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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7节

  1531年后,莽瑞体建立东吁王朝。随着明朝于中南半岛势力渐衰,东吁王朝日渐强大,明属三宣六慰土司纷纷归附东吁王朝。

  而位于缅甸西海岸的若开王国便是曾经大明的底马撒宣慰司所在,1433年,那罗弥迦罗王借助孟加拉素丹王国的力量,在妙乌重建若开王朝。未几年,该王国又占领吉大港,王朝最盛时,曾受“十二个孟加拉市镇”的朝贡。当年,东吁王朝在统一缅甸之时,若开王国还曾派葡萄牙人勃利多(亦译菲利浦·德·布里托)率葡萄牙雇佣军随同一起进攻白古。

  嗯,当年我们祖上也曾阔过!

  然而,时移世易,随着莫卧儿帝国势力扩张至孟加拉,若开王国先是在六十多年前,被逐出孟加拉,于该地区的领地损失殆尽。未及,莫卧儿帝国又借助齐国人的海上力量,将其最为重要的港口——吉大港给夺走,实力进一步受到削弱。

  就在若开王国畏缩在若开山脉西侧,面对咄咄逼人的东吁王朝,正在悲催地苟延残喘时,齐国人来了。

  按理说,若开王国境内多山,仅有沿海岸线有狭窄平原,还没有连成一线,物产不丰,绝对属于地贫人瘠的穷地方。自从丢了孟加拉地区的领地和吉大港后,若开王国财政日益困顿,连年入不敷出。手里没钱,自然就腰杆不硬,军力不张,面对实力强大的东吁王朝,只能伏低做小,称臣纳贡,以为藩属。

  可不知为何,齐国人竟然看上了他们这个小国,刻意扶持,又是给装备,给火枪,给火炮,又是派出军事教官,帮着他们整训军队。接触日久,齐国人的影响力开始深入若开王国的方方面面,政治、经济和军事等方面亦被齐国间接控制,整个王国全面倒向齐国。

  后来,在齐国人暗示下,若开王国废除了与东吁王朝的宗藩地位,转而向齐国称臣纳贡,成为这个强大的印度洋霸主的小弟。

  有老大罩着的感觉就是好,东吁王朝闻知若开王国反复,主动废除双方之间的宗藩关系,当即领兵来攻。

  就在若开王国出动数千经齐国军事教官调教的新军在崇山峻岭的若开山脉与缅军打得有来有往时,齐国出动了数艘武装商船,驶入伊洛瓦底江,向东吁王朝发出警告,不得无端攻击齐国藩属,立即退兵。否则,齐国将会做出断然措施,阻止东吁王朝的军事行动。

  东吁王朝虽有不甘,但畏于齐国强大的实力,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若开王国脱离宗藩羁縻,转投齐国。

  仿佛是受到了若开王国的鼓舞,曼尼普尔王国和阿洪王国(又称阿豪姆王国或阿萨姆王国)也相继脱离东吁的宗藩关系,不再称臣纳贡。曼尼普尔王国更是在齐国暗地里支持下,与东吁王朝发生全面战争,绵延至今。

  数日前,国王明耶娑基收到齐国人的指令,要求若开王国军队前出巴杜比山谷,威胁东吁王朝西南边境。

  据悉,位于下缅甸地区的孟族准备在勃固、毛淡、勃生等地发动武装起义,推翻当地的东吁政权。

  齐国人的安排不言而喻,就是想让他们若开王国在东吁王朝西南边境地区搞出事端,吸引缅军注意力,为孟族武装的暴动起义提供有利条件。

  看来,齐国人已经朝着分裂东吁王朝的目的迈出了最为关键的第一步。

  既然如此,在分食东吁王朝的盛宴当中,我若开王国自当不能落后,势必要跟在齐国人身后分一杯羹。

第63章 一个佣兵的见闻

  1724年4月28日,亚齐。

  哈维·西蒙斯上尉已经在亚齐这座城市呆了五天时间,等待着所乘坐的商船修复完成,然后便会返回欧洲,回到他的故乡--�

  他是一名职业雇佣兵,受雇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服役十二年了。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经历了各种风霜和磨难后,如今已然是一个满怀疲惫的“老人”了。

  尽管,他的年龄不过三十五岁,正值人生当中的黄金岁月。但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迫切需要一个安宁祥和的地方,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自去年,东印度公司高层人士与齐国人达成了和平转让巴达维亚这座城市后,大批的齐国军警便进驻该城,开始实施所谓的“治安净化”行动。许多曾经公然反对齐国,或者组织实施过暴力袭击齐国领地的宗教人士、部落首领,商人、学者,均遭到齐国军警的逮捕,并快速地进入审判程序。

  在野蛮的抓捕行动中,无数的平民被波及,使得整个巴达维亚的监狱一时间人满为患,以至于齐国人不得不在郊外兴建了数座临时监所,用于关押大量被逮捕的土人。

  这些人在经过简短的审判后,超过四百多人被判处死刑,或者被绞死于巴达维亚广场,或者被枪杀于海边。另外,还有多达两千多人被判处苦役,流放至非洲,或者太平洋某个不为人知的岛屿。

  东印度公司原任行政官和法院裁判官对齐国人的粗暴行径提出了严重的抗议,认为他们在枉杀无辜,并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在刻意地清除土著中的上层人士,以削弱土著人的集体反抗意识。这种行为是极其野蛮,不是文明世界所能容忍的。

  可是,齐国人却将一份份犯罪卷宗甩了出来,上面不仅有那些土著所犯下的各种罪行描述,还有当事人的亲口供述,以及相应的签字画押。这些证据表明,那些被判处极刑的土著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他们偷偷潜入齐国领地,袭击城镇和种植园,杀人、墙尖、焚烧房屋、破坏农作物,手段异常残忍,属实罪大恶极。

  作为一名见惯了各种阴谋和罪恶的老雇佣兵,哈维·西蒙斯上尉对齐国人拿出的所谓犯罪证据是嗤之以鼻的。一顿残忍的刑讯下来,别说让那些土著承认那些子虚乌有的犯罪事实,就是让他供述自己做出弑杀父母兄弟的罪恶行径,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这些被判处有罪的土著可能真的有部分人在齐国领地犯下了严重的罪行,但人数绝对没有这么多。要知道,齐国在爪哇岛上建立的大大小小移民点和种植园,除了有全副武装的军队驻守巡视外,他们还有一套严密的基层管理制度,以及大量的民兵组织,可不是那么轻易地能让几个土著偷偷潜入,并发起破坏袭击事件。

  说白了,齐国人就是要在接收巴达维亚后,将土著人的势力彻底清洗一遍,以消除未来潜在的民族矛盾。

  随着齐国势力在这座岛上越来越深入,各种针对土著和真神教的打压政策接踵而来。齐国人在直辖领地内,就禁止了真神教的传播,对虔诚的真神教信徒还征收特别人头税。对于那些破败和老旧的真神庙修复,也设置各种障碍,任其消亡。

  他们还在当地大办教育,将无数的土著儿童强制送到学校里,学习汉语,感受华夏文化,亲近东方文明,以便更好地同化和吸收地方土著。

  曾听那些熟谙爪哇岛情形的公司职员说及,在五十多年前,这座土地肥沃、物产丰裕的岛屿上,曾经有数个土邦王国,有着千年的爪哇文明,人口规模更是达到两百多万人。

  而再看看如今的情形,无数反映当地文明和历史文化遗产的庙宇、城堡、宫殿、陵墓等建筑,已然所剩不多了。虽然,这座富饶的岛屿,经历了许多战争和动乱,损毁了不少城堡和古迹,但在齐国人有意无意地纵容和破坏下,更多代表土著文化的遗迹却彻底地消失了,土著人口规模更是锐减至一百万以下。

  在一座座日益繁华的城市和村镇中,取而代之的是典型的齐国建筑——高大厚实的水泥大楼,以及充满东方韵味的建筑和民居。

  假以时日,随着这座岛屿上的齐国人越来越多,并伴随着开发程度的加深,哈维·西蒙斯相信,所有的一切的土著文明都将彻底消失,甚至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于巴达维亚留下的痕迹,也会被一一抹除。

  是的,齐国以其强大的国力和发达的经济,愈发表露出对自己文明的自信,并试图要将这种文明扩展到更多的国家和地区,以彰显他们的影响力。

  对于眼皮底下的东印度群岛,齐国人毫不掩饰地表示,这片广阔的海域和遍布的岛屿,皆为他们的核心利益圈,只能有一个声音。自然,这里的文明也只能有一个,融合了数千年东方华夏文明的汉洲文明。

  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和雇佣兵在服务时限到期后,一般有近三成的人都会选择加入齐国籍,转而为齐国服务,并以成为这个强大国家的一员而欢呼雀跃。

  但哈维·西蒙斯上尉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在巴达维亚见证了齐国人的暴虐和霸道,也感受到他们盛气凌人的民族情绪,更是获悉齐国人对各种宗教进行严格的管控和约束。他认为,自己应该返回欧洲,回到故乡。毕竟,那里有他熟悉的环境,也有他相同的文化,还有慰藉心灵的宗教。

  亚齐是这个王国的都城,也是一个大城,人口足有六万多,但整个城市布局和建筑很差。不说远远比不上齐国人的城市,就连巴达维亚也是大为不如。城区中大多都是木造房舍,屋顶覆盖着破旧的椰片或瓦片,隔五六百米才能发现有一栋不错的房屋。

  这里盛产黄金,物产丰饶,有各种水果,和其他东印度群岛一样。这里的居民肤色黝黑,穿着有点像马来人。

  街道上有零星的亚齐士兵,装备的武器有大刀、圆盾、矛、火枪、标枪、吹管。吹管有一刃接在木头上,像一把东方的槊,用来吹沾毒的镖。人中了镖,如果不挖除受伤处,很快就会死。当敌人接近,就把吹管的尖头当槊用,不用来吹毒镖。

  据说,十几年前,齐国征伐亚齐王国时,在丛林围剿亚齐反抗者,就有不少士兵被这种吹管的武器杀伤。他们会隐藏在草丛当中,或者爬在树上,趁齐国士兵经过时,出其不意地吹射毒镖。这种攻击,往往让齐国士兵防不胜防。在袭击完成后,这些反抗者会快速地逃入密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齐的国王--嗯,应该准确地说是素丹-有许多大象,在数十年前,他们在与敌人作战时,就会将它们组织起来,突破敌人的阵线。不过呢,随着火器的普及,这种象兵的作用越来越弱。城市里游荡着不少大象,它们仍然是这个王国最为重要的攻击武器。

  看得出来,平民非常畏惧他们的素丹,因为他非常残暴,而且耳目众多。人们对他的议论,他无所不知。对于作奸犯科,他也会严格执法。人们只要有一点小错,就会命令士兵斩断他们的手脚。作为虔诚的真神教信徒,他允许人们杀死与妻子通奸的奸夫。

  如果强盗杀人,会被判坐在削尖的木桩上结束生命。哦,上帝,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惩罚。

  哈维·西蒙斯上尉在亚齐留驻的几天时间里,就曾亲眼目睹了一名被判有罪的犯人坐在削尖的木桩上而且被绑住了双手,好让他不倒下去,如此悲惨的结束了生命。这个人一边痛苦地哀嚎,一边大声地咒骂素丹的残暴和他在面对齐国人时的懦弱。为了不让他羞辱素丹陛下,士兵后来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只能低低地发出呜咽声。

  除此之外,哈维·西蒙斯上尉还看到过一个人坐在锯子上,一条腿在这边,一条腿在那边,从中间被锯开,只因为这个人想背叛有钱的主人。

  在看到那样多的残暴行径后,一名东印度公司的船长曾问过他,如此这般残暴的对待自己的子民,这将让他的子民怎样看待他。

  这位国王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我的子民服服帖帖,顺应我的统治。”

  从政治管理角度上来看,这个王国的所有子民都如奴隶般服从素丹陛下的统治。法律非常严厉,处罚犯罪的手段也非常暴力、恐怖。犯一点小错,就会断手断脚。这样的酷刑不仅用来对付普通百姓,对王公贵族亦无不同。

  曾听闻,一个王子曾抱怨他的父亲--素丹陛下对齐国人太过谄媚,表现得太软弱。于是,他便因诋毁王权而遭到了极为严厉的惩罚,鼻子、耳朵以及上唇都被残忍的切掉,最后还将其流放到布勒韦岛自生自灭。

  不过,在这个王国内,唯一能让素丹陛下忌惮的人,那便是齐国人。

  十几年前(1715年),齐国以本国商人和民众遭到无辜杀害为借口,对亚齐王国发动战争。不到两个月,齐国军队就占领亚齐首都和王宫,俘虏了当时的素丹马哈穆德·福赛。随后,又经历了两年多的围剿战,将大部分反抗齐国的亚齐贵族和教士尽数擒杀,算是彻底征服了这个国家。

  这位在任的素丹陛下,就是那个时候被齐国一手扶持上台的。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更是为了确保自己王位的合法性,素丹除了在武力上依赖齐国人的保护外,只能在国内采取各种严酷的治理手段,以此提高他的“威望”,让所有人都不敢生出反抗的心理。

  在亚齐城的西南方,有一座齐国人的军营,驻扎了约一千五百人,用以威慑和监视这个国家。另外,在距离亚齐城北端约十五公里外的小岛上(今印尼韦岛),还有一处齐国海军基地,给过往的船只提供加煤加水的服务。据悉,那座岛上的原住民几乎都被齐国人“腾空”,转而从他们的本土和秦国迁入了数百移民。

  除此之外,齐国人还在苏门答腊岛北侧的急水湾(今印尼司马威市)、勿拉弯建立了两处据点,几乎扼住了亚齐王国的所有对外贸易通道,牢牢地将这个国家掌控在手中。

  哈维·西蒙斯上尉相信,随着齐国人逐渐将爪哇岛、苏拉威西岛等几个主要岛屿彻底消化后,必然会让这个亚齐王国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的尘埃,进而吞并整个苏门答腊岛。

  是的,齐国人一定会这么做的,爪哇岛上的几个土邦国王就几乎丧失了他们所有领地,每年只能从齐国政府手中获取一笔可怜的供养金,勉强维持他们昔日富贵豪奢的生活,他们的权威和命令,也只限于王宫之内。只要齐国人愿意,只需派出一名士兵就能了结他们的生命。

  但包括苏门答腊岛在内的众多土邦王国,依旧心存幻想,以为在面对齐国的强势入侵下,只要畏缩退让,表示恭顺,就能继续苟延残喘。他们太天真了,齐国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将所有的东印度群岛吞入腹中。

  在这个世界上,凡是落后而弱小的国家或民族,是没有未来的,更为悲惨的是,它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对它们虎视眈眈。

第64章 贸易新形势

  1724年5月9日,大雨,睢陵(今马来西亚马六甲市)。

  一场肆虐了两天的风暴已逐渐停歇,风势也开始变缓,但风暴带来的雨水却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下得又急又大。哈德·瑟梅尔撑着一把油布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朝远处的商人俱乐部走去。

  那座三层高的俱乐部建于五十年前,是马六甲城--哦,这座城市被齐国人接管后已经重新命名为睢陵——仅次于总督府的宏大建筑。无数途径马六甲海峡的商船在此停靠后,商人和水手们都喜欢在这座俱乐部汇集,谈论着各自的海上奇遇,彼此交流着各地的商业信息,或者在经纪人的撮合下,完成一笔笔货物交易。

  马六甲城位于海峡北岸,交通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数百年来就是东西通衢的贸易商港,曾引得多方势力为之争夺。164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联合柔佛素丹王国将其从葡萄牙人手里夺取(原有历史时空为1641年),并将统治一直维持到去年十月,转交给齐国为止。一百多年里,该地四易其手,争夺之甚,可见一斑。

  不过,马六甲城的繁荣在二十多年前便不复往昔了。齐国人先是在海峡东端占据了淡马锡岛(今新加坡岛)、龙门岛(今印尼巴淡岛),成立海峡总督区。着力对这两处岛屿进行一番大力移民和基础设施建设,逐渐成为东印度群岛一处重要的商贸枢纽。随着齐国对印度及波斯、阿拉伯贸易规模的日益扩大,往来商船渐趋增多,淡马锡岛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彻底将马六甲城的光环掩盖。

  另外,在马六甲海峡的西端,齐国所据有的槟岛(今马来西亚滨州市)殖民据点,背靠吉打、霹雳,以及北大年等几个马来土邦王国,发展势头也极为强劲,也夺走了马六甲城的不少风光。

  而位置居中的马六甲城,则显得有些地位尴尬,平日里,除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商船在进出海峡时,于该港停靠外,更多的外国船只会选择贸易机会更多、港口条件更好、服务功能更全的淡马锡岛停驻。

  不过,两日前一场风暴突然袭来,途径马六甲的商船纷纷靠岸避险,使得港口停泊的船只骤然增加,那些躲避风暴的商人和水手纷纷涌入城中,将沉寂的港口变得喧嚣起来。

  哈德·瑟梅尔此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港务管理员,所从事的工作内容就是检查途径马六甲港的往来商船,确认他们所载货物是否合规,数量是否吻合,是否前往不被允许的港口进行贸易,貌似权力非常大,许多船长们也对他极尽巴结讨好,手里落到的各种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在齐国人接手这座港口后,他自然就被那些长着一副东方面孔的“峇峇”职员所取代,因为在齐国人看来,这些土生华人后裔可能更值得他们信任。

  离开东印度公司的岗位,哈德·瑟梅尔并没有为此沮丧,也没有悻悻的返回欧洲。他转而在马六甲港寻到了一份新事业——商品代理。换东方人传统的叫法,就是牙人、掮客,即给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各级代理人和其他外国商人推荐齐国商品和马来特产,比如谁家的货好,谁家的价格便宜,谁家交货速度快什么的。

  这份新工作比起以前在东印度公司的职位自然是缺少了些许的体面。但他却因为能言善辩,以及在此前的工作中与许多齐国商人拉上了交情,和马六甲本地的马来商人关系也处得非常不错,总能及时拿到符合规格、数量、价格的各类商品,再加上他在东印度公司内部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几个月下来,做成好几笔大单子,佣金两头拿,收入竟然比以前高上了很多。

  托这两天风暴的福,马六甲城停驻了不少避险的商船,昔日较为冷清的俱乐部也立时显得人声鼎沸起来,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喝酒聊天的人。

  嗯,这种情形下,应该有不少商业机会。

  “哦,今天俱乐部里怎么有许多齐国军官?”哈德·瑟梅尔喝了一杯蜜酒(甘蔗酒,即朗姆酒),看着靠窗的一侧聚集了不少身着军服的齐国军官。

  “大雨天的,这些军官总不至于待在军营里睡觉发呆吧。”来自葡萄牙的贸易商人卡尔梅洛·加尔德笑着说道:“毕竟,俱乐部里有各种美味的酒水,还有解馋的下酒菜和零食。哦,当然,还少不了漂亮的女士,说不定就有一段美妙的艳遇。”

  “齐国军人的纪律非常严格,不会在俱乐部乱来的。”哈德·瑟梅尔跟齐国人打了多年的交道,对他们的军人也有一定的了解。除非是休长假,一般情况下,齐国军人平日里都不会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更不会勾引良家女子。

  嗯,不得不说,齐国军队战力的强大,不是没有理由的。

  “对了,瑟梅尔先生,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商品代理人,有没有价格合适的茶叶、咖啡,以及紧俏的钢条,给我推荐一下?”卡尔梅洛·加尔德招呼柜台上的侍者为哈德·瑟梅尔的酒杯倒满,然后微笑地问道。

  “你需要秦国茶,还是齐国茶?”哈德·瑟梅尔眉头一挑,脸上充满了热切的表情。

  “还是秦国茶吧,配备少量的齐国茶。”

  经常往来东方贸易的欧洲商人都知道,虽然齐国汉洲本土已经移植茶叶达五十多年,但囿于水土和气候的因素,收获的茶叶不论是从口感上,还是从品相上,普遍不如秦国大陆上所产茶叶,因而,绝大部分都沦为低档茶叶,一般作为底层百姓的消费产品。

  而秦国茶叶与华夏文化相伴已走过数千年的历史长河,自发现野生茶树,从生煮羹饮,到饼茶散茶,从绿茶到多茶类,从手工操作到机械辅助制茶,期间经历了复杂的变革,这一切远远不是仅数十年茶叶栽培经验的齐国茶所能比拟的。

  两者的茶叶价格一般会相差三到五倍,而那些经过多道炒青的顶级茶叶,甚至会有十几倍的差额,价格堪比等同重量的白银。

  当然,不论是低档的齐国茶,还是中高档的秦国茶,销售渠道一般都掌控在齐国人手里,攥取大量的贸易差额收入。

  “印布需要吗?”

  经过一番热烈地讨论,哈德·瑟梅尔很快就敲定了卡尔梅洛·加尔德的货物需求意向。虽然,他要是驾着船直接去广宁(今印尼芝勒贡市),或者巴达维亚,所需货物的价格可能还要便宜不少,但能直接从马六甲提到货,多少节约了路程和时间不是?

  惬意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希望能再促成一笔布交易,获得更多的佣金。

  “哦,暂时不需要。”卡尔梅洛·加尔德摇摇头说道:“欧洲不少国家对印布的限制措施越来越严格了。很多国家实施各种禁令,以减少或者禁止布的进口。英格兰为了推动本国的纺织业,规定所有齐国印布,以及印度亚麻产品从此前所征收的20%的税,全部提高至25%。在我离开欧洲时,他们的议会正在酝酿出台一项新的法令,规定进口印布为非法行为,只能进口白布到英国来进一步加工。而法国人为了保护丝绸和毛纺业,也颁布了若干王室敕令和枢密院的裁决,试图压制纺织品的进口和生产。还有威尼斯、弗兰德斯、西班牙这些国家和地区,都在对印布实施不同程度的限制进口。”

  “哦?”哈德·瑟梅尔听了大为惊讶,“照你这么说来,那岂不是整个欧洲地区都在对各类的印布实施严格的贸易禁令?欧洲那么多国家,那么多民众,难道仅靠各自国家的布生产,就能满足市场需求?”

  “欧洲国家眼红齐国人的布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卡尔梅洛·加尔德说道:“欧洲国家原本以为,只要对来自齐国以及印度的布不断提高进口关税,就能将他们的产品挡在外面,并借机发展自己的布产业。但谁能想到,在加征了两成以上的进口关税后,齐国人的布仍有极大的价格优势,对欧洲各国的布产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很多欧洲国家便直接对布的进口颁布禁令,或者设置各种限制措施,以此保护本国的织品产业。”

  欧洲国家在数十年前,陆续颁布种种对布的贸易限制措施,这些政策最初是为了保护国内的羊毛、亚麻和丝绸等织品的生产者。及至现在,演化为鼓励国内纺织品生产的明确发展规划。通过这些贸易保护政策,让国内那些无法与齐国织品进行自由竞争的国内生产商意识到布市场很有前景,减少贵金属的流出。

  最早的印度布,以及后面齐国大肆倾销的各种织品,不但具有与法国、荷兰、弗朗德伦生产的亚麻布相同的品质,而且在价格上,亚麻布至少是织品的三到五倍。品质上却与亚麻几近相同,但价格上仅为它的三分之一或五分之一,这就是织物的优势所在。

  而英国由于长久以来专注于毛织品生产,非羊毛织品,如亚麻等麻纺织品,全部都依赖于进口,所以当时人们对于代替亚麻布的织物的进口并无太大抵触,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成为齐国织品在欧洲地区最大的销售市场之一。

  一些英国商人曾不无幸灾乐祸地说道,齐国产的织物和平纹细布的进口,相较于毛纺织业,给法国、荷兰、德意志诸邦的主要制造业——亚麻业带来了更为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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