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好的世界献上抽象 第76节
白川若夏,最讨厌赌了。
但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向原清濯卖了两个人情,又朝他证明了“白川若夏的道义”“白川若夏说到做到”。
不论是【理性】亦或者【感性】上,原清濯都没有杀她的理由。
——多卖他人情,会有用吗?
可能会有用,但不多,他像是那种会把人情还的很清楚的那种人。
——还是说直接使用金钱和权力攻势腐化他,让他离不开仁和组的经济援助?
金钱倒还好说,可从浮空船上的事件来看,他似乎十分厌恶公司和资本……
若是把权力给到这种家伙手上,什么时候惹到巨企头上,把自己拖下水都说不定。
白川若夏用了十分钟将今天的日常事务处理干净,用手指摸了摸嘴唇。
如果他先前说的话是真的……
——那用自己与感情缠住他,会不会更好?
哈。
我真是疯了,那种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他可是贫民窟出身。
好烦。
怎么这么麻烦。
久违的疲惫感涌上白川若夏的心头,她已经有多久没遇到过这种满眼望去都是“也许”“可能”的情况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呢……
她用手撑着脑袋,在被原清濯用武道意志隔绝了声音的座椅上,慢慢却又不可抗力地合上沉重的眼帘。
上次,是白川若夏已经记不太清的七岁的时候。
“请装上义体吧,白川大小姐。”
那时所有人都是对她这么建议的,包括她的父亲与母亲也在苦心劝导。
因为她觉醒灵能的弱小,因为倘若她只用灵能的话,什么也做不到。
“我也可能在灵能上成功的,灵能的上限更高不是吗!”
——【可能】。
她是如此回应的。
那时的白川若夏是如此自信的,以至于坚信这份【可能】会在她的身上变成【必然】。
大家被白川小姐坚定的意志力感动了,于是便不再劝她装上义体。
因为仁和组的大家都知道,这并非白川大小姐的任性或者玩闹,而是她赌上了自己的未来与过去所放下的【承诺】。
极道总是看重承诺的。
白川若夏自然也不例外。
“白川同学,你确定要以文化课为主报考日冕高校?我们学校向来就只有第一才有资格。”
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导:“如果你用剑道报考体术方向的话,是百分之百能进入的啊。”
“这次我是第三,也许呢,也许下一次我就会是第一,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吧。”
——【也许】。
白川若夏抬着下巴,对老师说:“我讨厌被确定的事,也讨厌没有挑战性的事,毕竟……”
“——我可是白川若夏啊。”
小学部的老师们被这份强大的拼搏精神所震撼,于是便不再劝她用剑道报考日冕高校。
小学的上学总是很晚,放学总是很早。
更重要的是,还几乎没有作业。
所以每天白川若夏回到家中后,都会愉快地拿起竹剑。
“今天又遇见好事了啊,白川同学。”
她听见父亲对她这样说。
“对啊!”白川若夏系好腰间的绑带,藏不住小脸上洋溢的喜悦:“今天我又看见有初中部的坏蛋在欺负上杉同学,我就拿着木棍就好好揍了他们一顿。”
“那不是很厉害嘛。”
父亲对她举起竹剑,然后在一番激烈的缠斗后被打落了手中的剑。
“剑术又精进了,白川同学。”
她听见父亲如是感叹:“单论剑术,恐怕在日之城里已经找不出多少比你厉害的人啦。”
毫无疑问,这是事实。
所以白川若夏用手背拭去下巴的汗珠,坦然领受这份夸赞。
“那当然,因为我是白川若夏啊!”
这份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确信】,便是让白川若夏能够朝着外人频频说出【可能】与【也许】的根基。
.
“狗屁的可能,赌狗能不能去死啊……”
白川若夏半梦半醒地呢喃着,她忽然感觉自己踩空了一脚,所以心跳咚咚咚的猛然加速让她醒了过来。
眼前模糊的景象迅速清晰起来,白川若夏眨了眨眼,轻嗅着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发现她现在居然在医院的座椅上睡着了……
——自己居然睡着了?
这是哪里?
哦,是上杉直属的私立医院。
她是为啥来病院来着,明明这医院里到处都是看不对眼的上杉制药中层……
她揉了揉眼睛。
太久没睡觉,这一觉睡得脑袋都要不清楚了。
啊对了,是为了带那个兽耳娘的弟弟来医院治疗。
那个兽耳娘又叫什么名字?
“哼,哥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玛莉娜!医院条例上哪里写了这一条规矩了……你想让我滚出去行啊。”
因为顾虑这里是医院的缘故,原清濯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嚣张的话:“要不你跟哥们打个赌,现在就给我叫人来看能不能让我滚出医院,搞死我。”
他盯着这人模狗样,穿了身西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菲住中年男人冷嘲:
“我滚不出去你就跪下来给哥们磕头,一路从日之城南边磕到北边行不行?”
顶着肚腩的地中海男人大怒,正准备叫来认识的黑帮,等这浑身廉价衣服的女人一出医院,就让她被碎尸万段。
“你——”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平野先生,在放出狠话前,你最好考虑到这是我的人。”
白川若夏连正眼都没去看这男人,她只是轻声说:“你当然可以在现在逞得一时之快,但就连我都很难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除非……你永远不来外环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区区一个外环区的小帮派,给我们公司当狗的东西而已,嚣张什么!
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嚷嚷着:“你的人?你找来的什么家伙,还敢先推搡上杉制药的高管!立刻让她给我滚出这里!”
白川若夏想都没有想就说:
“她先招惹你?那要不把医院院长找来,我们当面对质?”
白川若夏踮脚,伸手捂住想开口插嘴的原清濯,平静地和怒气冲冲的平野对视:“如果是她先招惹的你,我就在当众跪下道歉,再赔礼一百万可好?”
她盯着已经不敢再与她对视的平野,补充道:
“如果不是,那就等着被起诉丢掉工作吧。”
白川若夏面带微笑的看着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
“哎呀,怎么不说话了呢,我想问的是——您的意下如何,平野先生?”
“我,我想起还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是上杉经理亲自交给我的,先告辞了,白川小姐。”
平野顿时结结巴巴地说着,最后用厌恶的眼神狠剜了原清濯一下,就快步离开了。
望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白川若夏冷嗤:“满脑肥肠的垃圾……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原清濯啊了一声:
“我怎么就成狗了?”
“你不是狗?”
白川若夏让他坐下来,然后摸了摸原清濯头顶耳朵的内侧,让他浑身一激灵——没想到玛莉娜的敏感带在这里。
“我超有话好好说别乱摸!”
原清濯登时与白川若夏拉开距离,撑开双手,再让她摸下去还了得?
直接就要受不了了。
白川若夏也没追击,她随口问道:“过去多久了?”
“三个小时多一点。”
“这么久啦……”她伸了个懒腰,表情上有难得的惬意:“我好久都没像这样好好睡过觉了。”
白川若夏看着无动于衷的原清濯,丰沛的精力外加主观时间加速的本能使用,几乎让她在瞬间就制定好了“对原策略”。
所以她说,
“刚刚周边没声音传来是因为你吧,我这个人只要听得到一点声音就睡不着……谢啦。”
“没事,你要过意不去的话,就用这个人情来抵债吧。”
原清濯随意地朝手术室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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