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丘处机 第74节
赵构立刻心道不妙,下意识的转身要逃,却收住脚步。
此刻再细看,那骑士手里捧着的,不正是他近小半年来时常出现的梦魇之物?
戮天令!
居然是这般招瘟的鬼玩意。
赵构心中打颤,嘴上却问:“只有此物?可有旁的?”
他还是心存侥幸,就像上一次,丘处机强闯皇宫大内,也只是抓走了秦桧,并未对他出手。
这一次或许也是类似。
这一令牌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旁人。
赵构的视线,扫过身边随行的一些人。
这些人大多纷纷避让开视线,不敢与之接触。
赵构心中一恼怒。
都是些无君无父之辈。
“并···并未看见!只有此令!”骑士说道。
赵构闻言,心中一阵轻松,只有令牌还好···只有令牌还好啊!
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就在赵构的身后,那老汉却突然说道:“原来如此,多谢你点化提醒,原来今日是我该回天宫的日子了。”
“见令而亡,见令而亡!哈哈哈!”
老汉大笑三声,然后身体突然僵硬,然后直挺挺的倒地。
不过片刻,身体便化作了一道青烟,开始往上升腾,直入云霄,转眼不见。
只有一地的粗布麻衣,继续留在原地,述说着此前却有一人,在此站立。
赵构丝毫没有觉得欢喜,反而心中一阵发颤。
先前老汉讲过的那些话,快速的在他脑中流淌而过。
“见令而亡!”
“难道今日便是我归天之时?”
“我的荣华富贵,就到此为止了?”念头一起,心中大为惊乱。
天宫如何,他不知晓,眼下的富贵,他却绝不愿意放手。
只是突然感觉喉咙中有异物作梗一般,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整个人都在不断的哆嗦,犹如突发了羊癫疯。
四周的随行人员们,全都大乱起来。
这一乱便是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此刻赵构的脸都发青了,人也不再动弹,僵硬的躺在那里,好似死了有好几天。
同行的太医手才搭在赵构的手腕上,便大惊失色,然后重重的磕头在地。
“官家···官家驾崩啦!”
临安城里,注定要乱上好些时候了。
这与回到终南山没有多久的丘处机有关,却又可以说无关。
只是这一令出终南,人未见,便收走了宋朝天子之命,定是会传遍天下,为他的传奇再添诸多神话色彩。
“赵构死了,但以此时宋廷的局势,换个皇帝也没有什么意义,哪怕是宋太祖重生,也难挽大厦将倾。”
“金人早有兴兵之意,此时宋廷内必然乱上一阵,他们绝不会放过机会。”
“龙气激发,已成飞龙在天之局,我也该北上再斩一位天子,让这群龙无首,再由师父带着中原义军,重新起势,攻占中原诸地,收复旧山河!”
第100章 从不需有皇帝
赵构驾崩的消息,是在四天之后传回终南山的。
而带回这个消息的人,就是丘处机新收的弟子乔元子。
那个赵构偶然遇到的行者,当然便是乔元子假扮。
获悉了赵构的死讯之后,丘处机便去寻师父王重阳商量之后的事情。
哪怕丘处机已经有了一揽子计划,但想要实行,还得有王重阳的鼎力支持。
当然,现在起兵抗金,要比早先容易多了。
许多北方的豪门大族,都将子弟送到了终南山学艺,既是为了学得丘处机那惊世骇俗的武学,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愿意再与全真教结盟,为全真教的抗金事业提供钱粮甚至是兵源上的帮助。
金人威风已解,恢复汉家山河的曙光已显。
那些有野心的豪门大族,未必没有想过‘借鸡生蛋’。
“师父,赵构死了,宋廷内部即将混乱,金人绝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而咱们的起事时机,也便来了。”丘处机找到王重阳后,直接开门见山。
王重阳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再次确认了赵构的死亡。
他认真的看着丘处机,最终没有问他是怎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联宋,还是···?”
“宋廷是靠不住的!”丘处机果断说道。
“这个朝廷已经烂透了,整个宋廷五品以上的官员全砍了,然后再选一个所谓的明君出来,也未必能把它从泥潭里拉出来。”
丘处机从未想过扶持宋廷。
这样的事情,岳元帅已经做过一次了,而事实证明,岳元帅选错了。
既然没有想着扶持,那就不要让它们拖后腿,添麻烦。
启动当初闯入皇宫大内时,在赵构身上留下的阴手,便是第一步。
只有宋廷内部出了乱子,金人才会下定决心,依照金兀术的计划对南方用兵。
而等到金人内部空虚,全真教也便好借机起势。
至于占领了中原之后,是先割据一方,还是横扫天下,是建国称帝,还是另做它想,其实都没有那么复杂。
只要去做,一切最终都会水落石出。
何况,谁说这天下,一定就得有个皇帝在上面管着?
哪怕是生产力不够,不足以支撑更先进、更具备包容性的制度,除开君主制的玩法,还是有很多其它的玩法。
更何况,自丘处机破开前路始,这方世界的情况,便已经发生了变化。
当个体的力量,可以几乎完全无视群体的时候,权力的结构,本身就会随之而改变。
就像在风云的世界里,皇权约等于无,所谓的武林霸主,即有着相当于皇帝的权威。
而武林霸主的权威,又不仅仅来自于其麾下的势力,更来自于其本身绝对的武力。
“你想自己当皇帝?”王重阳对丘处机问道,这是他在听完了丘处机的一番话后,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当然王重阳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者抗拒。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苦恼,抗金的最终目的。
抵抗金人的入侵与伤害,这是他起兵的初衷,但如果真的达成了这个愿望,接下来往哪走,他始终很迷茫。
如果丘处机愿意接下来后面的重担,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很欣喜。
毕竟丘处机是他最看重的弟子,同时也是他理想和抱负的继承者。
丘处机直接反问:“我们为什么要有一个皇帝?”
“以血缘传递权力,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历朝历代,开国君主大抵都是贤明的,但越往后走,越是昏聩,中兴之主少之,往往都是以昏庸居多。”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挑选合适的人做国家的管理者,而我们始终只握有监察和挑选管理者的权利?”
王重阳被丘处机这个想法给惊住了。
“你要恢复上古的禅让制?”
“为什么不可以?世人皆说尧舜之君,古之圣王,咱们为何不能重返上古?”丘处机的神情很坦然,他对掌握复杂而又繁琐的俗世权柄没有什么欲望。
当可以看到更多、更高、更远的风景时,便很难被那些普通的庸俗的东西,遮住视野。
“那你又如何保证,掌握着监察权利的我们,不会变成另一种制度上的皇帝?”王重阳脑中思绪纷杂,虽然说还未起事,便讨论坐江山之后的事情,好像有点远。
但这还真是必须的。
因为有纲领的队伍,和没有纲领的队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力。
有了方向,才能上下一心,朝一处使力,无论是受利益驱使,还是受责任而驱使的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并为之付出一切。
反之,大家的方向都很模糊,定位也很迷茫。
打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战斗力只能发挥出三分,根本经不住硬战,干什么都很难取得大成功。
“所以还是师父您的教条定的好,咱们全真教禁欲,禁止嫁娶。”
“咱们可以规定,凡嫁娶者皆为俗家弟子,俗家弟子只管俗务,监察之权却是不能沾手。”
“同时掌握着最大监管权和这权利的继任者,必须检查是否存在暗中的血缘关联,如若存在,则双人废除权利,赶出全真教。”
其实丘处机更想说:“师父,我不会死,只要我不死,这份最终的监察大权,始终都在我手里握着,不让它失控。”
只是这种话,听起来太轻佻,不像是干大事的样子。
毕竟空口白牙的,你也没活一千年,谁信你真的长生不死?
王重阳闻言,开始深刻的思考,丘处机的这套定义,究竟有没有可行性。
事实上,权力的转换无论如何定义,它都必然存在一个顶峰。
阻止最顶峰的权力,被盲目、愚顽、癫狂之人掌控,便是保证一个国家有生命力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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