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真不是上将! 第489节
身上的伤疤,确实也骇人的很。
那是从汉中之战的老伤,到最后潼关血战的新伤,深浅不一,密密麻麻。
只是这些大小伤病,和匈奴人确实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于禁脸色发白,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阵前狂风卷起黄沙,迷了人眼。
只是邢道荣这话一开始,就和连珠炮弹一样,哪里是能停下来的。
便听他又呼:“当年在关中,咱们死战一场,虽叫我差点丢了性命,却也向来把你当个英雄来见。”
“等着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好弃暗投明,你我同饮一壶酒,共誓报效汉室。”
这话自然纯属扯淡。
邢道荣哪里想过和于禁成为什么同僚啊!
只是现在要乱军心,便是这么开始胡说八道而已。
邢道荣声音嘶哑:“如今你却跟着司马懿那狗贼,教匈奴人用我汉家兵法,屠我汉家子民!“
“于文则,本将实在不懂你为何要自甘堕落!不懂你为何要背弃祖宗!”
说着越发进入状态,举起开山斧,直指于禁:“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背主求荣的叛徒!“
顿时战鼓骤响,关平,张苞等将齐齐高呼:“除了你这背主求荣的叛徒!”
接着整个雁门关前,全都是如此呼声,叫于禁面色是越来越难看。
关下,于禁策马来到司马懿边上,轻声道:“仲达,引蛇出洞之计不成,不如且先退兵。”
原来司马懿让匈奴人在山阴造城,正是为了要激怒邢道荣。
让他直接冲杀而去,他好奇袭雁门关,堵住邢道荣的后路。
哪不料邢道荣早就看穿了其心思,这才留在雁门关之中,是动也不动,专门等着司马懿前来。
邢道荣现在经历的大战实在太多了,这一上了战场,感觉顿时就来了。
甚至不用太多盘算,就大概知道这司马懿是个什么意思了。
司马懿也知事不可为,然今日一是来尝试,二却也有其他目的。
当即一抬头,却朝着邢道荣呼道:“邢道荣!你可知道,吾为何要入匈奴?”
邢道荣本想大骂这厮自然是为了一己私欲,不过这一看他的状态,似乎也并非如此。
便问:“倒要听听你如何辩解!”
邢道荣觉得,司马懿便是说出花来,也没得辩解。
却不料司马懿却语出惊人,直接一句话,一句完全出乎邢道荣意料的话。
“只因这天下,可属曹,可属孙,可属司马,却不可再属刘!”
“四百年且不够,这刘家莫不是要当千秋万代的皇帝乎?”
“邢道荣…这天下他刘姓是高人一等?还是要当这累世皇帝?”
司马懿说的这事,还真是个问题。
四百年刘家江山,确实刘姓的皇亲国戚,皇室宗亲,已经多的太多!
这么下去…再过两百年,这社会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
这后期总归是有变革的一日,只是这并不是在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
用一句略微俗套的话,便是留给后面更有智慧的人…
司马懿见邢道荣不说话,便又呼:“南匈奴单于许我右贤王之位,允我统领数万兵马。”
“此乃是天命!汉室气数已尽,你强行续命,也无用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司马懿为何不能暂借胡人之力?待我掌控匈奴铁骑,便可南下中原,重整山河!”
“届时匈奴与汉人共享天下,有何不可?”
司马懿是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真切心思。
第606章 于禁的心思
司马懿口中的共享天下,明显和邢道荣对付蛮人的融合政策不一样。
邢道荣说是融合…
其实是逐渐把蛮人这个概念给消灭。
而司马懿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
到时候当真共享天下,岂不是和五胡乱华的情景一模一样?
邢道荣当即再也听不下去这司马懿胡乱扯淡,当即使张辽、关平等人冲杀出去。
诸位大将早按耐不住,尤其是关平这些大汉将二代们,从小就灌输忠心大汉的思绪,岂能容忍这司马懿的胡扯。
汉军齐齐而出,从雁门关中杀出。
邢道荣站在关上,并没有随着大军杀出去。
眼下他也不消每战为先锋了,反倒是坐镇中军,更能稳定军心。
邢道荣在关上,只觉着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雁门关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巍峨。
关内,战鼓声骤然响起,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城门轰然洞开,汉军的铁骑如洪流般涌出,马蹄踏碎尘埃,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为首的张辽手持长枪,目光如炬,一声怒吼:“杀!”
汉军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云霄。
这张辽本就是雁门马邑人,今日算是重返家乡了。
眼瞅着家乡边境,却被司马懿领着匈奴为乱,可如何不恨?
自然拼命来杀。
且见其手中长枪挥舞如龙,寒光闪烁间,匈奴骑兵纷纷落马。
张辽身形如鬼魅,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敌人无不胆寒。
一匈奴将领挥刀直取张辽,张辽冷笑一声,长枪一挑,将那将领的刀锋震开,随即反手一枪,直刺其咽喉,鲜血喷涌,敌将应声倒地。
主将如此勇武,自然叫军中士气旺盛。
匈奴人还未反应过来,汉军已如猛虎下山,直扑敌阵。
长戟挥舞,刀光剑影间,匈奴人的阵型瞬间被撕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匈奴人仓促应战,却已乱了阵脚。
汉军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过,匈奴人的马匹受惊四散,士兵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鲜血染红了黄沙,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摇曳。
关平等人越战越勇,匈奴人节节败退,最终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邢道荣在关口上看的最是真切。
匈奴被杀成这般惨状的时候,司马懿却一直没有动静。
眼看是要被杀退了,这才一转头,随后军走了。
似乎并没有要思量办法的时候。
怪哉怪哉…
邢道荣暗思,这司马懿多多少少,应该会要想出一些法子来才是。
既然来了,又如何会无动于衷?
邢道荣心想这厮只怕是有什么其他盘算,不过眼下能杀一个匈奴人,便杀一个匈奴人。
即便是知道这司马懿另有算计,邢道荣现在总归是管不上了。
而要说邢道荣的心态还算平和,那有一人的心态可是平和不了半点了。
谁?
正是今日见了邢道荣的昔日曹魏大将,于禁。
…
九原。
自古以来,这都是大汉的领土。
东汉初年,自称是汉武帝曾孙的卢芳占据了九原城及其附近地区并称帝,都城就设在九原城。
建武十六年,卢芳降,九原城又重归汉王朝的统治之下。
随后为了充实边疆,朝廷不断实行鼓励人民回归本土的政策,因战乱迁离九原城的居民回流,城市得到恢复与发展。
只如今…
这座重要的城池,却落在了匈奴人的手中。
…
夜色如墨,于禁独自站在营帐外,寒风刺骨,却不及他心中的冰冷。
他的目光越过漆黑的荒野,仿佛能穿透那无尽的黑暗,看到远方的故土。
手紧紧握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抓住那些早已逝去的忠诚与信念。
他不能背叛司马懿。
司马懿是他的挚友,是他的恩人,当年要不是他,自己只会被曹丕软禁。
他曾发誓效忠于他,无论生死,无论荣辱。
可如今,司马懿却要他跟随匈奴,为那些曾经践踏中原的异族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