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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29节

面对沈以诚毫不遮掩的说出凌驾六部这番话,值房内三人可谓是神情各异,吏部尚书李贤脸色有些复杂。虽然他辅助沈忆宸并且自认为沈学门生,但身为吏部天官大冢宰,理论上是可以跟沈忆宸平起平坐的。

没有谁喜欢屈居人下,特别是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一时间心理处于纠结跟挣扎状态之中。

商辂就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他其实早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了沈忆宸的政治理念,无非就是等着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现如今既然已经走到了官场地震的阶段,那么就干脆来个不破不立,大明想要中兴就不能把资源跟力量,浪费在官场的内部争斗之中。

唯独徐有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神情,沈忆宸终于放弃了他隐忍平衡的那一套,展露出来了权势的獠牙!

大明首辅本就应该拥有宰执天下的权力,并且沈忆宸本人也有着主宰朝堂的能力,为何要一味忍让朝中那群碌碌无为,只知道空谈义理的庸官?

时势造英雄,沈忆宸就是局势挑选的那个复兴大明的治世能臣,自己定能与他一同开创太平盛世,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生在世不为利,那就大概率为名。徐有贞的前半生官场生涯,遭遇过太多的坎坷跟冷眼嘲笑,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改变这一切,用万世身后名来回应曾经的羞辱。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接班沈忆宸主宰朝政,更加彻底的改革变法,建立起一个更加完美的新世界。

在场众人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沈忆宸可谓是尽收眼底,人有私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看能否控制住心中的欲望跟想法。

很明显,徐有贞有些迫不及待的反问道:“内阁驾驭六部,乃至于首辅最终宰执天下,这都是大势所趋,沈宫保打算何时进行阁部改制?”

“杨中堂才刚刚弹劾本阁部专权擅政,这时候进行阁部改制,岂不是火上浇油。”

“大司空,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你就是太着急了。”

沈忆宸淡淡提醒了一句徐有贞,其实他这句话有着双重含义。

一方面是告诫他性格操之过急,并且很多时候想法过继激进,会造成反作用。另外一方面,就是提醒工部侍郎赵荣弹劾之事。

徐有贞确实在专业能力上无话可说,碾压了赵荣这类老旧理学官僚。但你直接斥责别人“不学无术”,这就跟当年于谦造成误会,让景泰帝误以为他说徐有贞“心术不正”,从而结下私仇的道理一样。

徐有贞的性格太容易得罪人,沈忆宸自己有容人之量,不意味着朝堂百官人人都能欣赏他的才华,不改的话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亦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在南迁之事上面,吃过一回亏了。

换作其他人这样说,以徐有贞的心高气傲定然会不屑一顾,说不定还会轻蔑反驳。但沈忆宸对他有知遇提携之恩,哪怕心中不完全认同,依旧还是老老实实的拱手道:“下官谨遵沈宫保赠言。”

表面上是“听命”,事实上徐有贞立马改用了“下官”称呼,意味着他认为从这一刻开始,六部尚书正式屈居于内阁首辅之下!

对于徐有贞这倔强的性格,沈忆宸一时无言,商辂见状顺势扯开话题道:“沈宫保,现在不是认同杨中堂弹劾的时候,是该如何平息这场风波。”

“文官集团可不会因为你的大度,就此鸣金收兵。”

沈忆宸一直用轻松的态度对待杨鸿泽弹劾,但问题是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文官集团可是做好了罢黜的准备,单单靠着息事宁人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沈忆宸必须拿出一个解决办法,不然继续闹下去,恐怕下一步就是走到阁部大九卿廷议,再就是呈交给皇帝断夺。

到了那一刻,天子年幼无法主政,势必会把后宫中太皇太后这尊大神给请出来。这些年历经三帝的恩恩怨怨,商辂身为亲历者是无比清楚的,他跟曹吉祥一样不相信孙太皇太后,会放下对于沈忆宸的仇恨跟忌惮。

太皇太后临朝称制,就定然会出现对沈忆宸不利的局面!

“没错,礼部尚书何文渊有着统领朝堂的野心,他不会善罢甘休,杨中堂不过他利用的一颗棋子。”

吏部尚书李贤附和了一句,虽然心中情绪复杂万分,但终究理智还是战胜了权力的欲望。

杨鸿泽可能是秉持着公心大义弹劾,但何文渊等人绝对是想要挑起党争,沈忆宸不拿出全力以赴的心态去迎战,局势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面对众人的再次告诫催促,沈忆宸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诸位不用过多操心,先行回去吧。”

说罢,沈忆宸把目光望向徐有贞,特地嘱咐了一句:“大司空,沈党是一群志同道合之辈,用毕生所学去针砭时弊肩负家国重任,而不是党同伐异用来在朝堂上互相攻讦。”

“我不希望看到上疏弹劾引发的党争场景,更不想看到沈党沦为官场的青云梯,那样与心中鄙夷只知道空谈义理的文官清流有何区别?”

这番话沈忆宸其实早就想要跟徐有贞说,沈党不应该沦为任何人的政治工具,包括自己在内。如果历史真的演变成为明朝的党争走向,那沈忆宸宁愿亲手终结这个遵循自己理念的组织!

沈忆宸的语气很平淡,徐有贞却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只能拱手称是道:“下官遵命。”

伴随着众人忧心忡忡的离去,沈忆宸从容不迫的摊开一张宣纸,然后提起笔架上的狼毫,笔走龙蛇的写下《公仆疏》三个大字。

遥想多年之前,沈忆宸是以诗作在文坛成名,只不过走上了科举这条应试教育的道路,基本上没有再怎么写过文章。最后一篇能免得跟文章沾得上边的,还是关于削藩的《宗藩弊论。

不过《宗藩弊论》细究起来,是一封呈递给皇帝的奏章,这一次沈忆宸打算好好写一篇针砭时弊的文章,来回应杨鸿泽弹劾的“七宗罪”。

虽然刚才与商辂、徐有贞等人的谈话,沈忆宸认可了一些杨鸿泽弹劾奏章的内容,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说的就全是对的。

相反沈忆宸承认自己是做过“七宗罪”中描述的事情,却认为自己一件事情都没有做错!

什么结党营私、专权擅政这些东西,属于老生常谈的内容,沈忆宸依旧没有再继续解释的必要。另外内阁凌驾于六部,是为了更好的提高行政效率,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股“复古”操作,同样无需多谈。

沈忆宸真正想要让文人士子跟天下百姓明白的,是杨鸿泽奏章中关于“违背礼法”跟“与民争利”这两条罪行!

自从沈忆宸入仕以来,可以说时时刻刻挑战着祖宗之法,亦或者说他想要颠覆封建礼制,想要降低世人对于皇权的敬畏,想要培养出文武真正的平等,那么最基本的前提之一就是废除跪拜礼。

最初以沈忆宸的官衔跟能力,他只能保证给予武人将士足够的尊严,用介胄之士不拜这个理由为突破口,逐渐推行到全军任何时候见到自己都不需要跪拜。

再到沈忆宸担任内阁首辅之后,这项规定就从军中蔓延到了朝堂,同僚之间会见无论是否在公堂之上,都不需要遵从《大明会典》中关于跪拜礼仪的约束。

最终一步步演变到,除非是进行国之大典,沈忆宸利用自己的帝王师身份,哪怕面对皇帝都仅是拱手行礼不拜。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已经够得上权臣专属的“入朝不趋”特权,乃至于超越了。

这就是为什么,杨鸿泽要特别强调这点,因为按照这个趋势演变下去,很快“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这些待遇,也很快就会被沈忆宸给用上。

只不过杨鸿泽担心的问题,跟沈忆宸想要做的事情,双方完全不再同一个水平线上。

杨鸿泽仅是担心权臣诞生,担心沈忆宸凌驾于皇帝之上,而沈忆宸想要做的事情,却是在追求一种人格上的平等,用这种徐徐图之的方式,一步步的改变皇帝跟朝臣的观念,从而做到最终废除跪拜礼!

第612章 人民公仆

如果说沈忆宸想要实现人格平等,是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去挑战千百年来高高在上的皇权,那反驳杨鸿泽“与民争利”这条弹劾,就是沈忆宸明牌去剥削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说到宋明士大夫阶层经常反对的“与民争利”,那么首先就得弄明白这个“民”到底代表的是谁。

普通的底层老百姓?还是说士绅阶层?这些都得从封建王朝阶级划分的本质说起。

“士农工商”这个最初的排序,其实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士大夫阶层与天子共治天下,身为统治者天然地位要高于其他阶层,这点是毫无悬念的。

“农”排第二的原因,就在于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小农经济决定着国家的命运,但凡田产收成出现了什么意外,轻则国之动荡,重则会出现亡国先兆。

至于“工商”两者,在生产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都是属于边缘的范畴,对于统治者来说无关痛痒,实在不行退化到原始的以物易物,也能维系着国家的稳定。

但是封建王朝历经千年发展之后,特别是明朝中后期江南手工经济爆发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那么“士农工商”这套排序就已经阻碍了社会的进步,甚至演变为了一道枷锁。

绝大多数的老百姓被“囚禁”在土地上面,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老农,生产资料跟工具全盘被更为强大的士绅阶层掌控,他们事实上成为了“商人”利益集团,演变到了“士商”一体。

与民争利的“民”,从来都不是人民百姓,相反是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垄断了整个市场赚的盆满钵满,普通底层百姓根本就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于是乎明末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那便是江南发达地方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诞生了各种手工工厂跟商业城市,海外走私贸易极其发达,整个世界的白银疯狂涌入大明。

可却在另外一边,大多数底层百姓在各种天灾人祸打击之下,还处于最为原始的“以物易物”阶段,一辈子没摸过几次银子,饥寒交迫饿殍遍地!

士绅阶层跟普通百姓,仿佛生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说实话这种两极分化的场景,皇帝跟朝堂高官不是没有察觉,否则历朝历代也就不会有改革变法诞生,变革这种东西本身就意味着利益重新分配。

只是每当大明朝廷想要开发商业市场,并且有税收的想法,比如说开海禁建海关这种,朝野的士大夫阶层就会群起反对,说皇帝这是在与民争利,妄图剥削民脂民膏,简直乃夏桀商纣再世!

大多数时候话语权是掌控在士绅阶层手中,一旦引发了他们的反对,就连皇帝都无法抗衡,这点从明末崇祯政令出不了紫禁城就能看出来。

沈忆宸的这封《公仆疏》,就是想要从根本上,扭转士绅阶层的话语权,让最底层的百姓们意识到,官员乃至于皇帝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群体,他们更应该是服务者。

亦或者用现代的言语形容,那便是人民公仆!

其中民众大于统治者这个概念,古代早就已经出现,比如说什么民贵君轻,民为水君为舟等等。但是这玩意说的好听,却没有限制住统治者的权力引发质变,到最后就连老百姓自己都不信,仅存在于某些振臂高呼的士大夫嘴中。

一番奋笔疾书,数千字跃然于宣纸上,沈忆宸望着未干的墨迹,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感。

就如同他之前跟倪谦说的那样,其实内心里面不爽文人士大夫这群“伪君子”许久,却碍于身居高位得考虑朝野稳定,很多话语只能埋藏于心中。

现如今对方发起了弹劾,沈忆宸终于可以把心里话,用文章的方式给抒发出来,怎能不爽?

写完这篇《公仆疏》之后,沈忆宸起身朝着宫外走去,目的地乃《文报》的报社总部。

何闻道主编的《文报》,经历过这些年的发展,以及沈忆宸的刻意扶植,基本上已经取代了以往朝廷效率低下的邸报,成为了大明最为有力的宣传机构。

大明每个州府郡县,乃至于许多村镇祠堂,都有着信奉沈党的读书人去宣传解说这份报纸。让那些底层老百姓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到朝野发生的大事情,以及目前大明的种种变化。

沈忆宸拒绝了徐有贞“开战”的想法,并不意味着他对于文官集团的攻讦选择妥协,相反他要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舆论攻势,用天下万民的大势,来战胜整个士绅阶层的特权!

种种方式中,惟有《文报》能做到这一点。

报社编辑部何闻道跟彭时、岳正等几位年轻沈党官员,正在满腔义愤的商讨着杨鸿泽弹劾沈忆宸的“七宗罪”。

他们视沈忆宸为学派领袖,乃至于自己的精神偶像,怎能容忍传统文官理学家的“污蔑”。如果说官场有能者居之,以及执政锐意进取就是错误的话,那么大明就会沦为一个行将就木的国度,文恬武嬉再无中兴可能!

“老师明明是在拯救大明,却被小人诋毁为谋私,是可忍孰不可忍!”

岳正握紧拳头愤怒的呐喊了一句,他本来在景泰元年科举中授予了翰林编修一职,可谓是前途无量。

但是他深受“经世致用”的思维影响,认为在翰林院修书等同于空谈义理,想要以天下为己任还得干实事,于是愤然在观政期间跳槽六部,现如今任户部郎中。

得知弹劾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报社,期望用《文报》的影响力来帮老师发声,身旁的彭时也是跟他有着同样想法。

“没错,恩师这些年执掌朝政,已经对这些腐朽文官相当宽容,如果他想要党同伐异的话,何必等到今日?”

彭时附和了一句,他身为景泰元年榜眼,却破例授予了跟状元同规格的翰林修撰一职,这也是当年沈忆宸仕途起点的职位。

本来彭时想法跟岳正一样,认为翰林院苦熬修书毫无意义,只有到实职岗位才能发挥出毕生所学。

不过却被沈忆宸给劝住了,他很清楚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翰林入阁的规则,如果彭时再离开翰林院的话,那么下一代阁臣很有可能由文官集团接班人陶中轩领衔。

内阁按照沈忆宸的计划将成为决策中心,每一位阁臣都将决定大明未来走向,必然不能让文官集团保守派鸠占鹊巢,彭时就注定得留在翰林院按部就班等待入阁。

“闻道,吾等身为门人弟子,必须为老师发声,现在就写文章刊登吧!”

岳正得到了彭时的赞同后,就把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何闻道,他是《文报》总编辑掌控着发声渠道,现在绝对不能沉默不语。

面对两位同年的愤慨,以往最为热血冲动的何闻道,此时反倒是表现的非常冷静。原因在于创建《文报》之初,恩师曾告诫过自己舆论的力量,将有着决定命运的作用,每一篇文章刊登都得慎之又慎。

现在杨鸿泽弹劾的“七宗罪”刚刚发酵,老师沈忆宸还没有任何回应跟指示,盲目的登报反击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只能说何闻道不愧是研究“沈学”最深的学生,他已经逐渐摸索跟领悟到了沈忆宸的想法,那便是不想贸然开启明朝的党争跟内耗。

如果沈忆宸真的毫无顾忌想要权倾朝野的话,那今日根本就不会存在有如此声势弹劾的文官集团,早就用各种手段打压分化,形成事实上的大权独揽!

“彭时、岳正,你们稍安勿躁,要不我等先去拜访一下恩师,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断如何?”

何闻道的回应,让彭时跟岳正两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性格相对火爆的岳正,当即就质问道:“闻道,朝廷那群腐儒都已经骑到头上,难道吾等还要袖手旁观,等着恩师亲自开口吗?”

“等到我们拜见恩师再来写文,恐怕都无法赶上明日发行,舆论主导权将被文官集团给掌控。”

“闻道,时不我待!”

彭时也是催促了一句,别的事情他们都能冷静接受,唯独对于老师沈忆宸的攻击,他们简直是一刻都不能忍。

面对两位同年的激进劝说,何闻道内心里面有些动摇,就在他犹豫的时刻,屋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为师像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吗,还需要你们几位弟子来出头?”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沈忆宸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庞,刚才屋内几人的激烈争执,他在门前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内心里面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欣慰跟感动,这一刻沈忆宸终于体会到了老师李庭修的心境,为人师表没有白教出来这么一群门生弟子。

“学生见过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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