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40节
“不是罗母说的吗?”花姐好奇,显然庆国贬佛确实有成效,她竟不知这是佛家的说法。
“不知道也没事。”孟渊愈发了然,笑道:“你背一段我听听。”
孟渊喜欢听唱大戏,若是像大尾尊者那般讲的既正又歪,就更有趣了。
“我忘了,谁没事儿记哪个。”花姐摊手。
孟渊只觉得花姐比香菱母女要强一些,忘归忘,至少人家花姐听课了。
“我倒是记得几句普门品。”花姐的弟弟当即唱歌一样的背了起来,“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是是……”
这少年开始挠头。
孟渊差不多能确定了,这什么罗母大概是佛门出身,传的也是佛道学问。
庆国广大,立国时就定下尊儒崇道贬佛的国策,只平安府有佛家传承,其余之地不可立佛家庙宇、不可传佛家学说。
不过佛家到底兴盛过几千年,各地百姓还有不少私下里信佛拜佛的。
再说了,佛家讲今生来世,讲因果报应,讲六道轮回,是故只要有这些理念在,信佛这种事就根本没法子禁绝,除非再出个相类的教派。
因为人有悲欢离合,有生离死别,有万千苦难,自然会去找寄托之处。
道家求逍遥,只会觉得这些人屁事儿多。儒家讲立命立心,只会劝这些人多内外兼修。
而佛家的理念恰好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
这才是佛门得以与儒道两家共存多年的缘由。
当然了,佛家空与虚的理念、打机锋的巧妙,也颇得一些读书人的喜爱。也因此,三教的许多理念是相通相融的。
是故罗母这种人不稀罕,各地都有,且大都是借佛家的某些理念,再融合一些儒家道家的学说后,去穷人堆转悠一圈,立时就有一帮子信徒。
“罗母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孟渊不由得想起了大尾尊者。
“我想想啊!”花姐吧唧吧唧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可见罗母的一腔好心都喂了狗,如同大尾尊者的鸡蛋都被香菱母女哄了去一样。
“我代我姐求药时,听罗母说过世上之人,无人不冤;世间之情,有情皆孽。”花姐的弟弟道。
这不是大尾尊者转述那位上师的话吗?
孟渊觉得还是小看罗母了,他当即问道:“罗母送你们的药还有么?”
“一天只能领一份,明天的份儿得今天傍晚时去领。”花姐道。
这怎么跟大尾尊者一个路数?孟渊都笑了。
“罗母住在哪里?”孟渊没想去招惹罗母,而是准备回去告状。
“罗母现今换地方住了,不让说,不过你来问,那也没啥不能说的,就住在……”花姐刚要开口,忽的双目翻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
她弟弟立时慌了,竟不知如何来办。
孟渊抽刀从凳子上斩下一块儿木头,塞到花姐嘴里,防止她咬舌。
看花姐模样,孟渊估摸着,这大概也是某种种念之法,若是花姐欲要向生人说出罗母藏身处,便会这般。
花姐的弟弟赶忙舀了一瓢水,泼在花姐脸上。
“算命的说我们姐弟是一辈子的贱命,就算有了财也消受不了。果然,前脚接了你的钱,后脚就出事了!”
花姐的弟弟呜呜呜的哭,他把花姐怀里的银子一股脑的取出来,全数塞回孟渊手上,“大爷,您专程来回报我姐,还把我姐捞出泥潭,我和我姐都感激的很,可这钱我们不敢要了。”
“你姐在二月初为何生病?”孟渊并不接银子。
“春雨前,没来由就病了。”那少年哭啼啼,“我出工赚的钱都拿来买药,就是治不好。还是有人来说了罗母的事,我请来了罗母,她开了药,才慢慢好起来了。”
“我记得你们说,二月初时,罗母改了看病的规矩?”孟渊又问。
“是。”少年回。
孟渊还要再问,忽的有敲门声传来。
敲门声又轻又缓,不像是着急来消遣的人。
孟渊拔出刀,上前开门,外面竟然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熟人张龟年。
张龟年见了孟渊也有些吃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孟渊,笑了笑,“背着老聂出来偷吃?”
他还房间里瞅了眼,“哟呵,都躺地上了?马上风?”
“张叔,你怎么来这里了?”孟渊没空儿开玩笑,旋即又明白过来,“查罗母的事?”
“怪不得老聂夸你机灵!”张龟年笑笑,道:“有罗教的人来看了眼,我就来瞅一瞅。原来是你小子勾来的人!”
“我无意知道了罗母的事,待问到罗母住处时,她刚要说出口,就这样了。”孟渊立即道。
“是小种念法,没大碍,过两天就好了。”张龟年进了房间,瞥了眼花姐,又走了出来,看向孟渊,问道:“身子榨干了没?”
孟渊抬头看了眼天,下午已经过半,距离罗母发药之时将近,便道:“还能打!”
“那算你一个!”张龟年乐呵呵的拍了拍孟渊肩膀。
第55章 佛门途径
“四碗羊肉汤,多放羊肉多放汤。再来四个饼子,两盘冷切!”
张龟年寻到一路边摊坐下,先招呼吃喝。
“张兄,龚兄。”孟渊向跟着张龟年来两个青年抱拳。
这两人一个叫张凌风,是张龟年的本家子侄,另一人名为龚自华,先前在牧庄就见过面的。
张凌风和龚自华笑着回了礼,三人随同张龟年坐下。
“这个罗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渊知道要干架了,但还是想摸透来龙去脉。
张龟年咕噜噜的喝汤,一边道:“小龚你跟他说,他是老聂带出来的,不是外人。”
“我们也是这几天才查到的。”龚自华十分有君子风范,他说话时便停下喝汤吃肉,笑着道:“现今差不多摸到罗母和罗教的底儿了。大概是佛门的某个派系,借着这边的穷苦之地,招揽人心,收揽信徒。”
“借看病传道?”孟渊问。
“正是。”龚自华微微笑,“二月初时,这边不少人陆陆续续生病,都是罗母的手段。而后罗母又出手救人,得了许多痴愚之辈跟随,罗教就算是立起来了。”
“原来如此。”孟渊之前听花姐谈罗母时,就觉得这病有些奇怪,果然是罗母下药罗母医,借此施恩传道。
孟渊有跟佛家门徒打交道的经历,便问道:“罗母是几品?追随者中可有入品之人?”
龚自华却不说了,而是看向张龟年。
“跟大尾巴狼一样,都是七品。但是能耐比大尾巴狼强的多。估摸着又是为某个宏愿而来。”张龟年笑笑,“罗母左眼瞎右耳聋,这是走的七窍断绝,寂灭相的路子,且已修出几分能耐。”
“寂灭相?”孟渊是个土包子,当即好奇来问:“难道寂灭相全成,要七窍尽数坏掉?”
“自然不是。七窍断绝是表,无需都坏掉,罗母走了歪路子。”张龟年笑道。
孟渊了然,这又是一个大尾尊者。
“张叔,那我做什么?”孟渊问。
“罗母刚操办起来罗教,气候没成,信徒都是寻常人。”张龟年很是自信,“底下有七八个和尚,我到时候对付罗母,你跟小龚一起,听他的。活口能抓就抓,抓不了杀了也行。”
他点了点孟渊,又道:“记住,自身安危为重,别逞强。除了咱几个,还有其他人在。”
“是。”孟渊立即应下,又问:“何时出发?”
“等傍晚。”张龟年嘿嘿的笑,“老娘们藏的深,咱知道她老窝,可她就傍晚时候才出来露头。”
那还有些早,孟渊见状,就又打听起佛门修行途径的事,反正多知道点总是好的。
“老聂没跟你说过?”张龟年有些诧异。
“他这两天忙的很。”孟渊实话实说。
“为了几个钱罢了!没一点出息!”张龟年骂了一句,“我给你说道说道,你遇到了也有个防备。”
“咱们一般称佛门九品为明心境,入品也没多难,不用念多少佛经,也不用对佛家典籍有多少理解。最主要的是,在心中种下佛家菩提子,生出佛心。”
“何为佛心?真善美么?非也,佛家不设偶像,渐修派认为多读佛经,按戒行事,听话懂事,就能种菩提子,生佛心。顿悟派认为,所谓佛心便是自身之心。感受此念,便能成就佛心菩提种。”
“种菩提子,生佛心,便得圆满。”
“佛门八品称为净心境。佛家理念认为心中杂念杂思太多,外界扰乱太多,会耽误了修佛法。”
“所以要修炼血肉皮囊,身躯强健,心思澄明,这才能更好修行,才能祛除贪嗔痴。需要易筋移位,淬体除秽。”
“这个时候,秃驴的躯体之强不比武人稍差。但是咱们有开秘藏天机之法,他们就不是对手了。”
“八品进七品是佛门的第一个大坎儿,讲三皈五戒。”
“不过三皈五戒是表,遵不遵都成。其内里是约束自己的行为,克服什么贪嗔痴,明确自身修行目标和方向,得佛相。”
“渐修派认为坚定受戒,乃至与八戒,十戒都要遵守,每日还要淬炼筋骨。”
“而顿悟派就不一样了,他们认为戒律都是狗屁,想遵守就遵守,不遵守就不遵守。”
“佛相一成,就算是七品了。自此修佛家神通,像什么六神通、宝象佛光、度人法都能参悟。”
“这七品称为受戒境。讲的是贪嗔痴不存,屏情去妄,心照于空!”
张龟年扯完,一咕噜把羊肉汤喝完,美滋滋的吧唧嘴。
“贪嗔痴真的能屏去?”孟渊好奇问。
“我问你,你在王府整的最多的想什么?”张龟年反问。
“护卫王妃。”孟渊回。
“说实话。”张龟年笑。
“练武。”孟渊道。
“这里没外人,你说实话。”张龟年搓着手,鼓励道。
“想女人。”孟渊道。
张龟年笑,张凌风也笑出声,龚自华笑着摇头。
“这就对了,你这个年纪不想女人才有病!”张龟年嘿嘿的笑,“贪嗔痴都被压下去罢了。屏情去妄,心照于空,那为啥巴巴的来传道?这不是执念么?真当是救人来了?先害人再救人,糊弄痴愚的把戏而已。”
他点了点孟渊,还有张凌风、龚自华,严肃道:“所以这算不得高僧。真正的高僧不看品阶,只看德行,人家不会挟恩,更不会劝你出家。不过有大慈悲心的高僧太少,现在都是王八当道!”
“张叔,跟和尚打有什么要格外防范的?”孟渊脑子里都是干架。
“论斗法,就算六神通加身,也不一定是咱们武人的对手。”张龟年十分熟稔,“得提防他们的度人法、种念法等幻法。这会让人生出念头,觉得日子没意思,想当秃驴!只要意志坚定,就不怕。当然,若是品阶差的多,那再坚定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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