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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22节

至于石璞的上疏致仕,沈忆宸遵守了跟胡濙之间的约定,没有继续深究问罪,让对方能以工部尚书的官衔,用一种比较体面的方式还乡丁忧。

就在朝野内外认为这一场冲突,会以石璞的回乡丁忧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内阁正式颁布颁布了“考成法”,宣告沈忆宸执掌的改革时代拉开序幕!

原本张居正的“考成法”,是让六部联合都察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面。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另一本送到六科监督,最后一本呈交内阁决策。

用沈忆宸想要清丈田亩来举例,考成法可以提前制定地方官员清丈田地的数量跟期限,然后登记在册逐月进行审查,一旦没有完成或者没有如实申报,那么直接就能革官问罪!

原本想要处罚官员,只要没有犯下大错或者触犯刑罚,还得等到吏部三年一次的考核才能问罪。现在效率光速提升,只要沈忆宸觉得哪个官员混日子,当场就能依照“考成法”论处,可以说把人事大权掌控在了手中。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大权独揽,毕竟还有户部跟都察院,以及六科互相制衡。不过世人皆知李贤是沈党成员,都御使王文早就在朝中没有威信后台,压根不敢跟沈忆宸硬顶。

唯独六科里面的科道言官,还能提出反对意见。

可问题是没有朝廷高层配合,单单七品的言官清流想要真正影响到政策走向,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考成法”一出,让原本平息下去的朝廷派系冲突,立马沸腾喧嚣了起来,文武百官纷纷意识到自己的仕途生涯,捏在了沈忆宸的手中,对方可以随时生杀予夺。

长久下去,朝堂岂有立锥之地?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只能在沉默中灭亡,弹劾石璞很多文官集团成员,还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袖手旁观。

这一次涉及切身利益,他们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了。

八月繁星高照的夜晚,空气中依旧充斥着一股闷热,礼部尚书胡濙府邸却是人头攒动,哪怕大厅里面已经摆满了降温用的冰块,很多人额头上依旧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群面见胡濙的官员中,为首者正是挂名吏部尚书的何文渊,如今随着局势愈发严峻,他隐约在传统文官集团中,有些取代胡濙首领位置的意思。

“大宗伯,内阁首辅本就位高权重,以往还有吏部天官与之抗衡。现如今李贤沦为门下忠犬,彻底放权倒向了沈忆宸。”

“如果连您都不站出来拨乱反正,日后朝廷岂不是暗无天日?”

通政使乐恽痛心疾首的呼吁了一句,他倒不是说多么有正义感,纯粹是工部尚书石璞的命运,让他萌生出一股兔死狐悲。

今日沈忆宸可以为了徐有贞,这个关系完全称不上密切的“小人”谋取官职,那么明日完全可以为了他沈党核心成员,目前担任右通政的萧彝铺设青云梯。

考成法的颁布,想要找事简直易如反掌,只要布置几条无法完成的任务,那么就必然会被内阁问责。乐恽这几年对于自己的职位,始终有种危机感,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未雨绸缪的地步。

这边通政使乐恽话音刚落,那边都御使王文立马就补充道:“大宗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此次内阁颁布考成法压根就没有告知本官,就这么硬生生打上了都察院的名号。”

“去年沈忆宸挫败石亨兵变,得到了帝王师的头衔,本就已经走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现如今更是为所欲为了!”

这里面最憋屈的莫过于王文了,沈忆宸想要改革变法,好歹之前还特地找胡濙、年富、李贤等人商议过,唯独王文这个堂堂位列大九卿的都御使,直到考成法颁布了才知道有这回事。

王文知道自己这些年皇权之争站错队,已经成为老臣中的边缘人物,但沈忆宸这样做太过于侮辱人了,让他不得不低头来到胡濙府中期望对方主持公道。

有了两位朝堂高官的带头,接下来大厅里面众官员七嘴八舌的痛斥起沈忆宸横行霸道的事件,硬生生演变成为了一场批判大会。

面对这种嘈杂的场景,胡濙不动声色的默默听着,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当初马车上议事,沈忆宸为何信心十足要执行士绅一体当差纳粮。

此子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眼前这群反对力量,就是他想要清除的对象!

说实话,当官当到胡濙这个七朝元老程度,早已经到了从心所欲,不踰矩的阶段。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事情上,胡濙选择妥协退让,就在于他的年龄跟阅历能看清楚很多东西,知道历史大势的走向。

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如果沈忆宸真的能办成的话,称之为万世之功都不为过,乃至于可以打破历代王朝三百年轮回的宿命。

人生暮年能看到朝廷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敢于做这种壮举,不得不说是一桩幸事。

但很可惜身份注定了胡濙站在沈忆宸的对立面,哪怕他不愿意出面反对,同属的利益集团也会把他给推出来,就如同眼前的场景一样。

“大宗伯,你说句话啊,难道吾等就这么等着局势崩坏吗?”

一名年轻的六科官员,看到胡濙长久保持沉默,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催促了一句。

换做寻常时刻,年轻后辈敢这么跟胡濙说话,压根不用本人开口,在场的官员就会齐声训斥。可是这一次众人都保持着一种沉默,用这种态度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同时还意味着胡濙多次退让,已经损害到了他在文官集团中的威望。

见到这种场景,胡濙缓缓的站起身来,长长叹一口气道:“沈宫保早在弹劾石尚书之前,就曾找过本官商议过一些事情,他打算在朝堂进行一场改革变法,力度之大可谓是空前绝后。”

“对于此项改革,本官无法谈论优劣成败,考成法仅仅是沈宫保迈出去的第一步,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措施政令颁布出来。”

“是非对错,需要用时间来检验,这就是本官袖手旁观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诸位同僚暂且静观其变,看看沈宫保到底能不能做到造福天下万民,然后再行定夺。”

这两月时间里面胡濙想了许多,当抛下政见之争去看待沈忆宸的改革变法,确实是利国利民之举。当然也存在沈忆宸借改革之名,去做争权夺势之事,毕竟人心安测。

但其实在胡濙的心中,还隐藏着一个秘密,那便是当年“三杨”之一的杨溥临终遗言,助沈忆宸权倾朝野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得不承认,杨溥的眼界要高于自己,早早就看出了沈忆宸非池中之物。

士大夫读圣贤书,立凌云志,终其一生不就是为了践行那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

胡濙想在自己的暮年阶段,去豪赌信任一回沈忆宸,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做到文人究其一生的追求。

如若能做到,可以称之为圣人!

“大宗伯,沈宫保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胡濙说出沈忆宸改革变法,刑部尚书俞士悦有些按捺不住,当即就追问了一句。

“沈宫保做到了对本官的承诺,那么本官就得当个守信之人,暂不能说。”

胡濙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从考成法的首先颁布,他知道沈忆宸是做着步步为营的谋划,说出来就将打乱他的整个步骤,说不定会半路夭折。

“是吗,那看来大宗伯倒是与沈宫保惺惺相惜了。”

一道讽刺的声音传来,说这话的正是何文渊。

他此次与众官员一同前来胡濙府邸,不仅仅是做着“逼宫”的举动,还打算顺势“夺权”!

第603章 众叛亲离

何文渊跟阁臣王一宁,都是在景泰帝易储废后这个特殊时期,为了掌控朝中的话语权特别擢升的官员,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

王一宁是靠着太监援引入阁,天然在文官集团中带有着政治不正确,一旦没有了权阉的靠山,就会沦为被众人鄙夷的对象。

还好王一宁是入阁了,沈忆宸身为内阁首辅只看能力,不看出身。要是他担任六部尚书这类官员的话,估计连自己部属都指挥不动,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上司。

何文渊却截然相反,他是科道言官出身,早年间考察吏治打响过赫赫威名,属于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只不过正统六年因跟刘球一起反对麓川战役,得罪了权阉王振跟勋戚集团,这才被迫致仕还乡。

但得罪权阉这桩事迹,仕途上是损失很大,却在清流中赢得了极大的声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被景泰帝起用回朝,直接就能担任吏部尚书这种“天官”职位,还加衔跟沈忆宸同档的“太子太保”。

本来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等到礼部尚书胡濙告老还乡,那么文官集团领袖基本上就是何文渊上位。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景泰帝朱祁钰短命还绝嗣,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面前何文渊没有任何优势,加上回乡这么多年除了声望外,事实上在朝中没有打造出什么根基。

毕竟明朝的科举制度注定了,只有担任过会试总裁得到“座师”身份的官员,才有资格聚集门生故吏成为朝中一方大佬。

何文渊除了面子威望上过得去,这两年一直没有什么实权,现如今文官集团中激进少壮派官员的倒戈,让他终于看到了一丝成为百官之首的机会。

胡濙要是没有雄心壮志压制权臣,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那还不如退位让贤,自己来统率文官集团恢复朝堂规矩!

何文渊的这句讽刺,让胡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对象有备而来是准备挑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不给面子。

“只要利国利民,惺惺相惜有何不可?”

如此蹬鼻子上脸,胡濙有些动怒的强硬回了一句。

“何事都不知道,如何判断利国利民?”

“全凭己心!”

没法解释,那就干脆不解释,胡濙身为七朝元老,三朝托孤重臣,论身份、地位、资历皆在何文渊之上。

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与何人交好,难道还需要通过你审批吗?

何文渊当年担任监察御史的时候,就曾赢得过一个“铁面御史”的称号,加之敢于硬顶王振,从侧面也能看出来此人性格比较强硬。

一般人见到胡濙隐约动怒,估计质问都会点到而止,特别到了阁部重臣的级别,双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把场面弄的特别难看。

但何文渊却不打算给面子,依旧强硬怼道:“今日沈忆宸颁布考成法,令内阁凌驾六部操控百官,明日就能更进一步大肆排除异己,行事独断专权。”

“朝堂前有王振祸国殃民,后有石亨逼宫造反,难道还要看到出现一个沈忆宸只手遮天吗?”

“大宗伯这句全凭己心,请恕本官无法赞同,朝堂不能任由沈宫保肆意妄为!”

话音落下,在场众官员中几乎有超过半数,当场就叫好连连称赞。何文渊简直就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谁知道沈忆宸这般独权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一己私利。

就算话说回来,今日沈忆宸可以秉持公心大义,那日后享受了权力巅峰带来的快感,又还能保持初心吗?

历史上前半生英明神武,后半生昏庸无道的人比比皆是,就连皇帝都不例外,胡濙拿什么保证沈忆宸不会成为下一个?

“何尚书煌煌之言,真是令人振聋发聩,不得不防啊!”

“大宗伯,吾等虽然不知道沈宫保到底与你谈了些什么,但不能把期望寄托于自律上面,朝堂运行之道在于平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下官斗胆进言,沈忆宸绝非良善之辈,他突然颁布考成法后续定然有大手笔。今日要是不极力反对,来日再无对抗余力。”

“本官附议大冢宰之言,家国大事不能秉持个人私交,还请大宗伯向陛下仗义执言!”

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对声音不绝于耳,这种场面已经彻底超出了胡濙的掌控,他想过自己放任沈忆宸施政,肯定会遭受到一定的非议。

但是胡濙没有预料到,反对会如此激烈,以至于自己仿佛众叛亲离。

说实话,这就是地位跟眼界的差别,带来的不同立场思考方式。胡濙洪武八年生人,到明良二年已经年近八旬,放在封建时代已经称得上是老寿星。

他的人生经历带来的沉淀,觉得能接受利益受损的事情,放在激进少壮派官员中属于绝对不能容忍。毕竟你胡濙已经位极人臣,再往上撑死不过是死后加封“三师”,皇帝再赐个“文”字开头的谥号。

我们这群中间阶层的官员,还眼睁睁的等待机会往上爬,沈忆宸考成法一颁布,势必资源会向沈党官员倾斜,等同于升迁无望。

说穿了这么激烈的反对“逼宫”,说为家国天下都是虚的,嘴上都是主义,心中实则都是生意。

胡濙再如何解释,都不可能说服今日这群传统文官,当他不能代表自己所属集团的利益,那么就得换一个人上位!

其中道理胡濙自然是明白,可真正击溃他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的,却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只见面对群情激忿的场景,杨鸿泽站了出来说道:“恩师,不管沈宫保有着何种远大目标,以至于让您选择妥协配合。”

“但大明的走向不能寄托于个人身上,只有礼法并施才是治国长久之道,满朝文武必须站出来反对!”

杨鸿泽此刻脸上神情,肃穆中带着一缕痛苦,站出来反对胡濙的妥协退让,其实他内心里面思考挣扎了许久。毕竟一方是培养自己的恩师,另外一方却是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理念。

身为一名传统的理学文人,杨鸿泽遵循的便是刻板的礼数法度,容不得各种改革变法。之前许多时候不涉及到理念之争,他可以凭借一腔公心大义配合沈忆宸稳定朝局。

但是现在沈忆宸的作为,让他感受到了权力愈发集中,加之恩师胡濙的暗示,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在筹备着一项翻天覆地的计划。

变则生乱,杨鸿泽认为目前朝堂政治处于最好阶段,边疆稳定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沈忆宸要是这么折腾下去,可以预见到内部将派系争斗攻讦不断,外部穷兵黩武混战不休。

传统士大夫的“王道”核心思想,在于统治者内备圣人之至德,施之于外,则为王者之政。很明显沈忆宸的做法,是走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霸道”。

当毕生信仰的理念与恩情出现冲突,杨鸿泽最初选择成为“卫道士”,站在了胡濙的对立面。

听着学生的反对,胡濙瞪大眼睛微张嘴巴,望着杨鸿泽心中情绪可谓是五味杂陈。

身为一手培养的老师,他很清楚杨鸿泽的性格,当初胡濙也正是因为看中他这点,认为绝对不会跟沈忆宸同流合污,才选定为自己在官场的接班人。

结果造化弄人,杨鸿泽同样是基于这点,却变成了反对自己。

“大宗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连杨中堂都不赞同绥靖沈忆宸,难道您还打算眼睁睁看着他发展下去祸国殃民吗?”

何文渊同样是官场老油条,从胡濙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立马察觉到对方被自己弟子的话语直击内心了。打铁要趁热,今日要么就是把胡濙这只老狐狸给逼出山,让他站出来跟沈忆宸打擂台。

要么就是把他给逼退位,文官领袖这个位置当有能者居之,何文渊相信朝堂在自己的主导下,定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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