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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天通 第144节

  常青的步伐一停,整个人微微有些动容,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像是醒过来了一样,“公子??”

  “醒过来了?”

  常青放下大石,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一直醒着的,只是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没太注意到,公子,你醒过来了?”

  曹安点点头,“搭了多少了?”

  “不知道,没去记,也记不得了。”

  曹安指了指这漫山遍野的石塔,“你且看看。”

  常青回过头,看向两面山坡,当真是漫山遍野的石塔,微微愣神了片刻,“这些都是我搭建的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们帮你搭建的吗?”

  “这怕是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千之数了……”说完这句话,常青身子微微一颤,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曹安那日的话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再次回响在自己的脑海中,千数的石塔,乃至于万数的石塔,其实与那武道修行有何尝不是一样?

  心里一直想着尽快完成‘任务’,沉浸在一个境界,一个目标上,只想着尽快达到,往往结果不尽人意,根基不牢,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这些修行之基毁于一旦。

  自己又是如何完成眼下的壮举的?好像压根就没有去理会过什么目标,甚至连目标都忘记了,只是近乎苛刻的做好每一件事情,打磨好每一块山石,挑选好每一块山石,然后将其垒砌起来,不急不躁,无心外之事,无心外之物。

  等回头的时候,再看,石塔早已经林立在两侧山坡的漫山遍野,这又何止是千数呢?若真是带着任务,奔着目标而去,必然每天都活在焦虑和紧张之中,这其中的乐趣又如何去体会到,又如何能怡然自得。

  而且,自己也定然打造不出这漫山遍野的‘成就’,怕是早在满下一千之数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来了,修行是自己的修行,与旁人无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人走得快,但唯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路,他人走得快,干自己何事?

  自己只需要知道,搭建的石塔会不会在山风暴雨来临之际,被吹垮,被毁于一旦就行。

  一时间,千头万绪萦绕在心间,千般感悟如井喷一样涌出心灵,那些之前抓之不住的灵感,此刻就像是一个两个的化为实质,如石塔一样垒砌在心间,不需要再去感悟,道理就这么个道理,简单明了,任何的思绪和感悟,都是由此而铺开的。

  一如曹安之前的那句话,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铺开、拓展、延伸,然后又与一些之前看起来毫无联系的道理在某个解读之中实现交汇,实现融合,化简为繁,再化繁为简。

  常青双目流下两行热泪,喜极而泣,几近手舞足蹈。

  “多谢公子教诲,常青悟了。”

  “悟了什么?”

  “说,说不上来!”

  “这就对了,还需要时间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等等你,你消化消化你所感悟的内容。”曹安心下大为满意,这是双喜临门的局面,破除了心中障碍的常青,在未来的很长一段路中,都将不会有任何的阻塞和困扰。

  他的实力也将会得到长足的进步,这一趟,两个人的收获几乎都没有多大,但无形的收获,却又不是一两个境界的提升,一点杀力的提升可以比拟的。

  常青缓过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换上了一身藏青色袍子,抹去了自己嘴边的胡须,抄起一根干燥的山花枝丫,束住自己的长发。

  “不用了,道理很简单,无需去感悟,懂了就是懂了。”

  “那好,走吧,我们进入天牛州!”

  常青有一句话一直都是对的,懂了就是懂了,悟了就是悟了,说再多就是白扯,真正的大悟是话在嘴边,千言万语就堵在那,但就是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将其表述出来,人类文字的贫瘠在这一刻体会的淋漓尽致。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玉简,那么多的真义传承,单纯的文字规整,只能告诉你该如何做,却无法将其中之妙通过语言告诉你,后辈学习者多数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幻想和字面的理解,甚至于延伸意上的理解,去揣测,偏差就此出现。

  四人行走在山坡上,越过山坡,依旧是漫山的林木。常青心态极好,“公子所述之理,似乎与佛道之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是也不是,对心的要求上,可以说是,但具体延伸而出的道理和成就却又千差万别,自古以来,儒释道三家,很多听起来玄之又玄的内容,无非都是一种对心的要求……”

第267章 天牛州

  “是以有了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论调吗?”常青捡起了话头,这是一句诛心之言,万不能放到人类的群体生活之中,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普通人,而不是圣人,更不是人人都有纯粹的赤子之心。

  “是可以这么理解,但理解归理解,明白归明白,却是不能说出来。”

  常青愣了几秒钟,随后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明白的。”

  两人边走边聊,速度并不快,曹安接回话茬,“这句话放在武道修行上,也只是一个延伸意,与原话的内容早已经是大相径庭了,一个人若是施善的时候,想的是求一个善报,那即便是为善,也不会得赏,这个赏说得不是物质层面,某个人某种制度所给予的赏,而是来自天道冥冥之中的回馈。”

  “换言之,若是无心之下为恶,也不会得到恶报。字面的意思于武道并无太多意义,我们追求的是那颗在为善而善时候的心,做到为武而武,此为纯粹武道之心,此心放诸于大多俗事,皆是受用的,便如学习,在排除掉修行所带来的影响下,为何稚子学习的能力要远远强于年长之人,道理就在于此,稚子心思纯净,为学而学,个中道理虽然不懂,却宛如开悟之人一样,以实际行动践行这些,而年长之人却不一样,心思复杂,欲壑难填,再不复从前。”

  常青神色一肃,又是一礼,“谨受教。”

  沈重正陪着李兜儿,一大一小两个人,李兜儿骑在了他的脖颈上,走在最前面,笑声充斥在林间,一边拍打着沈重的肩头,一边打马一般,口中高呼“驾”,而沈重也应声而蹦。

  “沈老弟其实也该多听听。”

  曹安笑了笑,“他不用听,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看!”曹安伸手,指向前方打闹的两人,或许之前,在未见曹安之时,因为身兼长公主凤阳的侍卫统领一职,沈重不得不去算计、去思考、去谋划。

  但在重见曹安之后,他却彻底的回归到了之前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正是习武之人所需要的,所梦寐以求的,也是常青此刻正在追逐的。

  两人不再说话,走了一段路,曹安心中还是感觉有些放不下,害怕常青走了歪路,因为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句话是从常青口中说出来的。

  顿了顿,直接讲述道:“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其师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曹安看着常青,“你可明白个中含义?”

  “常青明白!”

  听到他的回答,曹安也就没有再说话,常青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宜说得过多,曹安自己不太愿意插手别人的因果,便是这个原因。

  命运长一颗在真空中出膛的子弹,你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口呼吸,让它偏离了原本应该落的位置,又或者在那个遥远得你都看不到的地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罪。

  大殷各大州府,都有自己的特色,而作为紧邻着神都的天牛州,其肥沃的土地,发达的水利以及合适的气候,让它几乎能以一州之产粮,供养五分之一的大殷王朝子民。别小看这五分之一,它毕竟只是一州之地。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四人来到了依旧未能完全走出丛林,好在应该距离城镇不远了,因为他们已经在山中发现了一座落魄的庙宇,民众的信仰多半于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就像是天牛州,他们信奉的便是芒神。

  人首鸟身,以陶土捏制而成,眼下半边的身子不知道被什么撞破了。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第268章 山间的大雨

  山中破庙,林间小路,两侧杂草丛生,只能借着尚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隐约看到小路延伸到前方的一条明显沟壑。

  “有人迹,证明这条路其实还是有人在走的,只是走得不经常。”常青神念扫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甚至连大一点的野生动物也没有,这条路上的人迹都快是几个月前的了,如果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也好在这一片是几乎没甚人走动,也才能留下几个月前的痕迹。

  李兜儿已经窜到了破庙里,前几天被沈重忽悠了一套所谓的扫地神功,眼下正在勤加修炼,自沈重口中讲出来的神功可多了去了,有扫地神功、刷碗神功,甚至于还有洗衣神功,李兜儿大约也是看在沈重平日里待他很亲的份上,神功就神功吧,乐于被骗。

  破庙内没有太多别的东西,杂物也没有,就是临墙的位置,有几堆倾倒下来的土块,屋顶尚算完整,屋内就显得比较干燥,这之前是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打扫起来更简单了些,清理掉了些尘土,也就能够暂时歇脚了。

  趁着李兜儿打扫卫生的空挡,沈重在屋内拢了火,当柴火烧旺的时候,夜色也正好完全暗了下来,给这破庙里带来了一缕光,几人围着搬来的石块坐下,沈重和李兜儿简单吃着干粮,就着水,曹安和常青则是将就了,今天时间不恰当,到这里的时间已经晚了些,两人喝了两口水,透过破败的门扉看向庙宇之外。

  庙中原本该是有香鼎的,只是长久废弃,估摸着被人拿走换钱了。

  “又要下雨了,看来天牛州当真是雨水丰沛。”四人小组里,爱看书的就曹安和常青,说出这句话的自然也只有常青了。

  曹安对水元的感应要比几人强很多,早就察觉到了此方领域内水元富集,是要下雨的征兆,还是大暴雨。

  “这雨来得不正常。”曹安伸手在空气中拂过,这水元里面并无妖力,但却不是纯粹的水元,而是掺杂了一股异常的能量,不是很明显。

  沈重闭上双眸感受了一下,但却没能从其中感受到什么,只能无奈的睁开了双眼,倒是常青,有了曹安的提醒,在仔细探查之后,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有妖兴风雨吗?”

  曹安摇摇头,“很大概率并不是妖。”

  “那是什么?人吗?那必定得是足够强大的天人境大修了。”沈重也看向了门扉之外,面色有些惊讶。

  理论上来说,天下生灵到了天人境界,能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实现所谓的兴风布雨,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曹安就尝试过,如果一个天人境界的武夫,妄图以一己之力,生生更改一地之气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是以曹安自己对于水元的感悟也绝对做不到,按照他现在的感悟程度,他猜测就算是大圆满境界也做不到,一个天人武夫,所能更改的最多就只有半城之地的气象,并非辖地,而是主城坐落的范围。

  大约也就是方圆五里至十里的范围,这还是极限的大修了。这座山,曹安的神念感知中就不止是十里了,内心差不多在第一时间就排除掉了所谓的天人境高人行云布雨的可能。

  左右无事,曹安也将自己的推测道了出来。

  这时候,常青皱起了眉头,“可这明显与事实相悖啊,我见过那种能够行云布雨的妖,记忆中,他们的实力并不强大,在漫长的岁月中,我是真的见识过有妖吞吐风云,行云布雨,那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几乎遍及当时的我所能感应到的极限。”

  “当初因为本体为木,根系遍及,感知里自然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比拟,那个范围具体多大不知道,但绝对超过了公子你说的那个范畴。”

  曹安点点头,“我信你说的,只是这其中还涉及到另外一个要素,权柄!”

  “权柄?皇朝官员的那套体系吗?”

  “不是,是神的权柄,能够使用神权的妖物,他在神权之内的能力,就绝非寻常武夫可以比拟的,那是武夫所无法触及的核心所在,当然,一般情况下,这种权柄并不具备什么强悍的杀力,更多的是类似行云布雨这样的能力。”

  “神权?”常青愣了片刻,目中闪烁着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的词汇。

  “具体的情形不得而知,但据我所知,眼下,大殷皇朝之内,是没有神的,很可能不只是大殷皇朝,没有神,但神权并不会消失,只要目前人族没有什么颠覆性的意识上的变化,那神权就一直存在,也一直空缺。”

  “你们看这座庙宇,供奉的是芒神,只是衰弱了而已,所以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某个窃了神权的小妖,在行云布雨。”曹安收回目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同样精通水元,大可让意识顺着水元的尽头,去了解情况,不过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这种事情,朝廷是管的吧?”问出这句话的是沈重,常青对人族之中的情况还了解的不够多,倒是沈重,当初在长公主凤阳身边,对朝堂和法纪的了解更多一些。

  “可能不只是朝廷,因为这世间不让有神已经不是一国朝堂所能决定的事情了,如果说整个世界都没有神的话。就像血灵神教一样,这个教派之所以被定义为邪教,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只是现在的它足够大,拥有了短暂的跟朝廷周旋的能力,能存活下来,将来就不清楚了。”

  眼下,朝廷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出意外,完全掌控朝堂之后,赵天理应该就会做出一系列的变动了。

  “朝堂上现在不会允许出现第二个血灵神教了,当初的血灵神教之所以能遍地开花,是有原因的,朝堂的力量被支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血灵神教已经成了气候。”沈重明显知道了一些内幕,只是知道的并不全面。

  曹安点点头,“没什么事情了,休息吧,这雨什么来头,与我们并无太大干系,我们也不过是路过天牛州而已。”

第269章 中央帝国堪舆院

  天牛州州城内,今日气氛格外肃穆,从城头的军卒就能看出一二来,整个高墙上都是来回走动的兵卒,这些是天牛州的城卫军,一州之城,除了维护城内治安的衙役、捕快之外,这是另外一支受城主调遣的军队。

  一般类似如此规模的军队,在每个州府之中都会有两支,延伸到下一级也是如此。一支是城主可调遣的城卫军,这种军队一般从城内城外挑选进来的,多少会些把式,有点武艺傍身,有军卒之名,但无军卒之实。

  在兵家看来,城卫军其实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而另一支能够在真正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是驻军,这些兵卒不像城卫军一般,他们的活动区域一般都在营地当中,且都是外乡人,是真正能够上战场的精锐。

  城卫军甲胄鲜亮,执戈巡曳,城中数条街道上,都能看到身着缁衣的捕快衙役,这阵仗,哪怕是从城外来的贩夫走卒也看出来了,今天的天牛州不太一样,往日里脏乱的街道都被收拾得鲜亮了许多。

  行走在其中的百姓不由得拘谨了些,倒是那些江湖武夫,依旧大大咧咧,坐落于各大茶馆之内,喝着自己的茶,听着自己的书,或点上一坛子酒,与同行之人行起了酒令,这呼喝之声,在眼下的天牛州城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东城门口,城主一早携城内大小官员,就等候在城门口,安静分列两侧,顶着早上略有些寒意的清风,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目光直直的看向城门口的官道上,昨夜一场大雨临近天明才放晴。

  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的样子,不少官员那崭新的鞋子和官服上,都溅了些泥点。

  城主翁睿,武罡境武夫,在大殷王朝的文官体系中,修行境界也是一种官员晋升的资历,当然,并不是毫无修为之人,就不能在官员体系中出头,只是整个风气如此,没点修为还真不一定压得住手下的人。

  常年身居高位,翁睿的养气功夫已经炉火纯青,神色平静,沉稳威严,只是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无形的气势盖过全场。

  等候的队伍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官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人影,只有三个人,身下皆是大殷驿站之内的黄骠马,其中两人身穿讲武堂制式官袍,佩戴着制式长刀,翁睿眉毛微跳了一下,其中一个居然是六景天人境大修。

  至于领头的那个,却是一身黑色武夫装束,腰间别着个精致的葫芦,一头长发随意的束在背后,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摸着马鞍,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外表,年纪也不过跟翁睿差不多的样子,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大概只有马鞍上那把锏。

  大殷武夫,很少有使用锏的,甚至于在翁睿的认知之中,大殷之外的皇朝中,也少有使用锏的,不是没有类似的传承和武技,而是为了避讳,避讳来自中央帝国堪舆院的巡守者。

  待得近前的时候,翁睿带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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