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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21节

“大司徒,你觉得本阁部特意前来户部衙门一趟,像是说笑吗?”

沈忆宸反问了一句,然后换上一副认真神情说道:“想要从本上解决目前胡乱繁杂的赋税体系,那么就得大幅度精简税制,这个改革方案可以称之为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这是什么?”

年富满脸迷茫的回了一句,确实沈忆宸不像是在跟自己说笑,只是这个“一条鞭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一条鞭法简单点描述,那便是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

明朝之所以百姓困苦,除了宗室跟士大夫基层成为寄生虫,吮吸着底层百姓万民的学业外,还有就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各种苛捐杂税实在太多了。

单单一个徭役,就分为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税收除了普遍观念里面的田赋粮税,还有各种花狸狐哨的杂税,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明末“三饷”。

这三饷分别为“辽饷”、“剿饷”与“练饷”,要知道明朝正常符合律法规定的粮税,不过区区四五百万两白银,“三饷”却能高达两千万两。

简单粗暴的描述,就是明朝加饷造成的非法征税,高于合法税收五倍乃至于十倍以上,就这种横征暴敛的程度,换哪个朝代也得亡国啊。

万历年间张居正创建的“一条鞭法”,就是把各种徭役跟税收给统合到了一起征收,全权由地方官吏直接收取办理,减少了地方豪强“中间商”赚取差价,某种意义上算是减轻了农民负担,为国家增加税收。

另外“一条鞭法”把复杂的税收项目整合简化,限制了苛捐杂税的诞生,让朝廷财政程序得以大大简化,至少能算清楚大明一年到底能收多少税,各地支出又是多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一条鞭法”把实物缴税,通通折算成了银两,可以说是理清糊涂混乱账目的基础!

要知道明朝税收可不仅仅是收钱,各地还得收上来粮食、布匹、丝绸、棉麻、盐铁等等。反正你能想到的值钱物品,通通能上交朝廷缴税,导致朝廷财政部门就是一个杂物间。

这种账目想要折算成白银弄清楚,恐怕大罗金仙来都没有用,只有后世的超级计算机才能搞定。很明显明朝没有这个科技水平,那么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一律用银钱来缴税。

其实客观来说,之前大明朝廷想要用银钱折算,都没有这个基础条件。原因就在于大明严重的缺铜、缺银,根本就造不出足够市场流通的货币,只有采取以物易物的原始形式来贸易缴税。

现如今通过沈忆宸这些年的海外贸易,朝鲜、倭国、安南、缅甸、琉球以及东南亚跟西域各国的金属货币,犹如百川汇海一般源源不断朝着大明涌来,这才有了足够的银钱来取代实物缴纳。

年富毕竟执掌户部有数年,对于征税改革有着天然的敏感性,沈忆宸一提出来他立马就陷入了沉思,脑海中疯狂思索着“一条鞭法”的优劣利弊。

过了许久,年富才开口回应道:“沈宫保,你说的一条鞭法确实乃良策,可是本官认为想要推行下去却十分困难,会遭受到各地豪强的反对跟抵制!”

“没有一蹴而就的改革,还请大司徒直言难点在何处。”

沈忆宸当然知道“一条鞭法”的推行难度,强如张居正推行到了最后,都免不了“政亡人息”的处境,更何况现在的自己。

“那好,本官就直言了。”

“沈宫保,想要把田赋、徭役以及杂税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那么前提条件就是得清楚每个人拥有多少亩田地。”

“这就意味着得清丈全国土地,才能做到赋役均平,可各州府官吏以及地方士绅豪强,隐瞒藏匿的土地太多,他们压根就不会如实登记。”

“第二点官吏直接收取,等同于否定了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的传统,必然会遭遇到全面抵制。”

“第三点谁缴纳税银,就得承认田产土地是谁的,这样很多诡寄的百姓将彻底失去田产,再无拿回来的可能。”

“一条鞭法看似虽好,但上不能讨好士绅,下不能团结百姓,如何能长久执行下去?”

面对年富提出来的三条质疑,换做常人肯定是挫败焦虑,沈忆宸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笑容。

原因其实很简单,沈忆宸拥有着历史上帝视角,自然明白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失败根源在哪里。年富能在短短时间里面就察觉出问题并且提出来,这就意味着他真正从根本上理解了一条鞭法的优劣利弊。

很多时候改革不怕发现问题,就怕连主导着都不明白问题所在,那才是稀里糊涂的进行下去注定失败。

由此可见自己当初听从成国公建议,把年富从边关调任到户部是个明智选择,他可能不如金濂那般有理财天赋,却足以称得上合格二字。

“大宗伯,你提出的这三点问题,归根结底是不敢触动士绅阶层,充斥着各种妥协观念。”

“但如果把改革的真正目标,对准整个士绅阶层呢?”

说到这里,沈忆宸把之前在马车里面,与胡濙诉说过的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再复述了一遍。

同时沈忆宸还加上了一条,那就是采取阶梯税制,清丈田亩出来结果后,按照名下田亩的数量来进行征税,田产越多税额越高,田产少者准许部分优免。

这样就能从根本上杜绝土地兼并,扭转数千年下来华夏士大夫基层,一直喜欢置办田产的弊端!

听完沈忆宸的复述,年富整个人都惊呆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哪是什么改革变法,简直就是要了士大夫阶层的命,他已经可以想象这些改革条例颁布下去,会在整个天下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造成沈忆宸千夫所指的场景。

没有谁可以挑战整个天下士绅,哪怕现在沈忆宸看似大权独揽,历史上改革者大多命运悲惨,更别说这种颠覆性的变法。

“沈宫保,你有匡扶社稷之心,却无权掌天下之力,三思而后行啊!”

年富第一时间选择劝说沈忆宸,他知道对方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这些政策要是实行下来,大明中兴盛世不在话下,说不定能开创出来一个空前绝后的王朝。

但这些措施就目前看来,与空中阁楼没多大区别,缺少了整个下层的支撑。把目标定的越高,到时候就会崩塌的越快,年富看不到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沈忆宸必然会成为朝堂的孤家寡人!

面对年富的劝说,沈忆宸脸上流露出来一抹苦笑,然后摇了摇头道:“大司徒,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但如果此事连我都不去做,满朝文武谁还会去做,后世官员又有谁去变革?”

“况且我也没有打算一蹴而就,从清丈土地折算银钱开始,再慢慢的完成士绅一体当差纳粮,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蚕食士大夫阶层的根底,直至他们再无联合反抗能力。”

“可能第一步清丈土地就走不下去。”

年富依旧持有悲观态度,他不想提前看到沈忆宸改革失败的场景。

“呵,文人风骨者有之,软骨头的却更多,大司徒你太高看士大夫了。”

沈忆宸满脸的嘲讽,自古肉食者鄙,士大夫阶层身为既得利者,只要还有妥协绥靖的空间,他们就没有光脚豁出去的勇气。

“可是……”

年富还想要继续劝说,却被沈忆宸打断道:“漠北天圣汗也先利用阿剌知院反叛,来了一场不破不立,如今已经彻底的整合了蒙古诸部,完成了万户改革。”

“大明跟蒙古之间注定有一场国运之战,如果我们落后于鞑虏改革,那么明日就会再现兵临京师城下,反之则是大明铁骑风狼,饮马瀚海!”

“所以没有可是,我们必须改革变法,整合力量赢下这一场国运之战。”

沈忆宸态度坚决无比,从蒙古汗国发生内乱那一刻起,他就增派了锦衣卫跟夜不收,时时刻刻净盯着鞑虏内部变动,用最快速度传递军情回京。

只能说也先不愧是草原百年不世出的枭雄,他提前做到了后世蒙古小王子的万户改革,用亲领跟两个儿子代为统率的方式,牢牢控制住了东西蒙古的全部六个万户。

这就意味着改变了成吉思汗以来可汗同姓台吉和异姓领主并立制度,结束了蒙古百年来异姓权臣专政、内讧和封建割据局面,从此草原上再无“异姓王”领主,全部沦为了大汗跟诸子的僚属。

另外也先还汲取了阿剌知院的教训,干脆血明国罢黜太师、丞相等等职位,从法理上废除了他们“宰执天下”的权力,像内阁首辅一样沦为皇帝的私人秘书,本质上还是依附于皇权形式。

只不过放在草原上,变成为了依附“汗权”。

如果也先沉溺于声色犬马,沈忆宸估计还不会如此急切,他从万户制度改革中,感受到了那个曾经“太师也先”的归来,这才是自己跟大明最为强大的敌人。

但凡国力出现此消彼长,对方一定会再度马踏中原!

听到沈忆宸这番话,年富没有再继续阻止劝说下去,而是犹豫许久后才回道:“想要成事就必须获得大批地方官员的支持,否则面对天下士绅的反对,政令出不了京师甚至紫禁城。”

“沈宫保,本官期望你能成功,为天下万民造福。”

年富有过被石亨排挤打击的经历,他这些年哪怕跟沈忆宸交好,并且对方有过知遇之恩,却始终没有旗帜鲜明的加入“沈党”,就在于不愿意朝廷出现党派攻讦。

但到了这一步,就必须掌控整个官僚体系,才有改革变法成功的可能,注定未来官场没有中间派生存的空间。

“我知道,谢大司徒支持!”

沈忆宸脸上浮现出振奋神情,朝着年富长鞠一躬表示感谢。

这一刻开始,户部尚书才算是真正的加入了改革派,算上吏部尚书李贤,即将要升任的工部尚书徐有贞,沈党从此在六部中占据着半壁江山!

“细究起来,是本官要谢过沈宫保,户部这笔糊涂账,终有算明白了那一日了。”

年富感慨万分,同时还有着一语双关的含义,沈忆宸要是能改革成功,那真是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沈忆宸寒暄两句后便从户部衙门离开,朝着另一个方向吏部衙门走去。

张居正之所以能权倾朝野,推动着“一条鞭法”的执行,就在于他还做到了一个先决条件,同时也是年富提醒要掌控官僚系统的关键。

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考成法”。

“考成法”通过内阁控制六科,以六科控制六部,最终使内阁成了改革的中枢,控制了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级行政机构,为之后的改革扫清了障碍。

沈忆宸之前推动过吏部官员考核制度的改进,却忌惮“沈党”会提前引发明朝党争,没有彻底把吏部考核当做控制官场的工具使用。

现如今跟文官集团,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阶段,那么就得放手一搏!

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一家独大的“党同伐异”场面出现,但就如同沈忆宸用徐有贞那样,没有绝对的稳妥,只要利大于弊即可。

历史车轮一旦滚动,就没有办法停下,改革同样如此!

第602章 内阁时代

吏部衙门与李贤商议“考成法”的过程异常顺利,对方早就期待用吏部天官的权力,把朝堂中尸位素餐之辈给横扫出去,让忠于“实干”的沈党少壮派官员登上政治舞台。

只不过之前碍于沈忆宸的阻拦,李贤哪怕身为天官大冢宰,依旧在很多决策上有些束手束脚。现在相当于打开了枷锁,加之明良二年是大比之年,可以提前预测到这次吏部三年小考,将对官场产生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冲击!

明良二年的七月酷暑难耐,满朝文武皆把目光放在宫中,想看看针对工部尚书石璞的弹劾会如何处理,身为传统文官集团首领的胡濙,又该如何反制?

但让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石璞没有选择申冤喊屈,更没有怒发冲冠硬顶沈忆宸,而是选择默默上疏一封认罪致仕,请求皇帝宽恕让他回乡为母丁忧。

这个结果出乎太多人的意料,能在科举制度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官员,没有一个智商上存在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弹劾是预谋已久的“夺权”行动,目标直指工部尚书之位。

文官集团的再度绥靖退让,简直就跟割肉饲虎没什么区别,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到最后还能割出来什么官职给沈党成员?

其中礼部尚书胡濙,遭受了整个言官清流团体的不满,毕竟身为文官集团首领,你这几年明哲保身大家都忍了,现在沈忆宸已经蹬鼻子上脸,直接开始掀桌子了。

你还不站出来仗义执言,莫非真的是老糊涂不堪大用了?

胡濙的软弱,让很多激进派的科道言官感到无法接受,他们开始寻求自救之法,把目光转移到另外一个可以率领众人力挽狂澜的重臣身上,他便是“吏部尚书”何文渊。

何文渊乃永乐年间进士,算到明良帝这一代已然称得上是六朝元老,资历上面统率群臣不成问题。另外何文渊虽然随着景泰帝的驾崩而失势,逐渐沦为了朝堂的边缘人物。

但是他曾经的“吏部尚书”官职,以及“太子太保”的加衔依然存在,这种官居一品的老臣,只要不自己作死,包括皇帝在内都不好轻易夺官。

更重要一点,那就是何文渊乃传统的理学家,他对于离经叛道的行为深恶痛绝,本能的反对“沈学”这种歪门邪道,双方天然对立。

既然胡濙无法捍卫儒道理学尊严,那么何文渊就得站出来“临危受命”!

当然,科道言官们也明白,单单靠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吏部尚书何文渊,是绝对无法对抗如日中天的沈忆宸。那么除了朝中重臣外,还得在民间造势掀起“倒沈”的舆论。

这批激进派的官员,选择了明朝河东学派的创始人薛瑄!

河东学派可以说是明朝学派的源头之一,门徒遍及山西、河南、关陇一带,蔚为大宗。学术观念恪守周敦颐和二程之学,尤推崇朱熹,乃正统程朱理学传宗。

影响力之大,让明清学者普遍认为,有明一代,学脉有二。一是南方的阳明之学,一是北方的薛瑄朱学,正是靠着这种开派宗师的身份,薛瑄成为了明朝第一个获准从祀孔庙供后人祭拜的贤哲。

但凡封建王朝的历史再长点,说不定千百年后薛瑄就会被尊称为“薛子”。

其实很早之前沈忆宸收集王振侄儿罪证的时候,就跟薛瑄有过间接交集。对方原本任职大理寺卿,就是处置王振侄儿罪行被打击报复,于是乎被削官为民放回故里。

恰恰这一回乡,让薛瑄全部精力可以放在做学问上面,开创的河东学派成为目前火热派系,声势跟门生完全不逊色于沈忆宸的“沈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程朱理学几百年时间发展,早就在读书人心中根深蒂固,新兴学派想要打败取代非一朝一夕之功。

并且河东学派还摹仿沈忆宸创建的《文报》,发行了一份名为《理报》的报刊。只不过传播范围局限在士大夫阶层,市井小民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依旧属于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

对于朝中文官集团形成新的反对势力,沈忆宸没有过多的关注,亦或者说他不在乎。

新老势力之间很难完成和平交替,双方注定会形成一场大的纷争,这不是胡濙或者沈忆宸可以压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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