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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49节

种种安排其实能够看出来,景泰帝逐渐把反对易储的官员给排除在外,特别是曾经总督天下兵马的于谦,身为正牌的兵部尚书却被逐渐架空。

米黄色的宣纸上最后一笔落下,沈忆宸望着墨迹还未完全干透的《宗藩条例》,重重的长吁了一口气。别看明朝历史上曾经有过类似的范本,可实际上嘉靖朝的《宗藩条例》,根本就起不到压制宗藩的作用。

沈忆足足用了接近两个月的日夜编纂,这才把上疏内容用律法条文的形式给确定下来,如果能得以顺利通过,从此将在大明宗藩的头上套上一个“紧箍咒”!

“苍火头,备车,我要入宫面圣。”

带着一种兴奋的心态,沈忆宸朝着屋外执守的苍火头喊了一句,他打算第一时间把《宗藩条例》呈给景泰帝朱祁钰御览,从而用最快时间执行。

听到沈忆宸说要入宫面圣,同样在外屋处理琐碎事情的卞和,立马起身来到了里屋问道:“东主,编写完成了?”

“嗯,完成了。”

“恭喜东主,此条例必能名垂青史!”

卞和拱手道贺了一声,他没想到沈忆宸冒天下之大不韪上疏,痛斥宗藩之弊,居然一步步的硬是把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做到了仅差临门一脚的地步。

这部《宗藩条例》要是面圣得以通过,足以让沈忆宸青史留名了。

“现在道贺还为时尚早,最终能得以实施几成,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

沈忆宸倒是没有半场开香槟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条例内容想要百分之百完全通过是不可能的事情,等下如同经历与景泰帝朱祁钰的讨价还价,把最重要的几条给执行就够了。

至于后续发展,就得用上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把明朝宗藩的特权给彻底打碎!

“东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门外传来了苍火头的回应声,沈忆宸听到后没有丝毫耽搁,雷令风行的就坐上了成国公府马车,直接朝着紫禁城方向赶去。

入宫之后经过通传,沈忆宸被一名小太监领着到了文华殿的偏殿暖阁等候。面圣这套流程,沈忆宸也是相对比较熟悉了,毕竟他就算很多时候与皇帝利益并不一致,但终究在满朝文武中,依旧还能担得起“天子近臣”这个称呼。

本以为等待片刻,就会来个太监领着自己入正殿,结果沈忆宸硬生生的坐了半个时辰,偏殿茶水都泡了好几遍,依旧还没有人过来传话。

对于寻常官员来说,入宫面圣别说是登上半个时辰,就算是干坐这里一天一夜,也得老老实实的候着。

可沈忆宸还带着编写完成的《宗藩条例》,期许之下实在有些坐立不安,于是乎按捺不住的朝着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催促道:“这位公公,劳烦再去传信一遍,本官有要务。”

沈忆宸如今红极一时的身份背景,伺候小太监也不敢得罪,只能满脸无奈道:“沈阁老,不是奴婢不愿意通传,陛下这一年来时常闭关修身,触犯了天威可是要掉脑袋的。”

“往日大臣们求见面圣,几乎全被直接拒绝,这还是沈阁老简在帝心才有等待的机会,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听到小太监这般回答,沈忆宸感到有些万分无奈,自从那日阁部廷议皇帝露了面后,最近这两个月各种朝会依旧取消,就再也没看到朱祁钰的人影。

之前沈忆宸精力全部放在编纂《宗藩条例》上面,没有什么面圣的需求,皇帝不上朝也无所谓。要知道自从朱祁钰提高内阁权力后,整个大明帝国的运转其实已经不太需要皇帝过多干涉,有了一丝君主立宪制的雏形。

结果谁能想到,他还真当起了甩手掌柜!

没办法,沈忆宸只能继续回到座位上等待,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模样,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音,一名身穿蟒袍的太监踏步走了进来。

“沈阁老,久仰大名,今日才有机会得以相见。”

看着对方身上这套蟒袍,宫中有资格穿的十二监掌印屈指可数,除去司礼监掌印兴安跟内官监王诚,那么只剩下一人权势达标,他便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曹吉祥!

对于曹吉祥的鼎鼎大名,沈忆宸了解程度不下于王政,甚至还要有过之而不及。只是之前他一直在司设监任职,这是个宫中的冷门监舍,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碰面的可能性,一直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

如今的曹吉祥,借助“夺门之变”担当内鬼,获得了景泰帝朱祁钰的赏识,掌控着宫中最为重要的腾骧四卫,还穿上了蟒袍一时风头无两。

顺带着在当初宫变中,嗣子曹钦获得了军功,并且在养父曹吉祥的助力之下,担任了都督同知一职。曾经隶属于天子亲军的腾骧四卫,这两年在曹氏父子慢慢侵蚀腾笼换鸟,大步朝着曹氏私兵的方向发展,特别是其中鞑官蕃将的比例奇高。

“曹公公客气,本阁部同样仰慕已久,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沈忆宸立马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容,拱手向曹吉祥回礼。

就如同当初知道王振是个权宦,沈忆宸依旧毫不在乎的顶着阉党头衔,与之交好一样。现如今哪怕同样知道曹吉祥是个乱臣贼子,在翻脸之前沈忆宸依旧会保持着那套官场虚伪。

原因很简单,景泰朝“监阁合流”已经是大势所趋,得罪宫中宦官就等同于斩断助力的手臂,同时还会让自己耳目闭塞。

这次回朝随着成敬的告老还乡,沈忆宸已经事实上在宫中缺少了情报来源,光靠着赵鸿杰的锦衣卫是补不上这块短板的。

于是乎出现了在废后以及皇长子病情等等事件上面,沈忆宸的情报不仅落后于文官,连石亨这种新贵武勋都比不上,他必须想尽办法在宫中重建自己的关系网。

当然,这个人不一定是曹吉祥,只不过沈忆宸是借助一切可用的“势”罢了。

听到沈忆宸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号,曹吉祥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看来就连名满天下的沈阁老,依旧关注过自己的情况,这点让曹吉祥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

“沈阁老的仰慕,咱家可是担当不起。”

“这不一直在伺候万岁爷,听到小的们通传沈阁老求见,咱家立马就赶了过来领路,好顺带讨个善缘嘛。”

“监阁合流”不仅仅是内阁大臣需要宦官的帮助,反之如果有野心的宦官,同样需要拉拢内阁大臣,作为自己在外朝的势力。

这点在明朝历史上,被张居正跟冯保两人运用到了极致,以至于成功凌驾于皇权,做到了真正的宰执天下!

恰巧曹吉祥就是那个有着磅礴野心的宦官,他很清楚沈忆宸不在乎虚名,是一个无比务实的官员。如果能与之交好,做到各取所需的话,那么等兴安告老还乡后,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位置,未必不能拿来坐坐。

“能与曹公公交好,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事情,本阁部自然求之不得。”

对方都已经主动示好了,沈忆宸当然得打蛇随棍上,做一个比奸臣更奸的好官,一直以来是沈忆宸的目标。

“陛下还在大殿等着,那咱家就不跟沈阁老过多寒暄,还请移步。”

“曹公公,请。”

两人互相客气了一下,就从偏殿走了出来,转向文华正殿。

景泰帝朱祁钰此刻已经坐在龙椅之上,相比较两个月沈忆宸见到他那副病态的潮红模样,今日的朱祁钰脸色相对而言要正常的多,并且整个人都显得要精神一些。

难道说朱祁钰那日在御书房咳血,仅仅是个意外,他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

沈忆宸心中一边泛着嘀咕,一边行礼道:“臣沈忆宸,见过陛下。”

“沈卿免礼。”

“谢陛下。”

简单两句礼节后,朱祁钰就开口道:“沈卿呈上来的《宗藩条例》,朕已经粗略的扫了一遍,就其中的内容而言,沈卿觉得有通过的可能吗?”

那日廷议上面,最后朱祁钰几乎是用着“祈求”的语气,示意沈忆宸做出让步,不要再步步紧逼下去了。

结果谁能想到时隔两个月,这部《宗藩条例》几乎是把《宗藩弊论》中的改革建议,原封不动的给搬了出来。

见过胆大包天的,没见过胆大到如此程度的,沈忆宸还真是寸步不让,这让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置于何处?

第515章 君臣知己

“事在人为。”

面对景泰帝朱祁钰的质问,沈忆宸没有丝毫的畏惧跟慌张,神态自若的回了这四个字。

“好一个事在人为!”

朱祁钰简直被沈忆宸给气笑了,刚才还想着这小子是真不给皇帝面子,结果对方还坐实了想法,连最基本的解释都懒得给一个。

要换作是寻常官员,朱祁钰恐怕是把奏章甩脸上,让对方赶紧滚出文华殿。偏偏沈忆宸在此事上一贯强硬,除非你罢了他的官,否则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宗藩之弊一事已经闹得天下沸沸扬扬,到了朱祁钰都不敢随意做出处置的地步了。

“沈忆宸,朕现在就明摆着告诉你,这部《宗藩条例》除了削减宗室俸禄外,什么科举入仕、参合四民之业,以及征收王府庄田税收跟降等袭爵通通不可行。”

“如果此条例颁布出去,皇家与百姓何异,这个天下还是不是朱家的,朕如何面对宗社诸亲?”

确实按照沈忆宸的条款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除了有宗室俸禄这点外,其他皇亲国戚的特权基本上跟士大夫阶层无异,甚至在征税这条上还不如朝廷重臣的待遇。

至少后者目前可以名正言顺的免税加挂靠,豪门望族世代累积下来的田产,还真不一定输给郡王及其之下的宗亲。

朱祁钰名义上虽是大明君父,但他终究还是朱姓皇帝,家天下的本质无法改变。就好比历史上夺门之变发生后,重病不起的朱祁钰从太监那里得知,登基的对象是皇兄朱祁镇,而不是兵部尚书于谦时,反倒松了一口气觉得能接受。

毕竟两兄弟谁当皇帝,这个天下依旧是朱家的,于谦想登基就属于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陛下,只要江山社稷永存,那么天下共主就不会发生改变,相反如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地位不同,权势不同,如今的沈忆宸面对皇帝朱祁钰,少了许多以往的谨小慎微,相反用着更为直白的话语告知对方什么才是大势所趋。

历朝历代宫阙万间都做了土,想要保住朱明的家天下,前提是江山社稷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反之如果百姓活不下去,谁在乎你是不是皇族,一味的想要保全宗亲藩王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沈忆宸相信如此浅显的道理,景泰帝朱祁钰能想明白。

果然当说出这句话后朱祁钰愣住了,原本强硬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他并非什么昏庸君王听不进劝戒,只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跟勇气,去承担《宗藩条例》发布的后果。

短暂的沉默后,景泰帝朱祁钰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沈卿,襄王早在一个月前,就联合了鲁王、赵王等上表觐见。同时分封各地的宗亲藩王,也无比凑巧的上表诉苦,说宗室俸禄克扣后生活艰难困苦。”

“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朕的这些皇叔们定然是得知了《宗藩弊论》的内容,担心会顺势削藩。”

“如今襄王等宗亲已经在赴京的路上,你说朕是继续强硬执行《宗藩条例》,生出一个可能的七王之乱。还是说选择妥协,面对宗亲的怒火跟弹劾,把责任全推到你的身上,成为下一个汉之晁错呢?”

其实面对臣子,景泰帝朱祁钰本不愿意说出这些来自于宗藩内部的压力。但这些年与沈忆宸相处下来,他很清楚对方的秉性,骨子里面有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犟。

正因如此,朱祁钰才会使用各种手段去制衡沈忆宸,防止自己万一有什么不测,储君压不住这等治世之能臣。

压制宗藩让利于民,朱祁钰更明白沈忆宸是站在家国天下的角度上,才会毅然上疏谏言并且编撰《宗藩条例》。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成了没什么好处,败了就得推出去平息宗藩怒火。

景泰帝朱祁钰不想做个是非不明的昏君,现在他把背后的压力全盘告知了沈忆宸,期望对方能理解自己苦衷做出让步。

听到朱祁钰如此坦诚的说出这番话,沈忆宸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触动。很多时候自己与皇帝之间,尽力维系着那一丝君臣关系的平衡,双方都知道对方并非“昏君”或者“佞臣”,却偏偏做不到绝对的信任,必须保持着提防跟猜忌。

站在君主或者臣子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只能说双方想要创建的那个理想世界不同。

又是短暂的沉默,沈忆宸抬头对视着朱祁钰的眼睛,缓缓说道:“陛下,还记得当初从漠北迎接太上皇归来,满朝文武大臣商讨礼制的时候,臣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不忿不平。”

“襄王的嫡子身份,真的有那么尊贵吗?”

平静的话语却宛如蕴含着惊涛骇浪的力量,直击了景泰帝朱祁钰内心深处的软弱,他之所以面对襄王等宗藩会软弱,会妥协,会允许他们赴京觐见。

根本的原因,是景泰帝朱祁钰对于自己庶子身份的自卑,对于“得位不正”等等传言的敏感。包括易储前废后的操作,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皇长子朱见济,获得一个嫡长子的身份,从而名正言顺的担任大明储君!

但是沈忆宸却始终没有忘记,那日从朱祁钰眼中看到的愤怒,以及那日情绪上面的感同身受。

一个丧师辱国,甚至不惜卖国苟且求生的君王,凭什么可以享受着“英雄”归来般的礼遇,享受着救时之君的臣子礼,却不用承担一丁点的后果?

换个角度朱祁钰临危受命,拿出君王死社稷的决心挽狂澜于既倒,避免大明走向当年赵宋南渡的结局。却要跪伏在懦夫皇兄的脚下向他行臣子礼,拯救江山社稷的功劳敌不过那所谓的嫡庶法统!

现在沈忆宸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如今已经不是景泰元年的局面,大明在朱祁钰的执掌下开疆拓土。除去天灾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至少不用面临蒙古的铁蹄跟屠刀。

别人如何看待沈忆宸不知道,自己认可朱祁钰的付出跟功绩,襄王的仁宗昭皇帝嫡子身份不值一提,更威胁不到景泰帝的统治跟江山!

“呵,呵呵……”

景泰帝朱祁钰忍不住的自嘲笑了起来,朝廷百官论知朕者,莫过于沈忆宸。如果没有君臣这层身份,估计自己会打心底把对方引以为知己,奈何帝王注定称孤道寡,永远的孤身一人!

“沈忆宸你说的没错,朕确实不甘于庶子的身份,但不愿意推行《宗藩条例》,更多是不想战乱再起。大明的百姓已然承受着苛税,如果再背井离乡饥寒交迫,朕有何颜面称之为君父?”

到了这一刻,朱祁钰同样没有过多的隐瞒,朝廷财政有多困难,民生有多艰苦他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要求户部尚书金濂免天下税收十分之三。

广通王朱徽煠与阳宗王朱徽焟联合苗兵谋逆,废为庶人囚禁凤阳府之前,曾在京师接受过问罪审问,景泰帝朱祁钰知道了背后有人怂恿,不用过多的推测便能锁定在襄王朱瞻墡身上。

靖远伯王骥南征麓川,已经挥师万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南方云贵的土司必须安抚下来,避免后方起火功亏一篑。襄王朱瞻墡封地湖广占据着重要地理位置,恰好可以隔断中枢跟南疆的联系,朱祁钰为了大局考量选择了隐忍。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景泰帝朱祁钰很清楚自己这个叔父,没有问鼎九五至尊的野心,他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不满于自己庶子登基,以及保全亲王封国的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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