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高武叠被动 第12节
楚文若一听见动静就连忙站了起来,走到牢房边上,翘首探头,一双美目隐约噙着一丝泪光。
青厝此前干脆利落先杀两个狱卒,又将陈旷这个她目前唯一的依靠直接带走,将这天性柔弱的小女人吓坏了。
陈旷离开时都能听见她无助而绝望的叫喊声。
此时见陈旷再度回来,顿时喜出望外。
但等离得近了,楚文若才发现异样,看见那片无比刺目的血迹,她神情一滞,连呼吸也几乎要停止了。
狱卒打开牢门,青厝俯身将陈旷放下。
甚至很贴心地让他靠在了楚文若那边的栏杆旁。
楚文若有些僵硬地缓缓靠近,颤抖地伸出手,看见倚墙而坐的陈旷双腿平伸,胫骨部分已然塌陷下去,惨状几乎不忍直视。
“陈先生……”
楚文若一双美眸顿时被泪水盈满,扑簌簌就顺着脸颊往下落,略微下垂的眼角泛出糜红,楚楚可怜。
她难以想象这样的酷刑会是如何的痛苦,一颗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揉碎了一样难受。
话语几近哽咽,她只能从栏杆缝隙将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轻轻用手指揩去陈旷额角的冷汗。
美妇泪眼朦胧,满脸愧疚:“对不起……陈先生……是我误会……是我害了你……”
她又误会了什么?
陈旷心里叹了口气,勉强道:“没事,不关你的事。”
青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粉末撒在了陈旷血淋淋的腿上。
楚文若忽然激动,凛然尖声道:
“你们这些贼子,王八蛋,有什么可以冲我来!”
她拼命伸手去抓青厝背后的衣服:
“不要再对无辜之人出手了!听到没有!我是梁国夫人,你审我啊!不要动他!”
青厝淡淡道:“这是疗伤药。”
楚文若一下子失语,动作僵住,安静的空气中有一丝尴尬。
陈旷此刻要不是痛到面目扭曲,肯定要笑出声来。
青厝站起来道:“这药只能治皮外伤,你这双腿已经废了。”
陈旷沉默。
青厝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楚文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狱卒重新落锁。
陈旷动了动眼珠,本来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睑都已经被汗水糊住了,睁开费劲,干脆就这么躺着。
他深呼吸,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今后七天……应该都没事了。”
楚文若强忍情绪,哑声问道:
“七天……”
“陈先生……这就是你用两条腿换来的结果?”
陈旷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感受到肌肉和骨骼果然正在高速愈合,勾起嘴角:
“这才哪到哪,还没到结果的时候呢。”
他要的可不是这七天的苟延残喘。
陈旷决定直面李红绫时,就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
这么点伤,其实比他想的要好太多,甚至有点太轻了点。
反正有“肉灵芝”被动在,等于他只要不是遭受致命伤,都不会直接死亡,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但是他怕的不是死,而是一旦被发现这个体质之后,被囚禁起来当成“药人”,那么哪怕他后续可以逃脱,也要蹉跎大量岁月。
归根到底,是他现在的实力太弱了。
希望这七天,能积累下足够有用的被动,且霍衡玄最好真的像他猜的那样留有后手,不然他的计划还是有风险。
大约是李红绫想给他足够的教训,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再有人过来,既没有美酒美食,也没有人给他送琴。
陈旷并不觉得难熬,默默思索着枯荣篇的内容,只觉得艰涩难懂,比腿上的伤更令人懊恼。
没有基础也无人指点……想要凭空领悟一门顶级剑术,果然是太难了。
索性到了傍晚,霍衡玄终于被放了回来。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但押送的狱卒却已经完全不同,态度也谨慎许多,没有再行推搡之举。
霍衡玄心中有些诧异。
他拖着手铐脚镣,被架着带回被清洁过一遍的牢房,一眼就看见了隔壁的陈旷。
他瞪大眼睛,挪过去仔细看,忽地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哈哈哈……我当你有什么本事,牛皮吹得震天响,原来只是多了一个残废!”
“还想让我信你?我呸,什么玩意!”
老人笑得眼泪都冒出来,沾湿花白凌乱的头发。
虽是十分滑稽的场面,却不知为何多了一分末路凄凉。
陈旷等他笑完了,才看着他平静出声:
“是吗?那你见过这里的狱卒吗?每一张脸。”
霍衡玄一愣。
他回忆一路上所见,所有的狱卒……都被替换了一遍。
老人瞳孔紧缩,霍然转头死死盯着陈旷。
不可能……
“之前的狱卒呢?”
“死了。”
“五个?”
“全部,你没说要杀几个。”
霍衡玄沉默良久:“你……怎么做到的?”
陈旷很喜欢这老逼登此刻懵逼的样子。
他睁开眼睛,血污和汗水下的目光笑意盎然:
“你猜?”
第12章 龙龈
呵呵,和我谜语人是吧?
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旷笑得无比灿烂,心里只觉得像是新年穿上新内裤一样舒爽。
霍衡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旷继续笑:“怎么?堂堂大将军,大梁杀神,这么简单猜不出来?”
哪怕霍衡玄猜到事情和长生药有关系,但他心知肚明,这是绝对不能明着说出去的东西,也只能被迫保持沉默。
可以说是不管是前路还是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霍衡玄沉默良久,深深地看了陈旷一眼,忽然长出一口气,那双苍老颓唐的眼睛似乎隐约亮了起来。
他呵地笑了,眯起眼睛,其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寒光。
老人冷哼道:
“小子,你得意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不记得要和你玩什么猜谜游戏。”
“你如何做到,又与我何干?”
他顿了顿,沉声道:“况且,你说错了,我见过其中一个狱卒。”
“谁?”
“你不认识他,不过总会认识的,毕竟有的是时日共处在这天牢之中。”
“好吧……”
霍衡玄缓缓挪到了栏杆边,看见其上字迹已经被抹去,一片光滑,眼中光芒更甚。
他目光下移,落在了陈旷的断腿上,轻声问道:
“值得吗?”
陈旷点了点头。
霍衡玄又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看得懂吗?”
陈旷摇了摇头。
那枯荣篇对他来说宛如天书一般,只有养气观想之法,他还能够稍微理解一点。
那观想之法,观想的是一把剑。
一把悬在天幕之上的巨剑,其上充满了纯粹的杀意,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双目刺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霍衡玄刻字时用了什么办法,陈旷摸到那一段叙述时,脑海里就出现了这把剑。
存在感极强,好像不是悬在天幕之上,而是就在头顶一样。
简直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但在这种压力之下,体内的灵气潮汐因此更加汹涌几分,吐纳灵气的速度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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