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82节

　　只不过，这也注定了，赵国和李牧不可能深入草原，进行灭族之战。

　　赵国要的也只是短暂的十年的北境安稳，甚至是想借力打力，将赵国北境的胡族赶向东西两边的燕、秦。

　　“你叫李仁，所以，你们家这一辈是以仁义礼智信为排序？”言晏突然想到。

　　李仁是李牧的长子，而在柏人李和陇西李是一家，李牧的儿子叫李仁，陇西李家则是出了李信。

　　所以，言晏有理由怀疑，两家是按照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为字排名的。

　　“先生如何得知的？”李仁有些诧异，他确实还有几个堂兄弟，确实是按这仁义礼智信来排的。

　　言晏笑了笑，没有多解释，毕竟现在的李信应该还只是一个郎官，还不是后来那个秦国名将。

　　“到了！”终于，走了两天，目之所及都是遮天的营帐。

　　“平时大军都驻扎在城外，一旦胡人南下入秦，我们才会撤回关内。”李仁解释着说道。

　　“这里有多少人？”言晏好奇。

　　目之所及，都是大军的营帐，若是胡人南下，看到这么多的营帐，岂不是早就知道李牧的埋伏了？

　　“三万人！”李仁也知道言晏的疑惑，或者说第一次上战场的人都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只不过，李仁想说的是，这才哪到哪啊，真正见识到数十万大军扎营，那才叫一望无际。

　　只是，其实李仁也没见过数十万大军的安营扎寨。

　　各国的军队的旗帜和着装，言晏见过了楚国的黄色，魏国的红和韩国的绿，而赵国则是七分红、三分蓝。

　　所以，远远望去，整个雁门关军营，就仿佛是海上升朝霞一般，壮观无比。

　　“才三万人就已经如此，若是二十万，三十万又当如何呢？”言晏由是想到。

　　眼前的大军也不过是三万人，就已经铺满了整个视线，若是更多，那恐怕指挥起来都极其艰难。

　　“先生来了！”还不等言晏跟着李仁进入大营，就遇到了出营相迎的李牧。

　　与初次相见时的锦衣不一样，这一次李牧是身穿红蓝甲胄，腰跨长剑，一副勇武模样。

　　“见过将军！”言晏笑着跟李牧重重的一个拥抱。

　　“走，带先生看看我们的士兵值不值三十万！”李牧雷厉风行，直接带着言晏开始巡营。

　　“看起来很松懈，毫无章法啊！”言晏跟着李牧巡营之后，发现整个大军的营盘建设得很松散。

　　“故意的，胡人都以为我是个懦弱的将军，不敢打，只会龟缩在雁门关内。”李牧笑着解释，然后带着言晏走回了大营。

　　进入大营之后，言晏也才发现，整个大营内紧外松，从外部看起来是毫无章法，一碰就碎，但是进入内部之后才发现，无论是巡营，还是各营盘的相互配合都是极其紧密的。

　　“其实，这些骑墙，不需要全部由土构成！”言晏一脚踹踏了一方阻拦骑兵冲击的矮墙说道。

　　这些骑墙是用来阻止骑兵冲锋的，但是也很容易被骑兵冲踏，至少他全力一脚，就能将这些土墙踹塌，若是真正的大军冲锋，也很难限制住骑兵的冲锋。

　　“我们倒是想筑造石墙，但是做不到啊！”李仁无奈的说道。

　　他们毕竟不是赵国嫡系，就是个后娘养的，要啥没啥，只能就地取材，能构筑起这四道骑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其实有个更省时省力，还能更有效的办法！”言晏笑着说道。

　　“哦？”李牧也来了兴趣，他是要招言晏入自己大军幕府的，所以并不介意抬言晏一手，让军中将士、参事都认识言晏，而不会因为言晏的年龄而轻视对方。

　　“在泥土之中，加上木栅栏！”言晏笑着说道，然后继续道，“骑兵冲锋，先锋一定会使用钝器击打骑墙，而有了心的骑墙，短时间很难被钝器击垮！”

　　“咦？”李牧惊讶，然后立马命人按照言晏所说，浇筑起一道中间夹有木头的骑墙。

　　相比于纯粹由泥土筑成的骑墙，在骑兵挥锤之下，虽然有了龟裂，但是却并不像以往一般直接倒塌。

　　“不对劲，有反震之力！”负责测试的骑兵翻身下马说着自己的感受。

　　在他挥锤砸向有木头为心的骑墙后，多出了一股反震之力，差点让他手中的大锤脱手而出。

　　“其实用生木效果更好，骑枪刺入其中很难拔出！”言晏继续说道。

　　“去，试试！”李牧本来只是想抬言晏一手，初试锋芒给其他将校看的，却没想到言晏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第140章 营中飚车

　　骑枪刺入了生木为心的骑墙后，稳稳的扎在了木头之中，一时间竟难以拔出。

　　这个测试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完全没想到只是在泥土之中加了一些常见的木桩之后，居然会有如此奇效。

　　“通知各营，以后的骑墙都按照这个标准筑造！”不用李牧开口，副将司马尚果断下令。

　　这个时代对付骑兵的办法有很多，鹿角、陷马坑和骑墙都是最常见的。

　　用挖陷马坑的土来筑造矮墙，然后原本土地上的树木则成为鹿角的由来，主打一个物尽其用不浪费。

　　小试牛刀之后，整个雁门关大军也都接受了言晏被招入幕府的事实。

　　“先生适合去军作监！”李牧也在想把言晏放在什么位置更好。

　　现在，不用犹豫了，军作监主管军械，最适合言晏的才干发挥。

　　“但凭将军安排！”言晏也没有拒绝。

　　对于他这种外来者，贸然参与进大军的指挥之中，很容易出现乱子，反而是在这种后勤部门，更方便他观察学习。

　　尤其是在各军将校都满编的情况下，他空降下去，就意味着有人要让出位置，这对即将开启的大战来说，并不是好事。

　　因此，言晏被安排到了军作监，负责军械生产和保管，也了解到了赵国大军这一次主要使用的还是战车！

　　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言晏忍住不了，这可是天然的飙车场所啊！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李牧开始头疼了。

　　因为总有一个幕府参事带着一群车兵到处飚战车！

　　甚至是，来大军幕府议事，其他将校都是跑来或者骑马来的，就有一个不合群的家伙架着战车就跑来了！

　　“我发现一个问题！”言晏再一次驾驭战车冲进了幕府大营，跳下战车后就匆忙的开口。

　　“……”李牧一头黑线，要不是知道你的驾驶技术，就你在大营中飚战车，老子就能罚你三十军棍！

　　“说！”李牧没好气的说道。

　　“战车很难在草原上驰骋！”言晏认真的说道。

　　“为何？”李牧皱眉，其他幕府参事和将校也都看了过来。

　　“草原的草太高了，很容易卷入战车的轮毂之中，导致战车停摆，无法继续前冲，严重时甚至会翻车，甚至车上的士兵都会被甩飞出去！”言晏凝重地说道。

　　杂草卷入车轮毂是很常见的，尤其是未曾开垦过的草原，更容易如此。

　　“那伱有解决之法？”李牧皱眉问道。

　　他们的计划就是用战车冲阵，这对草原胡族来说是根本难以阻挡的。

　　可是现在言晏却告诉他们，战车在草原上冲不起来，这就不是小问题了。

　　“暂时没有，需要等墨家的工匠前来！”言晏摇头，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了，也只能是术业有专攻，让墨家来解决了。

　　“所以，你这几天带着老子的车兵出去，就只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李牧没好气的问道。

　　好好地军作监参事，居然拿带着车兵去飙车，多少有些不务正业，但是李牧觉得，言晏肯定不只是去飙车那么简单，毕竟谁家飙车能飚三天三夜，鬼知道带着自己的车兵跑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我们迷路了！”言晏毫无愧疚的说道。

　　“别告诉我，你跑出去三天三夜是迷路了！”李牧又气又想笑。

　　在战场上把自己玩丢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是的！”言晏一点认错的觉悟都没有。

　　李牧却是凝重起来，看向了自己的长子。

　　李仁则是心虚的低下了头，他是跟着言晏跑出去的，但是就算是他带路，他们还是走丢了。

　　“请将军责罚！”李仁的觉悟就比言晏高了许多。

　　“将军不觉得这也是个问题了！”言晏继续说道。

　　“把自己弄丢了，还认为是我的问题？”李牧一时间给气笑了。

　　“是的，我们从未深入过草原作战，因此，对草原的了解很少很少！”言晏认真的说着。

　　“这三天，我们一路向北，方向也都未曾变过，甚至沿途都做了标记，但是，返回之时，还是迷路了。”

　　“因为整个草原，太辽阔了，茫茫原海，完全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建筑或是山丘、或是河流能给我们做指引！”

　　李牧也沉思起来，从来他们都是据守雁门关，最多也不过是出关三十里作战，再往北，他们就很少侵入过了。

　　“指南车也没用？”李牧皱眉问道。

　　“指南车只能指引我们认知方向，但是很难确认目标方向！”言晏凝重的说着。

　　他们能找的回来，还是通过夜晚观测星辰，才找到了回来的路，可是那就要等到夜晚。

　　大军作战和行军都是在白天，不可能有星辰指引。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李牧继续问道。

　　“抓舌头，胡人比我们更清楚如何在草原上辨认方向和方位，所以在大战前，必须让士兵们清楚在草原上如何辨认出方向！”言晏认真的说道。

　　他也想知道胡人是怎么知晓方向和方位的。

　　逐水草而居，那也要知道哪里有水草啊。

　　“所以，你们抓了几个舌头？”李牧不信言晏敢提出这个问题，没有抓人回来。

　　“也不多，百来号吧！”言晏笑着说道。

　　“那有问出具体方法了吗？”李牧也好奇胡人是怎么辨认方位的。

　　“问了，我们用不了！”言晏摇了摇头。

　　“为何？”李牧诧异。

　　“训鹰，胡人会训鹰，鹰飞于高空之上给他们指引方向，甚至能够告诉他们附近有什么猎物、人口和人数！”言晏凝重无比。

　　听到言晏的话，李牧也凝重起来，中原为什么追不上胡人，根本原因就是他们都善骑马，同时能够通过训鹰知道大军的动向，从而避开大军的围追堵截。

　　“继续！”李牧示意言晏继续说。

　　“我们也可以训鹰，而我恰好从胡人这里学会了一点熬鹰之法！”言晏笑着说道。

　　“你会训鹰？这可是胡人不传之密，哪怕是我们现在也有掌握这种训鹰之法！”李牧更加诧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