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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欢喜开启诸天之旅 第515节

“想来是北帝城那位老妇人时日无多,如今是时候该往北莽的脑袋顶火上浇油。”

......

北莽境内的气氛如今变得格外的古怪。

这次以举国之力在王朝南部的东西两线展开血腥攻伐,两辽之地跟北凉边境宛如两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在无情的收割着对战两方的人头,而深处守势的离阳这边付出代价相较而言更小一些,顾剑棠所在的两辽蓟州甚至都能够游刃有余的掀开有利反击,上次的葫芦口大捷展现出来了这位春秋四大名将的真正含金量。

而与顾大将军对战的北莽东线大军统帅,其身份早早便被赵勾谍子呈在了蓟州将军府案牍上——前东越驸马王遂。

春秋四大名将里头,徐骁是出林虎,叶白夔是江畔蛟,王遂是涧头蟒,顾剑棠是洞口蛇。

那位与顾剑棠齐名的王遂在悄然间入到了北莽境内,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北莽东线大军统帅,若不是这位东越驸马爷的统帅身份在莽军里头不太受认可,后面也不会被顾大将军在葫芦口那边狠狠咬下一口。

蓟州城内,将军府里的顾大将军望着刚刚被送来的脑袋,眼神里泛着难言光彩,这是北莽蛛网那位影子宰相李密弼的脑袋,可能如今北莽大军皆不知晓这位草原上权柄最巨老者之一的李相爷被人摘掉了脑袋,再想着前日返京的陛下,顾剑棠沉默着在烛火前望着南方巍峨太安城。

顾剑棠瞬间明白,这是咱们陛下的手笔。

元本溪如今已离开了赵勾,哪怕这位半截舌前帝师操持着赵勾,也难以在北莽深处那座北帝城里头摘下李密弼的脑袋,而我们的皇帝陛下一贯是喜欢把北莽大人物的人头送到边境,正如呼延大观跟那位名为洛阳的脑袋一起出现在北凉边境的时候,西线的北莽大军竟是多停战了数日。

堂堂陆地神仙境界的呼延大观,如今还在那边奋力厮杀。

顾剑棠忽然间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这位从军做官以不苟言笑著称的大将军竟然狂笑不止,引得在外头震惊不已的亲卫们纷纷交换着眼神,不知晓咱们的大将军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样的喜事。

屋内的笑声,许久之后才止住。

顾剑棠呢喃自语:“徐骁没有做成的事情,我顾剑棠恐怕要做到了,离阳铁骑很快便要踏破从未踏破过的北莽北帝城,我顾剑棠要做史书之上第一个踏入北莽王庭的离阳将军。”

.......

这时返回太安城的陆泽算是能够歇息几日的功夫。

这几个月的时间都在南边征伐,虽然连小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但总归还是眷恋思念后宫的这些佳人们,小别胜新婚的陆泽很是有点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登基即位以后,陆泽后宫里头的人虽不算很多,但也绝对不少。

以皇后陆丞燕为首,皇贵妃鱼幼薇、宛妃慕容梧竹、越妃杨柳筝,以及前段时间嫁入皇家的江南林氏嫡女林倾雪,还有燕国公家的女子陈沐。

政治联姻对于封建帝王巩固统治来说,是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

不干不行。

而陆泽在外头还有个沉鱼落雁的胭脂评榜首陈渔,以及那位王妃婶婶裴南纬,皇帝这种职业听起来累人,而实际干起来也是累人的很。

谁干谁知道。

自温柔乡里头沉溺几日的陆泽终于开始早朝,太和殿里熙熙攘攘的王侯公卿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在陆泽御驾亲征之时与燕敕王那边眉来眼去的家伙,朝堂之上对于这种叛国行径的清算持续了大半月的时间,官场沉浮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接下来的陆泽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着手上的政务。

没事的时候在后宫玩耍享乐,或者出宫找陈渔谈谈心,跟裴南纬聊聊理想。

陆泽在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北边那个老妇人死去。

那时候,便是离阳真正掀开反攻号角的那天。

“没办法。”

“年轻就是资本。”

第546章 北伐!天下大统的序幕!

世道并不算太平。

离阳王朝内部刚刚结束了燕敕道大军叛乱,在这次叛乱当中涉及的文武官员达到了极为夸张的数字,而在太安城这边拔出萝卜带出泥巴的便有包括六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在内的诸多大臣,至于燕敕道那边的情况更是糟糕,可以说人人自危。

陆泽对于那些与燕敕王暗通款曲的公卿大臣很是宽恕。

对于眉来眼去的,摘掉乌纱帽,直接滚蛋。

而至于那些与南边叛军真正有过实质性接触的大臣,这些人早早便被赵勾谍子或是刑部以及大理寺的人给抓起来下了大狱,等待他们的自然旧是抄家灭族的下场,运气好些的能够判个流放。

南边祸患真正肃清之后的离阳王朝,才算是真正被陆泽牢牢握在了手中。

相较而言,北莽的南边气氛,则是变得格外诡谲起来。

此番北莽的举国南下、两线齐攻并未收获到想要的东西,根本原因便在于此时的北凉不再是之前的那座西北孤岛,哪怕人屠徐骁以及那位白衣战仙陈芝豹都已不在,可北凉背后又多了个浩荡的中原大地作为支撑以及战略纵深的延续。

陆泽即位之后,对于西北门关颁布的种种切实策典,取到了极好的效果。

今年北境年关依旧是在烽火跟狼烟的杀戮当中度过,随着战局进行到这般不成功便成仁的泥泞阶段,不论是主动发起南下攻杀的北莽还是占据防线后手展开反攻的离阳,均是到了个不能退的阶段,所以在那北凉以及两辽之地,家家户户门前不见红绸灯笼,新年气息不再。

哪怕离阳在这次大战当中占了些便宜,顾剑棠那边的葫芦口大捷成功埋葬了北莽七万大军,北凉铁骑同样杀敌无数,可战争本是便是台血腥残酷用人血铸就而成的无情绞肉机器,离阳这边死的人同样不少,边境之上数州之地,几乎家家见缟素。

陆泽选择将每次大战的伤亡名单最为真实的呈现在朝堂公卿面前。

同样也赤果果的呈现在中原百姓的面前。

如今太安城太安,中原大地只见烽火,未闻狼烟,这一切的根基均是来源于在边境之上奋力杀敌的离阳军士,而在这些为国杀敌的英勇军士里头自然也包括着凉地三州的北凉军。

而太安城里头,这年年关的气氛相较于往年也没有那般热烈。

皇帝陛下的心思当然会不可避免的影响到朝堂之上文武大臣,不论是外头的礼部尚书,还是皇宫里的司礼监总管宋堂禄都敏锐的探查到年轻陛下的心,今年陛下的目光似乎都放在了远处的边境国线之上,诸臣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年关过后的休牧时分并未出去与同僚一起买乐。

相府里,首辅大人面前烧着平价炭火,木炭的啪啪炸裂声伴随着迸溅到边缘的星星火花。

张巨鹿那双碧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火苗。

老人伸手烤着火炉。

他呢喃低语。

“明年往后的隆冬,应该不会比今年更冷了吧?”

.......

北莽那边也有着新年习俗,所以边境之上陷入到了久违的平静当中。

只是相较于沉默于暗中的离阳,北莽的享乐气氛丝毫未曾受到南下战事不利的影响。

嘉兴北迁使得无数中原世家士子涌入到了辽阔草原当中,各种奢靡淫逸的风气充斥着骨子里便无束缚的北莽诸部落,而受到那位王庭当中女帝的影响,达官贵妇人们圈养面首同样在草原上形成了一股子吹拂多年的风气。

病态的繁荣景象出现在了北莽玉蟾州、宝瓶州、橘子洲等靠近王庭的草原州府之上。

尽管这一年,对于北莽来说并不是个好年。

年初的时候,北莽女帝力排众议的选择举全国之力南下,尽管草原上的人都觊觎离阳中原的沃土与美人,但前面接连几次的南征失利,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女帝对整个王庭的掌控,几大草原主纷纷表达了各自的不满,最终女帝选择用刀锋令这些人闭嘴。

而这一次,南征却陷入到了深深的泥沼当中,死在边线的北莽军士达到了个极为夸张的数字。

简直就是用人命在铺垫着战马南下的路。

登基以后的陆泽好像并没有做很多的事情,只是将整个离阳这二十年积攒下来的底蕴,不计成本的砸到了北方边境,而恰恰也是这一手不计成本,使得那边的沙场厮杀逐渐演化成为了两国底蕴的比拼。

而拼起来底蕴,看似奢靡无比的北莽,又如何能够跟消化了春秋八国的偌大离阳相提并论?

北莽庙堂之上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涌动于底下的暗流却是极其湍急,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慕容女帝依旧是王庭的真正掌控者,但她握着权力的手却远没有年轻时那般有力。

正如陆泽那番玩笑话。

有时候,年轻便是最大的资本。

北莽朝堂的诸臣们眼眉低垂,但是心里的目光却凝在老妇人的手上,那枯槁无人气的手中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却握着所有北莽权贵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权力!

夜色中的北帝城,灯火通明如矩,最北边那重重宫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富丽堂皇,有间烛火轻轻摇晃的普通小屋,其中非但没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昼,反而平添了几分阴沉昏暗。

床榻之上,老妇人面容安详的躺在那里,她神情恍惚,似乎在缅怀往昔的峥嵘岁月,又像是在追忆曾经风华正茂的青春时光,但却没有半分要离开人世的所谓害怕与惊慌,妇人自年幼时便极为厌恶这种只有弱者才会产生的情绪。

床榻畔,身为北莽帝师的太平令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望着弥留之际的慕容女帝。

“李密弼那个废物。”

“明明便是玩鹰的老手,最终却被鹰啄了眼睛,藏于黑暗当中算计人的蛛网影子宰相,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被人砍掉了脑袋。”

“不然朕今日托孤,他应该也要在场。”

安静的小屋内,只有床榻上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再去说那些令她感到烦心的事情。

北莽南北两朝无数权臣,老妇人最为信任的只有两人。

面前的太平令与那死去的李密弼。

甚至北莽军神、草原守护者的拓跋菩萨都不再这个行列当中。

太平令的声音里头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罕见温柔:“陛下现在可还难受?”

老妇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忽然开口道:“太平令,离阳那个小皇帝当真如此厉害?离阳王朝这三代皇帝,春秋国战一举定中原的赵礼、兢兢业业早逝的赵淳,还是如今太安城这位文武无双的赵楷,燕敕王赵炳跟那纳兰右慈竟是如此的不济事,连半年时间都不曾拖过去。”

说到最后,慕容女帝嘴角扬起丝丝的嘲讽。

太平令则是摇了摇头:“主要是因为那位小人屠陈芝豹死得太早,赵楷在那蜀地成功养皇气,以西楚亡国公主为底,再加上谢观应暗中替他捕捉蛟蟒,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御驾亲征,只是这位年轻帝王的沙场征伐本事太大,甚至远超过了燕敕王的想象,不然赵炳与纳兰右慈谋划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被离阳年轻皇帝一拳便打趴下。”

“离阳那边民间有个俗语,叫做拳怕少壮。”

“离阳皇帝的拳头很硬,而他出拳的角度更是刁钻。”

“燕敕王输在这个侄子手上,并不奇怪。”

老妇人双手轻轻叠放在腹部,微微扯了扯嘴角:“都无所谓了。”

“朕与北莽权贵王侯们打擂台,打出来了个千古第一的女帝。”

“草原之上这诸多的糊涂账,在朕死后,都要被翻阅开来重新再清算一番,太平令,朕只是希望以后的北莽能够还是北莽,而不是成为那离阳年轻皇帝的秋狩猎场。”

这天夜里的女帝与太平令说了许多的话,而说到那种涉及到边境战事走向的军国大事,老妇人显然有些疲惫与掩饰不住的心烦意乱,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希望这一生走到阳间小路尽头之时,仍是无法摆脱世俗之事的困扰。

老妇人最终小声呢喃道:“过年了。”

......

年关过后,离阳两线正式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东线两辽蓟州的大将军顾剑棠将陛下那道圣旨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看,这位自春秋国战之上心中便憋着一股子气的顾大将军,在兵部尚书位置坐了整整二十年,如今重新回到沙场,战火当中的硝烟味令已是半百之岁的顾剑棠沉迷其中。

这位东线主帅恭敬的将这道圣旨放置妥当。

上面的旨意很是简单。

陛下要在半年之内彻底打烂北莽的那座南朝燕京,而两辽三十万军士以及北凉十几万铁骑均可主动对北边发起攻杀,简单来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徐骁。”

“我顾剑棠要成就连你都不曾完成的大业,离阳朝的铁蹄将真正踏在北莽草原之上,顾不如徐?凭你那个痴傻的幼子徐龙象,又如何与我争着踏破北莽王庭的不世之功?”

春秋路人甲的顾大将军眼中泛着浓浓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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