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75节
“徒刑?怕不是想要灭口吧?”
若旁人果真认为是巡房衙门暗中作梗,截留了贩卖私盐证据,徐青可不觉得只是判处徒刑。
这事关乎盐务利害,可重可轻,倘若里面真有龌龊,且不说掌管京营的何太尉,就是其他有关联的官员,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隐患’。
“池鱼之殃,恐难幸免!”王陵远颓然道:“为兄岂能不知,哪怕侦破此案,破案之人也难有好下场。”
“师弟知晓此事便罢,切勿向他人提及,若实在没有办法,师弟便尽早离去,也省得牵连进来。”
徐青不喜欢听这话,当即回道:“你我师兄弟同气连枝,我怎可能放任不管。再者,谁说就一定要我们来侦破此案?”
“师弟此言何意?”
徐青唤来玄玉,弯下腰想用手指刮它湿润的鼻头,却被它灵活避开。
“师兄莫非忘了我的老本行?”
“你是说赶尸?”
徐青直起身,微微一笑道:“有劳师兄给我两柱香时间,这期间切勿让任何人前来搅扰。”
“这事好办,师弟可放心施为!”王陵远一脸正色,随即便拱手离开停尸房。
待仵房空无一人后,徐青瞧着冷榻上曹老太的尸体,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闭关两个月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开张。
传说中的女盐王此时已然鬓发斑白,徐青握着对方的手,也满是粗糙质感。
像是盐粒。
徐青也不嫌弃,牵着老人家的小手,就一起回忆起了往昔。
十五年前,曹秀英还是太尉府上的养娘,负责小衙内的饮食起居。
等小衙内长大后,深得太尉信任的曹秀英便被安排到临河,开始插手盐帮事务。
当时临河盐路有个盐枭,名叫辛老三,是个走卖私盐,刀尖舔血的人物。
曹秀英想要立足临河期间,没少受到辛老三刁难,太尉府当时本也没太当回事,说到底曹秀英不过是个女人家,若是拿不下临河盐务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个人去,也是一样。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愣是带着十来号人,把百人众的辛老三老窝给端了。
当时盐场上晾晒的盐堆,都被染成血色。
而这便是当年轰动津门的血盐大案!
也因此,江淮两岸的盐帮背地里给曹秀英取了个江湖名号,叫‘女盐王’。
也有人称呼她为‘血盐王’。
徐青看到这里,心里不禁纳罕。
走马灯里,曹秀英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在京营禁军里修习过武道的练家子,一身功力虽不及凝罡武师,但也到了通脉境界。
这身手在江湖上也能称得上一流高手,怎就不明不白的溺死家中?
继续往后看,曹秀英招赘盐枭任玉堂过府,从那之后,她便成了掌管两路盐帮的大管事。
江淮总共就十六路盐帮,单是曹秀英一个人就拿下了两路,太尉得到消息,大为震惊,随后便不遗余力的为曹秀英铺路,让她吞并更多的盐路。
待到五十岁时,曹秀英已然是四路盐帮的主事。
津门府共有六路,曹秀英独占四路,并且还有继续扩张的态势。
也就是这个时候,津门帮的人收到了一张请帖。
五十来岁的曹秀英要提前过六十大寿,是以邀请各路盐商、盐枭前来赴宴。
五十来岁过六十大寿,在其他人眼里,这就是个讯号,一个想要吞并津门府六路盐帮的讯号。
大寿前夕,曹秀英在家中与夫婿子女共商两淮盐事。
那日曹府灯火辉煌,曹家子弟祭拜完盐神后,便来到前厅听曹老太训话。
当时曹秀英高坐太师椅,才刚把话说了一半,就瞧见堂外多了两道身影。
一道身形瘦高如竹竿,手里持握一杆黑水幡。
还有一道身影,像是小孩模样,三尺来高,赤身裸体,背后有青色长尾,皮肤呈现灰白光泽,眼睛细小凶戾,手脚则都生有蹼状结构,蹼端有锋锐利爪,不像个人形。
曹秀英似是认得对方,她手拄蛇头拐,笑吟吟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水工道士,你不在清水豁修行,跑来我沙口坝做甚?莫不是观里没盐,想来找老身买两斗取用?”
被称作水工道士的瘦高青年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旁边好似猴儿一样的小孩,说道:“有人花大价钱要买你阖家性命,小道本不愿来,可他又给了我一样宝贝,这下小道却是不得不来了。”
曹秀英双眼眯起,抬手制止想要上前的曹家子弟,说道:“天吴观的水工道术我有所耳闻,你所仰仗的无非就是这只水猴。”
“但据我所知,这小猴只要离开水泽,一身能耐就去了七八,你想靠它来害我曹家,恐是不大行。”
“这样,你只要说出是谁指使你过来,老身可以既往不咎,留你一条全尸.”
瘦高道士没有回应,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只长满青苔的海碗,放到旁边水猴头上。
只见原本精神萎靡的水猴,瞬间便恢复了神采。
水猴干燥的蹼掌也变得湿润起来。
曹秀英看到水猴身下淌出来的腥水时,声音陡然停滞。
来自天吴观的道士低头看了眼水猴头顶往外溢水的海碗,笑眯眯道:“老太太,这碗名叫水漉碗,能借来十里地的河水。”
“老太太这府宅刚好距离埠口有十里远近,你说巧不巧?”
道士话音刚落下,堂里众人便仿佛溺水一般,在原地扑腾起来,混着河腥味的水也好似泄了闸,从曹家子弟的眼耳口鼻往外窜。
有的眼角处钻出水草,黏糊糊的挂在脸上。
还有的嘴里不断往外呕出小鱼,河沙。
不大会功夫,整个厅堂便被浓重的水腥味包裹。
曹老太太坚持最久,她试图拔出蛇头拐里的长剑,去斩杀外面的道士。
但还未走出厅堂,她的七窍便开始往外喷涌淤泥水草。
她靠的越近,肺里呛的水就越多,身体里的淤泥也越多。
等踉踉跄跄来到水工道人身前时,大股的淤泥从老太太口中喷涌而出,里面还夹杂着许多殷红的脏器碎块。
一代女盐王,就这么被淤泥河水呛死在了家中。
徐青看得直愣神,这是什么神通?一碗水就能把一宅子人活生生呛死?
等缓过神,徐青看向曹老太的尸体,度人经给出评估:人字中品。
奖励是一门水行术。
河盐运输离不开水运,水运则离不开船舶。
但水行术却可以摒除船舶束缚,使人凌波踏浪如履平地。
这玩意好!临河坊紧邻河道,津门亦是水府,说不得他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回过神,徐青瞧着停尸房里撒着石灰粉的干燥地面,却是完全断绝了他尝试水行术的念头。
此时远处传来喧闹声,徐青扭头看向门口蹲坐看戏的玄猫,问道:“外面怎么回事,王师兄呢?”
玄玉兴致勃勃道:“有几个人要进来,王师兄不让进,现在两伙人在院门口,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
徐青心中一凛,也顾不得再超度其余尸体。
他取出赶尸铃,念起驱尸咒,将除却曹老太以外的尸体尽数唤起。
看着已经被超度过的曹老太,徐青踌躇片刻,忽然扭头看向玄玉,问道:“玄玉仙家,眼下有一趟出马的活,你要不要干?”
巡房衙门虽无显官,但一众典吏衙差的凝聚力却也非同一般。
大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本就相熟,如今王陵远联合吏房主事,将一众盐官挡在吏房大院外。
他虽未向吏房主事说明缘由,但却给出了一个承诺,那便是只要争取一柱香时间,便能有机会扭转当前局势。
中途过来的赵中河不明所以,不过看到自家衙门里的人要拦路,便也加入了进去。
如今两波人在吏房大院外吵得不可开交。
巡盐御史要将尸体转到盐运司保存,王陵远却说尸体正在勘验,已经进行到关键地步,要不了多时就有进展。
临河县尉嘴里嚷嚷着叫几人让开,可那手却一直拉着巡盐御史往外面拽。
虽然他不知道自家仵作发的什么疯,但看这模样,八成是真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
一群人争论不休,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场面时,忽然有书吏惊慌失措从吏房跑出,大呼道:
“坏事!坏事了!”
众人瞬间噤声,吏房主事皱眉喝道:“瞎嚷什么,怎么就坏事了?”
书吏脸色煞白道:“诈,诈尸了呀!”
“诈尸,谁诈尸了?”
“停尸房那些尸体,全都诈了!”
第85章 冤家路窄
诈尸?骗鬼呢!
巡盐御史冷眼相看,只道是眼前这些典吏衙差合起伙来唬弄他,故意拖延时间。
甩开董县尉拉拉扯扯的手,御史大人带着几位盐官,扯着大步就踏进了吏房院子。
“故弄玄虚,本官看你们是反了天了!”
巡盐御史骂骂咧咧往停尸房那边走。
董县尉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个事,心里急的那是直冒冷汗!
将王陵远拉到跟前,董县尉边走边问:“陵远,到底怎么回事?”
王陵远早已将自己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徐青手里,至于细微处,他也全然不知。
按师弟所说,他只需负责躺着就行,输赢什么的就全靠师弟操作。
王陵远干笑道:“吏房的人不是说诈尸了吗,那应该就是诈尸了,董大人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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