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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明 第351节

  朱寅用蒙古语说道:“克图那颜,我今日带着大明汗的命令来讨伐你。你支持怂恿啺莸姆磁眩シ戳税炒鸷购腿镒拥氖难裕阕约赫欣戳嘶龌迹∥衣柿齑缶闯头D愕淖锒瘛?纯凑庑┛闪娜税桑庑┟晒庞率恳蛭愕奶袄泛鸵靶模崴土俗约旱男悦U饩褪翘粽教斐拇郏 �

  众将不禁神色惊讶,没想到朱寅还会蒙古语,还说的这么顺溜。

  博硕克图等人也被震骇了一下,他们眨眨眼睛,这才确定明军的主帅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们不傻,立刻就猜出此人是谁。

  也唯有此人,才能在这个年纪就有监军的资格。

  没错,就是蒙古人都知道,大明汗会用文人来当统帅。

  博硕克图立刻单膝下跪,神色凄凉的抚胸说道:

  “尊贵的大官人,勇猛和智慧并存的太师,如果鄙人没有猜错,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转世星君大人吧。如果真是您骑着战马降临,那么鄙人的失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我这个愚蠢而不祥的人,应该主动递上自己的马鞭和佩刀啊。”

  朱寅冷冷说道:“博硕克图啊,我说你听着!当你们的俺答汗把他的灵魂交给吐蕃那群自称活佛的人,蒙古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你们抛弃了长生天腾格里,也就是抛弃了成吉思汗的信念,黄金家族因此蒙羞,蒙古人的先汗在幽冥世界哭泣,而你们这些不祥的子孙,却因此沾沾自喜!”

  “我今日带着大军呵,可是也带着怜悯啊!草原上的蒙古人,大明汗的子民,会因此欢欣鼓舞。”

  “博硕克图啊,你会见到至高无上的大明汗,不过却是以俘虏的身份,匍匐在北京城之下。你的臣服会警告那些豺狼一样不安分的蒙古人,让他们低下桀骜不驯的头颅!”

  博硕克图身子颤抖,垂泪道:“博硕克图的过错,乌梁素海的水也洗不尽。博硕克图的悔意,就像金子一样真。阴山一样伟岸的朱太师,请求您饶恕鄂尔多斯人的无礼。”

  蒙古人有个称呼习惯,向来把厉害的汉人将帅称为太师。

  朱寅站起来,身子遮住了阳光,阴影罩住了博硕克图的身子。少年钦差的声音,冷的如同贺兰山的雪:

  “博硕克图啊,仁慈的大明汗会宽恕你,宽恕鄂尔多斯人。但是你们必须投降,交出金帐的印册,旗鼓,以及所有的家属、牛羊、奴隶、战马…,命令南下的三万骑兵投降!”

  “我,可以保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保全你们成吉思汗的灵堂八白室!”

  “可是从今以后,河套将成为天朝直属的王土,河套蒙古,将不复存在!”

  博硕克图听到这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完了!

第219章 “吾心如此月,只为国事明”

  万历二十年,四月初九。

  明军在乌梁素海大破套部蒙古,斩首九千余级,俘虏酋首博硕克图,获战马一万八千余匹。

  当日,朱寅和戚继光下令在乌梁素海西岸扎营修整一日,第二天继续西进。

  同时让博硕克图等被俘贵族写信,让留守金帐的数万老幼妇孺原地待命,等候明军前来。

  博硕克图等人只能乖乖照办。朱寅和戚继光一起承诺,保全投降者的性命,保全成吉思汗八白室。

  投降,还能活下去。八白室也能保全。可若是不投降,不但自己等人要死,数万家属也难逃一劫,八白室也会被毁灭。

  朱寅逼迫博硕克图等人写完信,又对众将领承诺,他和大将军一定会不偏不倚,据实上奏诸将士功劳,并且全额抚恤阵亡将士家属。

  安排完这些已经黄昏了。朱寅又专门传见郑国望,让她登上高车秘议。

  郑国望正琢磨着如何写奏疏弹劾朱寅。因为朱寅独断专行,任何军务都不与随军巡按商议,坏了规矩。

  按照国朝出征体例,凡战事虽必有文官监军为统帅,可往往不止一个监军,而是一个监军团。

  除了有王命旗牌、钦差关防的最高监军,诸如总督、巡抚等之外,还有巡按、兵备道等监军。

  就说这次,自己和郝运来一个是山西巡按,一个是陕西巡按,受到经略大臣郑洛派遣率督标参战,肯定是有发言权的。

  可是朱寅呢?所有军务都不征询自己这个监军的意见,武将们都知道的事,自己和郝运来两个巡按御史居然不知道!

  就算此战大胜,她也要弹劾朱寅,狠狠参他一本,压压他挟胜愈骄的气焰!

  她只要上本弹劾,郝运来作为郑家阵营,肯定也要上本弹劾。

  两个巡按御史一起弹劾,朱稚虎少不得上疏自辩,灰头土脸。

  正在郑国望思索弹章怎么写最合适的时候,朱寅身边的随从出现了。

  “小人康熙,见过道长。”康熙拱手行礼道,“抚军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郑国望蛾眉微蹙,神色狐疑。

  朱稚虎这个小狐狸,居然请自己商量要事?他转性了?还是居心叵测?

  她问道:“是只见本官吗?郝道长呢?”

  康熙笑眯眯说道:“只见道长一人。抚军没说传见郝道长。”

  郑国望更是觉得有点反常,挥手道:“好。你且去吧,本官稍后就到。”

  等到康熙离开,郑国望又检查了一下胸腹间缠绕的布带,发呆想了一会儿。

  出塞以来,朱寅的才能和手段,她早就见识到了。

  可是朱寅的霸道,她也领教过了。

  自己又是他的政敌,之前还有仇怨。他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议?搞什么阴谋诡计?此人虽然只是个少年,但老辣奸诈,可不要被他耍了。

  郑国望预想了几种可能,一一有了应对之策,这才去见朱寅。

  她依旧甲不离身,剑不离腰,没有换官服。因为她担心突然有其他蒙古军杀过来。

  宽敞的高车之中,朱寅已经在等着她了。

  朱寅早就卸甲,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松棉道袍,腰间十分随意的扎着一根锦带,仪态闲适,潇洒从容。

  他坐在马扎上,左手扶着一只小杌子。面前放着一张茶几,上面的茶炉燃烧着炭火,茶銚中的水已经开了。

  但见他正手持茶匙,从一罐碧涧明月中舀出几匙茶叶,动作优雅的放入茶铫中,这一套行云流水,不见烟尘。

  直到此时,少年才悠然抬头,如见知交故友般的飒然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快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怎么不坐?”

  郑国望见状,不佩服都难。今日刚大胜鞑靼,诸将无不兴奋,可是朱稚虎如此年轻,却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只如等闲一般。

  都说朱稚虎有魏晋谢安之风,吟诵擅为洛下书生咏,临机屡行泰然自若事,倒是全无过誉。

  仅凭这种道心和定性,连中三元也没人不服。

  而且此人风姿清逸,气度出尘,卖相极好,加上身份贵重,是个很讨女人喜欢的少年。女子在此人面前,多半会有点把持不住。

  幸好自己不是女子,而是男儿!

  郑国望老实不客气的在朱寅面前坐下,皮里阳秋的说道:

  “这塞外军中,喝茶大不易,更别说碧涧明月这种名茶了。稚虎兄果然就是不一样。”

  她的意思当然是讽刺朱寅作风奢侈,在草原行军打仗都带着茶具和好茶。

  朱寅微微一笑,只当听不出她的讥讽,说道:“三年前,我弹劾月盈兄和令兄,也只是自保而已。如今时过境迁,当年之事便一笔勾销。”

  “其实,我一直佩服月盈兄两点。只是你我虽是同年,却政见不合,没有来往。”

  一边说一边亲手给她斟茶。茶水青碧,倒映着郑国望堪称花容月貌的脸。

  随后,她的眸光就在氤氲茶雾之中,变得有点迷离。

  “哦?在下还有两点值得稚虎兄敬佩?真是受宠若惊。”郑国望格格笑道。“愿闻其详。”

  心道,朱稚虎你眼下说好话也迟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参你。

  朱寅笑道:“第一点保密,还不能告诉你。虽然我的确敬佩你这一点,而且由衷敬佩,但却不好说出来。”

  “什么?”郑国望有点意外,脸色变幻莫定,“不好说出来?还佩服我这一点?”

  朱寅心中暗笑,神色却有点高深莫测,“这一点我眼下的确不便言明,也是为了月盈兄好。”

  “为我好?”郑国望很难相信朱寅的话,但看朱寅的样子,又似乎真的是自己好?

  朱寅喝了一口茶,“第二点佩服你的地方,倒是可以说出来。那就是你身为皇贵妃的…弟弟,养尊处优,钟鸣鼎食,却没有养出纨绔习气。”

  “就这?”郑国望冷笑,“贵妃进宫,满打满算也就十年。在那之前,我郑家也是平民百姓。十一岁之前,我都是过的苦日子,五岁开始读书,也是打熬了好几年。我又不是天生富贵,也没有一个有钱的未婚夫人,自然养不出纨绔习气。”

  “就这,还值得你佩服?”

  郑国望十分失望,原来朱寅佩服自己的只是这一点,还有一点又不愿意说。

  “好了抚军,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就不要虚情假意了。咱们同朝为官,无非公事而已。还请抚军明言,找下官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她不想再饶弯子。她觉得朱寅狡猾,怕被他绕进去。

  “郑道长痛快。”朱寅也不再绕弯子,“我准备上奏,请求陛下和朝廷在河套建城驻兵,效法汉唐,经营河套!”

  “虽然如今朝中很多人要求恢复河套,可陛下未必会同意众议。若是陛下不同意建城驻兵,那么咱们这次就算收复了河套,迟早也会丢掉。”

  郑国望懂了,“你希望我也上奏陛下,请求建城驻兵?”

  朱寅点头,给她续上茶,“正是如此。月盈兄,这是为了国事,为了华夏,为了大明。绝非个人私利。我相信,月盈兄会答应我的。”

  说到这里,朱寅指着天上的明月,“吾心如此月,只为国事明。月盈兄,你我私怨可以搁置,但大明不能没有河套。”

  郑国望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塞上明月,眸光清冷。

  她的神色很是复杂,在融融月光下分外迷离。

  “今日才发现,原来塞上的月光如此皎洁。”郑国望自言自语般说道。

  她低下螓首,看着杯中的月影,语气平淡的说道:

  “朱稚虎,你的心是不是明月,是不是只为国事明,我不知道。但我认同你一句话,大明不能没有河套。”

  她抬起头,璀璨的眼眸定定看着朱寅。

  “我可以上奏陛下,请求建城驻兵。还可以写信给皇贵妃,请她在陛下面前谏言。但是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答应你的请求,只是因为我也不想放弃河套。”

  朱寅抚掌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就拜托月盈兄了。”

  这下朱寅放心了。有了郑贵妃的枕头风,万历多半会同意建城驻兵。

  郑国望冷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为了大明,难道我就不能?不过我告诉你,建城驻兵是要花银子的,陛下节俭,最不愿意耗费国库。这建城驻兵少说也要花几十万两,陛下未必会花这个钱。”

  朱寅笑道:“我算过,建两座军城,驻兵万人,大概要花费一百万两。银子好办,朝廷可以不出一两银子,招商来办!”

  他觉得郑国望说的对。要是花这么多银子,就算有郑贵妃的枕头风,拜金帝也未必会点头。

  “招商来办?”郑国望不解,“这是什么法子?”

  朱寅解释道:“朝廷可以下诏令,开发河套,招徕中原豪商,捐资集银修建军城,然后按照所出钱粮,分配股子。朝廷只占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分给商人。”

  “修建好了军城,河套草原的牧场、皮货、肉奶、庄园、商业就租给商人经营,租期二十年,按照股子分配。不说皮货、肉奶、草料了,就说战马这一项,河套草原每年就能卖出两万匹,这是多大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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