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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493节

  “那却不行,三仙洞是自带干粮为本宗做事。到了重明宗地界未受到夹道欢迎暂先不讲,未得好生招待且也不论。怎还有旗下弟子被悖逆狂徒收了性命?她家与重明宗之间的买卖都未谈好价钱,谈何放人之事。”

  换做是平常时候,费南応听得此话过后,当是早就要出声斥责,但是今日落到了这元婴大宗的地头,他显是就又变得谨慎许多。

  “贵使所言确有道理,”费南応从头到尾都未想过,要拿三仙洞一众修士戕害县内正官的事情做些文章。

  盖因本来严密十分的大卫法典在而今早已成了高修们眼中的废纸,春风使楚涵既然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放任其拿着合欢宗名头勾来的无本帮手用心用命,将各地黎庶祸害得不成样子。那么他便是能从中攫取到更多的利益、这早早便就讲了。

  “只是这赔偿之事,可还有转圜余地?”

  费南応话甫一落地,楚涵目中便就现出来了一丝欢愉之色。后者自是晓得费南応所为非是此次赔偿,而是另有所指。

  只是他这养气功夫极好,只是片刻,便就将目中欢愉掩藏下去,继而开口言道:“还请故城侯见谅,事关三仙洞中一众道友,楚某人哪好越庖代徂?”

  费南応眉头一挑,语气中透出来些不悦味道:“只留得那小子性命,一应赔偿皆都从道友所言,若何?!”

  楚涵面上笑意不减半点,照旧摇头:“故城侯却也还需得与三仙洞一众道友商量,楚某人做不得主。”

  “楚道友,当真是半点儿不让。”落座费南応身侧的储嫣然终于开腔,楚涵听得这声讥讽过后,才又将目光挪到了这美妇身上。

  他到底是靠着做面首这门营生过活的,眼力自是不差,见得储嫣然身上灵蕴不凡,修为虽低,却扎实十分,便就不禁多看了两眼,在心头升起来几分讶异:“这女修又是哪个元婴大宗出来的子弟?!”

  楚涵抛过思绪,转而与储嫣然淡声应道:“道友,非是楚涵不能让,而是这里头涉及人命,代价太重、无一可让。”

  话都言到了这份上,费南応却也晓得楚涵自身心意,“重明宗不过是第一步,这厮难不成将来甚至是想要将我费家驱出山南?!”

  “既如此,便也就无甚可谈了,各凭本事便好。费某来得急切、走也要走得匆忙,便就不叨扰道友了。”

  楚涵听得费南応语气中有些不忿,心气亦是不顺。

  盖因他在这大宗里头待得久了,又是绛雪真人身边的近人,从来都是受尽礼遇、半句重话都难听得到一耳朵。

  是以楚涵自是不会畏惧后者这金丹家主,听得费南応出声作别过后,他一面叩指发迅、一面开口拦下费南応小声传言:

  “费道友来时提了不少礼物,楚某更不好令得道友空手而归,那么也非合欢宗待客之道。”

  费南応初时还以为是楚涵假意做些谦辞,不过后者甫一开口,费南応便就晓得自己是大错特错:

  “我已遣人去监室中,将那重明宗小儿脑袋摘来给道友做个伴礼,还请道友稍待片刻。”

  楚涵笑容亲切,话里头意思却是几欲食人,反差非常。

第508章 结丹之后(二封侯)

  ————合欢宗监室

  石壁内侧的青铜灯台盘绕着合欢花雕纹,灯芯却浸在深紫色药油里,蒸腾起袅袅粉雾。

  那些雾气贴着湿滑的青砖地面游走,墙角的镇魂铃无风自动,暗金色铃铛表面泛着类似人眸的斑驳血丝。

  监室地砖上头凿刻着双蛇交尾图案,四隅的凹槽里头,则是凝结着不晓得是谁挣扎时候蹭落下来的黑褐血痂。空气湿润,兼还弥漫着腥甜的腐朽味道。

  这味道常人自是难以言述。

  监室金刚门外禁制符咒流转不停,由三阶妖校精血鞣制的朱砂符文早已沁入金刚门内,哪怕是金丹在内都难走脱。

  门外时有巡逻弟子经过,其间男女皆有,虽皆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脂粉气,但观其灵蕴根基,却是不俗,在大宗之中也能算得精锐。

  整间石室最洁净处当属刑架前的一块青玉案,由整块玉髓雕琢的器具匣敞开着,露出里面缀满倒刺的银制情蛊针。

  明喆已记不得自己是在这地方待了几多时候,他一双眼皮已经被凝结的血痂粘连着,每一次呼吸似都令得胸腔如火炙烤、灼热无比。

  腐水的腥气从地缝里钻上来,顺着已经泡得发烂的脚趾漫过全身,浓臭无比。其身下青砖不断涌出的寒气似头硕鼠,正透过明喆早已破烂的法衣,一点点啃噬着他那所剩不多的意志。

  “呼”青砖下的寒气骤然而止,继而冒出来一阵滚烫的热浪。

  明喆未及得防,本来完好的半边脸上也被灼出来大片血泡,看上去可怖非常。

  他试图蜷缩起麻木的左腿,风灵铁炼制的锁链却像条盘踞在踝骨上的毒蛇骤然勒紧,缠绕在明喆身上的银环倏然散出赤光。

  其上的欢喜密纹猝然凸起,在其大腿内侧烙下一个个桃色印记,催得他面上生出来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监室斜上方唯一的窗口滤进来星点血色微光,掠过墙壁阴刻的纠缠人形浮雕。

  斑驳彩漆在苔藓间剥落,某个赤倮女子正俯身凝望监室,眼眶下头残留着一些红泪,却又给她本就姣好的面容上头又添了几分颜色。

  一阵腥风刮入,悬在监室头顶的道道囚龙铁铃铛被吹拂得铛铛作响,滴滴恶露亦从监室头顶垂落下来,似是在明喆头顶降下来了一场红雨。

  腥风穿堂而过之际,似是还带来了一阵丝竹飘摇的尾音。

  “嘎吱”

  特意发出来的开门声故意提醒了明喆睁眼,一双白嫩诱人的赤足迈步进来,抬起落下时候,十根珠圆玉润的脚指头一抓一握,似只招人喜欢的狸奴一般乖巧。

  说来也怪,明明这监室里头遍地污秽,可这双玉足却是片尘不染,便连上头那十片粉嫩可爱的指甲,亦都未沾惹上一个泥点。

  待得它们行到明喆身前时候,亦照旧是白嫩如玉。

  明喆早已没有了力气,他听得动静,却只能竭力抬起眼皮。将将长好的血痂脱落之际,其眼窝周遭复又传来一阵撕裂之痛,令得他微眯起眼,瞧向了这双玉足的主人。

  “妖女.”

  对面那赤倮女修遭人喝骂却不着恼,她只轻车熟路地解开了明喆蹀躞,毫不嫌弃地伸出葱指,将已经脏污不堪的犊裈扯了下来。

  心头却道:“这小哥哥却是个硬骨头,他那诸般同门尽都连之前手段都扛不得,便就愿依我言、在隔壁享尽艳福、乐当神仙。也罢了,也就是这等人物,才称得有些意思。”

  “唔!”

  明喆牙关紧咬,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含糊不清的劝诱之言复又传入其耳边。

  “好哥哥,当其时,你便是诚心要替你那宗门寻三仙洞麻烦,这才令得门下弟子暴起伤人。便连你那宗门,亦是得了身后的大人物授意、才故意着你家派人挑起争端,是也不是?!”

  明喆只觉自己灵台几要失守,差一点便就要顺着这赤倮女修的话应声下来。

  关键时候,却又是诵读了不晓得多少年月的道经倏然涌出了喉咙,将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十方无极,一切世界,俱同琉璃玻璃,无有隔碍。十方来众,并乘五色琼轮,琅与碧辇.”

  明喆脑海中那些香艳场景渐渐褪下,继而浮现出当值传功的的蒋青带着众师兄弟诵经场景。

  经堂屋檐下头照旧挂着康大掌门亲书的“老学”二字,不比戚师傅的书艺稍差。晚辈们皆敬畏有加的蒋青正板着脸居于上首,手握戒尺,一众师兄弟尽都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这日领读的却是韩师兄,裴师兄亦在席间,他收了往日里头常见的跳脱模样,开始一板一眼地跟着前者诵读起来:

  “九色之鸟,飞绕琼轮;玄映丹舆,云行碧辇。天钧清歌,洞章交唱;神风扬烟,霄华散香。万圣齐欢,俱入玉京之馆;千真拥笏,同朝金阙之庭”

  明喆初时还能压下心头讶异,随着经文念诵不停,只是渐渐的,这耳边的声音亦是愈来愈响,几要炸穿他之灵台,令得心神失守。

  “好哥哥,可舒服呢?!”

  “好哥哥,可舒服呢?!”

  “舒舒.”

  “啪,”厚厚的戒尺重重的抽了下来,“喆儿,你小子是在做甚,还不醒来诵经?!”

  师父严厉的表情令得明喆倏然清醒,脸上的淫靡之色骤然一清。随后他也不晓得是从何处来的力气,掌蕴灵光往前一推,险些要将那正在动作的赤倮女修脑袋拍裂。

  后者登时倒地不醒,监室外间,却又有一丝讥嘲声音传来:“哼,你这疤脸儿却是有福不享、硬找苦吃。”

  迈步进来的是个白面中年男子,身上灵蕴不浅。明喆对其有些印象,毕竟在他被这赤倮女修连番“伺候”之前,用刑最厉的便就是这个鸭公嗓。

  明喆此前那一掌,不过是透支了早已烂糟的身体,此时哪还得本事与这白面中年来做抗衡。

  后者习惯性地取出一条满是尖刺的骨鞭,不过下一瞬却又怕害了明喆首级品相,累得春风使面上无光,这才收了灵器,转而恨声言道:

  “若是你早些识相,便算于今也难保性命,总也能在临死之前过上几天神仙日子。现下么,便就真只有惨死这么一条路走了。”

  明喆目中无有惧意,反在心头生出来丝释然意思:“总算总算了结、总算未害了师门.”

  白面中年哪猜度得到明喆心意,也不去想后者讷讷不言是何意思,屈指一弹,蹀躞上一枚珠玉便就跳脱出来,化成了一个宝光圆环,箍在了明喆脖颈上头。

  只是正待他要继续动作时候,却有一人匆匆行来,低喝一声:“停手。”

  白面中年本不想应,但又转念一想,这处监室算得要害,便是自己也是得了楚涵这位位高权重的春风使令符过后才得进来,这来人自是不能得罪。

  做事万不能不留余地,从来谨慎的白面中年不求有功、但求务工,停了动作、暂留了明喆性命。

  他又回首探去,却见得是一位身穿漆纱笼冠的英锐修士踩着清风进来。待得这白面中年看清这英锐修士面容,脸上旋即便就现出来大惊之色:“弟子拜见焚桃使!”

  白面中年照旧是出自合欢宗一金丹上修门下,只是楚涵为人冷漠,其下并无弟子可供差遣,这才从白面中年师父的麾下调他来用。

  只是勿论是在自己的金丹师父、还是在楚涵这位位高权重的春风使面前,白面中年却也都无有此时这般恭敬。

  哪怕眼前之人不过是一自毁前途的焚桃假丹,白面中年面上照旧无有生出来一丝不敬之色。

  “且将此人交予我,你自离去。楚师兄那里若有怪罪,提我便是。”

  那英锐修士语气温和,但却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架势,言过之后,便就不再理这白面中年。

  只是指决一并,起了一道锐芒破开了后者的得意灵器,便就提起已经元气大伤、不似活人的明喆背身离去。

  白面中年低下来的头直到那英锐修士离去许久才敢抬起,只是他面上却无有什么轻松之色,反在心头忐忑起来:

  “那那边郡小子,竟是能与这等大人物攀上关系?不行,楚涵那里确是回不得了,说不得还要将我卖了好做人情.”

  白面中年犹疑一阵过后,竟是心下一横,决定不顾楚涵交待,自赴关东,去寻其那位金丹师父保命去了。

  ————楚涵堂内

  费南応瞪着一双凶目几欲食人,便是在合欢宗的地头上,竟也摆出来了些不羁的气质。身为地主的楚涵自是不会被前者这番动作吓到,他照旧面生淡笑、说话讥讽时候仍是不疾不徐:

  “费道友此番前来,是来我合欢宗地方逞威风的么?!”

  费南応未做应答,到了这等地步,他却也晓得自己顾不得重明宗那区区真修的后辈性命,即就面色铁青,是要与同样的储嫣然一道回去云角州好生准备。

  只看这楚涵今番反应,费南応却也难晓得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前者一人主导。不过待回得公府之后,凭着自己多年经营,时候再长些,总能探得些消息好做计较。

  费南応此时定下心来,兹要是此事非是绛雪真人主导,那么自己便要去信族地,呈报二位老祖好做动作。

  合欢宗是了不得不假,却也未到得一介春风使都能折辱费家的程度。

  储嫣然犹疑一阵,她自是晓得待费南応这番回去过后,双方便就免不得要做过几场,届时怕又要造些杀孽,便是上修陨落也当是正常事情。

  若以其本心而言,倒是不希望如此。

  只是见得费南応负气而走,楚涵竟也不做挽留,反还发声讥笑:“劳费道友再稍待些时候,伴礼随后便来。”

  这番话确是气得前者身形一颤,似都难抑止得住体内煞气涌出。

  见此情景过后,储嫣然便就晓得这事情现下并无转圜余地,便起身随费南応转身离去。

  只是楚涵这话才刚落,费南応与储嫣然都还未迈过门槛,便就又见得一身穿漆纱笼冠的英锐修士提着一人、踏风而来。

  做客的二人还未感诧异,却是其后的楚涵面上生出来一丝复杂之色。此僚犹疑一阵过后,竟先将面上的假笑做得真挚了些,方才略过二人,足踩红云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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