁缺,也是入了魔,遭天诛而死!”
“这书院后山的天下行走,还真是代代入魔,代代遭天诛啊!”
“夫子这个老糊涂,招弟子的时候,也不好好的甄别下,老糊涂一个,一世的英明,荡然无存啊!”
“连那个老糊涂都治不了的病,却来坑害岐山大师,简直就是意图不轨。”
在场的修行者、僧人,此时此刻无人敢去上前劝阻,这位佛宗大德,少说两句。
今日的曲妮玛娣,的确是过于嫉恶如仇了些,而且还不仅仅是骂了那宁缺,连带夫子都被骂了。
只见一根木棍突兀的出现,显示驱散了天穹之下的雷霆,而后木棍转了个弯,径直撞向了曲妮玛娣。
仅有洞玄巅峰修为的曲妮玛娣,登时便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一旁的陆晨迦赶忙,上去搀扶起,晕倒在满是积水中的曲妮玛娣。
雷霆散去,李慢慢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他看着宁缺说道:“小师弟,先行离开烂柯寺,在瓦山住下,待到l盂兰节正祭日,再来烂柯请岐山大师为桑桑治病。”
宁缺恶狠狠的看着,围观的修行者,站在马车上,手持元十三箭,虎视眈眈的自烂柯寺离去。
宝树停下了摇动盂兰铃,说道:“大先生,书院总要讲一些道理,如今这般局面,那位桑桑姑娘,另请高明吧!”
“瓦山,不欢迎书院的天下行走,曲妮大师不过是多嘴了几句,便有如此灾祸。”
“那宁缺做下了如此恶事,还对道门真修出手,若非陈先生心善,恐怕大先生,也保不住宁缺。”
若非是七念未至,他又怎会停下摇动盂兰铃呢?
悬空、知守的天下行走,再加上一位道门真修,无论夫子把那桑桑,推到瓦山这边,所为何事,都不重要了。
李慢慢看着宝树,说道:“宝树大师,此事书院定会给烂柯一个交代,至于曲妮大师,嘴臭的确很不好。”
“如果曲妮大师有意见,可以去书院,找家师理论一番!”
待到宁缺离去后,李慢慢才在诸多修行者的注视下,缓缓地离去。
这一刻,在寺内的修行者,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书院于人世间的威压。
“书院,还真是不讲道理!”
宝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盂兰铃,神情冷漠的说道。
第169章 真修怒 佛怒 瓦山怒,佛未死!
一夜过后,瓦山恢复了平静,看了一晚上热闹,又淋了一夜雨的修行者们,伴着晨光,返回了客栈。
只是烂柯寺数座木制结构的佛塔,已经化作了飞灰,即使是那些石块堆砌出来的佛塔,也是遍布烟熏火燎的痕迹。
烂柯寺的主持重伤不起,烂柯寺的一应事物,暂时由自悬空寺而来的戒律堂首座宝树代为打理。
宝树站在烂柯寺正门的台阶上,看着新换上的大门,说道:“多亏了那一场雨,否则数千年的古刹,就要毁于我等之手了。”
昨晚宁缺的那一道铁箭,那万千的雷霆,依旧是历历在目。
他挡不住那铁箭,更挡不住那从天穹而降的万千雷霆。
那是来自天地的威严,强行阻拦只能是尸骨无存,可夫子一根小木棍,却驱散了雷霆。
毁门、纵马、烧寺的恶人,却能堂而皇之的离去,书院的道理果真很硬。
“阿弥陀佛!”
“可烂柯现在,已经算是毁了,大门被人打碎,佛塔被人烧了。”
“我来的有些迟了,书院的人从没有讲过道理。”
一身棉麻僧袍的七念,手持禅杖从远处走来,眼神中的嗔怒,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作夜之事,佛有怒。
以前七念以为,柯先生已经算是,书院后山嚣张跋扈的典范,可让七念未曾想到的是,宁缺之嚣张,远胜于柯先生。
至少柯先生会让你输的明明白白,而宁缺却只会耍无赖,脸皮厚、背景硬,真当此人世间,无人能够制衡吗?
宝树看向了七念,说道:“作夜,我摇动了盂兰铃,先是被岐山师叔所阻,后被道门真修的漫天雷霆影响,那座阵并未复苏,自然也看不清楚。”
“谁才是冥王的儿女,不过根据卫光明之前的行事来看,冥王的儿女,不外乎宁缺跟那桑桑。”
书院后山自诩为聪明人,把人世间的人们,都当成了傻子。
可人世间的人们,真的都是傻子吗?
不见得吧!
七念满是愤怒的说道:“那就等到盂兰节的正祭日,反正也没有几天了,佛祖当年曾经探查过冥界,留下了足以应付冥界的手段。”
“或许在数千年前的某一刻,佛祖就看到了今日发生之事。”
“法入末时,夜临月现!”
而烂柯寺就是佛宗的法,佛祖悟道之地,便是在瓦山烂柯,烂柯毁了,那么佛祖留下的佛法,也讲毁于一旦。
这也正好印证了,那句‘法入末时,夜临月现。’
宝树叹息道:“七念大师,恕我愚钝,夫子究竟跟首座,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又为何非要让岐山师叔,相救桑桑呢?”
“岐山师叔,无愧于人世间的大德高僧,若为就一人而归去,天下苍生何罪?”
“七念大师,您真的该劝一下岐山师叔了,夫子的恩情烂柯还了这么多年
,还没有还完吗?”
“非得搭上烂柯,赔上青梨才能还完吗?”
神殿最不缺的就是大神官,况且卫光明已死,那怕是有天谕在,若是这桑桑身死,神殿大神官另一条传承路线,必将会开启。
神殿不会因为死了一个桑桑,就永远没有光明神座了。
那书院的十三先生,把他的那位小侍女桑桑,看得实在是太重了些。
殊不知在人世间,那小侍女桑桑的身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