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师不是邪神 第285节

　　游从之倒也没有生气，“他肯定不知你们的谋划。他是一个相士，用你们的话，就是占星师。我来之前，他赠我一卦，说我此行必定能见到我所追寻的存在。”

　　法尔自己就是占星师，对于各国强大的占星师也有所了解。

　　他听游从之这么一说，脑中就想起一个人。

　　“可是李半人，李，李相士？”

　　他不太习惯极东那边的称呼。

　　“就是他。老友，你也认识李半人？”

　　法尔摇摇头，“只是听说过他。”

　　法尔还知道他有个称号叫“疯了一半”，喜欢给危险的事情做占卜，导致理智永久性受创。

　　如果是他的话，还真有可能帮助游从之占卜能不能遇到神明遗迹。

　　怀疑稍减，法尔再次谢过游从之，“多谢游先生了，事关重大，奥克兰最近又出了很多变故，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无妨，无妨！”

　　游从之连连摆手，看那样子，甚至想扑到法尔床上去。

　　“如果还有需要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真的很想继续接触那位。”

　　法尔点点头，“当然，不过这件事非常复杂，我还需要好好思量，游先生和雷娜会长，今天麻烦你们了。”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理查立刻上来请两人去客厅休息。

　　给法尔留下安静的思考空间。

　　法尔一个人靠坐在床上，分析着明斯的情况。

　　虽然明斯这次传递的信息有限，但他结合之前看到的情况，以及前几天和明斯的交谈，渐渐梳拢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明斯……可能失控了！

　　那个出现在窗户上的诡异笑容。

　　还有明斯之前暗示一般说的“他也无法控制”。

　　这些都意味着失控。

　　而如今，明斯还偷偷把他研究的放逐术呈现给自己看。

　　这就说明，即使是在梦中，他也不敢轻易地泄露这件事。

　　情况比法尔原本以为的还要棘手。

　　好消息是明斯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的。

　　但非常糟糕的坏消息是，明斯控制不了失控的自己。

　　明斯教给他放逐术的信息，可能就是想让法尔放逐他。

　　这个信息不能说，不能写，是因为一旦表述出来，失控状态的明斯可能会意识到会被放逐而进行疯狂的报复。

　　谁能承受一个神明的报复？

　　法尔深深叹了一口气。

　　明斯研究放逐术，是他认为必须走到这一步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法尔一个人能解决的。

　　必须请足够强大，也足够可靠的帮手来才行。

　　法尔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奥克兰的大忙人，纪尧姆·菲谢尔。

　　虽然他的妻子刚刚去世，虽然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

第6章 纪尧姆的建议

　　“唉……”

　　法尔叹息一声，拨通了连接特殊实验室的通讯器。

　　“喂。零号实验室。”

　　“我是法尔·西奥多。我找纪尧姆·菲谢尔。”

　　“好的，请稍等。”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

　　法尔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但并没有催促。

　　他知道在零号实验室的所有魔法实验都非常重要。

　　有些实验虽然可以中途停止，但必须做好完整的暂停手续。

　　所以等个十分钟到一个小时都有可能。

　　还好这次法尔不用等更久。

　　纪尧姆接过通讯器，“法尔馆长。”

　　“纪尧姆，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我正在分析以赛亚的通灵法阵。”

　　纪尧姆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也非常重要。

　　法尔深吸一口气，“事关174方案。”

　　“我现在就去双鹰市。”

　　听到174方案，纪尧姆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

　　“不，我在白鹭市等你。”

　　白鹭市，一个人口稀少，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

　　后来因为出现了低阶魔窟和环齿蠕虫入侵事件，当地的居民就更少了。

　　尤其是那里成片废弃的矿山，几十公里之内都荒无人烟。

　　纪尧姆在法尔提议白鹭市的一瞬间，就想到了白鹭市的特点。

　　“好，在白鹭市火车站附近会合。”

　　法尔放下通讯器，然后起身去档案库的移动式通讯器，又拨了不久前才拨过的特殊号码。

　　这次对面很快就接通了，而且直接就是灰狼局长的声音。

　　法尔一愣，难道灰狼直接在通讯器旁放了一个分身？

　　“好消息？坏消息？”

　　这次，对面不再惜字如金。

　　“有好有坏。”

　　“能说吗？”

　　“174方案暂时可控。”

　　“……暂时是多久？”

　　“无法判断。但174已提供解决方案。”

　　“可行性多少？”

　　“无法判断。我需要人手，对方案进行解析。”

　　“嘎吱嘎吱——”

　　法尔听到对面橡胶和金属摩擦的声音。

　　灰狼终于开口了。

　　“我给你最高权限。联邦那边若是有问题，让他们来找我。”

　　法尔松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上面的人不重视，或者瞎指挥，但好在灰狼是个非常有魄力的局长。

　　“多谢你。”

　　灰狼的嗓子有些紧，“是我要谢你。拜托你了。”

　　……

　　法尔是凌晨给纪尧姆·菲谢尔打的电话。

　　两人是黄昏的时候在白鹭市火车站会合的。

　　两人见面之后，就跟上演默剧似的，只是相互点点头，坐上当地巫师协会安排的蒸汽车，一路驶入深山，又让司机直接离开。

　　白鹭市人烟稀少，遍地荒山，倒是适合做些秘密研究。

　　纪尧姆认真布置了一个隔绝法阵，才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出事，法尔是不会用174来指代明斯的。

　　和简单地给灰狼汇报不同，法尔将自己已知的所有情况和猜测都告知了纪尧姆。

　　纪尧姆全程沉默地听着，直到法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开口。

　　声音出奇地镇定。

　　“在人鱼市的时候，我看着他从天上落下来。当时我就发现，落在他身上的阴影和他本身并不是完全重合的。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以赛亚的通灵仪式并没有失败，只是被明斯阻拦，但明斯也受到了影响。”

　　“我想不到有什么能影响他。”法尔摇摇头。

　　“你也不要把他想得太厉害。他是外神，但外神也有强有弱。”纪尧姆劝慰道，“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他身上的人性比神性重。”

　　“你真的觉得明斯没有那么厉害吗？”

　　“只是相对而言，法尔。对于人类来说，任何一个神明，哪怕是半神，或者从神，都强得可怕。”

　　即使是星耀巫师，面对神明也有着本能地畏惧。

　　纪尧姆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召唤，并囚禁一位外神相当长时间，就因此觉得自己比神明还要强大。

　　他对神明了解得越多，越是懂得那种无力感。

　　就像抬头仰视宇宙星空。

　　人们所看到的，不过是肉眼能看到的，和宇宙星空究竟多大，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