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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491节

  费天勤言到此处一顿,想到接下来要说之言,也觉荒唐:“他们都只与我指向外海,声言大卫境内,只有那一处地方,他们笃定是有。”

  虽不是第一回听得费天勤言讲此事,可费叶涗却还是笑出声来:“哈哈,澜梦宫主的精血,便是真君亲临,要尝怕也不易。”

  “为兄寻得了半螭精血、假蟠元精,皆给彭道人看过,他皆言不可、差些纯粹。那便只有第二个法子了,”

  这老鸟的语气言到这里时候,倏然变得严肃十分:“以上述两样灵珍做材、纯灵金丹真身做引!”

  费叶涗听得这里,脸上笑意褪去不少、亦也生出一声轻叹。可费天勤对此却是置若未闻,反是继续言道:

  “那康小子修为、悟性暂且不提,其一身精血灵韵确不是寻常角色可比。我们钧天禽一族天生灵目,论及燃犀温峤之事,确不输鸾凤血裔。

  为兄这一生,随先帝饮过妖尉血髓、得今上赐过真人心汞,也算是见得世面。可当年入得云角州时,甫一撞上康大宝,见得他一身精血灵韵,便就旋即有了吞服念头。足以见得他确就是合用之人!!他结丹过后,我又细细看过,定然不错!!”

  言罢了,它不待费叶涗反应,随手一扯,彭道人便就被从一道禁制中扯出来,滚到一人一鸟足下。

  “彭道人!”

  彭道人显是被折磨得不轻,却也不敢生出来半点怨怼之色。反是在听得费天勤点名过后,当即大礼跪拜、恭声应道:“晚辈在!”

  “你且言老祖我适才所言是对是错?!”

  “前辈博闻强识、自是一字不差!”彭道人看清了费天勤目中意思,转向费叶涗躬身劝道:“前辈若肯令得晚辈一试,起码会有九成把握。足能助前辈延寿两甲子、晋为真人、享寿千五百载。”

  费叶涗闻声过后,面上表情也未变化,他似都吝得多看一眼彭道人,只是背过身去,朝着费天勤轻声笑道:

  “我若是真如阿兄所想那般服了人丹,能否成婴却难预料。不过,或要变成这厌人海眼小辈一般模样。

  再过后,今日可服万人血丹、明日就可拿亲旧姻亲做引、那后日定也可食我费家子弟、拿白骨铺路了。”

  费天勤复又长叹一声,似是想到了费叶涗所言的那可怖场景,即就又摆翅一挥。只见得彭道人只来得及支吾一声:“前辈且听我”,便就又被一阵清风卷起、锁回了禁制之中。

  赤寰续命丹从其最厚实的一片翎羽中射出,甫一现身便就被几道疾风碾成烟气。

  费天勤的声音复又低沉了几分:“既若此,为兄就不劝你了。过些时候,我便携康大宝一道回山南。这道人,我也带回去好做驱使。阿弟你且放心,兹要为兄还有一丝气在,便就能为你守得好这费家。”

  不过言过之后,费天勤目中似也多了分释然,他抬起眼皮,见得费叶涗探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里头尽是关切,这一人一禽便也就同时一笑。

  洞府内本来沉寂十分的气氛似是被这笑声倏然驱散,令得费天勤在心头似是生出来了一丝阔别已久的快慰。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洞府外头的草傀,却又递来一封帛书。费叶涗神识掠过一扫,面上先是稍有惊色,随后不久却又平复下来。

  费天勤无有顾忌,点了枚翎羽将费叶涗手中帛书轻轻掠过,语气里头便就也有了惊诧味道:“今上居然这就晓得了?!”

  后者比起这老鸟,语气却算平淡。

  只见得费叶涗又稍稍思忖一阵过后,方才开口:“家中早有人与宗室暗通款曲,倒是也算不得奇怪。家里头既有人晓得了,那便是今上也晓得了。

  今上欲用寒素之辈,破宗门、世家困囿之局这念头,早已是路人皆知。今日康大宝丹成中品,自是能勾得他难按捺不住了。”

  费天勤觉得此言无错,颔首一阵:“是以便要迫不及待,召康大宝入玄穹宫内觐见、好为施恩?!”

  “这是自然这等出身、这般才情,却又与那些悖逆贼子无所沾染、心系宗室。大卫仙朝境内,确是又隔了四百余年才出来一个,今上自是希望能快些再出来个沈灵枫啊。”

  费叶涗言过之后摇头轻笑,将手中御笔亲书的灵帛燃做灰烬过后,又伸手点来一具草傀,轻声言道:

  “传予东文知晓,要他带着康大宝在府库内好生挑选,万莫吝啬。今上这一回手笔定不会小,别真让他将我家女婿也勾了过去。”

  费叶涗转过身来,朝着费天勤复又叹道:“惜得是今上不是匡琉亭,权谋心力便算再高明,又哪有自身伟力可得服众?

  我家再得一中品金丹,或就可再添三分守成胜算。可今上呢?这大卫天下,可要比我们颍州费家难守许多。

  匡琉亭或是这破局之人、或也不是。毕竟真要收拾这片天地,便就需得再出来一位如太祖一般拔山扛鼎的大人物了。现下的匡琉亭么,可还远远算不得。”

第506章 池鱼

  ————云角州、宣威城、费家

  费南応手结龙虎印,身着玄色道袍莲沉打坐,膝头《洞玄灵宝经》无风自动,绢帛般的书页泛出紫芒,字字如烙铁印入识海。

  其身侧青玉莲纹香炉吞吐着篆烟,以上等降真香为骨,混入雪中春信的清冽花香弥漫在静室之中,浸人心脾,予内中修士玉壶冰心之爽。

  若是还在颍州族地,似他这类宗族肱骨,结丹甲子年内,都当是该如此安心修行,高挂静符、不见外人。

  可偏偏是费南応是身处在这天下漩涡中,自是难得洒脱。

  他这场修行还不过半月,这日静室外便就又有人透过屋檐灵禁传入声响。

  “家主,重明宗的几位道友到了。”

  费南応闻得动静、睁开双目,眸中散出一丝愠怒之色。

  他虚指门扉,灵真木门上头灵禁次第解开,外界闻得动静的费恩闻迈过翠玉门槛进来,恭声言道:“家主,是蒋道友为首的几位重明宗道友到了。”

  后者自正式录得费家宗碟过后,资粮便一如嫡脉待遇,亦算得如今在云角州的费家子弟之中有数的金丹种子。又兼之身份特殊,自是能得了常侍在家主身边的差遣。

  “嗯,晓得了,储道友有无前来?!”费南応从玉座中站起,语中有些好奇。

  “蒋道友是说袁道友去请了,要不得多少时候,便就会登门拜访。”

  费南応闻得此言,面上生出些许满意之色,继而才道:“嗯,那我便去见见吧。合欢宗你持我名帖去国公府,邀朱彤主薄也来家中。”

  费恩闻又恭声应道:“南风族叔适才已经动身了,只是暂还未得消息回来。”

  “嗯,如此便好。”费南応面上满意之色又显而易见的浓了些许。

  固然因了费天勤奔赴族地、费家又再无上修入驻山南,累得费南応难得好生修行。但家中上下却也都还是在力所能及之处,竭力令费南応少些纷扰。

  费南応大步流星迈进议事堂中,此时早有重明宗一众人等立于堂内,前者对这些人倒也有些印象。

  蒋青自不消说,在衮石禄眼中这重明蒋三爷都已定死成了自家女婿,费南応却觉依着安山衮家门第怕是都难促成此事。

  毕竟如此出身、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如此才情、如此叶品、如此剑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良姓门户能配得起的。

  至于蒋青身后三人,费南応却都见过几回。

  一人姓周,已满百二十岁,却还是康大宝师弟。这般年纪,亦不过是个练气后期修为,便算是个难得的二阶稼师,却也为重明宗做不得多久事情了;

  另一人似是康大宝的徒弟,看上去倒是沾了点那小子敦本务实的个性。费南応依稀记得康大宝似是讲过其会点儿御兽手艺,算得稳重。至于名姓,却是无有去记。

  不过费南応却对这些皆不关心,毕竟于他而言,重明宗内除了康大宝之外,够格同他说话的,亦也就只有蒋青一人罢了。

  “快快请座。”费南応简单客套一阵,待得蒋青三人于下首落座过后,他才发言:“蒋小友,三仙洞那群宵小,此番又是开了什么价钱?!”

  蒋青闻声面上现出来些不悦之色:“回前辈话,是要重明宗割寒鸦山脉四百余家、赔付灵石百万、筑基灵物十样。劣徒身为领队之人,未对冒犯三仙洞义从的重明弟子从重处置,亦需偿命。此番事情、便算圆满。”

  “呵,他怎不要你们重明宗一众筑基伸出脖颈去让他们砍了?还显得利索!”费南応嗤笑一声,过后却又久不开腔。

  蒋青面上急色更重,若依着他本性,他哪能做得成这伏低做小的事情。

  只是因了康大掌门远赴颍州、叶正文留驻宗门安抚人心、袁晋前往费宅延请贵人,这才令得他在这议事堂中挑起大梁。

  周宜修人老成精,自是窥得了自家三师兄这份异样。不过他一介微末小修,能在这堂内有个位置都有些僭越,若是贸然发言,却就更不合适了。

  念到此处,他便于身侧的段安乐使个眼色。后者登时会意,心中也早已打好腹稿。只见得他起身迈到堂中,朝着费南応作揖拜道:

  “晚辈等却也晓得此事前辈作难,更无意冒犯合欢宗贵使。明师弟等人当时确不晓得是合欢宗贵使遣人做事,这才有孟浪之行。重明宗甘愿做赔,只求明师弟等能早日回宗。只是这赔偿实在”

  “嗯,这三仙洞却无半点要谈的意思。漫说只殒了一外门弟子,便算是宰个假丹,也远不到这个价钱。”

  费恩闻这一二年与康大掌门交情不差,见得自己家主面色不差,便也就壮着胆子出来帮腔。

  费南応眉宇间渐渐生起一份愁闷之色,这三仙洞不过是山北道一个闲散势力,连三阶灵脉都占不得一座。

  内中只有几个假丹坐镇,二三百筑基、数千号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练气弟子穿插其中。说是门派,实则倒有些凡人绿林的意思。

  莫说外人说不清他们底细传承、便连其门中那几位假丹,怕也不晓得自家有几多弟子、门中有几部功法通用修行,也是可笑。

  在山北道时候,三仙洞便惯做些亦正亦邪的买卖。

  不过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常有发生,只是胜在招子挺亮,从来未有招惹过招惹不起之人,倒也算不得十分扎眼。

  这三仙洞若在平日时候,漫说费南応看他如何,便是而今康大宝不在的重明宗发起大兵,说不得都能将这势力轻松倾覆。

  可这一回三仙洞却与合欢宗的春风使楚涵牵连上了,这便有些头疼了。

  要晓得,合欢宗可不是五姥山这类后继无人的元婴门户。能在关东道这富庶地方经营数千年、绵延两朝,其实力可见一斑。

  认真说来,便是如今摘星楼主这类山南道土霸都远远弗如,当只比玉昆韩家、本应寺这类势力差上一档。

  这样的门户,能投到如今的秦国公府麾下可属实不易。是以非到万不得已,费南応也万不想招惹。

  但重明宗这档事情显是有所不同,费南応并不觉得堂堂合欢宗的春风使楚涵,会与一个筑基宗门这般计较。

  要晓得,明喆一行前脚才见得那重明弟子遭三仙洞一众宵小戕害、与对方各自罢兵;后脚合欢宗的精锐弟子便就将整支重明商队尽都劫走,锁在了选萧山新建的监室之中。

  随后三仙洞的问罪文书,便就落在了小环山的牌楼上头。

  蒋青一行旬日前便就来过一回问及问策、求请转圜,当其时费南応亦也出面见过。毕竟是事涉元婴门户,便连费南応也要失了狂傲、谨慎十分。

  后者听过之后,便就要重明宗一众人等暂等消息,且还予了他们一句告诫之言:“消息暂莫发出,莫要拖累你家掌门第二次了。”

  只是又这么等了旬日下来,只看那三仙洞的猖狂姿态,便就能晓得这事情并不乐观。

  任谁都晓得重明宗是谁挂起来的马骨、任谁都晓得重明宗掌门是谁家贵婿,那么这春风使楚涵是为谁而来,却也就不言而喻了。

  费南応心头大略清楚,这或是因了合欢宗瞄上了费家的位置。又或者说,是瞄上了他们这些潜邸元从的位置。

  在好些门户看来,颍州费家之中到底无有真人坐镇,是该让出来秦国公身侧尊位,好换别家入场了。

  不过到底费叶涗下注很早、押宝未错,若要一上来就动费家,却也有些太难看了,是以这重明宗便就被人惦记上了。

  先剪除羽翼、再迫得正主知难而退,却是件殊为普通的手段。

  是以勿论言这是敲山震虎也好、还是杀鸡儆猴也罢。若是这事情只是那春风使楚涵一人心思,那费南応倒还觉得有些转圜余地;但若真是那位绛雪真人授意,那这事情却就难办了。

  真人意志,只凭现下的费南応,可是半点违逆不得。说不得还需得呈于叶涗老祖知晓,才好继续动作。

  说来奇怪,这大卫江山明明都还风雨飘摇,朱批圣旨出了太渊都后都不晓得几家能应。可庙堂诸公与这些在野的宗门世家,竟就已开始不顾体面、开始做起来这些腌臜事情了,也是可笑。

  也不晓得待得这秦国公若真能荣登大宝,那过后是又要耗费几多手段,才能收拾得这大卫天下?

  费南応沉思一阵,正待开腔,却又被一同进门的袁晋与戚不修夫妇打断。

  “道友可晓得那楚涵是何来历?”储嫣然还未落座,便就开腔问道。语气里头有些急切,显也对合欢宗这位春风使十分忌惮。

  费南応倒是对她这份热切有些讶异,他自晓得储嫣然因了其父关系,是与重明宗有些香火情。

  可此番要整治重明宗的,可是大宗金丹。于费南応的眼中,储嫣然能挪步过来便算难得,可看其眼下模样,倒还真有要助拳的意思。

  他哪里晓得这美妇人是还记挂着奔赴外海、去寻上品金丹机缘的黑履道人,这才对重明宗尽心看护。

  费南応只道是储嫣然当真古道热肠,这才急公好义来做援护,心头即也对这美妇人多了几分好感。他思索一阵,方才发言:

  “若费某所记不差,这楚涵是从甲子年前,便就开始侍奉绛雪真人、晋为春风使的。”

  这些事情,储嫣然却是晓得的。毕竟合欢宗的春风使殊为出名,皆要侍奉真人的经年金丹才可做得,这在稍有见识的修士之中,都已是基本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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