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好的世界献上抽象 第209节

　　所以。

　　所以——

　　拉什正摇摆不定的紫色瞳仁坚定了下来。

　　——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濯哥。”

　　拉什突然从卡洛琳的怀抱里跳下，她对跟在后面，正想着该怎么突破水银阶最好的原清濯说：“晚上我做千层酥给你吃吧。”

　　虽然并不知道拉什为什么要突然说晚上吃什么，但原清濯还是颔首，摸了摸女孩的头顶：

　　“好啊。”

　　.

　　【亲爱的拉什公爵：

　　您好。

　　我是王庭议会的发信人，罗兰·斯库里奇。

　　如果不介意，您也可以称呼我为老罗兰。

　　近日，您的威名在王庭与议会之中广泛流传，上至各位理事下至寻常的王庭议员，都想要借此机会见识一下您的尊容。

　　故而王庭议会委派在下为您撰写了这封邀请函。

　　如果您有意愿参加11天2时之后的下一届王庭议会，可以在会议开始之前抵达以下坐标（略）。

　　届时，会由王庭派人专门接送——您无需担忧路途的遥远与困难。

　　最后，无论是恶魔贵族，王庭议员还是诸多繁目的氏族，都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在将千层酥端给原清濯后，受到了一番夸奖的拉什回到屋内，独自打开邀请函，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至于原清濯的那一份，则被心思复杂的女孩给偷偷藏在了床底下，不准备让原清濯知道这件事。

　　——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同濯哥拉近实力的机会。

　　恶魔王庭，王庭会议……

　　拉什看着邀请函上不断变短的倒计时，准备明天就去向法兰黛尔姐姐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如果有太大的危险的话，就不去了。

　　因为这种能让自己变强的机遇虽好，但也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给濯哥和大家带来麻烦。

　　“我出一下门去找法姐，拉什，可能回来的早也可能晚。”

　　在兜里揣了几块没吃完的千层酥，原清濯打定主意要让法兰黛尔也给尝尝——该说不说，拉什好像还真有做饭的天赋，第一次做千层酥居然就这么好吃。

　　在出门之前，原清濯回过头看向身前的女孩：“要记得按时睡觉哦。”

　　“嗯。”

　　拉什点头，注视着原清濯的背影直到消失。

　　藏书馆顶层。

　　“原清濯同意了？意外的说出了让你都震惊的话……安你还是和他接触太少了。”

　　平躺模式的轮椅上，法兰黛尔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通讯对面的安。

　　她扯了扯已经盖到脖颈处的小被，疲惫地蜷动了两下，忍不住露出惬意的笑容：

　　“那你先忙吧，我要睡了。”

　　“好不容易偷到两天假，先睡满四十八个小时再说。”

　　在挂断了安的通讯后，连续加班了三个月零十二天的法兰黛尔的意识迅速下沉。

　　或许在几秒之后，就能进入到外边打起仗来都醒不过来的超深度睡眠。

　　可这一切随着一声轻轻敲门声中止。

　　原清濯敲了两下门：“法姐在吗？”

　　下一秒，木门被打开了。

　　露出了法兰黛尔神采奕奕的面容。

　　她挑眉，眼瞳微转，在细致的感受了一番原清濯身上的灵质波动后便开口：“想突破水银阶了？”

　　原清濯将兜里的千层酥递给法兰黛尔，笑了下：

　　“什么都瞒不过法姐。”

　　法兰黛尔接过还热热香香的千层酥，咬了一口，眼角就忍不住向上扬了半分：

　　“毫不掩饰灵质波动到我这来，就差没把‘想要突破’这四个字拍我脸上了。”

　　“只是想咨询一下。”原清濯把随身携带的书籍拿出，指着上面说道：“除却这几种常规的进阶方式和仪轨，还有没有其他更方便，或者更圆满的办法？”

　　“什么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法兰黛尔看都没看原清濯手中的书籍一眼，她挥挥手示意原清濯让开，接着指指轮椅的后背把手：

　　“去传送祭坛吧，顺便把你藏着的千层酥都给我。”

　　传送祭坛？

　　原清濯稍微一愣——不是在问如何更好地突破么，怎么还能牵扯上传送祭坛？

　　“愣着干什么！”法兰黛尔回首一把抢走了原清濯手里甜丝丝的千层酥，边吃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目标是四重深渊——巨人之杯！”

　　“快推快推！”

　　没有去质疑法兰黛尔为何要突然带着自己一起去传说中凶险异常的四重深渊。

　　原清濯稍稍运起武道意志，开足马力地推着法兰黛尔穿梭在了修道院的道路之中。

　　于是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安训话卡洛琳的传送祭坛前。

　　值守的两位骑士转身，丝毫没有在意原清濯的恶魔犄角，反而不约而同地朝着法兰黛尔沉默敬礼。

　　就在即将踏上传送祭坛的前一刻，法兰黛尔突然回头问道：“传送术式临时调整过了吧？”

　　“是，传送术式的目的地已调整至四重深渊——暴食与节制冕下所镇守的巨杯。”

　　法兰黛尔欣然颔首，在对两位骑士说了声辛苦后就用语言遥控着原清濯踏入祭坛。

　　没有听懂骑士说了些什么，原清濯在踏入祭坛的一瞬间就感到天与地在顷刻间旋转了几千几万圈，紧随着就是那些无意义的呓语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

　　漫长的时间在一瞬里流淌而过。

　　——这是远比传送至二重深渊前线大的多得多的副作用。

　　重新感受到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的原清濯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数秒后，法兰黛尔的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感觉怎么样？”

　　“——理论上来说，是不是先传送到三重深渊，再传送到这里的副作用会小得多？”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大脑还很清晰嘛！”

　　法兰黛尔笑着抬头，于是原清濯便跟着她一同抬头。

　　蔓延在大气的稀薄雾气。

　　深青色的巨杯，深青色的藤条，深青色的巨木。

　　无穷无尽的深青巨杯自目所能及的深渊之中自下而上地长出——便有无数的奇形生物在其上生存追逐。

　　哪怕原清濯运转武道意志目极远眺，将视线延伸到了数十公里之外，见到的也依旧是一处处交错生长的深青巨杯。

　　——当然，还有略显稀疏，在上面来回走动的教团工作人员。

　　浓郁到仿佛要化作水滴落下的生机萦绕在原清濯的感知中，他再低头，看见了同样是刻画在深青木板之上的术式。

　　“补充一下，你现在看见的所有景象，都只是‘靛青’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法兰黛尔平静的声音响起：

　　“总之，欢迎来到想象力的极限，包罗万象的四重深渊——巨人之杯。”

　　原清濯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感到呼吸道出现略微的刺痛后，便皱眉问道：“法姐，这大气里含有微量毒素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法兰黛尔倒是呆了一下，紧接着捂着小腹哈哈大笑起来：

　　“别急别急，这是节制标记了一处地点……过不了一天他就会找上门的，到时候问他要张通行证就行。”

　　神他么标记了一处地点……

　　原清濯刚想吐槽，却看着周围每一个生物都在呼吸吞吐着这稀薄雾气。

　　他沉默了下问道：“法姐，这雾气的范围有多少？”

　　“希腊奶。”法兰黛尔摇头，在无视了此处同样对她敬礼的两个值班人员后，随口回道：“你会知道一滴水融入大海之后的范围吗？”

　　“不提这些细枝末节了，往前走吧。”

　　“——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水银阶晋升仪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