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569节

　　人世支柱的立场都是经过验证的，他们每一个都对管控局做出过无与伦比的贡献，每个人都代表着组织内一种理念的派别，可以说他们个人就是一个大集团意志的浓缩表现。

　　如果是人世支柱全票通过下达的决议，那么他没理由不遵守，特别这一次来接触他的还是第八席。

　　“但我的确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如果你要问的是我和他和上官炎之间的事，那我不能说，当然如果是你们强行把那些秘密从我脑子里挖出来，就另当别论了。

　　我绝不会配合，同样我也知道我的反抗不会有用，但我还是会反抗。”封若晦坦诚地说道。

　　无头女士指尖上的文字再度变换：【我们知道，这种可能已经尝试过了，所以现在才会在这里公开讨论，可惜似乎还是没什么收获。

　　封局长您可以回去了，当然我会删掉这调查期间所有的印象，特此前来告知。】

　　“嗯，辛苦你了。”封若晦点头道。

　　他知道这个流程，毕竟他早就经历过不止一次。

　　人世八席完全可以在不露面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她亲自当面传话，更是因为管控局的传统。

　　人世支柱们通过此种行为，表明大家是“同伴”的关系——我可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一切，但我不愿意那样，我会让你知道。

第841章 英雄崇拜的弊端

　　等到八席再走出权杖议会的会议室时，管控局所有人对人世支柱的印象已经全部删除。

　　在八席身后大门关上的同时，她的精神网络也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和你感觉的一样，缝接之谷的异常数值正在提升，裂王之心的活动频率也比平常活跃了三十倍，并且还在增加，不过现在贡献的活物数量虽然还在承受范围内。”

　　“果然，会是这次历史坠落的关系吗？”八席在脑海中喃喃自语道，尽管她并没有实体的脑袋。

　　缝接峡谷是地球的衔接处，不知在多久以前就是如今的状态。

　　但最近，她在正常检视管控局的超危封印场所时，路过了那里，感觉到了一个强烈而辉煌的印象。

　　但在当时，谁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她也只是通知了当地管控局。

　　毕竟他们这些人世支柱，并不是管控局的管理者，就像力量最强大的人不一定能治理好国家一样，很多事情的执行需要暴力之外的才能。

　　虽然他们有一票否决权，也有全体通过后的强制执行权，但不管是哪种权力，都只是为了让管控局这个糅杂了无数守护者意志的庞大组织，在面对命运分岔路时，能坚定选择一个方向走下去，而不是一半身子往左，一半身子往右。

　　他们和历代的人世支柱做出过无数次否决和同意，而管控局能完整走到今天就代表每一次重大的选择都没出错。

　　这并不是他们的功劳，因为他们只是在众多决定中选择，而提供这些选择的是管控局全员。

　　所以，并非管控局依赖他们这些支柱，现实恰恰反过来，他们只是管控局手里的一张王牌，确保关键时刻管控局有梭哈的勇气，在壮士断腕时有下刀的决心。

　　这才是现实。

　　但人类很容易盲目崇拜英雄，哪怕英雄也是集体的一部分，人们还是很容易将所有的光辉集中在某个最耀眼的个人身上。

　　那些被视作英雄和救世主的人固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众人过于盲目的崇拜，反而将无数无名奉献者的功劳也彻底忽视，使得很多人将个别的英雄当作决定一切的关键要素，反倒失去了对自我的信心。

　　这种现象存在于人类史上的各处，不管是普世历史，抑或是隐秘超凡历史。

　　而在上上代人世支柱的时期，也出现了这种现象，上上代人世支柱的光芒盖过了所有管理者。

　　于是从最底层的成员到高层管理者，绝大部分人都开始盲目相信和依赖人世支柱，舍弃了自己行动的理念，最终差点将管控局推至末路。

　　幸而命运冥冥中庇护着管控局，最终他们悬崖勒马，明白了群体力量的不可或缺，最终决定将人世支柱的存在，从明面上抹除。

　　这种抹除不仅针对普通员工，连高层也一样，因为即便是局长们，在过于超凡的伟力面前，依旧会出现自我渺小感。

　　哪怕他们的理性告诉他们这样的感觉并非真相，但这些一闪即逝的心理活动，依旧会影响潜意识的自信心，最终导致领导者们的决策不再锐利犹如刀锋。

　　所以，即便是局长，在平日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但即便是这样，她刚才还是捕捉到了很多自己被依赖的印象，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在听吗？”脑子里的声音突然问道，“我感觉你的思维有些走神。”

　　“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缝接峡谷是吧？那边的情况不太对呢，依照我对之前那个印象的感受，当前裂王之心的活跃度还远未达到峰值。

　　若接下来出现陡峭的爬升曲线，祭品的数量会跟不上，我们不能让那条线上所有城市的人陪葬。”

　　缝接峡谷占地面积很小，但那只是因为地球的这道伤口没有裂开，如果裂王之心的活动继续加剧，伤口的“缝合线”就会被割断，最后伤口甚至会彻底绷裂。

　　那是横在莫比乌斯环上的一条线，长度等同于地球的宽度，在这条线上的陆地和城市，数量可一点不少。

　　至于居住的人数……无法估量。

　　“那些受影响最大的分局的观点是怎样？”八席问道。

　　“可能涉及到巴别塔一个集团的活动，当然也有人在研究阴曹地府历史坠落和这件事的关联，不过时间上对不上，裂王之心的异动在历史坠落前就开始了，那几个管控局的调查侧重点还是在巴别塔那边。

　　但相关资料已经递交给了直接牵扯到这件事中的江波市分局，后续具体的研究分析，就不是我们的专业了。”

　　“这样啊……”

　　“别想裂王之心的事了，斐波那契白噪还没收尾，克莱因市好像又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四维拓扑递归腐败，那两边死的人已经太多了，你先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再说。”

　　“……呼，真是一点都没空闲呢，好想和我的脑袋互换一下生活啊。”八席在心里抱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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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守没想到，张和平那边的反馈会这么快。

　　在等待部长确切答复的一天内，柯痕回来了，在历史树上攀爬耗费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少得多！

　　不但如此，听说他们还带回来了大量有关伤疤时代的情报，在那边足足逗留了三个月记录风土人情，把伤疤时代的各国语言也学了回来！

　　最最重要的是，中文在那边也能使用！

　　似乎是林日昃的语言普及教育做得好，中文变成了一种高贵的宗教语言，虽然平民中会的不多，但各种宗教人士基本都会，所以即使用中文在街上对话也不会显得突兀，甚至会被当地居民看重。

　　不但如此，据说那个国家还有一条特殊修行法，就是只用中文在日常中说话沟通，来表达自己对伤疤之神的虔诚，因此日常中只用中文说话的人，不会有人觉得异样。

　　至于刚刚抵达异国，听不懂对方语言的问题，用张和平充当翻译妥善解决了，他们在远离王都的位置展开风俗调查，期间乔装打扮换了多个地方，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夏守很想马上返回部门去看柯痕带回的风俗报告，但眼下有另一件事让他分身乏术。

　　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短信，坐在对桌的女人轻笑着询问道：“你是在和你的苏月妹妹聊天吗？”

　　夏守皱着眉头，抬头对上了精美的舞会面具后的清澈眼眸。

　　夏守无奈地叹了口气：“云潇小姐，最近我真的很忙。”

　　“哇，好让人伤心，你这话听起来很渣哦，不过我其实也不是来烦你的，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云潇（苏月）用开玩笑的语气回道。

　　然后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扎着蝴蝶结的长条形礼盒，很像那种装表链的盒子。

第842章 慢就是快

　　夏守看着对方推过来的礼物，思维进入了一种无比复杂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一个哲人王，一条又一条对人类人性剖析的理论像是夏天暴雨般倾泻而下，在这种对自己心理活动的观测和反思中，夏守看到了人类的劣根性。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用来见苏月的，在一个半个小时前他甚至还在装备部磨镜子，而苏月用云潇的账号给他发短信的时候，薇雨就坐在旁边和他聊天。

　　这次碰面并不是非来不可，他完全可以装作没看到信息，或者用一些合理的借口躲避过去，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很忙的话，云潇是不会继续纠缠不休的，因为云潇的背后是苏月，苏月的纠缠也只是表面的纠缠，当他真的很忙，那丫头反倒会为他着想。

　　夏守在刚刚收到短信时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打算专心致志做好眼前的工作，但事实却是无法做到，在收到苏月挑逗的短信后，他就无法安心磨镜子了。

　　他的大脑告诉他磨镜子很重要，要尽可能偿还未来预制的代价，苏月那边的一晌贪欢不值得，除了消耗体力令你变得疲惫以外，毫无用处。

　　他的内心质问他：

　　你是个好色之徒吗？

　　你是无法用大脑思考的没进化完全的类人猿吗？

　　你就这么馋？

　　夏守当然否认，他可不是什么色魔更不是被下半身控制大脑的蠢材，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但糟糕的事就是在那时发生的，他无法安心做事了，哪怕注意力拼命集中也没办法好好做事，就像学渣捧着一本书盯着看也不能把文字印入脑海，饿急了的人也不不可能忍着咕咕叫的肚子像牛马一样干活。

　　一些“超凡脱俗”的清晰认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开始给他搜罗各种无懈可击的借口。

　　一个来自高我的自己在内心深处宽容地告诉他：你不是神，你是人，是人就会有欲望，人类固然可以压制自己的欲望，但却无法让欲望消失，并且并不是每一种压制都是有必要的。

　　夏守啊夏守，你想想，饿肚子的人强忍着饥饿干活，会有效率吗？老板看到这样的员工会认为对方意志坚定，值得赞扬吗？

　　不会的，当然不会的，饿肚做事只会大大降低效率，只是纯粹的自我折磨和自我感动而已，这样的“自律”完全没有必要。

　　而你现在也是如此，去见苏月和吃饭有什么区别吗？只是常识教育把这件事羞耻化了，如果你的目标真的专心，那你就应该善待自己的身体和欲望。

　　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吃饱饭才有糖分动脑，有时慢就是快，快反倒是慢，压制欲望的精力分走了做事的能力，与其如此，不如安抚好躁动的欲望，再专心致志做正确的事，就像你困极了会将工作留到第二天，而不是悬梁刺股地熬夜解决。

　　夏守无法反驳自己给出的理由，所以他坐在了这里，坐在了苏月的对面。

　　他坐在这里是为了之后能全心全意，更好的做正事。

　　夏守突然想到了不久前还在和自己聊天的苏薇雨，一种背德的罪恶感便油然而生。

　　苏薇雨一小时前还和他谈起了苏月相亲的事，说是很为妹妹的婚姻大事担心，但她没办法被人看见所以干涉不了，因此非常苦恼。

　　夏守感觉苏薇雨是想要让他帮什么忙，但一想到自己对苏月做的事就头皮发麻，虽然在旅馆时决心很坚定，但真到了要做的事才知道什么是无从下手。

　　他该怎么做？

　　难道要他说：薇雨，我们结婚吧，另外我能不能也把小月娶了？

　　“心不在焉的，不会是在想苏月吧？”

　　夏守看了苏月一眼，觉得老被这样拿捏也不好，过于频繁的联络也会增加暴露给苏薇雨的风险，还是得给小月一点压力，让她收敛一些。

　　想到这，夏守说道：“我们去床上吧。”

　　“啊？”苏月一愣，显然没料到夏守会这么配合。

　　而夏守自顾自起身，看向不远处那张大床。

　　然后他走到苏月身边，手直接从对方衣领掏了进去，用极度霸道的语气说道：“你不是为了这事才把我叫到这个旅馆里来的吗？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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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没想过夏守还有这一面，她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团橡皮泥，早就没有了形状，灵魂也像一直飘在云端，脑子迷迷糊糊的。

　　当夏守不断在这个叫做云潇的女人身上用力时，她的心底就会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想到上一次对方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告白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和自己对自己的醋意，让苏月的心情达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境地。

　　他为什么要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