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龙：从珍珑棋局开始 第128节

　　望著向太后那夺人的气场，即便是蛮横的耶律延平等人也都是简单地低头致意。

　　向太后先是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的哲宗，之后又面色阴沉的看了看赵穆。

　　赵穆也注意到了向太后那锐利的目光。

　　若是换做平时的话，他可能不会躲闪，而且会用更强势的眼神反击回去。

　　但如今自己最大的靠山哲宗皇帝尚未正式亲政，眼下还是不要招惹这个头发长见识短，还刚愎自用的妖妇为好。

　　而哲宗对于向太后的态度是“尊敬”但是不喜欢。

　　向太后并非是哲宗的生母，他的生母是朱太妃。因为向太后是宋神宗的皇后，因此则被尊为太后。

　　而当初也是向太后向神宗推举了哲宗，六岁的哲宗才成为了皇帝。

　　哲宗尊敬向太后一来是因为礼法，另外一点就是他是向太后推上位的。

　　而哲宗不喜欢向太后，则是因为向太后总是和太皇太后一起束缚他，让他有才华难以施展。其实哲宗早已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但是两宫太后十分的恋权，一直不肯放权给他，把他当成一个台前的傀儡。就如同吕雉于惠帝，武曌于中宗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向太后上殿，哲宗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倒是不怕自己有事，而是怕赵穆有事。如今太皇太后年老不愿多生事，朝中大权自然落在了向太后的手中。她才是大宋真正的天子。

　　方才赵穆等人的对话，向太后在殿外也大致听到了一些。

　　这个时候向太后望向了耶律延平，她瞬间便换了一张笑脸，随后客气的说道：“尊使说的哪里话，自澶渊之盟确立，我大宋与大辽两不相犯已经百余年。岂可因为这点小事便妄动刀兵。”

　　接著向太后望向了赵穆，随即变了一张冷脸说道：“中山王年纪尚轻。这少年人就难免有个年轻气盛，今日是中山王为大理国皇太弟，以及昭华公主接风的大日子。中间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他未免有些焦躁，还请尊使勿怪，老身在这里给尊使赔不是了。”

　　虽然向太后嘴上这么说，但身子始终没有躬下去。当然了她也没打算真的给辽使赔不是，只不过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而耶律延平也很上道，他随即拱手躬身一拜说道：“呵呵，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前堂的一些小事还能劳动太后亲临，小王著实受宠若惊。”

　　耶律延平看向了满眼杀气的赵穆，也是不由得心神一凛。他本来还想在嘴上讨两句便宜，但看到赵穆那种“下一刻就敢打死伱”的眼神，他刚到喉咙的话，马上就咽了回去。

　　向太后笑著说道：“呵呵，尊使远道而来，我大宋未曾招待，著实怠慢了。还请尊使往紫宸殿暂歇。等皇上主持完大理国的接风宴，自会请尊使商谈国事。”说著向太后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第278章 气死朕了！

　　面对当朝太后的盛情相邀，耶律延平也不敢再怠慢，随后出于礼貌性的对著哲宗施了一礼。之后便在太监的带领下便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而几个契丹使团的人，还特意对回头擤鼻故意嘲弄赵穆。

　　赵穆见状也只是轻笑了一声。赵穆是不会生气的，他犯不著跟这些弱者生气，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等到时机来临的时候，这些狂悖的蛮子，大概会被他拿来筑京观吧。反正他们也没几天得意的日子了。

　　向太后便看向了哲宗皇帝。在大理国众人面前，向太后还是给足了哲宗面子。向太后说道：“还请皇上稍后移驾紫宸殿，与大辽使团商议国事。”

　　向太后此时又看向了赵穆说道：“王爷！还是太年轻了点！”

　　向太后说罢，也不再逗留，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太监们也是高喊“太后起驾！”

　　向太后走后，众臣才都缓缓坐下。随后赵穆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尽管接风的宴会仍在进行，但是宴会上的气氛经过这么一闹，却是扫兴到了极点。若不是接待大理国使团干系重大，哲宗可能都会直接宣布散会。

　　眼下整个大殿当中心情最不好的当属哲宗了。本来赵穆出头让他感觉失去的国格又被赵穆挣回来了，但没想到该死的太监们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向太后，致使向太后对蛮夷“折腰”了，而且还是在大理使团的面前，这简直是耻辱。

　　一帮蛮夷故意找茬，故意搅黄了他精心设计的接风宴会，故意让他在以后可能的藩属国面前丢脸。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反而还要待他们如上宾。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的话，哲宗都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不过相对于哲宗，赵穆倒是泰然自若，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与段正淳隔著中堂对饮。尽管这件事挺丢人的，但赵穆却无所谓。甚至还乐见其中。

　　他看到了哲宗那想杀人的眼神，这比什么都能更坚定他北伐的决心。况且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顺突厥之辱。若是这点小事就能触怒自己，赵穆才是真的“年轻”。

　　这场接风宴会就在这诡谲的气氛当中结束了，临别的时候，段正淳还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来感谢大宋的招待。

　　若是没有契丹人搅局的话，这些赞美的话，绝对会让哲宗很高兴。但如今这些话在哲宗的耳朵里，更像是嘲讽。

　　之后文武公卿离场回府，大理国众人则是被礼部安排进了相应的贵宾馆驿。大理国一行人会在这里多待上几天，等到赵穆和木婉清的婚事彻底结束后，他们才会离开。

　　赵穆本来打算宴会结束后，便直接前往馆驿跟段正淳商量册封大理的事情。并且跟自己心爱的阿朱倾诉相思之苦。

　　但是哲宗皇帝在去接待辽国使团之前，让一个小太监告知赵穆口信，让赵穆去御书房等他。赵穆无奈只能暂往御书房等待哲宗回来。

　　赵穆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御书房的贡茶都喝了三大杯了哲宗才一脸晦气的回来。

　　哲宗气冲冲的闯进了御书房，也不顾自己的天子威仪，一进门过了珍珠帘，便将自己的冠冕解下，随后重重的扔了出去。

　　赵穆手疾眼快，他施展凌波微步，一道残影掠过，瞬间便接下了哲宗扔下来的天子冠冕。

　　哲宗虽然被赵穆的身手震惊到了，但他脸上的怒气却依旧没有消散。他气冲冲的解开自己的朝服，随后脱下了扔了出去。

　　赵穆见状也只能再度接下哲宗的朝服。

　　赵穆将龙袍和冠冕都拿在自己的手中，他望向哲宗问道：“陛下何故这般动怒！”

　　哲宗没有回答，只是气冲冲的坐在了御书房的雕龙太师椅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哲宗安静了一会后，压抑的情绪再度上头，他抄起龙书案上的笔洗就重重的砸了下去。赵穆顾不得手中拿著哲宗的袍服，随后一个健步窜了过去，就在笔洗落地的瞬间，赵穆拿脚尖勾住，这么一个宋代官窑的笔洗才没有摔碎。

　　见到赵穆又把东西接下来，哲宗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这次他直接抄起了桌上的玉玺，便又要砸去。

　　赵穆连忙说道：“陛下这个可不能砸了，臣可没有手脚再接住了。”

　　看到赵穆一手拿著珍珠冠冕，一手拿著朝服，一只脚金鸡独立，另外一只脚忝著龙纹青花笔洗的滑稽样子，也著实把哲宗给逗笑了。

　　见到哲宗笑了，气消了一点了。赵穆也是憨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赵穆给门外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几个吓的面如土色的小太监，这才上来将哲宗的冠冕和朝服接了过去。

　　而赵穆也是一抬脚，便将那个龙纹青花笔洗踢了起来，随后便潇洒的用手抓住。

　　赵穆笑嘻嘻的将笔洗重新放回了哲宗的龙书案上，看著哲宗的眼神，赵穆还贴心的说道：“官窑青花，很值钱，摔碎了可惜了。”

　　赵穆将笔洗放好后，随后便向后退去，他拱手问道：“不知陛下为何发怒？”

　　哲宗这个时候也是将自己的玉玺也放了回去。

　　但他刚刚坐下，想心平气和的说这件事，但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十分的生气。要是不摔点东西发泄一下的话，他还真消不了这火。

　　哲宗在桌上扫视了一眼，他见御笔还算便宜，随后拿起御笔，猛地摔在桌上高声喊道：“气死朕了！”

　　听到哲宗这声怒吼，还有那摔御笔的样子，赵穆总感觉这场面好像在哪见过。而门外的小太监们也都是被吓了一大跳。

　　“辽国那帮契丹狗竟然想让朕在国书之上，为今天的事情致歉。明明是这帮混蛋故意搅闹大宋和大理国的接风宴会，竟然还让朕道歉！而中书省的那帮饭桶们竟然还都劝朕‘咱忍一时之辱’！”

　　哲宗在原地踱步两步后，拍著桌子说道：“王八蛋！忍了这么多年，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要养！耻辱！这简直是耻辱！”

　　哲宗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气冲冲的说道：“朕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窝囊了。干脆谁想当第二个‘儿皇帝’就换谁来好了！”

　　如果哲宗还只是发发牢骚的话，赵穆倒是可以先让他发泄发泄。但现在已经不理智到说傻话了，赵穆连忙说道：“陛下请息怒。陛下乃是君临天下的天子，百年不遇的明君，岂可因为这些小事而动怒。”

第279章 哲宗问策，大宋必胜

　　哲宗经过摔东西，拍桌子发泄后，火气也降了不少。

　　他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皇叔也觉得当那个儿皇帝，向故意找茬的契丹狗赔罪，甚至将今年的岁币加上一倍，都是小事了？”

　　哲宗本来以为赵穆也想像那些文官一样劝他忍下来。不过哲宗冷静下来后，发现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现在辽宋之间的军事实力相差很大，他还没有正式亲政，赵穆之前给他的改革方案也来不及实行。虽然同大理国的贸易已经开始，但那些原材料们要转换成军事装备，总是需要一些制作的时间的。

　　如今暂忍一时之辱，等之后再复仇，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法子。眼下也只能先学著石敬瑭给人当儿子了。

　　如果赵穆也这么劝自己的话，那么哲宗会直接就坡下驴的将这件事答应下来。朝堂上那帮老顽固的面子，他能不买。但是自己这个小皇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赵穆的回答却是完全出乎哲宗的意料。

　　赵穆站在原地摇摇头说道：“不！皇上误会臣的意思了。臣思来想去，无论怎么想，臣都不觉得我们有答应辽国这些无理要求的必要。”

　　听完赵穆的回答后，哲宗先是定睛一愣，随后激动的问道：“哦！皇叔有何良策赐朕！”

　　赵穆回答道：“臣的良策就一条”赵穆从袍袖当中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就是一个字‘打’！”

　　“打！？”哲宗惊讶的说道。但随后哲宗便喊道：“朕与皇叔有要事商谈，你们都先下去吧！”

　　门外的侍卫和太监们都是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名太监说道：“可是皇上。奴才等贴身伺候皇上，侍卫们也是保护皇上的安全”

　　哲宗闻言眉头一皱，大喝道：“放肆！皇叔乃我大宋中山王，乃是朕的心腹股肱，难道还会害朕不成？都给朕滚！”

　　说著哲宗又抄起桌上的一块镇纸直接扔了出去，甚至将珍珠挂帘上的珍珠打落了几粒。

　　见到哲宗暴怒，这些奴才们也都不敢再逗留，生怕哲宗一不高兴就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见到人都走了，哲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哲宗说道：“都是这些狗奴才。本来皇叔今日在集英殿内占尽上风，若不是他们把太后招来，朕也不必承受今日之辱。”

　　哲宗望向赵穆小声说道：“对了皇叔，太后历来对皇叔多有不满，今日皇叔险些令宋辽兵戎相见，更是对皇叔厌恶的很。若非这次大理国众人在场，太后或许会治皇叔的罪责也说不定。那时候朕怕是也难以完全保全皇叔。皇叔日后还需小心为上才是。”

　　赵穆拱手说道：“多谢陛下提醒，臣会自己小心的。”

　　哲宗默默地点点头，随后安稳的坐回了椅子上，他长出了一口气，随后问道：“对了！方才皇叔说我们没有必要接受辽狗的条件，甚至我们还可以‘打’，皇叔何出此言？”

　　赵穆并没有急于说自己的计划，反而是望著哲宗问道：“陛下如今可是对宋辽开战仍有些疑虑？”

　　赵穆这么问也只是最后确定一下哲宗的决心罢了，若说挽回颓势的办法，他现在就有。只不过这件事需要皇帝的全面支持。

　　如果哲宗还是跟赤壁之前的孙权一般举棋不定，那么自己的计划还是不要说得好。

　　哲宗思虑了一下后，叹息一声说道：“唉！要是说没有任何的疑虑那是谎话。皇叔啊，朕也可以跟皇叔交个底，朕倒是不怕同辽开战，朕也不想每年都给辽邦送什么岁币，更不愿意受一个小小的使节侮辱。只是朕害怕啊！”

　　赵穆明知故问道：“那皇上怕什么呢？”

　　哲宗依旧是一声叹息说道：“朕自然是怕输，怕重蹈澶州之战的覆辙。怕又同辽邦签订一个辱国丧权的城下之盟。尽管皇叔给朕谏言改革军制，但是这些我们都还没有正式实行。钱粮，兵马，兵器，盔甲这些都需要花时间去准备。若是此时开战的话，朕感觉胜算不大。”

　　“若是这一战咱们大宋胜了，那么自是不必多说。哪怕只是打了个平手，也是无妨。但若是输了的话，那么必然会引起朝野的动荡，主和的声音或许会再度淹没朝野上下。而主张打的皇叔你，丢官弃爵是小，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替罪羊治罪。哪怕是朕，怕是也要反省几年了。”

　　赵穆笑道：“那我们若是赢了呢？”

　　哲宗惊讶的望向赵穆问道：“皇叔有赢的把握？”

　　赵穆回答道：“自然是有的。”

　　哲宗思虑之后问道：“皇叔！那我们打赢的胜算有多少？”

　　赵穆继续说道：“臣的胜算有多少，取决于陛下您。”

　　哲宗指著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朕？”

　　赵穆笑著点点头说道：“不错！臣有多少胜算，取决于陛下您有多支持臣。您越支持臣，臣有陛下做靠山后盾，自然可以战胜辽国。”

　　哲宗闻言也是笑著摆摆手说道：“皇叔说的这是哪里话！朕当然是支持皇叔的。皇叔乃我大宋柱石，朕的股肱心腹。朕如何不支持皇叔？”

　　赵穆得到哲宗肯定的答复后，躬身说道：“臣有陛下这句话就好。只要臣有陛下的支持，那么臣就有打赢辽国，挽回我大宋士气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