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 我成了大明勋戚

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38节

“下官深受皇恩,当肝脑涂地。”

没有丝毫犹豫,沈忆宸就表明了态度。

原因在于易储这件事情上,景泰帝朱祁钰没有亲自询问自己,而是让授命陈循来传话,这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的试探。

朱祁钰几道制衡手段下来,沈忆宸早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与其当着陈循这样“眼线”的面优柔寡断,还不如把誓死效忠的形象给贯彻到底。

毕竟犹豫就意味着忠诚的不绝对,皇帝眼中等同于绝对的不忠诚!

“向北出镇两年,审时度势这方面依旧没落下,不愧是我大明魁首。”

陈循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沈忆宸这份政治嗅觉跟敏锐性,压根不像一个青年官员的水准,用老奸巨猾四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元辅过赞,晚辈愧不敢当。”

“哈哈,谦虚了。”

沈忆宸这边讨论着易储站队的同时,身处兵部衙门的于谦,手中紧紧捏着一份来自于兵部观政进士杨集的上书,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这份兵部下属的上书不是关于政事的讨论,相反是一封对于兵部主官于谦的谏言。核心内容为反对易储,指责他身为朝廷重臣却“失语从众”,没有捍卫礼法道统。

其中一句“公等国家柱石,乃恋宫僚之赏而不思所以善后乎?”几乎是指着于谦的鼻子,说他贪念权势选择明哲保身。

于谦本不是善于交际的圆滑之人,更不想牵扯到皇权跟宫闱的斗争,他只想安安心心的当个好官,为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做点实事即可。

就如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样,站在了位极人臣的位置,于谦就不可避免的要卷入这些权势斗争中。沉默以对的后果,就是在皇帝眼中,于谦辜负了他的恩宠厚爱,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易储。

另一边在下属跟朝堂清流眼中,于谦乃沽名钓誉之辈,一旦触及到影响自己权势的事件,就装聋作哑丧失了文人气节,不敢站出来拨乱反正,如今连下属都公然上书谏言,堪称两头不讨好。

面对这样的局势,于谦简直有苦说不出,他并不是贪恋权势才选择在易储这件事情上沉默,相反遵从本心的话,儒家思维影响下他是反对朱祁钰无过废太子的。

但处在绝对理智的高度,于谦更清楚帝王秉性注定不会放弃易储,特别朱祁钰正值春秋鼎盛,朝臣反对得了一时,反对不了一世。

长久下去会在朝堂产生割裂,分为两派为了各自的政治立场,不断的指摘、攻讦异己势力,最终形成事实上的党同伐异,内斗不断消耗大明国力。

事实上后世的大礼议事件,就发生了于谦担忧的一幕,数年的朝廷争斗下来,中断了政治和经济改革,打断了许多真正清流言官的脊梁,让朝堂政治风气愈发颓废,从此官员谄媚阿上之风盛行。

于谦知道易储将成为必然,可原则本心让他无法支持,唯有用沉默去置身事外。可如今这份上书,以及传言朝堂即日将宣布易储,让于谦再难以独善其身。

要么支持,要么反对,没有中间地带可言!

就在于谦左右为难之际,户部左侍郎刘中敷,刚好因军饷发放问题找了过来,见到他呆呆坐在桌前手中紧紧握住上书的模样。

“于少保,发生何事了?”

刘中敷算得上是于谦老友,早在正统朝期间王振拿于谦问罪,朝中除了沈忆宸仗义执言外,他同样冒着极大风险求情,从而导致被王振针对贬为庶民。

景泰元年复起为官,任户部左侍郎兼太子宾客,两人关系交情匪浅。

刘中敷的声音让于谦回过神来,他赶忙把手中的上书给放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道:“没什么,思索了一下关于军中政务的事情,想的有些入神。”

面对于谦的回答,刘中敷摇了摇头笑道:“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上书明明写着反对易储之事,清流言官们又在慷慨陈词让你出头?”

刘中敷的询问,让于谦沉默不语,狡辩谎言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刘中敷就彻底明白了,他叹了口气道:“廷益啊,易储之事你的消极对待,已然引得陛下不悦。最近谕令的东宫兼官立班以衙门为次,就是对你的冷遇跟削弱。”

“听说陛下还将增设兵部尚书,由潜邸旧臣仪铭担任,这样下去你以后在朝堂都将难以立足!”

刘中敷嘴中的“东宫兼官立班以衙门为次”,就是指朝廷政治待遇在加衔同级的情况下,以六部衙门地位高低排序。要知道京师守卫战后,担任少保、太子太傅、兵部尚书的于谦位列文班第一。

这样改变排序后,于谦就降至了第四位,在王直、胡濙、陈循等三人之后。另外“一部两尚书”,堪称明牌分解部权,用潜邸旧臣担任更预示着皇帝不信任。

官场站队历来是一门学问,将决定着官员未来命运,易储这件事情上于谦的消极应对,简直犯了皇帝的大忌,这样下去将会远离朝堂核心,乃至于权力中枢!

老友的告诫跟警告,其中道理于谦又何尝不知,只是他却面露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子机(刘中敷字),可我做不到违背自己本心,去支持陛下无过废太子易储。”

于谦以文天祥为自己榜样,把画像悬置坐侧数十年,始终恪守着八个大字“宁正而毙,弗苟而全。”

同样是易储站队,于谦终究还是选择了反对立场,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第501章 宗藩弊论

看到于谦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刘中敷只能摇头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老友的秉性,绝对不是阿谀媚上之徒,选择沉默更多是站在家国天下的角度上考量。

如今没有了沉默的空间,他只能忠于心中的礼法道统。

“廷益,我还记得你曾写过这样两句话,难欺者心,可畏者天。”

“世人能做到这八字者寥寥无几,可如果真做到了,就一定会有好下场吗?”

刘中敷的反问在历史上成为了现实,南宫复辟身为兵部尚书,总督天下兵马的于谦,是完全有能力去阻止并且改变历史走向的。

当时的他只要去制止明英宗朱祁镇的行动,接下来等朱祁钰驾崩后无论让朱见深继位,亦或者再找更为年幼的皇子继位,几乎都能确保自己权势地位,最低也身家性命无忧。

但于谦要是这么做了,就等同于以臣子的权势,去干涉了皇族的帝位传承。这样放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就是董卓、曹操之流,扶植幼帝登基大权独揽,恐有不臣之心!

这样的局势演变下去,朝堂各方势力不服,诸如石亨这样的实权勋戚定然会反对。另外地方宗亲藩王,诸如德高望重的襄王会不会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维系朱明的家天下传承?

当时的于谦很清楚自己插手皇位继承的后果,不忍天下兵灾四起,百姓生灵涂炭,最终袖手旁观默认了南宫复辟的发生,导致自己身死人亡的下场。

很多时候忠于原则本心,在道德上是崇高的,可对于个人而言带来的收益,远不如识时务者为俊。

刘中敷不愿看到于谦站在皇帝的对立面,如今司礼监、内阁已全然被景泰帝朱祁钰掌控,不听话的六部通过“一部两尚书”的方式,安插了吏部尚书何文渊,马上兵部尚书仪铭也要上任。

到时候朝野内外均是皇帝亲信,单单你一个于谦遵从本心礼法道统,反对易储又有何用?

“好下场?”

听到刘中敷这句话,于谦笑了,笑的很洒脱坦然。

“子机,我为官从来没考虑过下场二字,粉骨碎身又如何,清白自会留人间。”

同样的处境,于谦跟沈忆宸的权衡截然不同,一个可以做到比奸臣更奸,来达成自己心中的理想。另外一个,却宁正而毙,弗苟而全,顾一死保全社稷也。

这就是为什么,沈忆宸知道自己成为不了于谦。

但同样,他也知道于谦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另外一边沈忆宸从内阁首辅陈循的值房退了出来,来到自己值房面前推开木门,却意外发现商辂已经坐在里面,中书舍人赵然元正好在沏茶。

看见沈忆宸进来,两人均是脸色一喜,然后商辂起身迎了上来道:“向北,我可是盼了你许久,如今终于把你从漠南蒙古给盼来了!”

“弘载,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矫情,两年未见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沈忆宸笑着回了一句,两人太熟也就没必要整一些虚假客套。

“下官中书舍人赵然元,拜见沈阁老。”

相比较商辂的随意,中书舍人赵然元虽然心中同样期盼高兴,但他的身份地位相差沈忆宸太远,加之又是许久未见,下意识准备按照《大明会典》行大礼。

不过就在他即将要跪下去的瞬间,沈忆宸一把就托住了赵然元道:“赵中书,本阁部不是早就说过了,见我不需要行大礼,难道时间久了就忘记了?

听着沈忆宸略带调侃的语气,赵然元神情憨厚的笑了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坚持,而是拱手道:“那下官就不打扰沈阁老跟商阁老叙旧了,先行告退。”

赵然元走出值房后,沈忆宸跟商辂两人坐在了小桌面前,商辂首先开口道:“向北,你这几年吃过不少苦吧,整个人看起来都消瘦沧桑了不少。”

“不算吃苦,相比较普通将士,我的待遇好多了。”

一听到沈忆宸说出“将士”两字,商辂脸上浮现出一律忧心的神情道:“向北,庆功宴我在内阁当值没有参与,不过却听说了你公然向陛下讨要军功银。”

“可能你这两年出镇塞外,对于朝中情形不太了解,可谓是天灾频发,连阁臣苗中堂为了承担过失,都上疏自劾辞官。另外户部大司徒为了筹措军饷,去年初还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挺过来,国库方面确实入不敷出,还是得量力而行啊。”

商辂看似在说朝中财政困难,沈忆宸却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于是不作声色的倒了杯茶水,品了一口后才慢慢说道:“弘载,你是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过来劝戒我的吧?”

“哪里的话,我就是怕你操之过急惹怒陛下,简单提醒两句。”

乙丑科殿试后,商辂就过了翰林院的官选,踏踏实实修书钻研学问数年,对于官场的圆滑虚假不甚熟悉。哪怕如今入阁接近三年,依旧不善于伪装情绪,至少沈忆宸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假。

“弘载,有话明说吧,塞外这两年习惯了直来直去。”

沈忆宸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商辂明白没有再绕圈子的必要,于是点头道:“宫中已经有传言,说你昨日在御书房跟陛下议事,准备再次克扣宗室俸禄充当军功银。”

“向北,此事不可行,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商辂这些年一直在内阁中枢,自然知道当初明英宗朱祁镇宾天后,朝中引发了多大的动荡。言官清流这边集体弹劾沈忆宸,宗室藩王那边纷纷上表谏言朱祁钰。

后来还是靠着户部尚书金濂,硬生生从宣大军费里面,抠出来加饷发放给皇亲国戚,加之沈忆宸对战兀良哈三卫传来大捷,这才把风波给压了下去。

两年过去,朝中清流对于沈忆宸的敌意依旧存在,弑君之举践踏了纲理伦常,颠覆了士大夫阶层毕生礼法道统信念,怎么可能轻易就接受这等乱臣贼子?

如果沈忆宸再得罪了藩王宗亲,商辂简直不敢想象他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传言?”

听到这词沈忆宸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容,自己与景泰帝朱祁钰商讨克扣宗室俸禄这件事情,御书房再无他人,怎么如此迅速的传出去?

对了,门口还站着司礼监掌印兴安,可身为五朝元老,官居“内相”级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他心里面没数吗?

“弘载,当你能听到这条传言,就意味着陛下在向我施压,必须要这么做,明白了吗?”

沈忆宸的话语让商辂愣了一下,以他的才智刹那间就想明白了背后意图,确实只有皇帝想让众人知道,御书房的谈话才能传的这么迅速。

“陛下为了顺利通过易储,让你来承担宗亲跟大臣的集火!”

商辂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面目表情有些痛苦,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一刻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不行,向北你担不起这份千夫所指,哪怕背后有公爷为倚靠,他也无法扛住宗戚的压力!”

皇亲国戚这个成语,放在其他朝代那个“戚”字,指的是后族外戚。可是放在明朝,完全可以用勋戚来替代,他们很多时候某种意义上,已经取代了宗亲的作用,与皇帝紧密的绑定在了一起。

比如宗人府这种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机构,最高长官宗令一职,始终由勋戚国公来担任。另外明朝中后期在武将勋戚实权衰落下去后,他们干的做多事情就是各种“祭祀”。

什么天坛、太庙、郊庙、诸先帝陵等等,这些本来是由皇族干的事情,全部由勋戚来取代。

动了宗室俸禄,勋戚集团的俸禄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要知道他们的收入可跟文官几十石俸禄不同,到了国公级别甚至远超普通宗室郡王,仅次于大明亲王,最高达五千石。

沈忆宸在外还能倚仗手中兵权,朝堂上除了慢慢崛起的“同党”,更多倚靠以成国公为首的勋戚集团,克扣宗室俸禄就意味着背叛!

面对商辂的劝阻,沈忆宸却是满脸苦笑道:“弘载,我知道你有着兼济天下的志向跟胸怀,但入仕后你始终处在京师中枢,没有出镇地方亲眼见证,最为底层的百姓士卒过着怎样的生活。”

“山东治水,我看到了三省八府之地饿殍遍野,鲁王为首的一众官员,却想着如何在十室九空之后,兼并这些无主良田成为王府庄田。”

“福建平叛,卫所官兵连战连败,他们只能躺在昏暗的营帐中等死,连最基本的救治都没有。可一墙之隔的卫司营帐,却美酒佳肴做着白日宣淫之事!”

“朝野内外许多人恭维我有出将入相之才,但弘载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打胜仗吗?”

“并不是我有多么用兵如神,仅是我做到了不克扣边关将士的饷银,让他们与家人能吃上一碗饱饭,大明虎贲们就愿意为我效死血战!”

“如今他们把性命交给我,而我却给不了他们买命钱,你觉得以后我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为国奋战的将士,去祭奠战死沙场的英灵?”

沈忆宸面对朝臣乃至于家人,他说不出这些话来,现在对着商辂他这个志同道合者,他终于可以说出自己心里话,情感冲击之下眼泪甚至止不住的滑落。

满朝文武眼中这军功银,仅是几十万两钱财,没钱了先欠着便是,反正仗都已经打完了。但沈忆宸却不能把这简单当做一分钱财,他身上寄托着太多信任跟期望,无法辜负!

望着沈忆宸泪流满面的模样,带给商辂的心理冲击同样是无比巨大的。他的印象中沈忆宸始终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怕面对王振这样的权阉,朱祁镇这样的独断君王,都没有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现在他却为了几十万两军功银,哭的宛若一个孩子?

首节 上一节 538/634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影视从海豹突击队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