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54节
辰时三刻,府试生员红榜公示。
徐青等人结伴前往,数百考生衙前掂足翘首,望眼欲穿。
监学官手捧名册,一边任由府差往外张贴榜单,一边则按着册子上的顺序,宣布府试前三甲的考生姓名。
“乾元八十三年,戌己年津门府试前三甲,案首吴志远。”
“经魁吴文才。”
“亚魁李科。”
府衙门前,人群一阵哗然。
自认津门第一才子的庄子君如丧考妣,恨不能掩面遁走。
吴志远听到自己得中案首,反而愣怔了好一会儿。
寒窗十年,家中双老斑白了双鬓,供他读书,如今听闻喜讯,他只觉得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
真想让家中等待音信的二老快些知道这个消息。
一旁,吴文才则笑吟吟的抚掌拍手,难掩心中快意。
“噫,我中了!这秀才也不难嘛!”
徐青瞧着他得意的样子,心说我要是没考中,过几月的赋税便由你来出。
跟着三人一起来的郭东阳咳嗽一声,却是吴文才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及了某个老头的痛处。
田佘公等得焦急,他的曾孙挤进人群,好半晌才看完红榜过来回复。
“恭喜徐兄,徐兄位列第四,比津门第一才子庄子君还要高出一名。”
田佘公闻言拄着拐杖,有些焦急道:“你爷爷我呢?”
田家孙儿沉默片刻,说道:“我这次也中了秀才。”
田佘公鼻息一滞,暂且按下心中情绪,对着自己的孙儿夸奖了几句,随后意有所指道:“若是你我爷俩同期一起得中,也算得上一段佳话了。”
田家孙儿头皮发紧,面色发苦,半晌才嗫嚅的回道:“爷爷,榜单上没有您的姓名。”
“嗬~”
田老爷子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神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此前宣读前三甲榜单的监学官又急匆匆的来到衙门口,他顾不得擦汗,开口扬声道:
“太子殿下特许,知府结保,因田佘勤学奋考,连年不辍,虽未能过考,但念其为国效命之心甚坚,特予为廪生。每月可得廪米八斗,补养膳食,每年发廪饩银十两,可为学资。”
廪生,须为应考童生,且同时身具他人结保,无身家不清及冒名顶替者,才能获得。
类似于特招。
此言落下,监学又补充了一句:“鉴于田佘七十有一,年过古稀,不力工事,可许其悬车致仕,颐养天年。”
为官之人,一般至七十岁辞官家居,废车不用。因此有隐居不仕,悬车不用之说。
太子这一手,既暖了天下莘莘学子之心,又让那些没能得享特殊待遇的落榜考生,不至于心生偏见,可谓是一举多得。
衙门外,与徐青等人呆在一处正失神的田佘公忽然睁大双眼。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天国之景。
“我中了?”
“我中了!”
此言刚落,田佘公便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二合一章节
第69章 黄金屋,颜如玉
田佘公走的很安详。
他是笑着走的。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安详了。
茶楼后院空房,田家孙儿疯疯癫癫的跑出屋门,一脸兴奋道:
“噫,我中了!我中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畜牲,你中了什么?!”
门口处,有白面青年追上前,撸起袖子,一巴掌下去,便将田佘公的曾孙打坐在地。
随后青年平静的收回手掌,任由那田家孙子坐在地上捂脸痛呼。
你要问发生了何事,白面青年为何要平白无故逞凶打人?
这事具体还要从府试放榜,田佘公喜中廪生开始说起。
自打田佘公激动过度,昏死考场门口后,众人便将其送医救治。
不过此乃心病,并无病灶,前来诊治的大夫看过后,也都直摇头。期间徐青曾尝试使用袪病符,却也无法祛除心病之毒。
最后还是太子身边的随侍御医出马,用奇门医法将垂死的田佘公从昏迷中唤醒。
然还未等众人松口气,回过神来的田佘公便又噫嘻一声,昏死过去。
等到黄昏时,心神失守的田佘公便已彻底咽了气。
田家人哭作一团,拉着田佘公的尸体一时也没个去处,还是郭东阳与茶楼掌柜通了气,这才把田佘公放到后院空房安置。
可谁知,中途田家儿子守灵,竟忽然疯疯癫癫的跑出茶楼,在街道口大呼小叫着“我中了!”“我中了!”这样的癫语。
田佘公的儿子闹出的动静甚大,惊得茶楼歇息的一众人等好一通忙活,才把那疯了的田家子拉回去。
说来也怪,茶楼小厮、掌柜,连合郭东阳和吴家兄弟一同使力,都难以制服那田家子。
可等徐青一露面,不停挣扎的田家子就立马安生下来。
“我在哪?你们围着我做甚?”这是田家子恢复清明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眼看田家子苏醒,但这事情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到了傍晚,守在田佘公身旁的老仆,也撞开房门,呼喊着我中了。
这回倒好,整座茶楼里的人都睡不着了。
纵然死者为大,可茶楼掌柜还是被接连发生的怪事吓的不轻。
往常说书人讲神神鬼鬼的,大家都当它是个故事,是些没影的事!
但如今他们却是切切实实的见到了鬼怪之事。
“要不咱报官吧?把田老先生的遗骸送到衙门里去”
闻听此言,刚活蹦乱跳没多久的田家子登时就不乐意了。
这年头讲究个落叶归根,人死了要完完整整的埋回祖坟。可要是把老爷子尸体送到官府,哪还能囫囵回来?只怕是一把火就让人给烧了,届时说理都没处去。
再者,老人家一辈子最在乎名声,如今好不容易中了廪生,虽说死了,却也死的高洁,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清名的人物。
要是让人知道老太爷死后作妖,成了鬼怪害人,那岂不是落下天大笑话?
咱也不知道田家子哪来的那么多偶像包袱,总之他说什么也不让众人报官,反而打听起了和尚道士,神婆法师的消息,说是想要办一场超度法事,说不定做完这些,老爷子感受到了他们的孝心,就能消停下来,放心去托生。
一直跟个事外人似的徐青一听这话,就像触发了某个机关,立时就来了精神。
做法事,超度,这是我老本行啊!
你们何必舍近求远,直接找我不就行了!
郭东阳不知道这回事,吴家兄弟帮忙解释,众人才知道这位徐秀才平日里是干死人生意,兼给人做法事出殡的。
田家人心想,这可真是瞌睡了就递枕头,既然如此,那就让徐先生试试吧。
眼看气氛到了,只要徐青去把田老太爷镇压,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那田佘公的曾孙,偏偏是个‘好奇尚异’的主,非要看看眼前和自己同一天得中生员的人,有什么奇学道理。
徐青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
说书人好奇尚异的心更重,但人家郭东阳却也知道各行有各行的隐秘。
就像街头变戏法的,你要是上赶着去扒人家的底,那妥妥的要招人嫌。
眼看田佘公的曾孙跟了过来,徐青索性就由着他来。
等到了停尸的屋子,田佘公正静静的躺在草席上,身上还盖着一张纸衾,像极了尸变故事中的场景。
“你当真不怕?”徐青问。
“不怕!”
田家孙儿强自镇定,有理有据道:“曾祖父生前最是疼爱我,又怎会附身害我?”
徐青笑了:“确实是这么个理,长辈向来喜欢孙儿,想来让孙儿中个状元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什么意思?田家孙刚开始还没琢磨明白,直到草席上躺尸的田佘公顶起纸衾,直愣愣坐起,朝他脸上喷了口气,田家孙儿方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白日里疯癫的都是田家人,原来是曾祖父想让自家人都能考中状元!
田家孙儿不出意外的发了癫病,傻呵呵流着哈喇子就要往外面跑,嘴里还喊着“噫,我中了!我中状元了”,这种失心疯的话。
徐青跟了出去,跨院不远,月洞门处,郭东阳还抻着脖子听院里的动静,在他身旁吴家兄弟和茶楼掌柜也在侧着耳根听院子里面的情况。
结果就看见田家孙儿跑出来,又被追出来的白面青年一巴掌掴倒在地上的一幕。
几人齐齐吓了一哆嗦。
郭东阳也不敢抻着脑袋往前凑了,扭头干笑一声,几人便默契十足的扶着田家孙儿离开了跨院。
屋里,刚打完孙子的徐青又把目光放在了老太爷身上。
此时的老太爷早已离开草席,地上只余一张覆盖尸体的纸衾悄悄散落。
而面如金纸的田佘公正哐哐拿头撞着窗户,想要往外逃离。
徐青走上前,刚想和对方唠上一句,结果脑海里就浮现出金榜题名,连中三元的幻视画面。
这下老太爷算是彻底惹恼了徐青,对方的行为就像是未经他的允许,强行在他脑海里插播了一条小广告,而且还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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