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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32节

从沈忆宸踏入武英殿的那一刻,朱祁钰便把目光一直锁在他的身上。差不多两年时光未见,塞外的苦寒跟风霜在沈忆宸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特别是下巴蓄起的胡须,让曾经翩翩少年的稚嫩感消失殆尽。

“沈卿,征战塞外辛苦了。”

朱祁钰百感交集的说出这句话,他心中很欣赏沈忆宸的能力,以及对方开疆拓土的赫赫战功。但是作为一把双刃剑,沈忆宸表现的越好,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就越紧迫,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完美掌控并且使用这把“利刃”!

“为陛下尽忠效力,是微臣份内之事。”

沈忆宸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得胜回朝的骄横,相反在景泰帝朱祁钰面前表现的更加谨小慎微。

对于沈忆宸的克制跟谨慎,朱祁钰隐约能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却挂满笑容道:“沈卿这次征讨兀良哈三卫,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并且护住了九边安宁,可谓是劳苦功高。”

“赐上座!”

上座自然不是到御台跟皇帝对饮,只见宫人在左侧首席位置摆放好了席案,让沈忆宸坐在吏部尚书王直跟内阁首辅陈循的前面,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陛下恩隆。”

这种恩裳沈忆宸没有推托客气,该低调让皇帝消除戒心的时候,那必须展现出谨小慎微的一面。可同样过于谦卑谨慎,那么就会助长政敌跟小人的气焰,沈忆宸没有忘记当初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弑君恶名,随着自己回到京师势必会被人提及。

起身抬头,入坐之前沈忆宸顶着君前失仪的风险,直视了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钰一眼。相比较两年前的朝气蓬勃,此时他身形消瘦了许多,脸上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沈忆宸不知道这是丹药所致,还是朱祁钰与民间娼妓纵欲过度,总之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回到席位后,接下来就是各种官场的客套,毕竟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朝堂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谁能比他们更懂,通通捡着好听的来,把沈忆宸给称赞仿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似的。

面对这些恭维,沈忆宸仅是笑着谦让敬酒,并没有给当做一回事。

酒过三巡之后,在场众人都有着微醺的醉意,景泰帝朱祁钰也仿佛找回了与沈忆宸最初相处的感觉,放松了许多带着笑意问道:“沈爱卿立下如此大功,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嘉奖。”

“要不沈爱卿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定能尽量满足!”

沈忆宸不知道皇帝是喝醉了还是开玩笑,反正这种话语一律当醉话看待。他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拱手朝着朱祁钰回道:“漠南蒙古能并入大明疆域,靠的是征讨军跟辽东军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臣不敢贪功。”

“如果陛下要嘉奖于臣,不如嘉奖给征战将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听完沈忆宸的诉说,朱祁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确实征战塞外苦寒之地艰辛无比,不能让有功将士们寒了心。

于是随手一挥,大气许诺道:“沈爱卿说的有道理,朕跟朝廷不能亏待了为国征战的将士们,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该如何犒劳三军?”

本来是一个喜气洋洋的赏赐问话,结果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沈忆宸的意料。在场的中枢重臣,居然没一个接景泰帝朱祁钰的话语,仿佛都如同没听到一般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

沈忆宸喝的不算多,此时都有些懵圈了,理论上这种大军得胜回朝的赏赐,不是早就确定好了走个过场。朝堂之上大家其乐融融一番感谢皇帝天恩浩荡,底层将士们到手拿些赏银,能回家给父母妻儿改善下生活。

结果皇帝已经开口了,下面官员却没有做好赏赐预案,无法给出回答吗?

这种低级失误,不应该出现在紫禁城吧。

沉默许久,坐在沈忆宸对面的忠国公石亨,才面露难色的开口道:“将士们开疆拓土可谓劳苦功高,臣建议无论官职高低均加派一个月饷银,好好犒劳三军的艰辛。”

一个月饷银?

沈忆宸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明朝将士饷银普遍在一个月一两左右,战时有安家费等等补贴,大概一个月一两五钱的样子。按照以往大军归来的惯例,不说赏个十两八两的,五两银子不能少吧,结果现在才赏一两五钱?

而且这还是朝廷名义上的一两五钱,真正能到将士们手中,沈忆宸估计赏银怕是得打个对折,再加上会用宝钞这种废纸以及仓库的陈年物资抵钱,实际上到手能值五钱就不错了。

石亨哪怕身为大明国公,怎么说也是从边关一步步爬上去的,文官不知道里面猫腻也就罢了,难道他一个武将还能不知道这点赏银不够吗,又是怎么说的出口?

可能是感受到沈忆宸目光中的不满跟愤怒,石亨脸上的表情难堪到了极致,他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

征服兀良哈三卫,并且在漠南蒙古设立州县,确实是赫赫武功。但问题地是拿到手了,后续守住跟建设,那花钱简直就如同流水一般。

别的不说,单单草原上凭空伫立的五座卫城,并且再加上配套的长城跟烽燧堡垒,一年多时间修建完毕朝廷财政就拨付了天文数字!

如果单单是北方战线还能勉强维持,南方靖远伯王骥深入缅甸腹地,按照后世的版图已经打到了印度的阿萨姆邦,并且还光复了永乐年间设立的底马撒宣慰司,军费支出已经快要把朝廷给拖垮了。

要知道经过明英宗的正统朝十几年折腾,现在的大明早就不是仁宣之治后的国库充盈,每年都处于财政破产的边缘游走,朝廷本来连赏赐将士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石亨率领着一众勋戚武将据理力争,这才有了一个月饷银的奖励。

可问题是石亨没办法把这些当面说出来,朱祁钰最近这段时间沉迷丹药跟女色,对于朝堂上的事务过问不多,直接坦白说朝廷没钱嘉奖,那不是相当于公开打皇帝脸吗?

朱祁钰并不是那种完全“昏庸”的皇帝,只是最近被易储的事情困扰,让他稍微有些疏忽朝政。感受到武英殿内的气氛不对,以及石亨脸上神情变化,他大致就猜测到了原因为何。

于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说道:“那就按忠国公的建议,赏赐将士们一个月饷银。”

“陛下隆恩浩荡,将士们定会忠君效死!”

内阁首辅陈循,恰合时宜的奉承了一句,配合把这件事情给带过去。

在场众人均是心知肚明,唯有沈忆宸感到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皇帝都已经开了金口玉言,赏赐这东西也没办法在庆功宴上讨价还价,沈忆宸只有强压住内心的不满,来逼迫自己从战场习性转换过来,适应官场的节奏。

不过赏赐这东西可以少,战功换来的赏银却不能少,大明自朱元璋时代就制定了“首功制”,也就是说倚靠斩获敌人的头颅来换取功劳跟赏银。

并且对于北虏跟南蛮,还感觉价值不同明码标价,蒙古骑兵的一颗人头就能领赏银十五两,并且小旗晋升一级。如果是斩南蛮头以及斩民人贼头,那么就得三个南蛮或者五个贼人,才能晋升一级,赏银也大幅度的降低。

“首功制”的奖惩制度设立,好处是能最大限度的激发将士们的斗志跟士气,鼓舞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做到有功必赏。坏处就是会诱发一些极端的恶行,比如说“杀良冒功”等等。

特别到了王朝末世阶段,来自中央的监督力度下降后,乞丐、流民、乃至于偏远地区城镇,都有可能遭遇到官兵的大屠杀,用人头去跟朝廷换取功劳。

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名言,官兵有些时候会比贼匪更加可怕!

当然,王朝盛世阶段,各方面势力处于平衡状态,文官跟太监能起到很好的督军作用,杀良冒功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罕见的。特别沈忆宸治军从严,对于战功首级界定极其严格,每一颗要求朝廷封赏的头颅,都是实打实的蒙古战兵。

这些赏银是征讨军跟辽东军将士,用性命换来的血汗钱,绝对不能拖欠跟克扣!

于是乎在众人话音落下之后,沈忆宸开口道:“陛下,如今将士们已经得胜回朝,很快诸如福建卫跟山东卫的兵马,将离京返回原驻地。”

“臣斗胆询问一句,上报的首级军功还有四十一万六千八百五十两赏银,户部跟兵部何时才是拨付到将士手中?”

两年大大小小战争下来,沈忆宸率领的征讨军差不多收获了接近五万的鞑虏首级,理论上应该能换取六十万两赏银。结果朝廷断断续续抠抠搜搜的,只给了十几万两打发,就再也没了声音。

沈忆宸知道庆功宴上面谈这些不合时宜,可他不是什么边关将领,入仕后在中枢官场混了多年。更知道如果现在不要钱,等征讨军将士们返回原驻地后,这辈子都拿不到军功银了。

个人方面该低调隐忍,沈忆宸不想惹什么事端,但有些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月军饷的赏赐警醒到了他的底线,哪怕会因此触怒皇帝得罪同僚,这四十多万辆银子,也必须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第494章 兵部尚书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包括皇帝在内,谁也没有想到沈忆宸会在庆功宴上“讨债”。看来这接近两年的戍边生涯,洗去了他许多身为阁臣的圆滑跟委宛,变得如同武将一般率性直接。

但景泰帝朱祁钰在三年帝王生涯的磨练下,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紧张忐忑的郕王,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朝着内阁首辅陈循问道:“陈元辅,有这回事吗?”

听到皇帝的询问,陈循起身拱手回道:“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将士们为国浴血奋战,岂有拖欠军功银的道理,朕等下责成户部跟兵部,尽快把此事给处理好!”

“陛下英明。”

陈循非常适时的恭维了一句,然后就缓缓坐下,两人的对话是那么的轻松自然,仿佛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给解决了。

但问题是,拖欠了接近两年都没有发放,真的能解决吗?

换作寻常将领或者地方官员,听到皇帝跟内阁首辅都这么说了,哪怕心中觉得有点不对劲,大概率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下继续提及,说不定就这么马虎眼的过去了。

可沈忆宸对于这些中枢套路太熟悉了,之前身在漠南蒙古只能靠着奏章申辩,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如今皇帝跟文武大臣就在这里,他继续趁热打铁道:“陛下,将士们苦等已久,不知能否给个具体的发放期限?”

常言道君无戏言,沈忆宸需要朝廷方面给个实打实的日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把军功银给要到手。

在场众人均没有想到沈忆宸变得如此执拗,本来有些缓和道气氛再度凝重了起来,就连龙椅上的景泰帝朱祁钰,脸上那抹淡淡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

“沈阁老,出镇塞外日久,难道连朝堂规矩都忘了吗?”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沈忆宸的下首方传来,他正是坐在吏部尚书王直身旁的那个陌生官员。

沈忆宸撇了他一眼,再度感受到虚伪的朝堂氛围,本就让他有些心情不爽。这下连时刻提醒告诫自己的低调隐忍,此刻都逐渐克制不住了。

老子才离开朝堂中枢不到两年,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教自己规矩了?

要不是想要降低弑君带来的影响,以及打消景泰帝朱祁钰心中的猜忌跟顾虑,沈忆宸绝对会让中枢重臣们,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金戈铁马带来的杀气!

“你哪位?”

没有什么客气的称呼,甚至就连礼貌性的敬语都没有了,沈忆宸语气冰冷的询问了对方一句。

此话一说,在场众人立马就感受到了沈忆宸身上气势的变化,能在塞外与鞑虏血战沙场的统帅,又岂会是什么文弱之辈,这恐怕才是此子的真实威仪!

“本官乃吏部尚书,内阁大臣何文渊!”

何文渊?

听到这个名字,沈忆宸算是明白对方为何敢跳出来质问自己,简单点来说这是一个纯正无比的腐儒,脑子里面全部是些刻板理学思维。

但凡与他认定的道德标准以及行事准则不符,便会如同一个“卫道士”般站出来抗争。并且此人极其崇尚“内圣外王”那套学说,对战事跟武人极端鄙夷。

正统六年麓川思任法叛乱,就是担任刑部侍郎的何文渊,联合翰林侍讲刘球坚决反对征讨。并且说出了麓川“南陲一弹丸之地”无关轻重,战事会导致边民“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等等,主张“宣扬圣化,使之感虞舜之敷德”。

这番说词一出来,当时的兵部尚书王骥看他,简直就跟看弱智似的。懒得跟何文渊在朝堂上打嘴炮,直接联合的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众多勋戚、都督、尚书联合弹劾反对。

明英宗朱祁镇做梦都想要文治武功,自然是偏向朝廷主流的征讨方案,干脆让王振以疏议不当的罪名,把何文渊给逮捕入狱,最终让他告疾归乡。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何文渊得到了起复的机会,还入值文渊阁参预机务,并且加了吏部尚书衔。

沈忆宸不知道的是,其实何文渊还加衔了太子太保,做到了官居一品,目前位列在他之上!

回忆起来何文渊的身份,沈忆宸的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腐儒,却能高居庙堂之上大放厥词,看来朱祁钰选人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上限跟下限相差悬殊。

“沈中堂,你是在嘲笑本官吗?”

看见沈忆宸嘴角露出的笑容,何文渊敏锐察觉到对方的轻蔑。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同样有些看不起沈忆宸,明明开创了三元及第,六元魁首的科举盛况,却忘记了圣人言行跟王道教化,沉迷征伐穷兵黩武。

如今南征北战导致国库空虚,很多州府百姓饥寒交迫等着朝廷救治,沈忆宸只想着从朝廷要钱下发赏银,这是胸怀家国天下的文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世人皆称赞沈忆宸继承了成国公的血脉,文官掌武事有着出将入相的经天纬地才华。何文渊的看法恰恰相反,此子天性好战行霸道,正在一步步走向武人治国的深渊。

如果还不加以阻止,恐怕大明将陷入动荡乱世!

“何中堂,你多想了。”

沈忆宸平淡的回了一句,这种腐儒的思维简直跟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说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并且他们还自认是救国救民,有着不屈的文人气节,威逼利诱通通无效。

你要跟这种人去争论,就会被他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去击败。

见到沈忆宸依旧无礼,何文渊简直感觉怒不可遏,镇守一方的绯袍大员说话就是这种态度?

就在他准备继续回击,引发文人之间的唇枪舌战时候,龙椅之上的景泰帝朱祁钰,却用着一种疲惫的语气说道:“够了,此事争论就到此为止,宴席结束后沈卿随朕去御书房,到那里朕会给你一个确定期限。”

“是,陛下!”

皇帝出面阻止,加上沈忆宸本就不想跟何文渊废话,于是干脆的拱手顺承下来。

至于何文渊,当年麓川战役顶撞了一回明英宗朱祁镇,下狱蹲了几个月大牢,又回老家当了几年的“乡野村夫”。如今好不容易复起,脾气秉性什么的终究还是收敛了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拱手称是。

庆功宴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办法再其乐融融下去,很快便草草收尾结束。随着皇帝先行走出武英殿,在场几位跟沈忆宸比较交好的重臣,此刻纷纷来到了他的身边。

内阁首辅陈循身为沈忆宸的长辈跟上官,他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向北,看来塞外这两年的风霜,还没有磨平你的棱角,有些事情太着急了啊。”

听到陈循这句话,沈忆宸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其实在回京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物是人非朝堂大变样,一定要低调隐忍先摸清楚形势,避免木秀于林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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