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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沙主宰 第499节

  洪范站在他身后,望向正东方瑶觥山脉刀一般的脊背——陡峭处,照着月光的残雪嵌入嶙峋,在灰黑石色中延展成一副银色叶脉。

  “为今之计,只能争分夺秒;诸位,今夜我们只休息半宿,天不全亮就进山。”

  他沉声决断道。

  ······

  次日黎明,天还未亮透,只在山脉的轮廓镀上钢蓝色。

  队伍放弃了车辆,由牲畜驮背最重要的食水与衣毯,自东面深入群山。

  瑶觥山北段平缓,这是胜州人都知道的事。

  但平缓是相对的。

  直线厚度四十里的山障中,队伍翻山越谷,海拔在零到两千米来回波动;好在洪范固沙成石的能力已很成熟,逢崖建梯、遇水搭桥,节省了至少一半时间。

  即便如此每日都有跟不上的人永眠山间。

  三日后,三月初六清早。

  在前开路的洪范劈开灌木,踩着野草间的潮气翻上高岗,见晨光压着山肩斜照如剑,横捅出一道深谷。

  在他面前,一条白河坠在谷底,河里长满了嶙峋石鳞,如长蛇翻着肚腹——也就在这白蛇的尾尖,是砸在山外的广袤沃野。

  洪范在岗上站定。

  越来越多的人自他身边穿过,在晨光中渐渐迟缓步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自巢江以南起始,经过一个月的跋涉,他们终于翻过瑶觥山。

  一时间,有许多泪水默然流下,更多或喜或怒或如石头般嘶哑的吼声则喷薄而出,在山谷间来回滚动。

  午后,队伍彻底离开瑶觥山区域,在平原上笔直似箭,朝尔白城射去。

  洪范与古意新终于完成了他们的责任。

  与聂博、习志等人立了再会的约定,拒绝了申少川缝在靴背、忍痛相赠的三百两银票,两人在所有人的千恩万谢中拜别,浑身轻松地往飞燕关去。

  西北方向,二百里路程。

  以洪范他们的巡航能力不过两刻钟功夫。

  申时,当二人自千米高空远远望见飞燕关通体灰白、仿佛会伫立到天荒地老的雄伟身躯时,却见其上蔓延着黑色浮潮,如一块渐被吞没的礁石。

  关城之后,一股保持建制的人族军队正全速后撤,周围是少许乱蚁般慌不择路、丧了心胆的溃兵。

  “洪范,我们怎么做?”

  古意新贴近,大吼着发问。

  “接应他们。”

  洪范回应,加速俯冲。

  PS:

  (本部分为发布后添加,不算字数)

  想在这里与读者们说些话。

  十月份写的很少,甚至于月中很长时间想起写作这件事我的心就很空。

  这是因为心理治疗逐渐走到深水区,有了些较为根本的触碰。

  简单说,精神分析流派的心理咨询有点类似于回溯人生这条河流,先定位那些构建如今“自我”的重要节点,然后重新体验、纠偏,以这种方式重构更健康的自我。

  所以在治疗过程中,曾经所体验的焦虑、恐惧、回避会多次浮现,带来阶段性的难受——我十月上半月就处在这个周期,尤其是国庆假期状态不好。

  下半月,我的状态慢慢转好,但有了新的未想到的问题。

  关于努力写作,我从前有三种动机。

  第一是单纯的热爱,第二是自我证明,第三是寻求物质回报。

  热爱来自天然,而后两种分别对应我的俄狄浦斯冲突与生存焦虑,是负面驱动——类似恐惧,类似鞭打——当然卓有效果,但也会带来一系列负面产物,让写作本身成为负担。

  现在治疗有了效果,底层的冲突与焦虑被渐渐瓦解,负面驱动也就连带消失。

  简单说,我不再追求他人的认可、社会层面的成功,也不再视写作不挣钱的自己为米虫。

  这当然是好事,少了很多内耗与痛苦,但结果是写网文的动力也一下子少了大半。

  我当然很喜欢看网文,读起来爽、轻松、能打发时间,但换个角度,一个热爱驱动的写作者能从写爽白文中获得什么?

  不为挣钱不为出人头地,写粗糙浅白的文字、写标签化甚至标签都没有的人物、写毫无叙事技巧只为爽点服务的剧情,图什么?

  这正是我如今面临的问题,即重新以正向方式构建写作动力——或者说重寻初心。

  在剥离了获得认可、物质回报、自我证明等等一系列的目的后,我需要重新审视自己。

  我为什么要写作?

  我要写什么样的东西?

  当前我去再构建的方式是阅读那些经典的东西。

  譬如诗,譬如大师的作品。

  算是有一些成效吧。

  上述这一通废话不知道能不能把我的体验说明白——很多人可能会感觉无法理解,或者认为我无病呻吟(笑,这其实很正常)。

  最后,未避免误解,我从未想过太监本书,只是之后可能会写得更细一些——毕竟写作这件事,总得先满足作者自己。

第436章 萧楚

  同日。

  天穹黯淡,正由淡紫过渡往藏青。

  飞燕关右二十里外,临时营地杂乱且安静,外围明暗哨兵各在其位。

  洪范最早以为午后一战是无可挽回的溃败,但接应时却发现这支五千人的残军不仅建制完整,行军时甚至秩序井然,还存有再战的勇力。

  他们是主动撤退的。

  酉时正(傍晚六点)。

  军令已传下,全体休息一个半时辰再开拔,期间不得卸甲。

  巨石后的背风处,几名亲卫在新升起的篝火旁搭建唯一的营帐——说是营帐,其实也只是往几根木杆上架起一块明黄龙纹营布。

  古意新与洪范在溃退中的抵达固然突兀,但以他们的实力名望依然立刻得到了长公主的亲自接见。

  借着火光,洪范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皇室贵胄。

  入目的首先是一位战士。

  臃肿的重铁甲掩去了所有曲线。

  一支短巧的六页锤挂在腰际,随手可取。

  狻猊红缨盔平置在旁,护耳沾满了尘土。

  其次才是一位女子。

  她五官柔和,面部曲线却明晰,脑后梳着男式发髻,既未施粉黛亦无脂粉之气,相比美丽更适合用英武形容。

  “我姓萧,单名楚,是父皇长女,亦是此军统帅。”

  萧楚双手虚握,端坐在一块最平整的石墩上,声音安宁素净。

  洪范本以为她会自称本宫。

  “二位之援手如雪中送炭,此番恩义胜遇军不会忘记。”

  萧楚努力绽出个笑容,用一对漆黑中点着碎金的眸子温和望向二人,格外苍白的唇色亦格外抢眼。

  洪范正坐还礼,低头时见她右手紧缠着上等白绸绷带,掌心一面透出浅绯——这绷带两侧有毛边,应是用成衣裁剪而成。

  他联想到乱界消耗血液的传闻。

  长公主无疑是位美人。

  但或许是营地环境,或许是大战新败,她并未给洪范带来第一次见沈铁心时那种关于绝世姿容、仿佛当头吃了一棒的震撼。

  这位皇族应当是一位容易共事的人。

  洪范想到。

  亲卫按人头奉来了食水。

  食是烘热的炊饼,水只是凉水而已。

  萧楚就着个摔缺了小口的茶碗吃水,每咬一口炊饼便咽一口水——她手指之间,碗釉上的窑变映着火光,幻化出灿烂云霞。

  半张饼的功夫,她相互引荐了洪范、古意新与在座诸位将领、先天以上高手,其中有四人尤为着重。

  第一位坐在长公主左近,其名周文杨,尊号“赤穹”,位列地榜九十七位,有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的官阶。

  他留着山羊胡子,发须半白,依旧穿那一身鲜红衮袍,端坐在最高的一个石块上。

  洪范与其视线相接数次,每每觉得他以俯视的目光看人,眉眼间傲气满溢。

  第二位坐在长公主右近,其人面白无须长发披散,身形颀长精瘦好似夜叉,着一身青缎武服,寡言少语,正是“游神”蔚元白。

  另两位一开始就被龙魂树与命星双重标记,却是洪范的“本家”。

  一人名叫胡庄,年纪大约三十许,满脸横肉,身高二米不止,粗壮不似人类,执掌命星“食象客”。

  按洪范所读过的文牍,此命星与“巨灵相”同属肉身强化型,首先能赋予星主消化任何食物高速恢复伤势、耐力的权柄,其次还能按照累积消化所得血气超额强化星主体魄。

  方才亲兵奉上的炊饼他一张嘴便吃一张,两排钢牙交错碾压仿佛一台破碎机。

  另一人名叫戴忘尘,年纪二十七八,薄唇窄眉,骨架纤细矮小,右臂齐肘而断,接着钢铁质地的假肢,执掌命星“念生神”。

  此命星与沙世界相似,可活化死物,不仅能土遁、穿山、穿墙,更能驱使傀儡作战。

  此二人追随萧楚已有年月,前者担任其亲卫统领,后者则类似门客。

  互通身份后,最先提起的话题自是军务。

  “虫潮自二月初八开始攻打飞燕关,打到今日恰好一个月整;其实这一战的过程与结局都在预料之内。”

  萧楚摩挲着瓷碗的断面,说话时嘴角微微翘起自带两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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