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53节
“清明扫墓,重阳祭祖,烧的纸钱纸扎你们总有耳闻吧?纸扎铺子里贩卖的就是这种物件”
“那真是可惜,这等出身,眼界必然没有庄兄深远,想要写出优秀策论,怕是不能!”
曾在玉影轩落下面子的庄子君任由几人点评,等觉得差不多时,他才扭头道:“你们休要以貌取人,志远与文才纵使策论不及你等,可论诗才、经帖,你们却是拍马难及。”
吴文才看着表面谦逊实则话语中暗藏机锋的庄子君,心里一阵膈应,他上前一步想要开口驳斥,却被身旁的吴志远一把拉回。
“各位,今日我和文才还有邀约,就先失陪了。”
原地,一些才学庸俗却自视甚高的书生仍在圈地自娱。
吴文才没走几步,便忍不住问道:“兄长,你我退缩什么?叔父开纸扎店又没少缴一文税收,若非叔父日夜辛劳裁纸供应你我读书,你我又怎会有今日学识.”
“怎么在他们眼里,我们就低人一等了?”
闻听此言,吴志远止步看向吴文才,微微摇头。
“文才,你可还记得郭先生昔时金玉良言?”他洒然一笑,喟叹道:“世间之人,富贵时,众人多簇拥;贫贱时,才能显真心。”
“你我与其和不相干之人争执不休,倒不如和相得之人共处片刻。”
吴志远话音落下,吴文才心里的憋闷顿时扫荡一空。
“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吴文才吐出心中那口郁气,叹道:“难怪徐兄能和郭先生结交,你看他每回考完后,都不见半个人影,也不曾争竞名利得失.”
吴志远感同身受:“他们的境界,你我怕是终身难以达到。”
两人哪里知道,他们口中的人,一个是浪迹江湖,天性烂漫的书中客。另一个则是挣脱生人樊笼,游离仙凡界限的不死种。
这种鸿沟,非常人所能跨越。
不过他们也乐得当个普通人。
凡人寿数几十载,七十太公尚垂钓。
如今吴家兄弟选择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亦当得正途。
至于府试过后贪图虚名的庄子君和悟透前路的吴家兄弟会不会见面,届时又是什么光景,还尚未可知。
路上,吴家两兄弟刚谈论到徐青,身后就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一起走啊,我请你们去茶楼吃茶,正好这几天老郭有新故事要讲,赶早去,说不定还能听上两场。”
吴文才诧异道:“徐兄怎么才出考场?我还以为徐兄会和县试时候一样,提早离去。”
徐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是这么想,可中途在考场里遇见了熟人,和他唠了会嗑,这不就耽搁了。”
他口中的熟人,乃是曾经在临河衙门做过衙差的张钧。
两人后来在书凰阁漱玉姑娘的阁楼下,又有过一次交集。
这个昔日为儿女情长决定献身搏一场富贵的普通衙差,因为保护太子,和天心教匪众英勇血战,被太子身边的宦官相中,给了他一个从龙的机会。
面对这个被女人冲昏头脑的痴情种,徐青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都没能开口。
张钧长的秀气,又有股狠劲,太子身边的老太监也是相中了这点。
徐青仍记得那名宦官将其喊走时,张钧称呼对方为干爹。
若无意外,等太子回京,这张钧怕是最少也要掉个几两肉。
或许等真割了烦恼根,他就不会这么舔女人了吧?
徐青心里这般想着,最后就没有开口提点对方。
就是不知这小子离开临河这几天是怎么讨得太子近侍欢心的。
不过想想徐青也就释然了,对方上赶着追求漱玉姑娘,追求了这么多年,从千里之外的地方,一路跟随漱玉姑娘来到临河,有这积攒的许多经验在,想讨得老太监欢心,似乎也不算难事。
归考途中,三人结伴而行,等来到茶楼,郭东阳正在讲一折新故事,名曰“香玉”。
这也是聊斋里的一则鬼话神说,讲的是书生黄生与香玉、绛雪二花妖之间的情爱纠葛。
三人走进茶楼,徐青一入眼就瞧见了不少熟面孔。
腰间挎刀,倚门而立的精瘦汉子;二楼廊道上双手环抱胸前,凌厉的丹凤眼四下扫视的劲装女子.
徐青一看到这些人,就知道是谁来了。
茶楼里,朱怀安瞧见门口三人,便热切的朝他们招手。
随后徐青他们便看到这小胖子跋扈的将同座茶客挤出去,顿时引来一片叱责骚动。
但当小胖子身后站起一个身逾九尺,头顶都能挨到房梁的糙汉时,茶客们便又安静下来。
徐青三人走上近前,朱怀安招呼几人落坐,接着又按掌做出噤声动作,示意先听完这出故事,再行寒暄。
“无限相思苦,
含情对短窗。
恐归沙吒利,
何处觅无双?”
郭东阳敲击几案,用一首定场诗打开了一段玄妙非常的书中画卷。
天色渐晚,众人散去。
徐青这时才从郭东阳口中得知,他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朱怀安却天天跑来听书,接连听了三日。
以至于这小胖子现在偶尔也能即兴来上那么一段。
郭东阳还开玩笑说,朱怀安很有说书天赋,仪表也有辨识度,要是能潜下心跟他一段时间,将来说不定还能继承他的衣钵。
但当他得知这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是长亭王的独苗后,他便立刻止住了话头。
让异姓王世子去当下九流的说书匠?
这和让皇亲贵胄弯腰拾粪有什么区别,郭东阳自认他没这个能耐。
倒是朱怀安好似真的动了心,差点就拜了郭东阳当师父。
等到晚间,朱世子打道回府没几时,客人渐少的茶楼里忽然来了一帮老少。
当头老者被一中年,一少年搀扶落座。
郭东阳见到这人,便立马止住话头,亲身上前招呼。
“田佘公别来无恙。”
“老朽尚安,依旧能跋涉百里,前来赴考。”
被尊称为田佘公的老者一脸笑意,不过却难掩眉宇间的那抹疲惫。
吴家兄弟见到这人,神色同样变得敬重。
徐青也认得此人,这次府试赶考,年纪最大者,便是此人,据说他已有七十岁高龄。
陪他一同前来赶考的,还有他刚及冠的曾孙。
“东阳,我二十九岁中童生,此后每三年参加一次府试,却屡试不中。这已经是我第十四回参考,若再不中,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来津门了。”
“我是真羡慕你,十七岁就考中生员,成为廪生。而我穷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郭东阳闻言摇头失笑。
世事无常,皆非人定,他虽有考取功名之才,但却无心科举。
相反,一些心向功名者,却又未必拥有相应才能。
“田佘公,你啊!”郭东阳似是与田佘非常熟悉,说话口吻像是故交老友,又像是一对忘年师生。
“你说说你,在家颐养天年不好么?你已年过古稀,这是上天眷顾,合该颐养天年,享子孙之乐,同堂之福。”
“又何必如此执着功名?”
田佘公闻言同样摇头失笑。
“东阳,你是五十步笑百步,若是我让你放弃说书,重考功名,你会做何取舍?”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郭东阳闻言,却不这么认为,“你五十岁时,我与你讲的黄粱梦,你莫非忘了?如今你纵使能得中生员,又能如何?”
田佘公哈哈一笑,说:“青史留名!”
郭东阳愣了一瞬,继而指着眼前的老翁大笑道:“多少能人俊才都渴望名留青史而不得,倒没曾想,被你找到了道路。”
“可惜,只有这次能够考中,才有可能扬名。”田佘公幽幽一叹,继而看向徐青三人。
“还是年轻好,这是你新结交的朋友?”
郭东阳点了点头,望着老中少齐聚一堂,他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笑容,说道:“田佘公,我正好与你介绍一二.”
“志远可为此次府试案首。文才可为经魁或是亚魁,至于徐老弟”
徐青挑眉看向正点评论足,预测府试排名的郭东阳,静待下文。
“徐老弟和我当年一般,是个混子,只贪图生员秀才的便利,不图功名!”
徐青眼皮一跳,宁莫非也会识人术?
薄雾弥漫,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津门白水胡同里出现一道窈窕身影。
曾拜天心教秦香主为义父的漱玉姑娘,正在送‘情郎’离去。
温香软玉入怀,一触即分。
即使如此,也让前来私会的张钧满脸知足。
送走张钧后,漱玉笑容消散,俏丽的脸蛋好似薄雾凝霜,漠然无情。
回到巷内住宅,有隐藏在里面的天心教妖人鱼贯而出。
领头的正是一身素衣的白袍护法白罗,在他身旁还有一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女子,却是天心教五罗护法中的青罗。
“回禀护法,我已在他身上洒下追迹粉,只等他回去,便可追索到太子踪迹。”
白罗瞥了眼对他双目含情的漱玉姑娘,随后转身吩咐道:“太子年迈好色,上回因为突发变故,他未能与寒梦姑娘共度春宵.”
“青罗,你可扮作侍女,想办法陪寒梦姑娘接近太子.记得注意安全。”
青罗瞥了眼目光忽然柔和的白罗,并未言语,转身便离开了宅院。
津门府衙。
知府大人连合白沙县主官,瞿阳郡佐官等一众大人物,在府衙内陪着太子爷一起筹备放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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