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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462节

  待得这些元婴真人亦都不顾体面,都似闻风子与月隐真人这般打生打死,那山南、山北二道不晓得还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只看当年沈灵枫率禁军南下云角州平蛮便就能窥得一二。

  当其时山蛮一族固然仍然敢战十分,但到底也无真人坐镇,两支金丹上修所辖的队伍,便就能将左近几州祸害得一二百年都难还复元气、迄今还萧条得不成样子,要是元婴大战也十数年、数十年都不停歇,那么.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那他康大掌门苦心积攒下来的这点儿家当,怕是转眼就无。至于那劳什子宗门兴复的念想,亦是会转眼化成泡影。

  “丹论,似是迫在眉睫了。”康大宝在军帐中收了调息姿势,皱眉一叹。

  他对云角州、平戎县倒无什么太多留恋,若是能求个恩典,带上全宗去个清平地方好生修行,舍下刚开创的基业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也晓得这事情干系太大,勿论是匡琉亭还是费家或都万难应允,那么便只有早结金丹这么一条路了。

  便算金丹过后秦国公府照旧舍不得自己这根马骨,仍不允重明宗上下迁徙,但是总要上得台面许多,勿论是秦国公府还是颍州费家,总不会吝得栽培。

  再有许多秘辛之事,秦国公府当也不会再有隐瞒,一个金丹上修的出现,足能令得现下的重明宗在秦国公府中挣得一个上桌吃饭的资格。

  勿论是如乌风上修一般独霸一州、还是叶州杨家一般裂土封侯,都要比现下境况好上不少。只是这事情自不可能由别人开恩赏下来,勿论任何事宜都需得自己先显露出价值才对。

  康大宝琢磨丹论许多都不得,一人在军帐中从清晨独坐到翌日天明,仍是一无所获,于是即就暂放下来,待得往后再做计较。

  翌日点兵,青玦卫照旧是附在应山军尾后。连后者都无有苦战,青玦卫更是轻松十分。

  待得其他军阵杀得个热火朝天过后,即就听得月隐真人在后鸣锣,擎旗者依着军令号令各阵还归各营,一天便就又这么过去了。

  明面上虽是说鏖战了一日下来,但康大掌门甚至都还有精力去寻费天勤求教如何圆满丹论之事。

  只是难得他这般勤奋好学一番,可费天勤却也不在军帐之中,康大宝便也只得无功而返。

  可他却不晓得,就在费天勤军帐的重重灵禁深处,一个形容枯槁的干瘦道人,正恭敬地奉上了一枚灵光四溢、血气厚重的丹丸,朝着眼射锐芒的费天勤恭敬拜道:“晚辈未负前辈信重,耗费灵材无算、终在今日丹成。”

  这老鸟急不可耐地将丹丸召来一观,过后久不开腔。许久过后方才幽声开口:“既如此,金风青亦活不得太久了,收拾下,准备随老祖我回颍州。”

第480章 天勤发威

  “前辈,此地的血气可还丰厚,可要晚些时候再”

  彭道人话才言到一半,即就被费天勤一记冷眼骇得不敢再开口,只得面色讪讪地立在丹炉旁边,不发一言。

  天地可鉴,他这番发言,确是在为这老鸟着想。

  这番两家相争的阵仗,可要比沈灵枫当年携禁军平灭山蛮时候要大上许多。双方便连金丹都各自陨落了数位,至于筑基、练气,不到战事终结,各方怕是都难算得清楚。

  只这么短短数月之争,彭道人所收血气就要比在窝在两仪宗百年收集的还要丰厚,对于他这等左道修士而言,此地确是数一数二的宝地不假,若是费天勤还能将战事再拖延一阵,那么收益定然不小。

  不过既然这老鸟兴趣不大,那么彭道人却也无法。

  在山南道这些年,他也算得个能够搅动风云的大人物。可落在这老鸟手中过后,真是半点儿手段都难施展出来。

  莫看强横如费天勤,亦不敢掺和月隐真人与闻风子的元婴之争。可在现下的大卫仙朝域内,这老鸟绝对能算得上是元婴之下的一流人物。

  那劳什子金风青便算是裂天剑派今世的后起之秀,照旧被这大卫仙朝的丰城侯玩弄在股掌之中。依这老鸟的话讲,若不是心系着炼丹一事,它早就能令得金风青形神俱灭、挫骨扬灰了。

  虽然其语中定有夸大之处,但是这老鸟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性子,既然敢发此言、那么也定有依仗才是。

  想到此处,彭道人便是心头恨极了,却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半分。他修行数百年,经历可不是个老老实实在霞泊山炼丹那般简单。

  绝情灭性者,往往也自觉通明人性。他能觉察出这费天勤虽不是人,却要比己身此前所见的任一人还要偏执执拗许多,真不是能够忤逆的。

  若依着彭道人看来,这老鸟非但不将给这枚赤寰续命丹奉献血气的那些仙凡黎庶性命放在心上,便是其自身性命,在其眼中,也未必有多么值钱。

  这等角色,确不是彭道人这般自私自利之人能够招惹得起的了。

  将方才生起那点儿小心思压了下来,彭道人又做出副恭敬十分的模样,躬身拜道:“晚辈随时听候前辈差遣、敢不用命!”

  “最好如此.”费天勤眸光森冷,透出来一丝锐芒,只将面前这老魔看得透骨冰寒过后,才冷声许诺一句,算是宽慰:

  “我那阿弟乃是颍州费家不世出的奇才,最是宽厚爱人。兹要是你这丹丸真能助其延寿、成就元婴之境,那么你这道人将来定也不会少了富贵前程。”

  客观来讲,这份许诺恁不实在。尽是虚话之下,也难勾得什么用心用命。可彭道人却是如同仙音入耳,面上绽出几分欣喜之色,总算将费天勤应付过去。

  后者出帐过后,一重重足令得彭道人全盛时候都只能目瞪口呆的艰涩灵禁,复又次第落了下来。

  这道人收了丹炉,炉下被以道法拘来的一脉地火仍是旺盛不熄。冥赤色的焰火少了法宝镇压,不多时即就蠕行蔓延开来,将一块厚实的岩土灼烧成琉璃状的焦壳。

  彭道人在这焰火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狈影子,面上狠厉之色再按不住,目中射出的凶光似是成了为地火助燃的养料,不消片刻,即就听得焰火如潮水一般掀起几丈高的火浪,将周遭一应器皿尽都燃做飞灰。

  身为金丹上修,哪怕是伤势还未有恢复,彭道人法身自也不避讳这等级别的地火。他自沉在火海之中,想着这般大的动静照旧在外界传不出一丝声响,即就在心头生出来一丝懊丧念头。

  “苦修四百年,竟就真被这扁毛畜生拿捏掌中了不成?!”

  渐渐地,肆虐的地火平复下来,倒是彭道人目中的凶厉之色,对比之前,还要浓上许多。不过待得场中地火彻底乖巧下来,他才再次内视。

  直到看着自己丹田中那面被重重血气菁华包裹着的残破小幡、看着内中那个兀自发愤的影子之时,方才在心头生出来一丝希冀

  ————

  康大掌门扑了空后,才落回自己帐中,恰逢杨无畏来寻他谈法。后者在此役中表现得颇为亮眼,不止差点将北葵派道子毙于掌下,还与同族兄弟斩灭了一尊假丹。

  据传叶州杨家本就对其殊为满意的两位上修便就更为爱之,为其所筹划结丹灵物一事都已提上议程,只待本次三汀州大战落幕,杨无畏当就能迎来一场造化了。

  与筑基时候大部分修士都需得依赖外物有所不同,结丹灵物对于修士结丹的重要性却要低上许多。

  或是因了筑基修士道基已成,不似练气小修一般还未彻底蜕凡登仙的缘故,突破结丹便算不成,直接殒命者也不多见。

  不过比起不用外物直接结丹而得来的诸如法体强横、丹品稍佳这些好处而言,更多修士还是乐得求取件与自身殊为契合的结丹灵物、以求一道功成。

  叶州杨家便算在山南道内,也算不得摘星楼下的一流门户。是以杨家二位上修没那么高的心气,比起以期杨无畏不凭外物结丹流传佳话,还是企盼着作为下一代翘楚的杨无畏能够早些结丹,也好为叶州杨家稍缓压力。

  现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山南、山北二道往后战事定不会少,只有没有远见的掌家之人才会不做深远计量。

  杨无畏落座过后,倒是一如既往地大方。半点许诺不求,便先将曹显鹿处购得的结丹手札递给康、蒋二兄弟慷慨阅过,倒是令得尤擅持家的康大掌门殊为难得地生出来几分自惭形秽。

  这份手札的价钱康大宝曾从周云的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只说是杨无畏本意是要拿叶州红鼓县的一条二阶下品暖玉矿脉的十年开采权给曹显鹿换得。

  这算下来,可都是过万灵石的价钱了。可曹显鹿却还是未有松口,便就晓得杨无畏最终购得此部手札,定是又花了更大的手笔。

  比起勉强算得连襟的曹显鹿而言,康大掌门倒是觉得杨无畏更对胃口些。后者为人四海,足见豪气,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奢遮人物,确与康大宝已经亡故的那位世兄有几分相像。

  不过杨无畏纵然是个豪迈性子,却也不是个人云亦云、全无主见的傻相公。

  既然曹显鹿能够将一部未有成功结丹的失败手札,高于市价地售给杨无畏,其中定有些不凡之处,这也是杨无畏之所以要登门与康、蒋二兄弟讲法的缘故。

  三人居于帐中品茗论道,倒是鲜见地未有藏私,便连随扈杨无畏身边的几名杨家晚辈,与康、段、明三名重明宗后辈亦都受益匪浅,增长了不少见识。

  眼见得手札中不明之处越发稀疏,杨无畏面上也浮出些喜色出来,暗道自己果然未有看错。

  此前被费天勤选拔出来轮战福能的十人之中,除开他们杨家三人之外,周云、费恩闻天资只算勉强;

  秦苏弗小家出身,虽然叶品不高,但是在轮战福能时候亦称亮眼。按说青叶道基连假丹都肖想不得,可杨无畏却觉这位秦典军大有前途,道途当不在自己之下;

  除此之外,曹显鹿当要隐隐盖过上述众修一头。

  此君本是一文不名之辈,既无家族助力、亦不得宗门青睐,全凭着敢于用命,方才挣得成了金丹亲传、大家嫡婿。

  而今才过百岁,便就已经先于上述人等尝试结丹,这等自微末中起来的人物,最是不容小觑。

  但即便是这等人物,在杨无畏眼中却还是难比得蒋青。

  后者小宗出身,道体残缺之下结成冰叶道基,便是传到周遭各道之中,都已足能称道。又以筑基之身修成剑元,便算尚不熟稔,却已是许多金丹上修蹉跎数百年难得的造化。

  蒋青若是结丹,或也能成为两仪宗大长老蒲红谷、摘星楼庶务掌门项天行一般的出众人物,非是寻常上修能够望其项背。

  至于康大宝,自诩阅人有术的杨无畏却是难看得透。前者一身道法难匹还则罢了,偏在论道时候,却也频发妙语、勾人深思,这便有些难得了。

  杨无畏今番舍得将手札大方借阅,也都是凭着康、蒋二人前途远大。毕竟慷慨之人也不会对无用之辈尽都大方,这世上总难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三人这场道会才开到一半,康大宝都觉此前诸多迷雾都被一一拨开,通往结丹之路又清晰许多。

  恰逢才被拔擢到应山军中任职的费恩闻过来通传军令,后者未有多做寒暄,只与军帐中一应人等轻声言道:“老祖要我过来与康掌门言,月隐真人已将诸家兵马整备齐毕,今明两日即就要对选萧山发起总攻,还请莫要懈怠。”

  五姥山一方过往大都是十日才寻一战,毕竟对比龟缩在选萧山中的山北道诸家,五姥山资粮尚算充裕。

  月隐真人虽然无有多少元寿可用的,但统御大军却无有半点急色。既然其从未有被对面的闻风子抓得破绽,那么若无外因干扰,那么实力本就占优的五姥山一方自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是以康大掌门与杨无畏听得费恩闻此言过后,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头生出来几分诧异,只是前者还未表露出来,便就见得费恩闻嘴唇未动、密声传音过来:

  “此阵不同于寻常时候,副将要我携老祖叮嘱与你听,务必要紧跟应山军动作,莫要冒进。”

  康大宝听完过后面无异色,只是与帐中一应人等尽都礼送过费恩闻这位军使出帐。待得费恩闻出了帐中灵禁,康大掌门方才微不可查地与杨无畏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后者登时警觉起来,匆匆数言过后,即就告辞回归本阵。

  费恩闻这般行事,自是不想告知叶州杨家此阵不同寻常之处,康大宝自然也不好明示,好在杨无畏是个聪明人,只这一个眼神便足够其明悟出许多东西了。

  康大掌门倒也不虞事后被费家问责,毕竟叶州杨家近来颇受秦国公器重,杨家两位上修便算消息不比费家灵通,但早晚也能知晓。

  康大宝此番不过是稍稍卖个好罢了,毕竟才阅过人家大价钱购得的结丹手札,总不好再让杨家众修空手而回,那却不是康大掌门的待客之道。

  送客之后,康大掌门又与蒋青和诸弟子言语一阵,众修晓得利害、面上皆有凝重之色,出帐时候各负军令,尽都严肃十分。

  康大宝眉宇间那丝忧愁之色更是久久不散,直到晚间操练的军号声将天边红霞搅散,他方才摒弃一应杂念、结印修行。

  ————翌日傍晚

  这日选萧山周遭杀气冲天,浓郁到方圆百里的鸟兽宁愿缩在各自巢穴中生生饿死,也不愿意冒险出来觅食。

  月隐真人立在大纛之下,看向费天勤的眼神有些诧异。

  前者本来依着这老鸟几番表现,心头都隐有怒意。毕竟他身为真人,也不是恁般好糊弄的。只消稍稍一思量费天勤几次动作,便就晓得这老鸟确是在虚应故事。

  虽不晓得原因如何,可这到底干系着五姥山在匡琉亭面前许下的军令,兹事重大。若不是念着颍州费家算是匡琉亭的腹心元从,月隐真人决心久久未下,说不得此时都已经将费家人等表现发回告状了。

  但今番费天勤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请缨,喝令各家齐整军伍、以图一战破了选萧山大阵,好报捷于公府,这便令得月隐真人有些糊涂了。

  不过这五姥山掌门倒也乐得于此,毕竟他元寿无多,宗门内一众后辈连个能摸到元婴门槛的都选不出来,能够不得罪全盛时候的颍州费家、继续为五姥山后人修好善缘,自是千好万好的。

  双方见仗到了元婴真人都下场火并的地步,黎谷金家在选萧山所设的三阶极品大阵早就已是残了又补、补了又残了。

  能够支撑到这等时候,都已是金家主不加限制的对山中灵脉大肆抽取,方才能得苟延残喘。

  此战过后,勿论何方获胜,这处灵脉定也要元气大伤。若想不费些力气,即就还复如初、自是在痴人说梦。

  月隐真人也在为此大为光火,选萧山算得三汀州内一等一的灵地,若是就这么败落下去了,将来安置从关东道调拨来的合欢宗一应人等,怕是要受了好一通埋怨。

  不过这都是后面才需得头疼的事情,既然费天勤莫名其妙的积极起来了,那么月隐真人也乐得早些收复此地。

  随着宏亮的军号声响起,大阵顶上的浮云被冲得渐渐消弭之际,束正德所率的禁军照旧先动。

  束正德的本官是为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掌三一禁宫宿卫、足见器重。

  固然束正德从太渊都奔赴山北道平叛时候,不可能带来手头全部精锐,但大卫仙朝各地经制之军虽然败坏不少,但是禁军却一直尚算能战,便连选拔标准都从未松懈过。

  验明祖上三代清白、练气后期修士、将一门洪家下品攻伐之术修至小成境界.

  仅列出来这几个条件,便足能令得这世上大部练气修士望而却步,也就只有虎死不倒架的匡家宗室还有这等威望勾得天下有志之士应募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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