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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506节

  “哈哈,那可是这几十年间犯过好些要案的后期真修,只是过他手中的筑基性命,流传出来的也都已不下一手之数。

  哈哈,也就是现下公府重建的纠魔司跟我们重明宗有些不谐,不然说不得靳师兄和康师弟还能提着那厮的脑袋去换笔赏钱。”

  唐玖听了也笑,铁流云自成了金丹过后,却也迎来了官复原职的机会。后者这些年一直在深居简出、好生修行,但其下势力却是疾速的膨胀了起来。

  那些手拿玄铁尺、头戴獬豸冠的纠魔司鹰犬密布秦国公府辖下各州县,倒也帮这位新晋上修实打实地涨了些威风。

  不过重明宗各处弟子却也与他们碰了几回,至少在云角州境内,都是大获全胜。

  众弟子却也不觉忐忑,毕竟同为上修,自家掌门却是成丹中品、受过今上亲封、特赐开府建牙、实领一州之土,是以勿论从哪个方面看来,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忌惮是在同阶之中称得悄无声息的铁流云。

  一向看不过纠魔司做派的康昌晞闲暇时候,甚至还专找麻烦。待得其教训过好些纠魔司真修过后,这些人在云角州境内却也肉眼可见的收敛许多,至少在明面上做不出什么太过天怒人怨的事情出来。

  二人谈兴正浓,一旁的贺元意却也凑了过来。

  这位袁晋门下的弟子虽然还未筑基,但靠着重明宗上下齐心,翻过数不尽的储物袋、挣得车载斗量的炼器灵物回来过后。

  靠着大笔资粮练手、师门宗长无私栽培,贺元意却也已经成了重明宗建派迄今唯一一位二阶器师,地位自能算得有些超然。

  何昶与其交情颇好,自是有得话说:“师兄今日怎么得闲?前番还听二舅提起,是要你为康师妹锻造一件契合的极品防御法器。怎么,难不成这才过去了旬日,你便就已交了差遣不成?”

  却见得贺元意笑着摇了摇头,接话言道:“哪有师弟所想那般容易,到底是关系康师妹安危的法器,师兄我连题都还未破过,且再缓两月看看。”

  一旁二人听后都笑,任谁都知晓得康令仪身为掌门独女,向来深受宅中几位夫人喜爱。便连费疏荷这正室大妇、亦对她视如己出,她与裴香草二人,却都能算得康大掌门的掌上明珠。

  贺元意将来这差遣交付时候,所铸法器若是存着一点考虑不周的短板,怕是真要招来几位夫人怪罪,那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唐玖与这位常在器堂做事的师叔相见机会却是不多,躬身施礼过后,便就未放过这难得的求教机会,向后者请教起了法器的养护之法。

  说起来这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同样两件法器,若是一方温养得法、一方放任不管,那么待得岁月推进过后,其威力便已能称得“悬殊”二字。

  唐玖自小未少过宗长教诲,但法无定势,对于不同的法器、温养之法却也有所不同,贺元意作为二阶器师,自是能言简意赅的为这师侄精心设计一样合用之法。

  只是他这边方才言到一半,便就见得此地主人野瑶玲已经越步出来。

  自成了道基过后,野瑶玲也已褪去了那副鹤发老妪的模样,重回了玲珑身段与一副好颜色之后,岁月只在其眼角留下来几丝细纹,提醒着旁人这美妇早已不是了二八佳人。

  今日法会野瑶玲本不想开,却是康荣泉极力要求。已经从周宜修手中全盘接过了重明宗灵植一事的后者,现下却已是故传功长老裴奕一脉的头面人物。

  重明宗这些年确是日新月异不假,但裴奕一脉却也难称兴旺,这些年甚至只有康荣泉一人独挑大梁。

  野瑶玲以耄耋之年历经辛苦筑成道基,固然前路曲折、叶品低劣,但却需得要发些声量出来,好叫诸位长辈知晓。

  而今重明宗上下和睦是真、少有人不挂念裴奕亦是不假。可康荣泉却也晓得,打铁终须自身硬,只盼着师门宗长的额外照拂却也不行。

  现下这一团和气的局面便连康大掌门都不敢断定能一直维持,退一步讲,便算重明宗这风气真就不改,但内中各脉的争斗却也还是会有发生。

  重明宗现下到底也是执掌一州、拥众过千的金丹大宗,如若真想还着一直似康大掌门当年,领着大小猫三两只挣扎求生时候那般埙篪相和、不生争执,才是天真。

  事实上,随着二代弟子陆续掌权,或为资粮差遣、或为争夺弟子,互相之间便就已经有不少龃龉暗生。

  不过他们这一代人,到底是自小一路相伴修行过来的,便是出手算计、又哪舍得用了太狠的手段?

  只是随着这腹中怨气聚沙成塔之下,往后总有好言好气解决不得那等时候到来,届时康荣泉身为一脉之主,自是需得有充足底气、才能为本脉弟子挣得前途、资粮。

  野瑶玲越步出来不久过后,院内众修便见得康荣泉业已迈步入门。

  后者这一二年亦是深居简出、见不得人,这是因了其大部精力都落在了培育康昌懿、康昌晞兄弟二人自颍州费家那百果秘境中得来的三元藤上头。

  依着典籍所记,这品阶高达二阶上品的灵藤每隔半甲子,便就结出来九枚三元果,每一枚都能当得筑基真修十年苦修,却是一类相当珍贵的灵植。对于而今的重明宗而言,自是能算得一样紧缺物什。

  如若康荣泉能将其培育成功,那重明宗的底蕴便也能跟着再涨一分,确是件了不得的好事情。

  只是这事情还难成行,康荣泉这些年便连段安乐的清剿都未响应,只与周宜修闭门专研培育之法,便算足足焚膏继晷了一二年时候,也不过才稍稍有了些眉目。

  若是再过些时候还是进展不大,说不得便就要求请费家稼师亦或是奔赴凤鸣州去寻储嫣然指点了。

  康荣泉照比从前,身上那丝不羁之气近乎见不得半点,整个人亦也变得寡言许多,失了从前那跳脱模样,却是与裴奕性子愈发相像。

  待得他入院过后,此番为野瑶玲庆贺的同门便算悉数到齐。野瑶玲却也晓得康荣泉之心意,为了今日这场法会,她却亦不晓得是做了多少准备。

  但见得这小妇人身形款款,踩着一双雪白香软的小脚拾阶而上,登上了院中灵池中央搭建的高台,莲沉而坐、结印讲法。

  野瑶玲自小便就在水法上头下了诸多苦功,莫看她才成筑基,但若仅论此一道,她在重明宗内还真能算得颇为见地。

  加之此次法会又无外人在侧,野瑶玲自也少做了许多保留、满是精义。

  这番讲法确是能称得“鞭辟入里”四字,野瑶玲做过多年育麟堂执事,教育弟子本就是其擅长之事。

  是以但见其盘坐在灵池高台之上,往往只三两言便就能释义一处难悟之处,自是令得院中同门大受启发。

  漫说如唐玖这些小辈,便算匆匆赶回、好做主持的康荣泉,亦也从野瑶玲的讲法之中受益颇多,这倒是他来前未曾预料到的。

  毕竟他现今修为已至筑基中期,便算与一众宗长论道参法,亦也难得什么启发。今日听得野瑶玲讲法能有所获,却也足能称得惊喜。

  随着野瑶玲声音止住,池面上生起的细密水纹亦也渐渐平息下去,其身上那条八面垂落的鲛绡裙摆裹着晨露微光,又为她本就姣好的面容增色不少。

  她又踩着一双赤足,从池面上迈回院落中间,面生淡笑、脆声自谦:“今日不过一家之言,难免贻笑大方,还请诸位同门多多指点。”

  “不敢不敢.”

  “师姐今日讲法、确是令我茅塞顿开!不得不服!”

  耳听得野瑶玲这番讲法换来了一片发自真心的溢美之词,康荣泉便也觉欣慰不少。便算这法会都才刚刚开始,但后者的目的却也已经达成了大半,对于康荣泉而言,这场法会自是足算圆满。

  按照后续安排,野瑶玲过后是要康荣泉上台讲法。后者的木法修行同样冠绝同辈,便算同修一法、最受宗长看重的段安乐在此道上的造诣,也要被康荣泉比了下去。

  只是还不待康荣泉登台,便就见得还有一人手持符牌,迈步进来。

  “师叔怎的来了?”

  康荣泉看着进门的叶正文有些惊喜,却听得后者笑声言道:“掌门要会个客人,我留不得,便就来你们这里凑个热闹。”

  “师叔,是谁”

  而此时的重明宗的议事堂内,康大掌门正仔细端详着对面落座的那位俊俏和尚,久未开腔。

第521章 尕达

  ————重明宗,议事堂

  本应寺佛子尕达举起茶盏啜饮时候,都还未忘了以余光瞟向康大掌门。

  后者笑容和煦,整个人看上去哪有半点凶厉之气,确是与近些时候康大宝在云角州足以令得小儿啼哭的恶名,有些不大相称。

  其实认真说来,清剿邪修这些事情,重明宗从来都未停过动作。只是从前范围大致只落在平、斤二县以及寒鸦山四百余家的地头,便连重明盟其余各家辖下,重明宗亦也未怎么管过。

  了不得便是康大掌门时不时见了其中某个主事之人、旁敲侧击一通,便算尽了份心意。

  这板子未落在自己身上终不觉痛,若是一二年前,云角州内还有人对于康大掌门所谓“善欺妇人”之类的溢美之词津津乐道,但在而今时候,这类人却已经是鲜见非常了。

  这风评自是因了云角州诸家,被杀得人头滚滚的而扭转过来的。过去诸家都只当铁流云这类贪得无厌的官僚是为酷吏,但只待得康大宝真正执掌一州过后,旁人却才晓得,所谓“酷吏”二字。

  铁流云时候大多只求谋财,兹要是你做得来“懂事大方”这四个字,大多时候、总能保得自家性命;

  可康大宝这位新晋武宁侯却是不然,各处清剿的重明宗弟子被其熏出来了“明刑弼教”的毛病,迄今为止还真没听闻过几家靠着托妻献子、而免去了破家灭门的邪修势力。

  有坊间人传,自秦国公府北迁过后,这本来热闹的云角州,少说也去了五成修士。而这剩下来的五成里头,或因被重明宗一众弟子擒杀、或因被武宁侯府严峻刑法迫走,只这么一二年下来,当也又少了三成。

  这说法当是无有太多谬误,外间人盛传,有那经年老吏近一二年在严明口赋的时候大略算过,只道现在的云角州口数却与当年牛岳二家并立的时候差不太多。

  几十年前因了匡琉亭入主而带来云角州的一番畸形热闹,却也在几十年后被其一道带走。

  不过康大宝对此倒是并不怎么着急,被颍州费家点来、好给费疏荷补些陪嫁的六个京畿良姓门户,却都已经启程,不日便能够到达云角州。

  这些隐匿在云角州本地的邪修势力,还不如早些冲刷干净,给这些良姓腾些地方出来。

  佛子尕达倒不是因了外间传闻康大掌门“狼戾不仁”的名号,便就对其高看一眼。毕竟便算重明宗近来涨了些凶名出来,论及所害的修士性命,又哪抵得雪山上的本应寺万一?

  本应寺与此道上造诣可是不浅,便算在整个大卫仙朝都难数得出来哪一家能与他们做个对手。

  尕达之所以对康大宝有些忌惮好奇,自是因了后者身上灵蕴、确要比他来前所想强大许多。

  事实上,便算康大掌门当年当真在獬豸监牢中为自己除掉了福能这一对手,但尕达对于其一直也难称重视。

  毕竟福能若不是受过本应寺方丈格列禅师的偏爱,勿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却也远比不得尕达这位佛子。

  所谓本应寺当代第一堪布的名头,于尕达看来却也不值一提。

  若不是福能有些际遇,尕达作为本应寺同辈中的第一人,都未必会多看前者一眼。也就是格列禅师的当庭许诺发生过后,尕达才算重视起来了这位师弟。

  是以尕达认为,便算康大宝有些运气胜过福能,但两者之间的本事当也只在伯仲之间。

  可今日真见得了康大掌门过后,尕达才觉得之前却是自己想岔了,仅以今番所见来看,后者却也不觉得自己能有稳胜康大宝的本事。

  这与他事前所预计相差许多,本来准备的诸般念头旋即又飞速逝去,便也不急开腔,只是与康大宝对坐品茗、啜饮听风。

  后者的定力却要比尕达所想好上不少,见得尕达不发一言,康大宝便也未有开腔说话,真如个合格侍者一般添水续茶。

  对于这大宗佛子的突然登门,康大掌门除了最初时候稍有讶然之外,过后面上居然未生出来什么惊诧之色,也是难得。

  本应寺虽是释家门派,其实内中道统颇多,修行所长却也不尽相同。

  佛子尕达师从本应寺妙化堂首座嘉达脉,他们这一脉从来不修法相、只是善习肉身。

  与尕达分属一脉的弟子与人相争,大多只凭一身体修功御敌,便连法器、法宝都不多见,且又好勇斗狠、着实给本应寺招徕来了不少敢战名声。

  但与其相对应的是,于修心一道的本事上来看,佛子尕达却还算不得十分出众。

  二人缄默交锋一阵过后,却还是尕达耐不住寂寞,率先出口:

  “康掌门在颍州做下来好大事情,尕达一直闭关修行,直到现下,才腾出来空好与康掌门致谢一番。”

  “佛子客气,”,康大掌门颔首淡笑,内中却也跟着生出警惕。

  毕竟尕达今番贸然登门,严格说来,甚至都能坏了二家相处默契,这却不是大雪山释修们在外头常见的风格,自是需得好生戒备,免得被人轻轻松松嚼吃干净

  “哪里的话,恰如前番尕达座师嘉达首座所言,康掌门既然替小僧除去了心头一害,那便也就得来了小僧的友谊、要比大雪山上万载寒冰还要坚固的友谊。”

  雪域密宗的和尚是不相同,换做如不色这类显宗释修,说话哪里能如此简单直白?打出来的机锋恨不得要你推敲个十天半月、才好接话。

  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康大掌门生出来了错觉,他只觉尕达言到这里时候眼神真挚许多,不似全做哄骗。但与此同时,康大宝心头戒备却还是未有松下来半点儿。

  面前这位到底是本应寺寺中一十六门大法习得其九、密宗三百六十五道精义明悟大半的人物,便算在历代佛子之中,这本事也能算得出众,却不是个简单货色。

  他试探性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淡声言道:“康某惶恐,此事能成、还有大半是由嘉达前辈所借的古魔戒之力。这等重宝康某不敢愧领,还是请佛子一并带回、再替康某拜谢嘉达首座借宝恩德。。”

  对面那佛子尕达目中闪过来一丝精光,不过旋即却又连连摆手:“康掌门是将小僧当成了个讨债的不成?!此番前来,确为登门感激、别无他想,还请康掌门万莫误会。”

  见得康大宝手中戒指无有取回的意思,尕达方才在目中敛去精光,换做副伤感之色:“家师已于年前圆寂,侍奉大光明佛去也。”

  前者听得眉头一抖,盖因本应寺嘉达首座可仅不是位寻常上修。

  他年才四百岁,业已是金丹后期修为,算得本应寺内有数的几位有望成婴的上修之一,这样人物,居然也就悄无声息地圆寂在了本应寺的禅院之中,说起来自是蹊跷。

  这样的人物猝然陨落,本应寺上下却也连点儿声响都未发出,却也见得其底蕴是如何深厚,便算少了一二顶尖金丹,也对于其实力无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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