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第18节
接着,方苞又问着弘历说:“不知阿哥可有学习过写文章?”
“在王府读书时,写过一些。”
弘历的确有写过文章。
但那是他这身体的原主人在读书时写过的。
随后,方苞又问着弘历:“那不知,阿哥对时下文章写作有没有自己的感悟?”
弘历知道,方苞这是想知道自己在古文写作上是何主张,而好知道自己于儒学上的思想,与之是不是同道中人。
方苞既然是汉人士绅的代表,而将来自己要做事,自然也需要朋友多多的。
于是,弘历便在这时说道:“晚生以为,自当‘义理、考据、辞章’三者并重,方是好文章!”
弘历前世支教期间,教过一段时间语文,专门学习过一段时间古代文学的知识。
所以,他对桐城流派的发展史还是知道的,知道桐城派背后所依托的儒学乃是朴学,源于晚明大思想家顾炎武,然后发扬于清中后期,至民初而消亡。
而“义理、考据、辞章”三者并重的说法,正是乾隆朝桐城派集大成者——姚鼐,对方苞所主张的古文思想予以的精确总结与衍生。
所以,弘历也就把这个主张提了出来。
他相信,方苞会赞同自己的,甚至可能还会备感振奋,进而希冀将来他能成为皇帝,而利于他的学派发扬光大。
方苞这里呆怔了片刻。
康熙也看见了方苞的神色不对劲,而笑了笑说:“若有不对,你尽可以指摘,不必照顾朕的感受,毕竟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陛下说的是,但以臣愚见,在文章上,阿哥的见解倒是可以称作是臣之师了。”
“臣一直主张文章当有义法,需言之有实,有据,有理,而正如阿哥所总结的如此,当义理、考据、辞章并举。”
方苞这时开了口,只是所说的话,让康熙一时也惊讶不已:“他才多大,能做你的老师?”
“如陛下所引昌黎先生之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已。”
“何况,自古神童亦不少,如阿哥这般天资聪颖者,虽当下少见,但古来不乏此例。”
方苞这时回道。
康熙听后颔首,然后对弘历说:“弘历呀,你先出去逛逛,朕跟方老先生有话要单独聊。”
“嗻!”
弘历便拱手退了下去,且不禁心中暗笑。
他就知道,他把姚鼐的观点拿出来,会打动方苞,让这些汉人士大夫不得不在政治站队上作出更多的考量。
而方苞这时思绪也的确依旧沉浸在弘历刚才所说的那句“义理、考据、辞章”三者并重的话上面。
“有些事,朕倒不好跟王公们商量,倒是你们这些汉人,好问一些。”
“灵皋啊,你有所不知,朕自见胤礽实在不成器而不得不下决心二废他后,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定这储位为妥,也日日为此忧着心呢。”
“朕倒是想想听你的看法。”
康熙这时则故意一脸认真地对方苞问起立储的事来。
方苞听后忙起身下跪,恭肃而道:“陛下恕罪,臣虽蒙陛下拔擢隶汉军旗,但到底是汉人,哪能置喙此事。”
“朕要你说,你就说!”
康熙有些生气道。
方苞便故作震颤道:“那,那以臣愚见,若真不能从诸子中选,莫若直接看皇孙!”
“皇孙?”
康熙回头问了方苞一句。
方苞看着地上正爬向自己手指的蚂蚁,非常坚决地道:“是,陛下忧的是我大清的将来,我大清的将来自当不只一代,而当世世代代,只是陛下现在能看到的除了下一代,就是下一代的下一代而已,而下一代中的下一代,自是有天资卓越之辈的。”
“朕知道了。”
“你平身吧。”
康熙也站起身来,在房间慢慢踱步,随后就抬手让方苞起身。
然后,康熙就看向方苞:“不要告诉别人朕来过。”
“遵旨!”
康熙接下来就和弘历离开了方宅。
“好小子,你一句话,就把汉人士绅的心收了!”
回到车上后,康熙就拍了弘历肩膀一下,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还问着弘历:“那句话,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孙儿看过他们一些文章,知道他们现在也的确开始真的只想沉浸于实学,不敢再做前朝一样的奢望,所以才会这么说。”
弘历这时回道。
康熙听后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弘历回来后,就回了观澜榭歇息,出去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而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这一天。
皇子皇孙们都进了畅春园。
弘历也得以在畅春园再次见到了弘昼。
弘时自然也来了。
但让弘历没想到的是,弘时却在见到他时,把他拉到一边,责问着他:“你把妃祖母身边的银霜打了?”
弘历对此点头。
弘时因此眉头紧拧:“她其实是弘春的人!你赶紧去给弘春赔个礼,别落了他的面子,毕竟打狗得看主人,不然,将来他恐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弘历不禁心里冷笑。
他可不会去道歉。
如果因为收拾一个投靠弘春的奴才,就要道歉,那以后凡是投靠弘春的人就会更加不把他这个阿哥当回事。
这样懦弱的事,他干不来。
何况,弘春也不值得他这样干。
所以,弘历只淡淡地说道:“这事,三哥你别管,她银霜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要因为她,向不相干的人道歉?”
第20章 铁帽子王
“你!”,弘时变了脸色。
但弘历已走远,没给弘时继续替弘春教育他的机会。
因为,弘历是真不在乎什么弘春的感受。
且不说,将来当皇帝的不是老十四,而是雍正。
所以,他用不着怕老十四的这个长子。
就说现在,德妃身边的一个奴婢,他就算教训了,弘春也不应该让弘时为一个奴婢来逼他赔礼道歉,甚至也不能明着说这事。
毕竟,弘春这样做已经算是在践踏侮辱弘历的尊严,要逼弘历为一个“奴才”向他本人赔礼。
要知道,德妃作为弘历祖母,都没这样做,只是用加倍惩处银霜的方式,给他解气。
不过,弘历对弘时说这事时,因为来看淑慎所以发现他们的弘皙,倒是悄悄地躲在暗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弘皙倒因此对弘历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且说,弘历在离开后,就遇到了雍正。
他看得出来,雍正应该是故意在等他,想跟他单独说说话。
要不然,雍正不会在这园林中一僻静处等他,而是直接派人去传他。
弘历朝雍正走了来,向雍正见了礼。
雍正颔首后就问:“你惩治了妃祖母身边的银霜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三哥刚才来见儿子也是为此事。”
弘历这时回道。
雍正顿时神色不悦起来,随后把袖一掸,颇为严肃地说:“你做的没错!”
“不能随便一个奴婢都能对主子发号施令!而且这事,你自己出手教训他,比让我出手合适。”
“妃祖母也没有责怪孙儿,还在事后,给孙儿送了草莓来。”
雍正听后也笑了起来,一脸羡慕道:“你比我这做阿玛的有福啊!”
弘历笑了笑,他对雍正这话是承认的,历史上的乾隆就比雍正有福气得多。
弘历也就说道:“要不是阿玛,儿子也享不到这份福气。”
“这些日子,跟汗玛法学的怎么样?”
雍正是个不喜欢说很多场面话的人,也就开始直入主题起来。
弘历便把自己还被康熙带着微服私访,去市井问米盐价格的事,以及他在面馆和康熙的对话,告知给了雍正。
“汗阿玛是老了!”
雍正听后叹息了一声。
弘历又道:“后来,汗玛法还带儿子秘密见了一个人。”
“见了谁?”
雍正很认真地问道。
弘历道:“方灵皋!”
“竟然是他?”
雍正猛地一怔,拧眉思索起来,看向了湖面。
湖面上,一阵清风吹过,正荡起层层波纹,不久就催动了对岸的柳叶。
而雍正这里,也在这不久后,嘴角微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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