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557节
这一次,阅读成员中不再有内阁学士,而是他们这些裂王秘幸的知情者。
开国君王的养母在这个国家建立之前,就已经成为不能被触碰的禁忌秘密,建国以来,历代的知情者更是屈指可数。
除了每一任裂王和国师,只有极少数立誓完成初代裂王遗愿的受选者才有资格了解那段秘史。
并且,每一个受选者都只有在经过严酷的考验,向王室证明自己的绝对忠诚之后,才会被国师当面口述那些秘密。
能知道这些秘密,本身就代表着无上的荣光,而那个该死的骗子却玷污了这份光荣!
想到自己曾经还将对方视作偶像,梅莉萝丝便感到一阵痛心,但比起痛心,耻辱更令她感到不堪,以至于这怒火把她的心烧得都不那么痛了。
但话又说回来,在他身份被揭露的那天之前,有谁怀疑过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有谁不把他视作这个国家的英雄呢?
他是伤疤之神的眷顾者,在战场上击退了其他国家的军队、单枪匹马将愈魔的至尊魔物扫除,他是愈魔教派的眼中钉,千伤教会中最强大的神官,举国民众的英雄,载入史册的神之眷者。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背叛他们?
第821章 初裂之王
但现实是所有人都被蒙骗了,然而即使被蒙骗,他们这些受蒙骗者也没对自己的轻信感到愚蠢。
因为被这样一个人欺骗是理所当然的。
林日昃其人,对这个时代就不忠诚。
正因对这个时代不忠,才无所谓对哪个国家忠诚。
换一种视角看,极致的不忠其实也算是极致的忠诚了。
而这,也是斯普莱特陛下和师父看错林日昃的最大原因。
也是他们这些崇拜他的人,被他蒙骗的最大原因。
试问,一个伤害了除本国以外的所有国家的人,一个除了这个国家,除了千伤教会,便没有容身之处的人,别人怎么还能觉得他对国家不忠诚?对教会不忠诚呢?
一个人若是做到像林日昃这种程度,却仍不被自己的国家和自己所信奉的宗教所接纳,那么这样的国度还能接纳谁?这样的信仰又能被谁信奉?
也正因此,从来没人怀疑过林日昃的忠诚。
所有人都假定他需要一个容身之所,而他却可以背叛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只因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时代的任何地方、任何人,当做自己的归处。
那混蛋的灵魂从未融入过这个时代,以至于令人猜想他之所以被伤疤之神眷顾,正是因为他能与自己所身处的时代清晰地切割。
每每想到这一点,梅莉萝丝就止不住地感受到一股寒意,心底一阵毛骨悚然。
她无法想象,怎样的人心,才能这样度过数十年。
“梅莉,你这边完了到我这来一下。”女国师随口吩咐。
梅莉萝丝收回思绪,恭敬地点头:“是,师父。”
这间屋子的笔记检索就快结束了,说是没有收获么,不能这么说。
但要说是有收获么,又不能说有。
在林日昃的日记中,有个人名出现过很多次,从字里行间可以瞧出书写者对对方的欣赏。
那个人的名字叫夏守。
但他们要找的内容并不是关于夏守的,而是关于夏守背后那个叫爱丽丝的附身灵的。
而之所以要找爱丽丝,则是因为在那些烧焦的信纸中,有只言片语提到了这个叫爱丽丝的附身灵,长得和开国君王的养母神似。
林日昃的原文描述是“长得一模一样”,但一模一样是有多一模一样,却又不得而知了,或许只是容貌上颇为相似?
而且林日昃仅仅是看过那副画作就得出了那样的结论,就更加不可靠了,毕竟在那位开国皇帝的口中,对那副画有他养母的画作的评价是——“不及她美貌的万分之一,徒有其形。”
画作里的女子已经算得上美若天仙,说是凡人能想象到的完美五官都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也不过如此了,但据说在当年,那位皇帝对这幅画作却很不满意,可见皇帝的那位养母,到底美得有多么夸张。
不过,更多人觉得皇帝的评价只是基于回忆里过于美好的光晕,实际上本人或许并没有他口中那么美丽。
从他将这幅画作细致保存了下来,就足以证明哪怕这幅画真的没有描绘出真人的形象,至少也描绘出了一部分韵味。
毕竟如果完全不像,那个骄傲的皇帝又岂会将它用仪式保留下来,生前还日日瞻仰呢?
说来说去,其实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林日昃口中的那个爱丽丝,长得和那位皇帝的养母容貌相同。
但既然牵扯到了,即使只有些微渺茫的概率,也要不断追查下去,只因这涉及到那位王者的遗愿。
阴沉的书库中,光线更加阴沉,等到黄昏时分,所有的整理工作终于结束,梅莉萝丝带着抄录出来的文段,前往王宫内师父的宅邸。
梅莉萝丝穿过黄金铺就的密布裂痕的长廊,来到疤树削磨成的巨大木门前,静候两旁的侍卫弯腰行礼,替她将大门打开,皇帝陛下和师父的谈话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雅黛尔,我觉得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穿过时间的壁垒,如果不解决掉这个问题的话,我们永远无法跨出我们所在的历史。”
“陛下稍安勿躁,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们或许可以从冥海中做文章,虽然盗梦鸟的信仰十分罕见,但未必不能找到,盗梦鸟是自由翱翔于冥海任意角落的神明,借助祂的力量,或许……”
“开什么玩笑!我们的冥海与他们的冥海并不是同一个冥海!在我们的冥海中可没有往上的树杈。”斯普莱特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
梅莉萝丝像猫一样无声地走进房间,站在两人都能看到她的地方,安静地站着。
“梅莉,你来了。”国师雅黛尔向这个爱徒点了点头,“你知道初裂之王和他的养母之间的事吗?”
“当然知道。”梅莉萝丝不解其意。
凡是被选中的人,全都知道初裂之王和他养母的故事。
他们这个国家的统治者,都被称作裂王,后世为了将最初那位开国之君和其他皇帝区分开来,于是被称作初裂之王,那位王者是真正意义上的裂王,他在传说中的力量不是后续任何一个裂王可以相提并论的。
在这个国家,王位的传承并非世袭,而是以承受“伤疤”的能力来决定,有资格挑战皇帝的人,先是承受皇帝曾经承受过的“受疤仪式”,在承受住了这些伤疤的加持之后,再与皇帝在新的“受疤仪式”中互相较量。
伤疤之神会不断降下恐怖的伤疤,一条条附加在两人身上,后一道伤疤强过前一道伤疤,毁灭的程度逐步增加,直到两人中有一个人死去为止。
而存活下来的人,便是裂王……新的裂王,或者仍是裂王。
虽然受疤仪式并不是在衡量挑战双方的战斗力,而是考验谁更能承受神明的裂分之意。
但即便这场考验和战斗力无关,但往往胜者的战斗力总是强过败者。
总之,就是因为这条规则,挑战胜利的新王,总要强过输掉的旧王,除开挑战这一途径,只有旧王死亡,新王未立的情况下,才会在整个国家进行王位的海选。
规定虽然是这么一个规定,但在开国以来,这条规定只被沿用过一次,那就是初裂之王死的那回——他直到死去依旧没有被人挑战成功。
在他死后,一个女人在无数竞争王位的人选中,打败了其余所有人,成了裂王二世。
但从二世开始,坐在王位上的人就没有善终的,甚至连意外身死的个例都没有,都是被挑战者在受疤仪式中活活熬死的。
所以,每一次新君出现,都可以说是历代君主中,除了初裂之王的最强者。
之所以排除掉了初裂之王,是因为初裂之王遗留下的一件遗物。
这件遗物的真正用途不详,但其中有一个用途,是可以让历代君主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真实差距。
这件遗物的名字,叫做心伤之卵。
第822章 心伤之卵
近千年来,试图挑战心伤之卵的历代君王全都疯了。
但即便如此,仍旧有许多王者趋之若鹜,冒险尝试切开这块石头,只因初裂之王说他将一道至高的伤疤制造法术封印在了里面。
当然,初裂之王本来就不鼓励后继之君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去打开心伤之卵,他的本意是让后继之君去完成他的遗愿,当他的遗愿被完成,那么心伤之卵就是自动裂开,里面的至尊法术也就重见天日。
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初裂之王并没有彻底死去,他将自己的最后一丝生机留存在了心伤之卵中,只待时机成熟,便会苏醒复活。
总之,历代君王都向往这块石头里的东西。
毕竟能坐到这个位置,就注定了对最奥妙的伤疤有着最虔诚的憧憬,若不憧憬分裂的极点,就没资格成为裂王。
而一个人的实力,若是强到某个地步,那就一定是骄傲的。
裂王二世虽然不觉得自己强于初裂之王,但仍旧认为她或许能切开这个遗物。
而且……试试又怎么了?
后人没法知道二世是何时有了这个念头。
总之,在她“认真”找寻了初王养母二十年后,她自己尝试着对心伤之卵进行了切割。
而这一次尝试的结果是惨痛的,她的精神上被分成了两个人,性格和记忆都被一分为二,却容纳在一具身体里。
她仍活着,但却疯了,这种疯癫一直持续到她被三世挑战杀死,才算画上句号。
而三世吸取了上一代前辈的教训,没再尝试着切心伤之卵,转而更加努力地寻找着遗愿里那个最关键的女人。
但他穷尽一生,直到被四世杀死,都未能找到画中女子。
至于之后的四世,虽然治国功绩卓著,但在找人这件事上,和上一代的命运也相差无几。
他找了一辈子依旧杳无音讯,当他被五世挑战时,寿命已经来到了尽头,于是他说:
“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在我正式和你较量前,我得去切一下那块石头,或许我能切开呢。”
之后,他去切了,然后就疯了。
这一回,这位君王的人格被分成了三份,五世就是赢了这样一个滑稽的疯子登基成王。
在那以后,切心伤之卵成了一个奇怪的传统,当裂王们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或者觉得可能输给挑战者时,就会去试着切一下心伤之卵,以求没有遗憾。
就像有些人在临死前,会渴望触碰某些禁忌,以求爽一把,知道的结果,大家基本都在最后时,才会去尝试这件事。
只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总有一些狂妄的君主,会在啥事没有的情况下作死去切这个禁忌之物。
哪怕转身看去尽是残酷的前车之鉴,也拦不住他们想要勇敢一试的决心。
呵,谁叫每代新王都强过旧王呢。
除了初裂之王,王位的传承从未断代,这也导致现任裂王一直都是历史上除初王外的最强之王。
身为最强,当然会有自己是例外的错觉。
梅莉萝丝从自己师父口中就听说过,斯普莱特陛下刚继位时,也有过想要切石头的念头。
只因陛下在挑战上一任裂王时,他还远未到极限,旧王就因承受不了伤疤死去了。
而那位旧王当时正值壮年,前不久还对国民宣布自己的裂分之意较之登基时,更跨越到了一个未知的巅峰境界。
当举国上下都为国君的强大感到振奋时,一位名为斯普莱特的寻常青年,在第二天就发起了挑战。
他一路通过考验,不断在受疤仪式中战胜一个又一个试金石,逐一战胜了那些国王之盾,势如破竹地来到旧王跟前,以摧枯拉朽的压倒性的姿态胜过了对方,坐上了尊贵的王位。
据说,观看受疤仪式的人,在仪式结束后,亲眼瞧见旧王以极其痛苦扭曲的姿态,蜷缩在法阵中央,而一旁的斯普莱特浑身浴血,全身遍布伤疤,身姿挺拔庄严,俨然如神祇临凡!
那一刻,结论就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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