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505节
曹公公不愧是内宫的掌印大太监,经他手的消息,只需数个时辰就能够传遍京城上下,今日不知有多少人在注视着两家的这场会面。
大伙都在猜测,陈氏和锦衣卫今日之会必定惊天动地,因为立场上的缘故,两家除了互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路可选,最次也是不欢而散。
没有人想过锦衣卫会和世家和解乃至合作,当年血流成河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尽管如今的锦衣卫掌权者换成了身份更贴近世家一方的陆寒江,这一点认知也没有过改变。
当然,此事在世家一侧却又是另外一种看法了,毕竟当年之事在他们看来,那不叫劫后余生,而是守得青天见明月。
换言之,世家从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故而也就认为两家之间无不可谈。
世家的想法陆寒江没有兴趣去关注,在他放了对方鸽子之后,就开始计算起了上官少钦的脚程,按照对方的速度,十日的时间应该足够对方跑一个来回了。
此次他设局钓上钩的虽然是祁云舟,但实际替他办事的人却是上官少钦。
对于算计自家师兄这件事,上官少钦半分心理压力都没有,书院团结是真,但要说上下一心那就绝对是自欺欺人了。
下边的确是齐心协力,而至于上边,只能罗夫子教人的确很有本事,但凡他名下出彩些的弟子几乎全部都自立门户了。
虽然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以书院弟子自称,但这群人做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把书院放在心上,至于什么师兄弟情谊,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唯一例外的人可能就是祁云舟了,但这也是因为书院某种意义上算做是他的半份私产。
当年罗夫子在江南当教书先生的时候,书院就是一个院子,几张桌椅罢了,如今名满天下的梅华书院,是祁云舟这个做弟子的以其师的名义从无到有拉起来的架子。
所以当陆寒江找上上官少钦的时候,后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同意。
两人连实际见面都不需要,陆寒江将一封信送到对方案前,当天夜里上官少钦就轻装简行,悄悄从京城出发,前往了北少林。
灵虚方丈当初那封情真意切的书信,确实看得陆寒江心满意足,为了让对方有更多表现忠心的机会,这一桩惊天大案的犯人他就决定让少林来扮演了。
祁云舟给田钧支的招,也是陆寒江最初想到的办法之一,刺客之法确实不入流,但却是最好浑水摸鱼的。
这一次陆寒江算是下了血本了,做戏做全套,这一次事成之后锦衣卫也难免要丢脸。
将局布好之后,陆寒江便静静地等待着大戏开幕的那一天,闲来无事的他在院子小池塘里看见了所剩不多的瑶花明镜,动心起念,便给老钱招呼了一声,两人换了便服去了趟金明寺。
“老爷这是要去给公主腹中的孩儿祈福?”老钱的语气中似乎有种重新认识陆寒江的意味。
“我不信神佛,去烧香也没有用,”陆寒江砸吧砸吧嘴,有些怀念地说道:“只是突然思念起金明寺的特产了,打算向住持大师要些来。”
闻言,老钱一脸的无奈之色,主仆俩上了车架,再加上一个驾车的侍从,三人一道前往了城外金明寺。
可就在出城不久,驾车的侍从忽然朝着车内低声道:“老爷,钱叔,好像有人跟着咱们。”
能够在陆府给陆大人驾车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早在城中侍从便发现了后方有人鬼鬼祟祟,只是城中动手双方都不方便,毕竟陆大人今日并未用印有陆府标记的车马出行,这便是不想显露身份。
此地距离城门不远,侍从眼力极好,前头百米处便有一支换防的巡防军士,若是陆大人有意,他们立刻表明身份便可让前方的军士拿下身后这不轨之徒。
老钱听见之后,微微睁开了眯着的双眸,他沉声道:“老爷,车上没有标记,对方这样紧追不舍,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怕是从府外就一直在跟着了。”
陆寒江摸着下巴道:“老钱你觉得会是谁?”
老钱想了想,神色凝重地道:“京中的眼线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恐怕是世家的人。”
即便猜测是世家之人,但老钱的语气仍有几分犹豫,因为就算世家再是自视甚高,这等做法也实在太过冒险。
实际上他更想猜测对方是哪来的江湖莽汉,但江湖才被锦衣卫整治过,实在很难想象哪个不知死活的会在这个时候不远千里进京来送死。
陆寒江略微一思索,然后掀开车帘朝着驾车的侍从问道:“阿沅,你怎么说?”
侍从阿沅凝声道:“老爷,属下的想法与钱叔一致,不过后边的人似乎并不擅长跟踪,一路偷摸过来全是破绽。”
“世家的水平就这?”陆寒江也有些疑惑。
老钱眉头紧锁,如此看来,难道真的只是一伙狂徒?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老钱示意阿沅继续驾车,若真是江湖莽汉,那反倒不便让巡防军士掺和进来了,省得京中再起什么风言。
阿沅领会了老钱的意思,于是无视了身后的尾巴,按照原定的计划直接驶到了金明寺山门前。
第一千零八章 陈家姑娘
“京城果然是风水宝地啊,你看这金明寺的香火,一日胜过一日。”
陆寒江看着比几年前更加壮丽雄伟的山门,不由得感慨道,除了南北少林之外,金明寺大概是当今天下香火最盛的一家的佛寺了。
“老爷,咱们进去吧。”老钱说着,同时给一旁的阿沅使了个眼色。
阿沅领会老钱的意思,悄悄退到一旁,等到入山门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老钱和陆寒江两人进了金明寺。
知客僧很有眼力见得上前来引路,这二人,主家穿着不俗,老仆一身气度也是非同寻常,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被知客僧殷切招待着,一听说陆寒江想要一观菩提池里的瑶花明镜,小和尚连连笑着答应,领着两人去了后山。
而这段时间里,阿沅也悄无声息地打探完了消息,重新回到了陆寒江的身边,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仿佛他一直都在似的。
到了菩提池前,小和尚双手合十恭行一礼退至一旁,阿沅趁机上前来在陆寒江身边低声道:“老爷,查清楚了。”
陆寒江从老钱手里接过一些饵料抛入池中,眼也不抬地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阿沅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的声音更低了些:“是两个姑娘家,看样子是一对主仆,属下观其行事虽孟浪,但举止谈吐都是不俗,恐怕出身不凡。”
“世家?”陆寒江诧异地道。
阿沅摇摇头,老钱则是蹙眉道:“若是世家,怎么会派两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来,难道是一场误会?”
这话说出来连老钱自己都不信,他沉吟片刻,决定亲自去瞧一瞧,可没等他出发,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位绿衫姑娘带着随行的丫鬟从菩提池的另一侧现身,看她二八年华皓齿唇白,明艳的脸庞上最叫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
两边人遇上,绿衫姑娘见到陆寒江的时候,眼底是闪过了一分明显的惊讶,但她还是落落大方微笑福礼。
随后这绿衫姑娘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站在距离陆寒江不过丈余的位置,低头望向池中的瑶花明镜静默不语。
老钱向两姑娘投去深究的目光,可只是一瞬便移开了视线,他垂手立在陆寒江身后一言不发,阿沅更是木桩子似的,动也不动。
陆寒江自顾自地往池子里洒饵料,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似乎能够这样一直玩上大半天。
终究是两个姑娘家脸皮薄耐不住这个古怪的气氛,那绿衫姑娘端着笑容道:“公子很喜欢这池中的鱼儿?”
陆寒江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那绿衫姑娘,似乎才发现她一样,微微讶异道:“这位姑娘,你是?”
绿衫姑娘的表情一滞,鼓起的气势立刻散了大半,但她没有气馁,很快重整旗鼓,继续温声道:“瑶花明镜是金明寺有名的灵鱼,人们都说这菩提池最是灵验,公子可是有难解的心事?”
陆寒江讶然道:“恕在下眼拙,莫非姑娘认得在下?”
绿衫姑娘一愣,然后摇头道:“小女子与公子初次见面,自然不认得。”
“既然如此,方才在下问姑娘来历,姑娘为何顾左右而言他,”陆寒江的表情忽然一肃:“莫非姑娘有难言之隐?”
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们二人是什么鬼祟之徒,绿衫姑娘心头微恼,暗骂这人简直木头桩子一个。
但是见对方眼神愈发不善,她灵机一动,连忙道:“且慢!敢问公子可是姓陆?”
陆寒江故作惊讶地道:“姑娘如何知晓?”
绿衫姑娘暗道侥幸,但见对方执意打破砂锅,她只得语焉不详地道:“小女子是——是看到公子的车架从陆府出来,所以才有此一问,公子不必疑心。”
“哦?”陆寒江收起了故作的惊讶,挑眉看向对方:“如此说来,姑娘是从城中一路跟着车马随行至此?”
绿衫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头,陆寒江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阿沅,报官。”
“是。”阿沅应声就要转身去办。
“诶!等等——!”
绿衫姑娘人都傻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果断,这一惊一乍间,那阿沅都快要走出菩提池了。
绿衫姑娘终于着急了,她倒是不怕官差,主要这事万一被捅出去,她绝对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后再想如今日这般乱来,怕是不可能了。
“公子且慢!小女子姓陈!”
见陆寒江端着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一言不发,绿衫姑娘咬着薄唇又补充了一句:“家父陈子画!”
“阿沅,回来吧。”
陆寒江将阿沅叫了回来,他耐心十足地问道:“不知道陈家主的女儿怎么做起了贼人的勾当,这鬼祟之举,可不像世家中人行事的风格啊。”
这话说得对方的丫鬟是满眼的不忿,陈姑娘本人倒是尴尬不已没好意思还口。
只是她本人似乎并不愿意对自己的品行做什么辩解,陈姑娘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揪起了前言不放:“公子还未回答小女子,公子是否姓陆?”
“姑娘难道看不出?”陆寒江不置可否。
陈姑娘目光狡黠地道:“若要小女子,公子就是姓陆。而且还是深得陆大人所信的左膀右臂,此话可有错?”
本打算坦白身份的陆寒江话头一滞,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年逾不惑的中年人来着。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蛮好奇的,他问道:“姑娘为何如此说?”
听得此问,陈姑娘信心十足,她说道:“陆府之人出行寻常车架不过两种,其一是陆大人所用官架,其二是公主殿下御用,公子的车架虽无任何标记,但能够从陆府后门出来,这本就很说明问题。”
“原来如此,陈姑娘慧眼,”陆寒江笑着道:“只是在下还有一问,陈姑娘为何大白天的窥伺大臣府邸?”
陈姑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小女子——我想见一见陆大人,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这,不合适吧。”陆寒江看向陈姑娘的眼神有些奇怪。
当下男女大防虽并非严苛到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没有开放到能够让孤男寡女私下约见的程度。
他们两人在这佛门清净之地遇见,还能算是勉强能够接受,毕竟还有外人在,可若是私下约见,那便说不过去了。
第一千零九章 所来之意
“姑娘想见陆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吧。”
陆寒江摇摇头,然后惊奇道:“难道这是陈家主的意思?”
如果这一切是陈子画的计划,那似乎一切都能够说通了,不过若真的是这样,那陆寒江还真的蛮惊讶的,毕竟从他接收到的情报来看,陈子画是个刻板规矩的人。
不过事实上真相也没有如他所想的这般有趣,陈姑娘是出于自己一个人的考虑前来的,并非陈子画的安排。
素未谋面的姑娘约见自家主人,这一点非常不合理,陆寒江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陈姑娘却有些别样的执着。
“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够等令尊几日后与陆大人详谈?你一个女儿家,这样抛头露面实在不妥吧,而且私下约见陆大人,只怕对姑娘的清誉也有损。”
陆寒江这话劝得在地,于是无可奈何之下,陈姑娘只能坦白道:“公子可知道,家父有意与陆大人结为儿女亲家。”
此一言着实是让陆寒江三人都颇为惊讶,他们还没料到陈子画会有如此的想法,别的不说,公主那一边就是个大难题。
陆大人是公主夫婿,也就是朝廷的驸马,这一身份就注定了他没办法像别人一样过着三妻四妾的生活。
陈家此举的初衷很好理解,就是为了让两家结成更加紧密的联盟,但此举无疑也是会恶了永乐公主和孟家。
哪怕这些都不谈,有另外一件事陆寒江也十分好奇,他以一种非常失礼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陈姑娘,他问道:“听闻陈家主膝下有一子二女,未曾请教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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