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 第156节
其神名为——
无妄之主!
……
六月转瞬而过,时间便来在了七月。
每逢初一,赵祈安都会去养生堂,今日也不例外,在养生堂待了一个白天这才离开。
值得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是,楚师傅体内魔气拔除之后,修为恢复得不错,如今已经恢复了神通境的修为。
只不过这速度,比原本预期的要晚了许多。
不过对于楚轩来说,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连善堂里的孩子们私底下都说“楚师傅”脾气好多了。
赵祈安回到公主府后,苟向西已经在书房里等著他了。
“东家,那阮供奉这些日子,一直在和这京都城里的达官显贵们联络,而且近来和三皇子那边似是也有接触。”
苟向西在汇报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难掩疲色。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有些太过忙碌了。
宗正寺的事要管,白云山那边的善堂新址也要管,新商坊也在如火如荼的筹备中……
原本赵祈安想为善堂再收些战争遗孤,这事儿原本也要落在苟向西头上,后来自己心中都不落忍了,于是又从珍宝阁四楼的甲字幕僚中挑了几位出来,为他去办事。
苟向西继续说道:“东家,阮供奉终究是东海赵氏本家的供奉,若是放任他与三皇子那边联系加深,恐怕对您不利,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赵祈安轻托下颚,似是沉思,片刻后问了一句:“这些日子,四皇子那边可有联系府上?”
这话问苟向西,那他可就不知晓了,毕竟现如今他已经将府上事宜都交了出去。
不过如今府上的二管家乃是苟向西的弟子李于吕。
他很快派人将李于吕唤来,李于吕听过之后,立刻答复道:“没有,四皇子不曾派人来过府上,倒是福延宫那边时常派人过来,希望东家能去宫中走动。”
第199章 赵祈安到底把人藏在了哪?
姬青空居然没来找他?
这倒是让赵祈安有些意外。
前些日子,福延宫派人来询问今年夏租的事情,赵祈安就在等著姬青空上门来寻他了。
可一连过去好几日,这都已经到了七月,姬青空还是没来,这属实是出乎预料。
他还以为按照姬青空那性子,早就该来公主府撒泼打滚索要夏租了才是,没成想却是这般耐得住性子?
不过赵祈安脸上的意外之色也只是转瞬即逝,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苟向西笑道:“看来东家也难得失算了一次。眼下楚师傅也正值恢复之时,耽搁不得,不妨就由小的为楚师傅拖几日?”
赵祈安有些意外苟向西居然主动请缨,好笑道:“苟先生还有闲心去做这些琐事?看你脸色疲惫,这些日子怕是都没休息好,还是先做好手上的事吧,这事儿我再择人选。”
苟向西受宠若惊,拱手道:“劳东家挂念,不过为东家效力,哪敢说辛苦。”
随后,他抬手一指身旁傻呆呆站著的李于吕,笑道:“更何况小的有些私心,想借这事儿锻炼锻炼我这小徒弟。小的这次也就帮著出谋划策,真正做事的……是他。”
李于吕在二人面前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只敢听著赵祈安和自己师父交谈,一个字不敢插嘴。
直到二人目光都朝他看来,他才后知后觉得抬起头,眼神意外得指了指自己:“我?”
赵祈安目光转向他,微微笑道:“李管家,你可能行?”
被赵祈安这么一盯,李于吕只觉得心中亚历山大,口干舌燥之余,心头也不禁是一阵慌乱。
“我,这……”
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师父,可对上的却是苟向西朝他暗暗点头。
李于吕当即心头一热,不知哪儿升起一阵豪气来,朝著赵祈安作揖,脑袋深深扎下:“愿效死力!”
赵祈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师徒二人尽情施展。”
苟向西与李于吕纷纷行礼:“是。”
……
等从赵祈安的书房出来,李于吕才有些后怕,面露苦笑,满脸不自信:“师父,我行么?”
苟向西捻了捻一撇狗油胡,嗤笑一声:“怕什么?”
李于吕愁眉苦脸得苦笑道:“我毕竟才跟著师父您不到三月,眼下连师父的三成本领都没学到,真能替东家做这些大事么?”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就被苟向西用力拍了一下。
“三个月,就想学我三成本事?你这小子是不懂谦逊二字怎么写是吧?”
苟向西骂了一句,随后撇撇嘴,不屑道:“你也就学个一成。”
李于吕哪敢说不,只好苦笑著点头说是。
苟向西继续捻胡子,微微眯了眯眼,拖长声音:“不过嘛……对付个本家来的供奉,你有为师一成本领,也就够了。”
“您说是就是吧。”
话虽如此,李于吕满脸都是不信。
苟向西笑骂道:“你呀,脑子灵活,学东西也快,就是胆子小了些,太过循规蹈矩。我今日让你来主做这事儿,除了是让你在东家面前露露脸,也是要教你一课。”
李于吕这才严肃起脸色,朝苟向西拱手抱拳:“请师父指点。”
苟向西捻著胡子,眼神中闪过些许冷意,皮笑肉不笑道:“我之前教你都是如何在规矩之内做事,现在要教你的,是如何在规矩之外做事。”
“之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为什么,明白么?”
……
京都城城西,距离坊市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里。
一辆马车停在宅门外,马夫跳下马车,去敲了敲院门。
片刻后,院门打开,一名穿著劲衫的男子探头出来,看过之后方才打开院门,迎接马车入内。
当马车驶入院中,阮玉方才从车厢内下来。
他披著白狐裘衣,带著几分微醺的醉意,在一名师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时,他的脚步还踉跄著,可朝著屋内走去时,每走一步脚步便从容了一分,到最后也不再需要人搀扶。
三五步间,酒气尽散。
阮玉驱散了酒气之后,脸上那看似轻浮的笑容渐渐收敛起,面色阴沉了下来。
“都过去了这么多日,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他冷声喝问,身后几名师弟纷纷惭愧得低下了头。
阮玉侧过头去,看向身后众人反应,顿时心中火起,喝道:“都哑巴了不成?说话!”
几人哆嗦了一下身子,方才有人忙不迭开口:
“有,有查到。”
一名师弟说道:“我们查到赵祈安这些年来,广开善堂,大乾九州但凡有赵氏商行入驻的地方,就有赵家的善堂。”
“赵氏商行有八位执事,商行大小事务都是他们在打理,赵祈安没有参与实际管理,白鹿书院安守道院长也只是名誉上替赵家打理商行。”
“还、还有……赵祈安似乎和玉真公主感情不和。”
同门们七嘴八舌,将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得说了出来。
可阮玉却是越听脸色越差,到了最后更是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些事,用你们查么?说点我不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赵祈安从东海调走的那批人,他们究竟藏在了哪里?”
同门顿时被骂得不敢吭声,纷纷低著头,讷讷不敢语,生怕触了自家师兄的霉头。
阮玉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朝著大堂走去。
当他入了大堂之后,坐在太师椅上,心头还是烦躁不已。
赵祈安来京都城这十年间,陆陆续续从东海调了足足一万多名精锐入京都城,这是东海大公亲口所说。
在他看来,赵祈安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找死。
真以为当今天子不理朝政,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实际上那位天子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比谁都要清楚利害。
以当今天子的性格,岂会容忍京都城附近有这样一股完全脱离掌控的庞大势力存在?
只要阮玉能够找出赵祈安麾下的这批人,把证据呈给天武皇帝,那赵祈安就完了!
哪怕天武皇不杀他,这支精锐他也绝对保不住,这等同于斩断赵祈安一条手臂。
也唯有将这支精锐剪除,阮玉才能放手对付赵祈安。
他本以为来京都城之后,一切都会很顺利。
毕竟一支一万多人的精锐军如何藏得住,这一日日人吃马嚼皆是天价的花费,应该会有蛛丝马迹才是。
可……查不到。 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这些日子他一路沿途都打探过了。
赵临安以为他这一路过来是在耽搁运送生辰纲的时间,故意给赵祈安难堪,但实际上并不是。
他是在查赵祈安有没有屯兵在京运河沿途的郡城。
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毕竟赵家最强的便是航运之事,麾下船只无数,若是屯兵在京运河沿途的郡城内,临时调派人手入京都城是极其便利的事。
可沿著京运河一路过来的郡城都没有屯兵的痕迹。
阮玉又想过赵祈安或许是把人藏在了京郊,所以这些日子他在京都城内应酬时,手下人可没闲著,都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可京郊查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阮玉想不明白,是他没有想到赵祈安将人化整为零,全部都纳入了京都城之内。
他更是不知晓自己其实早就接触了他要找的那些人。
他们或许是沿街的小贩,或许是酒肆的小二,或许是酒肆里大摆排场的富家员外,又或许是羽扇纶巾的读书人……
阮玉并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了那些人的眼皮底下,每日做了什么、去拜会了什么人,都被整理成了消息传回珍宝阁的四楼天机柱里头。
他不知道,所以也就无从找起枭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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