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5节

随着地脉术式发动，流动着的巨量泥土向失去平衡的“赝品”冲去，裹挟着它冲出数丈宽的“河道”，最后在结界边缘渐渐停滞，但它依然不能挣脱，因为此时脚下已经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沼泽，柔软的泥沼使之不断深陷，同时还紧贴着它不断旋转、黏合，夺走发力空间，使之加速下陷。

就在“赝品”没入泥中的时候，秦玄恰到好处地发动下一步攻势。

泥沼中原本展现柔软、黏合性质的黏土一瞬间暴动起来，其蕴含的魔力粒子在术式催动下高速运动、横冲直撞，此时污浊的沼泽像是透出几束炽白的亮光，并且越来越亮，像是快进镜头的日出、像是地表急速升起的太阳，随之巨大的焰团膨胀开来，高温与冲击扫灭一切，这股光速诞生的超新星伴随着恐怖的声势转眼撞上了四赤阳阵，界壁被炸得向外弯曲但极快地恢复原状，将大量动能、声波弹回，于是爆炸快速退去，仅仅余留天上的爆炸云和地上的巨坑。

好一会儿，秦玄才从自己升起的结界里出来。他走到坑底时，发现“赝品”变得零零碎碎，已经看不出像是什么东西了。

秦玄最后将兼具封印性质的牢狱型结界术使出来，周围散落的岩土自动聚拢，将已经不成人形的“赝品”重重包裹，并不断压缩、紧合，最后形成了一块小小的土堆。

秦玄走上前去，神识始终关注土牢内部，这个术式是针对重创敌人后实施捕捉或者封印的场景的，既封印物体实体也限制能量流通，此外术式还会自动吸收敌人的魔力实现封印加固。

正当秦玄打算给土牢加几道封印的时候……

“咦？消散了，被取消了吗？”

来不及阻止，土牢内部的“赝品”就自动恢复成黑雾状，凭空消失。秦玄又扫描了整个「四赤阳阵」内部，还是没有踪影，取消了结界。

问题严重了……

秦玄心里一沉，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可能，他准备联系还在秦宅地下的普罗米修斯总机、上调冬木市全域的监控力度。

接着他把手放在「约束之键」上，巨大的十字架周遭出现微不可察的扭曲，随后骤然消失，想必这会儿就回到了秦宅地下室。

这是秦家的地脉移动术式，可以依据事先布置的地脉节点，进行非生命体的运输，秦家曾经经营数百年、在冬木市地脉布下密集串联的地脉交通网络，甚至圣杯战争期间利用令咒实现的从者“空间转移”，实际上也是基于这一传输通路。至于人体太过脆弱，通常无法直接承受地脉传送的代价，最多能够借助专门的工具来进行，比如魔眼收集列车的前进就采用类似原理。

等通知完了17号，秦玄还不能回去，今晚的异常地点他徒弟处理了一个，他已经处理完两个，还要确认另外两处圣堂教会处理进度如何——

“秦当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是言峰璃正和言峰绮礼这对父子。

待到走近了，秦玄才注意到他俩风尘仆仆，但没有明显的伤势，显然经历过不算艰难的战斗。看来那边都只是少量的普通吸血鬼。

为首的自然是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司祭言峰璃正，这位和他过世的爷爷秦铖私交甚笃，因此在秦玄独自掌家之后也算对他比较照顾，否则也不会让他那宝贝儿子教自己武术了。

不过虽说有些私交，明面上双方还是要互称敬辞的，秦玄作为晚辈但也是秦家家主，理论上与言峰璃正平级，而且魔术协会向来和圣堂教会不对付，即便东瀛的魔术势力和西方魔术界没啥来往，然而到底是“异端”，生分点也好。

“二位来得正好，还真是巧了，我刚刚才想着剩下两处地点的处理进度呢！”

“已经处理完了，还是多亏秦桑的情报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言峰璃正也是表情凝重。

接着他才惊讶地看向这里已经被严重破坏的地形，“这是……”

“我也正要和二位说明，简单来说，其他地点所谓的敌人只是一些混淆视听的‘炮灰’，而我在这里碰上的极为可能是‘正主的手段’。”

随后秦玄简单挑重点讲了下敌人的大体情报，包括诡异的攻击模式、退场方式等等。

秦玄不如圣堂教会这帮整天降妖除魔的人了解这些，当即就问：“这种能力相当诡异，而且可以合理推测正主的实力应该还在此之上，言峰司祭，这等实力是否已经接近甚至到达了「祖」的级别？能否确定具体目标？”

“大概率是祖，但恐怕非常麻烦。”

言峰璃正顿了顿，没有卖关子：“我们确实有一个怀疑对象，但这位理论上不应该现在就来……绮礼。”

他看向言峰绮礼，点点头，像是指示着什么。言峰绮礼很快就说道：“三天前，总部那边消息，「瓦拉齐亚之夜」在西欧某个小镇现身。”

“死徒二十七祖”是圣堂教会公布的一份吸血种顶端个体的名单，里面的成员被简称为“祖”。虽然里面还混进去一些不属于吸血种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能够上名单就体现了讨伐的难度。

瓦拉齐亚之夜在“祖”里面也是比较特殊的一类。它严格来说不算死徒，而是一种名为“塔塔利”（日语：作祟）的「固有结界」术式，是魔术协会之一阿特拉斯院前院长茨比亚·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挑战第六法失败留下来的产物或者说现象。

瓦拉齐亚之夜的原理就是煽动流言，放大人群的不安（流言原型一般为个体），直到形成鲜明的形象，这一形象就会被塔塔利赋予实体，引发灾难，有点类似于依靠谣言与恐惧现身的猛鬼弗莱迪。

但现在的疑点在于，流言、恐惧的散播是需要时间的，这通常需要在塔塔利预先选定的地点出现流言，由塔塔利进行引导放大，达成所有条件，然后在满月形成短短一晚的“瓦拉齐亚之夜”。

现在仅隔三天就出现了另一个疑似目标，简直是历史未曾有过之事，与其说非常麻烦，不如说匪夷所思，这其中不得不让人怀疑塔塔利的机制是否有了新的变化。

第6章 大被同眠一夜，但是没有成长

秦玄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和言峰父子分别之后，秦玄便联系了普罗米修斯总机，下令将冬木市监控级别提升到最高，同时他还让普罗米修斯监控网络舆论，并策划秘密黑入电信运营商内部调取用户数据，由漫游聊天、通讯记录分析有关“谣言”的迹象。

临别前言峰璃正表示圣堂教会将全力查明此次袭击事件，同时尽快确认有关“祖”的真伪，他还表示会向总部紧急申请派遣专门此类吸血种案件的「埋葬机关」部队前来增援。

秦玄客套地感谢了一番，实则对此不置可否，圣堂教会在远东地区布设的力量薄弱，冬木市的这个部门也仅仅是负责管理圣遗物、监视圣杯战争的，也就言峰绮礼这个代行者勉强和这次死徒事件专业对口。

圣堂教会这个组织已经可以说是规模庞大乃至臃肿，然而人员执行效率相比普罗米修斯远远不如，秦玄虽然没有透露出“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之类的信息，但也不指望他们能在他之前查出什么。

倒是埋葬机关所谓的“专业人士”值得期待一下，假如不考虑他们的人员调动效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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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家门，秦玄看到的是远坂凛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像是刚洗过澡，正散着头发、拿一把梳子梳着头。

“怎么换了我的睡衣？”

大抵是因为太熟的缘故，秦玄一点都不意外凛在他家时变成一副放下礼仪的姿态，胸前几颗睡衣纽扣没扣好他也懒得去说。

远坂凛也就是跟他相处时候才敢这样，她要是敢在自己家里不好好维持那种“大小姐仪态”，后果大概率是被葵姨发现然后温柔地说教两小时。

“战斗时用掉了两颗备用宝石，衣服没法再穿了，”远坂凛对此有些拉不下脸，“比起这个，你快来看看她！”

秦玄看到她旁边躺着一个紫色长发的女高中生，一看就是被人敲晕的样子。

“17号，她身上校服是哪个学校的？”

“解答：观布子市，礼园女学院。另，资料显示苍崎橙子、久远寺有珠小姐均是该校校友。”

“蛙趣，人才辈出啊。话说观布子市的，大老远跑过来干嘛？”秦玄随意问了句，当然唯一的知情人已经还晕着呢，没人答得上来。他转头向远坂凛问起了事件经过。

了解完之后，秦玄打算明天再处理，今天晚上太折腾了，“塔塔利”完全销声匿迹，只能让普罗米修斯总机监控，秦玄表示这都凌晨了，恕不奉陪，至于这个女学生……“17号，关入禁闭室，给她一套封印套餐，明天她有醒的迹象再通知我。”

说完，秦玄看向远坂凛，“今天这事情还没查清楚，大概率是冲着我们来的，总之不用急，你今天表现挺好的，先回去——”

远坂凛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

“今天晚上，我要留下来。”远坂凛看着他说道。

秦玄没有说话，但他凝视着凛，眼神传递出“小朋友，你这样让我有很多小问号”的意思。

远坂凛果不其然别过头，“啊，你可别误会……小，小时候不是经常留下来一起过夜嘛！”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啊。

“你想留就留呗，我又不能赶你走。真能折腾，现在说，我还得再整理一个房间，准备被褥……”

秦玄转头打算上二楼找个空房间，但是远坂凛拉着他的手不放。

“不、不用麻烦了，就睡在你房间吧。”

“你睡我床，那我呢？”

“……也一起睡床上。”

远坂凛小脸红扑扑的，垂下的刘海遮挡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天眷女主般的容貌身姿，同为14岁的她个子只到秦玄的肩膀那里，胸前没扣好的睡衣上衣因为拉手的动作几乎敞开，尽显柔弱，说出这话时却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秦玄倒不是不清楚凛的性格，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才感觉吃惊，以至于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脑袋里闪过各种念头，最后他委婉地提了句：“你想过明天怎么应对你母亲了吗？”

谁知远坂凛立刻顶了一句：“哼！……母亲她明天肯定开心死了！”

我超，远坂凛，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秦玄也反应过来，远坂葵这些年来一直有意无意对秦玄示好，不仅让他收远坂凛为徒，还连番表示远坂家的魔术典藏可以随时借阅，可不就是盼着他做女婿嘛。

远坂葵如此选择的理由秦玄完全想得通，首先不同于非常自闭的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和秦家世代交好，有“友谊基础”在，地位上也算是“门当户对”，其次两家人现在家系凋零，属于是境况相似了，而招外来魔术师为婿又难以知根知底，不如就近撮合和她女儿有发小关系在的秦家独子。

这样就必须将女儿嫁出去，至于远坂子嗣的问题，只要到时候多生几个再过继就解决了。

其实如果未来能一直有平平安安的日子秦玄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安排，但问题是再过几年冬木就沦为五战战场啦，再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史上最大规模圣杯战争”，秦玄上辈子因为不感冒玩法只云过一点点剧情，不确定发生的条件，但他知道大boss盖总不好惹。总之人类都要没了，谈婚论嫁有什么意义呢。

这也是秦玄态度比较推诿的原因。

唯一的问题就是秦玄原以为远坂凛年纪小应该对这种事情不上心的，却没想到她今天“叛变”到葵姨那边去了。

此时秦玄洗完澡，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门，却看见一片漆黑。

只嘀咕了一句“女生怎么都喜欢关着灯”，然后他摸上床沿，直接在床边上躺了下来，压根没进被窝。

“……”

半晌，被窝传来动静，一只小手抓住秦玄的衣角，“你不冷吗？”说着，远坂凛开始用力往里拉。

“还好吧。”不过秦玄还是依言把身子靠了过来。

一进被窝，他就感到身边有一副温热而略娇小的身体，而且随着距离拉进，他开始有半边身子贴上了凛的睡衣，渐渐能隔着衣服感受到那柔软的娇躯。大概有点害臊，远坂凛慢慢缩回了手，两个人就这样半贴着挤在被子里。

秦玄等了会儿没听见远坂凛发声，也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好先开口说：“你今天这样是想问我些什么吧？”

“啊、啊？”

“早退、半夜溜出去，这可不像好学生、大小姐会做的事啊。以前的你，从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做事情的……行吧，我得承认，我和你母亲这段时间确实忙碌过了头，以至于忽略了你的感受。”

“……”远坂凛身子一紧，她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我会把我们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包括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秦玄的回答让凛松了一口气。

“事情要从八年前说起……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我都清楚。”

“……嗯。”那是远坂凛不愿想起来的一年，那是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父亲逝去的一年，那也是秦玄失去他仅剩的亲人的一年。

“你我的家人，都死于那场战争、那个彼此厮杀争夺圣杯的魔术仪式中，”秦玄揭开了真相，“像你我、还有爱因兹贝伦家族都知道，所谓圣杯的许愿机功能，不过是吸引外来魔术师前来凑齐人数的。”

“我们御三家代代追求圣杯，其实是怀着各自的目的去追求根源，比如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就是借此再现他们失传的第三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八年前的仪式成功了，决出了胜者，却没有一个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诶，怎么会…”

“我从当年的地脉探测报告里看出来的。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但没有人许愿，也没有人通过「外侧」的孔，倒是发生了一场规模极大的火灾，当然，灾区现在已经重建了……我只在圆藏山地下大空洞，那个大圣杯」系统所在地才查到了端倪，结论就是：圣杯被污染了。”

“啊？！那必须赶快——”

“别慌，那地方我已经封印了，”秦玄按住要窜起来的凛，“我们要着急的不是这个，真正的问题在于，由于上次仪式积蓄的魔力只被消耗了一部分，新的圣杯战争势必提早开启，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我们预计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

远坂凛不是那种遇到大事就慌张的女生，她很快就想到了，“我们要在开战前搞定污染问题，否则就只能圣杯战争期间解决。”

毕竟不能指望圣杯战争时的敌人，会这样和和气气听人讲话。

“确切来说，要做好最坏打算，在圣杯战争前期拥有快速结束战争和解决污染的方法。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冬木市布置‘场地’，你母亲也在忙向外地资产转移的事情。”

听出了事情原委，远坂凛不觉有些气恼和委屈。

这时，秦玄感觉远坂凛朝他靠过来，往他怀里一挤，胸口处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凛呼出的热气。她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明明我也可以帮忙的。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很了不起嘛，你打算一直一个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