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229节
占据平武县,则可防止松潘卫明军南下。
定下了战略方向,江瀚当即召来麾下诸将,开始商讨进兵龙安府一事。
军事部署,对于这帮将领们来说,反倒是次要的;
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课题,如何跟当地百姓相处。
这其中的学问,可不算小。
江瀚的这支部队,从起兵之日起,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行军作战,根本没有经营一州一县的经验,更别说是一府之地了。
即便中间打下过一些城池,也多是以“追赃助饷”的名义,抢掠官绅富户为主,没有和当地百姓打过太多交道。
当然了,江瀚也不敢和沿途的百姓有什么太深的牵连。
他太清楚洪承畴那帮人的尿性了,官军过处,寸草不生。
要是自己和百姓牵连过甚,恐怕他前脚刚走,这帮百姓,后脚就会被官军屠戮一空。
但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既然是要建设根据地,那他们就必须研究,如何从一支流动作战的军队,蜕变成能够割据一方的地方政权。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十分艰难。
首先,便是人心问题。
说白了,江瀚他们现在就是一股叛军,一个草台班子而已。
论起人心向背,这天底下绝大多数人,认的还是传承了二百多年的大明正朔。
对于普通百姓、饥民来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可以通过分田分地,让他们归于治下;
但对于那帮读书识字的学子、士人来说,忠君思想早已深入骨髓,基本不会有人能认可江瀚这支队伍。
当然了,江瀚也可以提着刀子,强迫这些人加入自己的麾下。
可如果这样做了,这些人的忠诚又该如何保证?万一到了危急关头,这帮人直接就开城投降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
要说冲锋陷阵,江瀚手底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
但论起治国理政,梳理民生,这帮人可真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会。
军中识文断字的,本就寥寥无几,其中还有些姓朱的宗室子弟,江瀚也不敢把一县之地交给他们治理。
这些人说白了,最多只能打打下手,绝对不能进入权利核心。
剩下的,都是些识字不久的大头兵,让他们管好一个百人队或许还行,但要撑起整个府县之地的政务运转,那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对此,江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等打下龙安府后,两手并行,一面张榜招募,解决短期的人才缺口;
一面自己开办学堂,持续地培养根正苗红的自己人。
经过与众将的反复商议,江瀚最终定下了三条基本准则,称之为“龙安三约”
首先第一条,是禁滥杀。
军中上下必须谨记,“杀一无辜者,如杀我父;淫一妇女者,如淫我母。”
由于江瀚长期以来的严苛军法,这一点对于他麾下的士卒来说,并不算太难,大家基本都能做到。
然后第二条,就是分田地。
口号叫做“均田减租,饥者得食”。
每到一地,“追赃助饷”的优良传统不能丢,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家中剿没的金银粮草,一律收归军中。
而抄没的田土,则由官府统一控制,租佃给当地的无地、少地的百姓。
最后第三条,就是轻赋税。
江瀚承诺,但凡他治下之地,所有苛捐杂税,一概减免。
并按照田地的肥沃程度,划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每年只向佃户收取固定的五成地租,剩下的,全都归佃户自己所有。
五成地租听起来很多,但现在的大明朝,林林总总所有的苛捐杂税都加上,足有七八成之多,有些地方,甚至超过了十成。
不少佃户们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却发现年底一点儿粮食都剩不下,最后还倒欠地主粮食。
于是他们只能卖儿鬻女、或借高利贷,来还上亏空。
江瀚严令,部队在行军过程中,每攻破一府一县一乡,都必须立刻张贴告示,再派出军中的掌令官,走街串巷,给沿途的百姓,反复宣讲这“龙安三约”。
定下规矩后,江瀚才开始兵分两路,一路杀向青川守御千户所,而后直扑龙安府城平武县;
另一路,则由邵勇等人率领,攻取江油、石泉等地。
攻取龙安府的过程,异常顺利。
前后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龙安府四县之地,便基本都掌握在了江瀚的手上。
一路上,江瀚所部遇到的军事抵抗并不强,主要耽搁时间的,反而是花在了和沿途百姓沟通。
以邵勇率领的南路军为例,他仅仅用了三天,便攻破了江油县城以及周边的所有村镇。
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的主要工作,却是大量派出军中掌令官,四处张贴告示,安抚百姓,宣讲“龙安三约”的具体内容。
同时,他也在境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追赃助饷”运动,鼓励百姓们检举揭发那些平日里为富不仁的豪绅官吏。
对于抓获的罪大恶极者,邵勇也是有样学样,跟江瀚当初在宁夏时一样,开办了好几场声势浩大的公审大会,打出了“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旗号,当着一种百姓的面,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
对于一些素有清名的官员,他则是好生安抚,并且诚邀其加入江瀚组建的临时官府,继续安抚百姓,梳理民政。
这一系列组合拳下来,江瀚的部队,很快便赢得了当地百姓的初步拥护和信任。
可接下来,在分田的环节上,却是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第209章 抓贼需要证据,而平叛只要坐标
“根据情报显示,咱们龙安府境内,有三家土司出身的当地望族,根深蒂固,不容小觑。”
“一个是平武王氏,另一个则是虎牙薛氏,最后一个则是江油李氏。”
“其中,虎牙薛氏与王、李两家,素来不睦。”
“嘉靖年间,当时的薛氏宣抚使薛兆乾,曾因私怨,悍然杀害了副使李蕃父子以及佥事王华一家,并发动了叛乱。”
龙安府衙内,赵胜正向江瀚,详细汇报着手下收集来的情报。
“后来朝廷虽平息了叛乱,并对龙安府全境改土归流,这三家土司都被降级处分,但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薛氏依旧保持着番人习性,麾下部众大多是白草番(羌人),桀骜不驯。”
“他们控制着松潘饷道,赚的盆满钵满,还时常不服官府管教。”
赵胜顿了顿,继续讲解道:
“而王氏和李氏,则都是汉人出身。”
“其中,平武王氏对明廷可谓是忠心耿耿,并且在龙安府内,素有清名。”
“王、李两家,都以诗书传家,族中子弟,多有通过读书进入仕途者。”
“他们在守土一方的同时,也不忘改善民生,发展地方文教。”
“其中,又以王氏的先祖王玺,名声最盛。”
“根据记载,王玺在任时,功绩有三,一是‘开辟东南堡栈’,修缮道路,方便了龙州与内地的往来;”
“二是‘劝民开垦,民始丰饶’”
“三是‘为郡兴学,聘硕儒鲁卓吾先生,涵育人才’”
“就连咱们平武县内,那座规模最大的报恩寺,也是这位王氏祖先,在正统四年亲自主持修建的。”
赵胜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看向上首的江瀚,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下面的兵将们不好轻举妄动,所以特意发文向您请示。”
“大帅,您说说看,下面.是怎么个章程?”
“是按老规矩,抄家灭族?”
“还是.”
江瀚眉头一皱,连忙打断了赵胜:
“暂时别动,严加看管起来就好。”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这几家土司,在龙安府各有各的职责和势力范围,不易轻举妄动。
根据情报来看,王氏和李氏,在当地都拥有不小的声望,深受百姓爱戴。
更重要的是,这两家都以诗书传家,想必族中定然有不少可堪一用的族人。
对于眼下极度缺乏治理人才的江瀚来说,这无疑是个绝佳的人才市场。
他甚至已经想好,等过段时间,局势稳定下来,定要备上厚礼,亲自去王、李两家走一趟。
看看能不能挖些人才过来,为自己所用。
而另外一个虎牙薛氏,虽然桀骜不驯,但他手上,可是掌握着一条极其重要的商道——松潘饷道。
想到此处,江瀚抬头望向赵胜:
“这个虎牙薛氏掌握的松潘饷道,应该是一条官道吧?”
“既然是官道,那就人人都能走。”
“你派人去实地看过了吗?咱们能不能派兵,把这条商道给占住了?”
江瀚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若是能占住松潘饷道,日后咱们就可以和雪区的番部做生意,换取战马牛羊。”
“甚至还能以此为跳板,开辟出一条直达青海、西宁的道路!”
赵胜闻言,连忙回应道:
“回大帅,前些日子,参将李老歪带队往松潘卫走了走,想要考察关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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