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君 第51节
“世上还未曾有活人入神道的。”城隍再三道：“一方境主权柄，便是守护一方，此乃天命，说是天命，不过是乖乖听老天命令的宿命，就比如本伯作为城隍，自诞生自我意识以来，便不能获得自由。”
他一说这话，宋无忌就忌惮起来，这是乱加的设定，还是真的？况且宋无忌当面，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宋无忌体内的灶格才是，就像是梦魂魔看见宋无忌和土地，便道出宋无忌身份。
就连义庄采生门的三个丐门长老都说宋无忌是灶王教传人。
“妖魔攻城再即，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希望。”城隍县伯道：“本伯知道你不信任，可本伯可曾做过一丝伤害普通黎民百姓的事情？”
“神道慈悲，怜悯众生，反而是人，总是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不妨明说，你们的田县令，其实不是好人。”
县伯道：“此前灾民明明可以活下更多，他却放任其在夜晚为妖魔屠戮，甚至都没有派遣任何一人出城巡查的意思。”
“还是本伯，连夜消耗香火法力，敕封六司运转。”
“遇到妖魔，本伯亦指挥六司，不畏牺牲，因为即便牺牲，他们也能在本伯这里获得重生。”
“本伯兴致勃勃和他道，阴阳共治，政通人和，他却总觉本伯要夺权，处处提防。”
“有人被妖魔杀死，他不紧不慢。”
“灾民闹出情绪，要攻城杀官，他才害怕了。”
“本伯敕封诸司，守城卫民，他觉得本伯是要夺权，要威胁他的地位，于是拉帮结派。”
“为显诚心，本伯将祭文，祭武之道传出，以表示绝无独断之心。”
“陈修祭飞侯，吕瀚祭县学夫子，这都是凭空所知么？”
“后面百业，亦渐渐有人祭祀得赐福，比如宋司灶你祭灶之仪式，不就是在本伯眼皮底下进行的，本伯有插手么？”
“大敌当前，本伯只觉得心累，心力憔悴，能指望这种县令么？他只会拉帮结派，不通军政。”
“本伯要护住此黎民百姓，只能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有问题么？至少本伯问心无愧，可在县令眼中，这成什么了？图穷匕见，早有预谋。”
“若说为官，本伯早他几百年为官，你可知隍一般是何人？都是曾治本地的父母官，百姓舍不得我走，在此建设祠，希望我生前能公断，死后成神，一样可以公断，为民做主。”
“正因不怕人说，本伯才坚持这么做，若是害怕留下骂名，我早就放之任之了。”
宋无忌听着这话，竟然一时间产生了羞愧之心，觉得自己偏听则信，不能兼听则明。
可仔细想来，这些话术，又充满着“假大空”，好像专门利人，绝不利己。
越是立人设，宋无忌反而越生怀疑，虽然可能是先入为主。
城隍的行为这让宋无忌想到了魔考幻境之中的猪妖和虎妖，以小孩儿作要挟，绑架生民，让他们不要逃跑。
……
或许，城隍作为境主，职责是守护，无法主动伤害黎民百姓，可他一定是带着某种敌意的。
比如说和妖魔们的诉求一样：摆脱妖身，成为一个人，以人的身份，争夺气运。
宋无忌敏锐的察觉到，刚刚城隍说：天命，乖乖听老天命令的宿命。如今细想起来，当作一句真心话，亦是有复杂情感在里面的。
不过宋无忌的揣测经常出错，之前叫魂秘境中，宋无忌还觉得土地不是好人，处处留手，准备复活，却不想土地的复活，是为了给有心人线索，将代表希望的新生命延续下去。
或许这份希望渺茫，但也绝非为了自己。
“既然没有，那就罢了，只是这阴阳招魂灯中，尚存有幽冥使者的气息，不知道轮回通道开启了无……否则这么多惨死的孤魂野鬼，究竟送到那里去才好？”
城隍说了一阵，没有强迫宋无忌，只见宋无忌无动于衷，长叹一声：“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说罢，又起了架势离开，宋无忌暗道：“若都无私心，那就是一个人想往左，一个想往右，同时争夺这掌舵之权……况且这驾马车究竟能开往何方，有何种结果，谁又能知道呢？”
第89章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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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风虎杀拳
城隍离开后，宋无忌一时无言。
打打杀杀只是最后一步。
只是从一开始，宋无忌都是坚定的站在“人”的一侧。
城隍来后，宋无忌并没有陷入内耗。
反而更生出一股要谋夺更多力量的想法，刀在手，才能有勇气一往无前。
因此宋无忌连着就开始炼化本源本源妖气。
这回炼化的，乃是从孙秀才处得的本源妖气，是八品虎妖亲自渡去的本源妖气。
总共三道，之前已经用去了一道，如今是第二道。
只是相比之前，宋无忌多了一股“降龙伏虎”的意，对虎形拳，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幻境之中，宋无忌依然化作孙秀才孙山的模样，虎妖问询论语道理。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宋无忌回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君子大人一定要下重手，不把人打个半死，就竖立不了自身的威信！”
虎妖皱眉：“真的是这样么？”
“当然如此！”宋无忌挥拳：“所以来学习君子之道吧！”
虎妖嗤笑一声：“既然夫子有兴趣，本王自然奉陪！”
和之前的幻境相比，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风火山林！”
虎妖出拳，势若崩山。
宋无忌惊狂翻滚，作出伏虎式，好似小老虎在挑战大老虎的权威。
虎妖诧异：“夫子竟然能够观摩本王行走坐卧领悟出一套拳法，人族果然得天独厚，难怪三界六道，唯人主角！”
“风生水起！”
虎妖的拳法，比宋无忌单独模仿老虎捕猎更高明，蕴含了“云从龙，风从虎”的道理。
所以每每出拳，都带着狂风骤雨一般的气势，好似真的来到了山林之中。
宋无忌根本出拳不得，只能一味靠着灵猫身法闪躲，同时聚精会神，想要偷学个一招半式。
虎妖道：“夫子，既然习武暗含君子之道，不如多说说罢！”
说罢他一个招“风卷残云”，尾巴如鞭，扫过宋无忌下盘：“朝闻道，夕死可矣，何解？”
宋无忌腾跃三折，躲过此招，口中道：“早上听闻我来了却不逃跑，那么晚上你就得去死！”
“好好好！”虎妖大喜：“果是君子之道，阳刚方正，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夫子，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那么就与本王融为一体吧！”
他扑将上来，乃是一招“风驰电掣！”
速度比灵猫身法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刚刚所行，不过好似猫抓老鼠一般的戏耍。
宋无忌被一爪拍中，顿时腰椎断裂，口中吐出内脏碎片。
“夫子，这招是不是，君子不重则不威？你有没有感受到本王的威信？”
宋无忌吐出一口血唾沫：“力不足者，中道而废，我是力气不如你，才会被你打废，若是力气差不多，定不会如此。”
“又学到了一个君子的道理！”虎妖高兴的把宋无忌吞吃：“夫子！把你的记忆、学识全部传授给本王吧！”
下一刻宋无忌从虎妖幻境中醒来。
这道虎妖本源妖气，比上次炼化得要更到位一些，增长了0.2的精，看来只要幻境待的时间越久，才能炼化越完全，少些浪费。
于幻境中与虎妖搏杀，聚精会神，领悟［风虎杀拳］中，观摩时长不足…习得散手［风火山林］。
风虎杀拳，乃是虎形拳的进阶版本，风指拳带风势，虎乃虎形，杀指杀招。
宋无忌喘着粗气，感受此杀招，只出一招，竟然要耗费三成真气，连出三招，便要真气耗竭。
开壁也是如此，只一瞬间，便要消耗80法力。
呼名原先消耗少些，但进阶成神通后，消耗也多了起来，要足足30点法力。。
诸法之中，只有引火术性价比高些，只要5点法力。
真气方面，这些外功武学，全力施展，宋无忌倒是可以恢复得上，体力更是近乎无穷。
如今看来，自身的战斗节奏，还是要以肉身斗战为主，法术神通为辅。
若把武学按照妖魔等级划分，什么开山刀法之类的，就是不入品，虎形拳，猫拳，就是九品。
那么这风虎杀拳，可能就是八品拳法，需要八品，乃至更高的实力，才能发挥完全威力，九品境界施展，自然会出现真气不足的状况。
宋无忌估摸着，如果以现在的实力再战陈修，这一招就能把他打残。
难怪宋无忌把论语，改成抡语，却更和虎妖之意，其本性其实更认同抡语的道理，而不认同论语，实质上是对自身力量的自信。
趁热打铁，宋无忌继续入虎妖幻境之中。
这回宋无忌多学了一招，心中更无畏，打法更拼命，反正是幻境不会死人。
如此之下，加上灵猫身法腾挪，比上一场幻境，还要让虎妖多出三招时间。
虎妖忌惮：“好好好！本王只使了几招，便被你学去一招，看来决计不能留你了！”
下一刻，又是一招没有见过的“空穴来风”，近乎是瞬移一般近身，八品虎妖整个化作了一阵狂风，宋无忌躲无可躲，整个被虎妖囫囵吞下。
可是囫囵吞下之时，宋无忌还不忘全力使出［风火山林］，伤到了虎妖些许。
可惜下一刻就整个世界一黑，清醒了过来。
这回比上回，不仅增长了0.2精元，还增长了0.1的筋骨。
同时领悟了散手［狂风骤雨］，这招和猫拳之中连环掌类似，那是一路快拳，直扑面门，一瞬至少七拳，拳拳到肉。
只是使用出来，也需要至少三成真气。
正好听闻鸡鸣，将近天亮，宋无忌意犹未尽的停止炼化，将失衡的三宝调和平衡之后，才感慨道：“可惜虎妖的本源妖气已无，得想办法再搞些来才行。”
天明之时，司灶衙门继续活跃起来，鲍师傅等灶王行走都前来制作食物，宋无忌亦加入其中。
毕竟之前探索秘境，自身储备的食物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灶火燃烧，食香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