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开局成为镇族法器 第11节
田守水头也不回地寻着痕迹钻进了芦苇荡中,留下身后惊慌失措地抱成一团的难民们。
“遭瘟的!狗入的啊!”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那中年人被村民们死死地压在墙角,边哭嚎边骂着:
“真不干小人的事!!小人不认识那青年,他是路上混进来的啊!”
“闭嘴!”
柳林峰青白着脸骂道,咬牙切齿地扶着倒在地上的李长湖,狠狠地白了一眼那中年人,一时也失了分寸。
看着外甥吐着血沫,已然是不活了,他脑海中混沌一片:自己该怎么和妹妹交代?怎么和那李木田交代?外甥就这样白白地死在自己面前!
任平安却呆呆地坐在地上,女儿任氏嫁给李长湖才怀了孕,李长湖就这么死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众人惊慌失措,地上李长湖只睁着眼望着天空,感受滚烫的血在胸口处流淌,意识渐渐模糊。
“只是对不起项平,要让他红事变白事了。”
李长湖残留的意识黯淡地想着,疼痛和窒息终于使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一片混乱中,在众人未见处一道银芒悄悄地从他丹田处飞起,拽着尾巴如同乳燕投怀般奔往天空,滴溜溜地盘旋一周往李家后院飞去。
不远处。
徐老汉佝偻着身子颤抖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青年一刀插进了李长湖的脖颈,刀尖甚至微微从后颈处冒出,他只觉一口血气从胸腹处冲上脑中,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孽缘啊!”
他老泪纵横,手中死死地握着准备带给李长湖的一串草蟋蟀,痛苦地捂住心口。
“畜牲…”
徐老汉狠狠地喘了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迈开步子往后山跑去,口中唠唠叨叨地念着:
“老汉熬死了妻子,看灭了主家,见过的人物比你这条野狼拉过的屎还多,你等着吧!你等着吧!老汉来会会你!”
————
李家。
祠堂中的陆江仙默然地叹了口气,李长湖遇刺时他便醒来了,但村头实在是隔的太远,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望着如同蝴蝶般在镜边盘旋的银芒,只要他心念一动,这枚符种就可以化为纯粹的精华滋养他的神魂。
只是李长湖未修成玄景,符种所益甚小,叹了口气,陆江仙法诀逆转,借助《玄珠祀灵术》催动这枚符种中的灵识,一道道从符种中提取的法力在院中浮现,延伸向了院中的李家众人。
李木田躺下一个多时辰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却见着月光如水般从窗户和门缝中倾泻出来,窗外亮如白昼,长子李长湖正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自己。
“出了何事?”
李木田沙哑着声音,询问自己的长子。
李长湖抿着嘴不说话,仔细地盯着李木田的脸,好似要把他给牢牢记住。
“咳咳咳。”
李木田用力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询问道:
“长湖,出了什么事?”
李长湖却俯身向着父亲恭恭敬敬地一拜,哽咽地开口道:
“父亲保重……”
话音刚落,李长湖的身影如沙砾般在风中四散纷飞,如水的月光缓缓黯淡,亮如白昼的庭院也暗了下去。
李木田不安极了,他伸手去抓,口中不住喊叫着。
“孩子你说话!长湖!李长湖!”
他猛然从床上惊醒,呆呆地望了望窗外。
————
侧屋。
“修炼也会做梦么?”
侧屋中,李尺泾满脸泪痕睁开眼,起身向屋外走去,见着李通崖正坐在木桌旁。
望见弟弟出来,李通崖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挤出个笑脸问道:
“怎么了?”
李尺泾却呆呆地看着哥哥,抬头问道:
“大哥呢?”
“大哥他一早就被租户叫出去了,可能是田上有事吧。”
李通崖笑了笑,回答道。
却听房门嘎吱一响,李木田站在房门口一脸不安地唤着:
“通崖!去把你大哥叫回来……罢了,我亲自去。”
李木田匆匆地穿好鞋,走到前院一推院门,不禁一愣。
门外竟围了一大圈村民,皆是举着火把垂着泪,石阶下跪着三个人,摆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东西。
望着田守水和任平安羞愧又悲切的表情,李木田心中不安到了极致。颤抖着手走下台阶,推开垂着泪上前来扶的柳林峰,轻轻地掀开白布。
李木田眼前一黑,几乎要昏死过去,身后跟出来的几个兄弟也是神色不安,李尺泾凑上前一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口中悲声喊道:
“哥!”
扑在李长湖身上探了鼻息,李尺泾猛然抬头,呜咽着流泪望着周围的村民,厉声喝道:
“谁!是谁?!谁敢?”
这一声厉喝宛若虎啸,惊得众人皆倒退几步,战战兢兢地望着他。
第17章 孽缘 下
见着李尺泾尚稚嫩的脸庞却布满着狠厉的神色,人群中的叶承福顿了顿,举着火把摸着下巴思忖道:
“这第四子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领头的良鹿死了,剩下的三条恶狼,大的狡诈,小的凶狠,这黎泾村不出十年光景,必成李家的一言堂了罢!”
众人顿了几息,却听有人低声回答:
“长湖为难民所杀!”
李项平忍着泪跪在李长湖身边,扭头望向田守水,哽咽着问道:
“田叔,这是什么事?”
“多半是那元家余孽。”
李木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望着羞愧地低着头不语的田守水,瞥了眼四周的村民,口中喊道:
“李通崖!”
李通崖闻言抹去泪水,站出身对着村民们拱拱手,高声道:
“今夜惊扰了各位了,还请诸位先行散去,不必在此逗留了。”
言罢又躬身扶起柳林峰,附在他耳边道:
“还请舅舅先行带人控制住那些流民,以防有人趁乱滋事,我等随后便到。”
“好,好…”
柳林峰跪在李木田面前本就畏畏缩缩,如芒在背,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称是,带着人走了。
田守水和任平安担了地上的李长湖往李家后院一放,却听正院中一阵哭声,却是任氏听闻噩耗昏厥了过去,田芸与柳氏忍着泪,一人照顾,一人连忙去寻先生。
“大哥……”
田守水放下李长湖,目中含着泪,刚欲说些什么,李木田却摆摆手,疲惫地开口道:
“平安去看看任氏,守水你先同那柳林峰看着难民,没有我李家表态,他恐怕也束手束脚。”
“是。”
田守水愣了愣,抹了泪水应声退下,任平安也呆呆地点点头,去照看任屏儿了。
后院没有了外人,只剩下李家几个兄弟,低声泣着泪。
李木田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宛若一只受伤的孤狼,坐在长子身边低低地哀嚎起来。
“长湖呦——”
几个兄弟也纷纷哭泣起来,李通崖和李项平还算节制,李尺泾年纪尚轻,却是哭得死去活来。
————
夜半三更,黎泾村一片混乱,徐老汉独自撑着锄头走到了后山,沿着小路七扭八拐,看着丛生的杂草间,一片连绵的墓群中出现在眼前。
徐老汉驻足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个衣衫褴褛,腰间披着兽皮衣的青年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角落的小墓碑旁,叉开着双腿说着些什么。
耳朵一动,青年敏锐地抬头望了望,见到来者只是个一副老得走不动路模样的憨厚老农,竟还拍拍手,笑着歪头开口道:
“老汉打哪儿来!”
徐老汉不去应他,故意走得极慢,颤颤巍巍地挪到了跟前,故作警惕地盯了眼青年,在墓旁跪下,抱着墓碑低声哭诉起来。
那青年仔细一听,隐隐约约是些大仇得报,主家安息之类的话,心中顿时一动。
他小时便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前半生替人做租户,夜夜便是抱着这匕首刻苦练习,唯独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割下那李木田的脑袋来祭祀父母。
如今大仇稍报,心中快意至极,有千万句话想要出口,身边竟无一人可分享喜悦与快意,不如同这老头一叙,临走一杀了之,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儿,青年开口笑道:
“你来这元家墓上哭诉,不怕李家寻你麻烦?”
“老汉时日无多……”
徐老汉抹着眼泪应着,低低望了那青年一眼,却是大惊失色,伏地跪下开口道:
“小少爷!”
“嗯?”
那青年吃了一惊,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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