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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芳华 第189节

宫女拱手道:“回殿下,看过了,奴儿们已熬制了汤药,皇后殿下刚喝下一碗。”

郭太后坐在塌边,伸手在皇后额头上摸了一下,只觉烫手。这时皇后甄瑶醒了过来,伸手抓住了郭太后的手,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陛下不会原谅我了,他会恨我一辈子。”

郭太后蹙眉道:“卿还想那些做什么,好生养病罢。”接着她转头道,“去拿布巾来,用凉水浸湿,放到皇后的额头上。”

宫女忙答道:“喏。”

这个十余岁的皇后,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儿,白净的脸上还带着稚气。郭太后与甄家是亲戚,皇后按辈分是郭太后的姑姑辈;但年纪毕竟小,甄家人把这么小的女郎交到郭太后这里,结果郭太后竟然没法照顾好她。

眼见甄瑶病成这样,郭太后心里分外难受。

想起皇帝连看也不来看一眼,郭太后更气。李丰许允等忠于皇帝的人,虽已下狱,但外镇还有毌丘俭等,或许这才是皇帝还能任性的缘故?

郭太后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毌丘俭能被仲明收拾,皇帝是否会收敛一些?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秦亮离开东堂后,在尚书省的奏章中,发现了一份毌丘俭的上奏。毌丘俭在奏章中声称,妻子荀氏快生了,他在半路得到急报、妻子生产艰难,所以要急着赶回去,想见妻子一面。

秦亮看到内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若要问秦亮为何发笑,因为他的妻子也快生了,所以很高兴。

这毌丘俭找的理由确实挺牵强,不过秦亮琢磨、毌丘俭是真的不好找借口。毕竟人都已过邺城,才忽然返程,实在不好解释。

毌丘俭胆子这么大,皇帝与王秦两家的矛盾激化、却多半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秦亮对皇帝非常不满,但毕竟皇帝还没被废呢。

关键还是王家大败、朝廷面对的问题很大,让毌丘俭看到了机会。若不想出事,一开始朝廷就不应该给别人丝毫幻想。

秦亮在尚书省庭院没逗留太久,早早就回到了卫将军府。

门下掾朱登告诉秦亮,王经、杜预、辛敞等几个人来访,正在邸阁厅堂闲谈。王康又说,王家人也来府上了。

秦亮片刻后就决定,先回内宅见王令君、以及王家亲戚,然后才到前厅见客。

快到二月间了,算日子令君的预产期就在二月。生孩子并不是生病,令君的肚子挺大,但人挺好,可以在宽敞的内宅各处走动,散心看风景。

陆凝也住到了卫将军内宅,免得临时再去找产婆,耽搁时间。

秦亮倒不太担心,因为郭太后那样算是高龄产妇的人都没事,昨天秦亮才确定过,郭太后身体各处都恢复得很好,就跟没生过孩子似的。令君这么年轻,髋部也挺宽,多半能顺利生产。

此时西侧的庭院里、是一院子的妇人,不仅令君的继母诸葛淑来了,连白夫人也在这里。

大伙相互见礼,王令君随口问了一声:“今日君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秦亮道:“我在宫里没呆太久,听说外姑、姨婆来了,便先回来看看。”

诸葛淑还是那样,表现得有点拘谨。

倒是白夫人一下子就把话接了过去,说道:“令君虽不是诸葛夫人亲生的,可诸葛夫人却很心疼令君呢,非要来照顾女儿。我也想来看望令君,顺便也能见玄姬一面,便跟着来了。玄姬也是,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看。”

玄姬听到白夫人的话,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蹙,好像有点不高兴,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说话也很客气:“阿母不用担心,我在后面的庭院里,平时很清静。”

诸葛淑刚才本来有话要说,不料她的话、都被白夫人说完了,于是抿了抿朱唇没吭声。

令君看了一眼炉子,遂去拿茶末、蜂蜜等物。诸葛淑这才上前开口道:“我来罢,本就是来照顾令君,反倒让令君忙里忙外。”

令君笑道:“我能动,每天时间那么长,我总不能一直躺着罢。”

因为令君是自家人,秦亮也道:“活动一下,其实不是坏事。”

一家人煮了茶羹,便坐在卧房外屋闲谈。妇人们谈论的都是家长里短的事,秦亮没有多话,他准备呆一会,便去前厅庭院。

秦亮走出房门,在檐台上看了一眼天井。昨日下午、下过一阵小雨,加上积雪消融,天井的砖地上仍然湿漉漉的。

这时诸葛淑也走了出来,秦亮转头见到她,便向她拱手致意。

诸葛淑穿着上俭下丰的衣衫和长裙,上衫是对襟的,此时没有纽扣、只能用一条宽衣带系在腰间,能看到里面深红色的里衬布料。

她刚走出来,背对着房门那边,竟然轻轻撩起了上衫下摆,把长裙的裙腰露了出来。裙腰上系着一条布带,那系结竟然是蝴蝶结。

秦亮的眼前几乎看到了一个画面。那次诸葛淑回到家后,独自呆在房间里,仔细研究着那个系结,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诸葛淑,轻声道:“令君是很细心的人。”

这个如同邻家小姐姐一样的丈母,看似性格腼腆、表现拘谨,其实内心有些野性,胆子很大。人不可貌相阿。

诸葛淑小声道:“我知道,这不在衣衫里面吗?”

秦亮又好言道:“我们一家人的关系挺好,外姑不必多想。”

诸葛淑乖巧地“嗯”点了一下头。

就在这时,王玄姬也走到了门口。秦亮抬头看去,故意让头的动作幅度大一些。果然诸葛淑也随之回头看了一眼。

玄姬道:“天气渐渐暖和了,里面烧着炉子,感觉还有点闷。”

秦亮说道:“是阿。”

诸葛淑道:“我去尝尝令君煮的茶。”

玄姬站在秦亮身边,沉默片刻,她便轻声道:“没见到阿母时,我也会挂念她,想知道她在王家过得是否顺心。但真的见面了,不知道为何总是有点厌烦她,也听不惯她说的话。我是不是不孝之人?”

玄姬曾经陆陆续续谈起过、有关她儿时的琐事,秦亮忽然想起一句话,便随口说了出来:“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却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两人站在一起没再说话。秦亮也不知道,玄姬是否理解这样一番话,对于古人来说、确实有点稀奇。

过了一会,秦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算是来去匆匆、故作忙碌。他便回到屋里,向长辈们揖拜,说道:“前厅还有几个好友客人,我去打个招呼。”

令君问道:“君要回来吃饭吗?”

秦亮道:“一会看杜预等人会不会在府上用午膳,若我要陪他们,便由卿招待外姑、姨婆。”

白夫人大方地说道:“仲明去陪他们,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招待?”

秦亮强笑道:“那倒也是,我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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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掀桌之人

卫将军府的邸阁、乃曹爽所建,邸阁前厅非常宽敞,可以在这里大摆筵席,坐个百八十人没问题。

上位的木台子上,秦亮叫人设了多张筵席。这样在人少的时候,可以坐得更近。

杜预的喉结两侧、长的小包还没有散,应该是一种病,但多半不太要紧,杜预的气色很好。

辛敞的额头不饱满,略凹很平。按照面相之说额头饱满的人、儿时和前半生才会过得很好;看来面相之说也不能全信,这辛敞出身官宦世家,前半生必然是锦衣玉食。

这时杜预径直说道:“程喜是可以拉拢的,仆无以为报,请缨为使者,前往幽州说服程喜。”

秦亮立刻回应道:“太危险了,这种时候、也没有了太多必要。”

长史傅嘏赞同道:“毌丘仲恭镇守幽州多年,有灭国之功,对待部下也十分厚道,深受将士爱戴。其麾下因他向朝廷请功、而封侯者甚众,程喜斗不过毌丘俭。

即便能拉拢程喜,他手下的兵马能不能带走、问题也很大。但若程喜跟着毌丘俭反叛,并州田豫与程喜有旧怨,必会站到朝廷这边,不见得是坏事。”

秦亮看了傅嘏一眼,开口道:“元凯(杜预)到了幽州,瞒不过毌丘俭的。”

杜预道:“仆可以去劝说毌丘俭。如此大事,毌丘俭必然也有犹豫之心。仆去劝他,一来可以彰显秦将军的仁厚,二来可以为将军争取时间,得到主动。”

如此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秦亮沉吟道:“程喜与令尊有隙,卿要当心一些。”

杜预坦然道:“仆自有办法安抚程喜。”

秦亮便不再劝他,说道:“毌丘俭还不到年迈之时,我们若用太尉的官位拉拢他,显得有点不合时宜(而且有夺兵权之嫌)。元凯到了幽州,可以许诺毌丘俭,豫州刺史,再加将军号,或增加食邑,都不用吝啬。”

杜预拜道:“仆领命。”

豫州刺史韩观年龄大了,这回在江陵之役中表现非常糟糕,本就应该卸任、受召回来养老。许诺毌丘俭豫州刺史的官位,显得有可操作性、比较有诚意。

而且豫州是很重要的位置,乃大魏腹地最重要的根基地盘之一,虽然治所在安城,但治下也包括许昌重镇。

如果毌丘俭不头铁,有投降的意愿,用豫州刺史回报他、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还可以继续掌兵。

此事决定之后,秦亮又看向王经道:“卿可愿去南安郡做郡守?”

王经拜道:“仆愿听从将军安排。”

秦亮点头道:“这几天就给彦纬下诏令。”

王经以前做过江夏郡守,自从曹爽给了他二十匹绢、叫他去东吴做生意,他感受到羞辱擅自离职、结果挨了几十棍,之后他就一直赋闲在家,直到被秦亮辟为从事郎中。如今重新外放,还是先给个郡守比较恰当。

南安郡在陇右,是抵抗蜀军的前线地方,以前郡守是邓艾。邓艾回京后,现在被秦亮叫去许昌做颍川郡守去了,南安郡守还空缺着。

如今西线压力增大,中军根本派不出援兵,秦亮只能派个郡守去。

而且王经已向秦亮表明了态度,秦亮也有趁机向西线安插自己人的诉求。在这种时期,秦亮自己决定安排个郡守的职位,既不明显,王凌也应该没什么意见。

雍州刺史是陈泰,王经去西线那边做官、必定要与陈泰合作,但王经好像与陈泰的关系不怎么好。

秦亮转头看向长史傅嘏,傅嘏出仕走的就是陈群的路子、他与陈泰的来往十分密切。秦亮遂道:“陈玄伯(陈泰)可能不太了解彦纬(王经),彦纬是个有带兵经验、可堪大用之才。”

傅嘏点头道:“确实如此。”

秦亮听罢,又对王经说道:“彦纬到了陇右,定要与陈玄伯等人齐心合力,不要给蜀汉以可乘之机。”

王经拱手道:“仆当不负将军重托。”

这时傅嘏皱眉道:“外患威胁在即,毌丘俭能被元凯(杜预)说服吗?”

杜预道:“仆只能尽力而为。”秦亮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毌丘俭那一脸黑胡子、头铁的长脑袋。他对杜预此行的效果、也持怀疑态度,不过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要提前做好军事斗争的准备,不能有侥幸心理!

此时秦亮想起了去年初的洛阳兵変,司马懿对付曹爽,便是先在军事上、让曹爽觉得有了劣势,然后才劝降。不得不说,司马懿的那次兵変做得很漂亮,策略值得学习。

秦亮最关注的人是王凌,不过两家至少还算是盟友;而像毌丘俭这样、要直接掀桌子的人,不用考虑太多,首先便要想办法按住弄死。否则就是对方以武力上位。

而且秦亮也觉得,王凌还没回京,这是自己的一个带兵机会。勤王之役后,虽然秦亮分到了足够的回报,有了极大的權力,但若一直这么困在洛阳、不让他领兵,也不是办法。

杜预辛敞等没有留在府上吃午饭,秦亮也未过多挽留。送走了他们,秦亮又在长廊上见到了王康。

秦亮考虑了没一会,立刻选定了王康、交待道:“汝准备一下,尽快南下,去寻大将军的中军。见到大将军,汝便把朝廷的情况详细告诉他。尽力说服大将军,同意皇室给我假黄钺、领兵对付毌丘俭。”

王康应道:“喏。”

王康出身庄客,自然没上过正经的太学,不过据说王康儿时的家境殷实,读过不少书。秦亮也发现,王康做说客的时候、挺有点办法。

像王凌在家族内部传达消息时,一般都是派亲信劳家的人。王康在秦亮家、就像劳精对于王家,由王康去谈这件事也很恰当。

卫将军在案牍上的职权描述,是守卫京城。王凌出征之前,也只是交代秦亮镇守洛阳……所以秦亮并没有带兵征讨的权力。

假黄钺就是代表天子出征的意思,只要得到这个名分,秦亮就可以纠集从中央到地方军队、前往讨伐不臣。如今这样的风声下,秦亮趁机加上一个假黄钺的權力,应该很有希望。

而要用兵,也得先有名分、并获大将军的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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