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8节
只听那说书人继续道:“几鼠听完,点头称是,扬言定要那华山公子好看,忽然间,却听得一阵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那五鼠惊恐不已,竟是那商公子上门来了。”
姓商......
陆寒江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说书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五鼠色厉内荏地叫骂道,华山大门大派,缘何要与我等争食,侠客不做,偏要做那梁上公子。
商公子笑说,吾非盗者,取书只为一观,奈何主家不许,不得已如此,然你等皆害民蠹虫,吾今日便为民除害,说罢,便拔剑斩了面前桌椅。
那五鼠平日里干得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见得如此高手,个个磕头如捣蒜,连称愿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只求公子饶命。
商公子见他们有意悔过,便抬手放了他们一马,那鼠首泪流满面,言道,我等行盗是为财,公子行盗是为公,以盗称之或有不妥,不如加以圣字,言毕,几人又磕头称盗圣,公子大笑而去。”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叫好,陆寒江那一脸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此刻,他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愧疚,当初说好的替商几道照顾他的孩子,现在他的两个孩子,人是挺好的,就是名声吧,基本上被祸害完了。
第十四章 低头不见
转眼五日已过,距离当初约定的十日之期,只剩下一半了。
陆寒江每天听听书,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连续听了五天,哪怕那盗圣的故事再有看头,他也不免有些腻了。
应无殇那边还没有消息,但估摸着八成是稳了,只有刘一手,陆寒江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老刘运道实在不行。
那“盗圣”就在他们身边,根据她的行动频率和行动方向,甚至陆寒江都大致大致估算到了那女子的所在,可惜了,老刘就是看不见。
也不能说是看不见,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个连轻功都够呛的小飞贼,就是传闻中鼎鼎大名的盗圣。
其实一开始陆寒江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排除掉其他所有选项之后,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再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其他人可挑了。
老刘不信这个邪,所以他现在还在埋头苦找线索。
不仅如此,老刘还从头到脚把江南的捕快给数落了個遍,连个飞贼都拿不住,着实丢人。
殊不知,但凡他肯顺手做个好事,捉个贼,这趟江南之旅说不定早就落下帷幕,他还能顺带升个官,所以说,这人啊,有时候还偏偏就得管点闲事。
也是闹不清,怎么这个小姑娘就成了华山少校,盗亦有道,身若惊鸿,谈笑间戏耍三百捕快的“盗圣”。
这几天陆寒江也暗自留意过,那小姑娘一身本领的的确确就是稀疏平常,并不是扮猪吃虎。
这到底是谁家丫头,不管好了放出来到处惹事。
闹钟思绪乱飞,陆寒江收拾了一下行头,正巧小二进来收拾饭菜,干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体贴。
你要聊吃喝玩乐,他能跟你撇这里的风景名胜,特产小吃,你要聊正经的,他甚至能够跟你扯几句当朝局势,简而言之,就是有眼色。
几日的相处下来,小儿也算知道了陆寒江,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于是点头哈腰间,也大着胆子打招呼:“哟,客官今个儿还是往北街听书去?”
“今儿不去了,总不好每天都把这当京里过,伙计,这城里还有什么地方可玩的。”
“赶巧了客官,今个儿还真有大热闹可看,”说着,小儿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前些日子来俺们这妙手空空的那华山公子,爷还记得不?”
“.....自然记得。”可以,现在盗圣都不提了,直接华山公子了是吗。
“听说啊,华山派知道了这件事,哎哟喂,那个气啊,直言要大义灭亲,派了个大弟子要过来拿那华山公子回去。”
“竟有此事?”陆寒江面上故作惊讶,内心却波澜不惊,华山的人只是弱,又不是死光了,江南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拿他们的名号搞事情,若是不做点什么,那干脆早些散伙得了。
小二用力点头:“听大家说啊,那华山弟子脚程快得很,今日或许便到了。”
陆寒江眉头一挑,随口道:“南城地可不小,谁知道他们在哪掐架呢,这就是你说的热闹?”
“哪能啊,客官还不知道呢,西街龚老爷今个儿包下了整座福禄楼,专门给大伙留地方,看热闹嘞。”小二嘻嘻哈哈的,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极感兴趣。
“龚老爷?”陆寒江对这个名号陌生地很。
“客官不是江南人自然不清楚,这龚老爷家里做织布生意的,在江南也算大户,这不,也被那华山公子光顾了。”
小二还悄悄附到陆寒江耳畔,小心翼翼地道:“听说啊,不止是龚老爷家的书册,还有他刚纳的小妾,也被那公子......”
话未说尽,小二对陆寒江眨了眨眼,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陆寒江了然,怪不得这龚老爷这么上火,包场让大家看盗圣笑话,可惜了,要是真的逮到人,那才是笑话,毕竟那可是个女贼啊。
不曾想,这还是个大热闹可看啊,鸿门宴啊。
于是乎,陆寒江就去捧场了,既然有地头蛇帮忙,说不准有点机会,当然了,这也要看那假公子给不给脸面。
从上午开始,这福禄楼就开始办流水席,三教九流只要你想看热闹,都能够过来混一顿吃食,就连福禄楼边的那些小摊,客栈,也都坐满了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陆寒江来得晚了些,二三楼的位置都满了人,只好在一层和别人拼一桌。
和他同桌的衣着身份都一般,开始时还有些顾忌陆寒江,毕竟他就算便衣出行,穿的也不会差,可几番交流下来,发现他这人没什么架子,几人也就放开了。
福禄楼的伙计来了一遍又一遍,茶水换了好几壶了,终于听到动静了,靠外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华山弟子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那一声,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呢,陆寒江也顺势望去,只见一人轻袍缓带,长剑随手,冷冽的目光硬是将那人群的热闹压低了几个温度。
等等,这不是戚礼吗?
一边感慨世界真小,一边赶忙把身形往后稍稍,陆寒江可不想一会见了面对方直接二话不说直接砍过来,好家伙,那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盗圣也成盗圣了。
一边往后藏呢,陆寒江不留神间撞到到了人,忙道了声歉。
“对不住了,这位兄......是伱?”
“没长眼睛啊......是你!”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尬住了,陆寒江没想到人家在这大摆宴席准备看热闹的正主,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这家伙还化了个妆,脸上粘了两撇黑毛......这还不如不打扮呢,多此一举简直是。
两人极为默契地了住了口,各自都有各自不想闹开的理由,只得这么僵持住了。
最终还是陆寒江先开口了:“商小姐好兴致,这是来迎接你师兄?”
商字加重音,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哼,别得意,小秀才,看你的样子,和那华山大侠也有过节吧。”那假公子恶狠狠地说道。
小,小秀才?
陆寒江嘴角一抽,这么多年,骂他什么的都有,走狗爪牙听惯了,骂的这么文艺的这还是第一次。
那女子悄咪咪地低声道:“喂,小秀才,打个商量,咱们都不想在这把事情闹大对吧,不如装作没看见,如何?”
陆寒江故作思索一番,道:“也好。”
“够仗义!”那女子竖起大拇指,却见陆寒江悄悄往边上靠了一些。
疑惑间,陆寒江把脖子一仰,高声道:“这不是商小姐吗,令尊商掌门近日可好啊。”
说完,陆寒江脚下生风,钻入人群再无踪影,只留下那女子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等到众人把各异的目光投来,她才气急败坏地骂道:
“无耻!”
第十五章 真真假假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去了,那假冒华山公子的真盗圣被大家围观的时候,心下终于是慌了。
就她那骗小孩的一样的化妆技术,正如陆寒江所料,在明眼人面前就是画蛇添足。
刚刚那一嗓子让大家除了惊奇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谁也不是傻子,只是以为有人恶作剧罢了。
慌乱之下,这真盗圣连忙摆手:“不,不是我啊。”
乱了手脚是真,这滑稽的表演就是刻意了,她的模样也打消了一部分人的疑虑,毕竟哗众取宠的人哪里都有。
刚刚被迎进门的华山弟子,也就是戚礼,自然也过来了,他是武学内行,只看了一眼就大致明白面前女扮男装的这个人一身武功平平。
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这闹剧的解释,还是他自身的涵养,戚礼对着盗圣女子拱手:“华山戚礼见过姑娘,此行而来只为正山门之名,若姑娘有何关于那冒名之人的线索,烦请告之。”
“我,那个......”
这下她哪里还不知道陆寒江的真实意图就是,把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方便开溜,果不其然,左右看去,早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那女子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尬着笑脸对戚礼道:“我,我真不知道,刚刚有个人在这喊了一声,就不见了。”
戚礼沉默地看了几眼那女子,道:“姑娘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陆寒江的长相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就是一個二十出头的青年,白白净净,身手不凡,外加一个处事老辣。
一时间那女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好讷讷地道:“没,没看清。”
戚礼默然,他从华山赶来,路上除了关于盗圣本身那些神乎其技的传言之外,就是各种抹黑华山的恶语。
算下来,有用的消息一条都没有,虽没指望从这平平无奇的姑娘这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戚礼再一礼,道:“多谢姑娘了。”
大伙没看到什么热闹,也都窸窸窣窣地给那女子让开了路,接着簇拥着戚礼上楼去见了龚老爷。
被留在原地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庆幸,这时候不少人涌上了二楼,她愤愤地找了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刚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就被人截了胡。
“啧,味道淡了些,这伙计不厚道。”陆寒江一边品着茶,一边论道,完全不顾身旁那女子咬牙切齿的目光。
“你!你居然还敢.....”
话未说完就被陆寒江打断,他翻下一个新茶杯,倒满一杯茶水推到那女子面前:“刚刚多谢姑娘为在下解围。”
那女子居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开口威胁道:“你不怕本姑娘现在就把华山大侠喊下来?”
“再真的话,说第二遍效果也差了,况且,姑娘本身也难逃干系,我相信姑娘不是那种蠢人。”
这话说得那女子哑口无言,正牌的盗圣就是她自己,闹不好自投罗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就是区区一口气吗......
砰!
那女子一口将茶水饮尽,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本姑娘忍不了,就是完蛋也要拉着你一块!”
“冷静点。”
陆寒江眼角瞥见已经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这的动静看了过来,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块牌子递给那女子。
“哼,想拿身份压本姑娘?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是武当老道士的私生子,本姑娘也......”
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来越大,小手一抖,那牌子从中滑落,还好陆寒江眼疾手快将它接住收了起来。
好半晌,那女子才苍白着一张脸,怯生生地看向了陆寒江,低声道:“锦,锦衣卫?伱是,锦衣卫?”
在江湖上混的人,胆子一般都不小,即便是遇上了大门大派,大家报一声名号,多少都会互相给点面子,可是有一种人例外,那就是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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