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君 第52节
过了一会儿，宋无忌手中多出来进阶版的恢复食物。
首先是血稻米饭团，血稻米长期服食可以增长三宝之精，是秘境灵谷，经点化制作成饭团后，便可以快速恢复生命。
第二个便是秘境用香积鼠尾和灌木小妖乙木月露一并制作成的水晶肉丸，除了可以解毒避疫还能快速恢复真气。
其次便是之前采集叫魂秘境之中的梦境蘑菇，制成了香菇猪肉馅的蒸饺，吃了可以快速恢复法力，解除精神方面的负面状态。
只是这些恢复性食物，目前只能供给宋无忌自己一个人，除非灶王行走们也成长起来，才能制作出效果更好的食物。
第91章 百家康宁镇煞局
宋无忌亲自去看新的灶司衙门建筑进度如何，这灶司衙门，就是原先的市监衙门。
县中开市，做交易，买卖，摆摊卖货一条街……
当然，原来物资管控，也不大开市了，就如此宋无忌刚刚入医药署的时候，市丞还每日送新鲜果蔬鸡鸭来，可见是个肥缺。
不过田承弼田县令让宋无忌接手了后勤粮草之事，这个市丞就变成虚职了。
好在如今百姓习武修行，组队出城击杀小妖，收获材料，因此这市集又重新热闹起来，只是买卖的不再是米面粮油，而是各种妖魔材料。
最常见的就是各种草木小妖，有人探索废弃茶园发现了茶木小妖，可以产出茶叶，制茶之后，能清心养神，有人探索菜园，发现有萝卜小妖，萝卜吃了能放屁，萝卜小妖煮了吃，则能恢复真气。
当然只要是妖，就身怀妖毒，但司灶衙门处理食材的办法，和医药司处理药材的炮制手段，同样也流传了出去。
因此妖毒也是可以中和化解的，最简单的，就是利用灶火加工，灶火能炼化妖异之性，便是医药署炮制药材，也是用了祭灶请火仪式，将炮制药材的几口灶，都给开了光，每日新火，也要从司灶衙门中请。
到了还在建设中的司灶衙门，说是衙门，其实就是大食肆。
许多灾民、乃至于城中穷苦人家，都在干活，其实也不止建设这一个建筑，还有扩建民居，拆除城南棚户，重新规划街坊……
原先还是每年招徭役也不一定能干成一件事，如今集中力量，进度其实不低，只是原始人工速度就是慢。
宋无忌进入到施工队伍中，也没有人看出宋无忌在太昌县中也大小算是一个官，只谈论着自己挣了几个灶王积分，可以吃饱饭来，又有几个说修炼武学的事情。
只是监工见不得他们闲下来，很快便让他们起来干活：“妖魔就要逼近了，你们还在这里闲聊。”
“妖魔这不是还没有打来么？”
他们嘀咕起来，但还是磨磨蹭蹭的起身干活了。
宋无忌暗道：或许我们危机十足，可这些百姓本来从前就是干一天活吃一天饭，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对官府更不抱有什么希望，这也不怪他们。
当即自己起身干起了活。
灶王法之中的［垒灶］，和天曹官［立庙］，本就是宋无忌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着急，不能指挥别人加急干，况且其中许多门门道道，还真只有自己干。
却见宋无忌挑沙，挑泥，筛沙，筛泥，又把血稻谷的稻草斩碎了些，烧了些，一边干活，一边念动灶王宝诰，搅和出合适的灶泥来。
有的垒灶会用糯米浆，宋无忌不用这个。
接着又去捡砖，垒灶不能用好砖，得捡老砖，碎砖，接着又一块一块码好，有些碎瓷片，也可以做灶，甚至挑选出合适的灶门砖，灶门粱，这是为了有一个好的灶口，毕竟灶口，乃是灶王出入的门户。
灶堂底下，还要设制出灰的地方，现代一般是用钢筋，古代用的是生铁，当然一般不会特意找好铁，都是烂铁。
宋无忌好歹是九品，体力又恢复得快，如此全力干活，抵得过七八个苦工。
将这些人的目光全部吸住了。
“这还是人？”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这一顿得吃多少，才能有这样的力气？”
更实在的甚至已经在考虑：“他吃得多，会不会拉得也多？”
更有一些大妈婶子，两眼放光：“这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吃得多也就认了，要是做了女婿，十年能抱八个娃。”
宋无忌只是专注垒灶罢了，自动屏蔽了他们。
因为做的是大锅饭，灶也得往大了垒，甚至是连灶，可以是三灶并行的一字型，也可以是干字型、回字型。
宋无忌弄的是并排灶，一字型的三个灶，两边都灶，又多弄了一个辅灶口，可以用来烧热水，或者蒸木桶饭。
正好有三个镇物，石龟能避走水，瓦狗，能镇宅避秽，瓷鸡能唤光明，除阴邪。
一边安放镇物，宋无忌一边念动咒语，甚至带上了傩面，开始跳动傩舞。
灶火、社火，都是一体，灶火偏向于人，社火则偏向于鬼神，是祭祀之火。
“净水！”
“除煞！”
“驱邪！”
“安畜！”
宋无忌一个一个施展法术，给垒的灶开光。
事实上三个镇物放入之后，已经成了“阵势”，毕竟宋无忌还用上了“摆供”的法门。
聚八方风水，定五行阴阳。
这话并非虚言。
［百家康宁镇煞局］
立下这口锅灶，周边百家范围，皆受其光，皆感其德，好像一个罩子，能使得家宅康宁，能驱散邪祟。
而这些动力，就是灶火与百姓以食为天的赤诚，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哪怕到了夜里，灶火不燃烧，却依然有此“火除邪祟”的意象，声生不息。
安完灶，尚且需要晾干，两三日才能用，但灶王垒灶不必如此，只需要将锅安在灶上，点燃灶火，烧个三天三夜，便算是垒灶成功了。
只是还有剩下的仪轨，贴灶王像，祭灶敬糖……
“喵呜～喵呜！”
宋无忌刚刚完成这事，便听到了猫捕头亲昵的声音。
宋无忌摸摸它脑袋，却见他一下子钻进了宋无忌新垒的灶堂里去了，好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猫窝一般。
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陈修，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有些气盛的年轻人，正是已经成功晋升九品猎妖弓士的武秀才万向平。
原来是在陈修的协助下，击杀了一头游荡到了仓中国秘境周边的九品妖魔，那妖魔闻到了人味，要来吃人，被陈修、辛无涯联手压制，给到了他机会，亲自砍下妖怪脑袋，完成了献颅祭武，此次回归，正是做宣传之用。
“好你个宋无忌，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陈修还是看着猫捕头不见了，才发现宋无忌：“你的实力，不在外剪除妖魔，怎么在这里干起苦力来了？”
宋无忌道：“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古之贤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诸多能力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干苦力。”
周边百姓认得陈县尉，如此一看，才发现这个一直埋头干活的年轻人竟然也是一个官。
宋无忌道：“垒灶不是小事，我亲自去干，也正常。”
“对哦，你是灶王行走来着。”陈修道：“不说了，快与我一起去见田县令吧，如今有要事要报。”
第92章 满城百姓皆有死相
宋无忌和陈修一边往着县衙走，一边聊。
“还记得当初鼠妖曾说，要往虎方国中，参加聚义，成为虎方国二国主么？”
陈修感慨道：“仓中国秘境之中，正在种植血稻谷。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些伥鬼，前来袭击！”
宋无忌顿时心领神会，道了一声：“果然！”
陈修见宋无忌不惊讶，反而一股“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忙道：“你知道什么？”
宋无忌道：“虎妖背后的秘境！虎方国出场了！”
“仓中国属于虎方国的藩国，我们占据仓中国，就自然触发了仓中国求援于虎方的后续。”
“虎妖是开启了灵智，但虎方国的其他妖魔，未必全部开启了灵智，这些秘境都有自己的道理、故事，比如仓中国的谷与稅，比如叫魂秘境的户籍政令！”
“虎方国的道理、故事，或者就和军事有关！”
陈修听了略有所思：“类似佛经之中恒河沙世界么？”
“我不知道。”宋无忌道：“但更像是庄子，或者韩非子的寓言故事，像是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又或者源自百姓的执念，怨恨……总之妖魔乱世之中，心灵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
陈修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拿出了一件青铜器，给宋无忌看：“这就是那伥鬼头目戴着的面具。”
［虎方铜面］
宋无忌触碰了之后，发觉这是一件法器，有虎威之用，可以震慑人心，类似于狐假虎威。
“这是一张虎形面具，看起来像是祭祀所用。”
“正是如此，仓中国秘境外，我们镇守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虎纹青铜门，似乎通往虎方之国，只是还没有打开门，我们也推不开，可能就能直接通连。”
宋无忌道：“当与田县商议，只怕这虎方国秘境，就是虎妖的老巢，如今有这么一条通道，妖魔攻城，只会更加容易，甚至仓中国秘境，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派兵镇守仓中国秘境，以免发生更大的变化？”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田承弼拿着虎方铜面，开口道：“若不守着仓中国秘境，就没有血稻谷产出。不可因噎废食。但需要多观察这道青铜门！”
“另外无忌在八里亭周边林家庄处亦发现的叫魂秘境，也可以开发探索，有没有合适产出，陈县尉，此秘境中应该还有妖魔可以作为你献颅祭武的仪轨。”
宋无忌也无隐瞒，只道：“如今我正在垒灶，此灶乃是灶王旁祠，是祭祀之所，也就是正在建设的司灶衙门，完成此庙，有利于我晋升八品掌灶，同时还能让不入流的行走，入流入品，成为九品灶王厨工。”
“只是我观百姓也好，灾民也罢，并不信任官府。”
宋无忌明确提出自己要求，便是希望县令帮助自己。
毕竟昨夜城隍都找上门来，诸多晋升之法，只有火居掌灶的传火集薪，目前看似最容易实现。
田承弼听闻，顿时激动起来：“确定么？明确的道途？”
宋无忌点头：“可以保证。”
陈修更是羡慕道：“这么轻松就能八品？我可是要猎杀一头八品妖魔，三头九品妖魔呢！”
宋无忌沉稳道：“火居掌灶，需要培育灶火，灶火初修，不过十家灶火，比如我当初祭灶请火，便是亲自去了十家。”
“后来立下司灶衙门，便有百家灶火，乃是百家请火，火出一源，亦有回馈，乃至于有灶王行走可以获得相应的力量。”
“火居掌灶，传火，集薪，下一个关键点，就是千家灶火，甚至可以万家灶火。”
田承弼显然对着宋无忌这种坦白的行为，颇为喜欢，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就不会产生猜忌和怀疑，于是问道：“会像城隍一样，需要百姓每日抄诰么？需要捐大量钱财么？”
宋无忌摇头，解释了灶神信仰和普通鬼神信仰的不同之处：“祭灶香是饭菜之食香，灶火是家宅之火，也叫薪火，木中火，人火、民火，不需要这些。”
宋无忌也不知道如何具体解释，于是想了想：“可能是一股希望，阖家团圆，一起吃饭的希望，又或者火焰带来的温暖和光明，我也说不明白，或者有什么坏处，没有体现，也说不定。”
田承弼听闻，当即下了决断：“本官本来打算举行誓师公祭，敬先贤文武以及祖宗之位，如今便以官府衙门之名，先祭你灶王，即便损气运也在所不惜，务必要先让你获得八品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