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248节
李自成点点头,随即继续追问道:
“薛家主,照你这么说,想要把舍利子卖个好价钱,不是应该去法域卫藏吗?”
“这安多虽然产马,但无论是寺庙还是法会,想必应该都不如卫藏地区多。”
薛志恒听了,嘿嘿一笑:
“李参将,要说造反打仗,你或许很在行。”
“但论起做生意,你还是没领悟到精髓。”
“安多地方虽然佛寺少了点,但这里可是白教和黄教争锋的一线地区。”
“这可是道统之争,你说影骨舍利这种佛门圣物出世,这两家会不会发了疯都要拿到手上?”
李自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薛家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明了一副奸商模样。
薛志恒接着补充道:
“况且,卫藏地势更高,气候更烈,你们这些汉人初来乍到,恐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李居士,我劝你趁着路上还有时间,多学几句西番话,免得到时候进了安多什么也不懂。”
“咱们此行的目的夏河,那里可是有好几家贵族,这帮人信仰各异,千万别犯了忌讳。”
李自成默然点头。
西番话他确实需要趁着赶路的时候学一学,此行不仅要换取战马,而且还要趁机打探雪区情报。
大帅出发前可是亲自交代过了,要他搞清楚西宁一带的蒙古部落,看看为首的是不是插汉部虎墩兔。
虎墩兔就是蒙古的末代大汗林丹汗。
根据史料记载,大概在崇祯五六年左右,后金就会统一蒙古,林丹汗也会被赶到青海一带。
江瀚想看看后金的扩张的进度到哪儿了,是不是还和历史上一样。
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苦跋涉,商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夏河。
夏河位于后世的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再往北就是青海西宁。
李自成骑在马上远远望去,只见大夏河在宽阔的草原上蜿蜒流淌,两岸的草地已开始泛起淡淡的青色。
他看着这广袤的草原,一路上的艰辛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西北方向,一座宏伟的庄园依山而建,石头砌成的墙基洁白光滑,映衬着晨曦的微光。
庄园里的木楼雕梁画栋,无数五彩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阿什格桑家族的庄园。
阿什格桑家族是安多地区噶举派(白教)的信徒,他家在夏河经营了两百余年,据说是古藏的贵族,受封在此。
一场盛大而独特的欢迎仪式早已备好。
当商队抵达庄园门口时,悠长沉闷的法螺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煨桑的松柏香气。
一位穿着华贵藏袍、腰间佩戴绿松石弯刀的壮硕中年人,带着满脸热情的笑容亲自出迎。
他就是阿什格桑家族的当代家主,丹增却吉。
在抵达夏河之前,薛志恒就已经派人通知了夏河的各家贵族。
佛门圣物入藏一事,瞬间引起了轰动,甚至西宁的塔尔寺和朱喀寺都派出了僧侣前来,想要一探究竟。
经过激烈的争夺后,最终还是丹增却吉家的庄园赢下了接待圣物的资格。
然而,初春的解冻期,加上前夜的一场大雨,使得庄园门前积满了泥泞的水坑。
为了不让远道而来的贵客身上沾满泥水,丹增却吉立刻用藏语高声下令。
顷刻间,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朗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朗生就是贵族家的奴隶,按照汉人的说法,差不多相当于家奴。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泥泞的水坑边,一个接一个地俯下身,将自己的身子埋入冰冷的泥水中,搭成了一座人桥。
“哈哈哈,远道而来的贵客,切莫让污泥脏了你们的靴子!”
丹增却吉操着一口生疏的汉话,热情地挥手示意。
薛志恒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他常年与藏地贵族打交道,深知其习俗。
他坦然一笑,抬脚便踩上了朗声们的身子,跨过泥泞,热情地和丹增却吉拥抱了起来。
但李自成却僵在了原地。
他在汉地不是没见过奴隶,但从没见过哪家地主这么用奴隶。
李自成能清晰的看到,脚下一个朗声因寒冷而不停颤抖的脊背,甚至还能看见他的牙齿在上下不停哆嗦。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用来补路修桥的石头。
他的脚重如千斤,迟迟也落不下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自成的身上。
丹增却吉的热情笑容淡了几分,薛志恒则向他投来一个催促的眼神,示意他要入乡随俗。
李自成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情绪。
他学着薛志恒的样子,一脚踩上了第一个奴隶的后心。
那背脊很瘦,隔着粗布衣衫,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骨头。
他没有过多停留,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过这座颤抖的人桥,走进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丹增却吉走在前头,身侧跟了一群夏河的大小贵族头领:
“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我先带两位参观参观,让两位了解了解我桑科草原的风土人情。”
丹增却吉显然是想炫耀自己的财富与实力,他亲自担当向导,引领着薛志恒和李自成参观他的庄园。
眼前的庄园确实恢弘大气,甚至有些令人咂舌。
主屋的梁柱都是由巨大的原木搭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卷草纹和六字真言,缝隙处甚至以金箔填充。
墙壁上挂着色彩鲜艳、画工精细的唐卡,描绘着佛陀本生故事和怒目圆睁的护法神。
地上铺着厚实致密的藏毯,脚踩上去悄无声息,柔软得像是踩在云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酥油香和藏香混合的味道。
银质的酥油灯里,火苗不知疲倦地跳动着,将整个大厅映照得金碧辉煌。
薛志恒一路赞不绝口,而李自成则是一路沉默。
他看着头上巨大的宝瓶顶,以及四周绿松石和珊瑚的家具,心中换算的却是另一笔账:
这根柱子上的黄金,够他麾下一个哨队吃上一个月的饱饭;
一张地毯,能给二十个弟兄制成棉衣.
参观完主屋,丹增却吉又兴致勃勃地带他们去看自己的马厩,那里养着上百匹神骏的河曲马,每一匹都毛色发亮,膘肥体壮。
这倒是把李自成看得眼前一亮,恨不得立刻骑上一匹,在桑科草原上纵马奔腾。
从马厩出来,穿过宽阔的庭院,不远处有一排低矮、阴暗的石屋。
一阵混合着馊味、汗味和粪味的恶臭随风飘来。
李自成停下脚步,望向那片石屋,不免有些疑惑。
丹增却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色,随意地摆了摆手:
“这是朗生们住的地方,又脏又臭,贵客还是别多看了,免得污了眼睛。”
他的语气淡然,就像在谈论牲口棚。
但李自成却捏紧了拳头,眉头紧皱,好在薛志恒眼尖,立刻伸手搭上李自成的肩头,耳语了一句:
“入乡随俗,大局为重。”
听了这话,李自成才渐渐平息下来,随即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在庄园的大堂内,一场数十人的小型酒会,如期举行。
在此聚集的都是夏河的大小贵族,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亲眼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佛门至宝。
丹增却吉屏退了下人,随即请出来了两位重要人物。
这是两位高僧,分别来自黄教的塔尔寺和白教的朱喀寺。
两家寺庙不约而同的派出了寺中的翁则,这是首席领经师,代表了寺庙的仪式权威。
两位翁则神情严肃,身形枯瘦,目光在薛、李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手里还捻着一串磨得发亮的念珠,似乎想把二人看穿。
见此情景,李自成也不免有些紧张:
“舍利子不会被这两个老东西一眼识破吧?”
“要是被发现作假,自己说不定就要被乱刀砍死在草原上了。”
此时,丹增却吉凑了上来,用一种混杂着渴望与敬畏的语气说道:
“薛家主,李居士,您二位一路辛苦,将佛祖的圣物护送到此,当真是功德无量!”
“不知.不知能否让在下开开眼界,亲身沐浴一下佛祖的恩光?”
薛志恒沉声道:
“家主心诚,我等自然不好推脱。”
“只是此乃佛门至宝,开函观瞻,需心怀敬畏,不可高声喧哗。”
丹增却吉激动地搓着手,连声保证。
“一定!一定!”
事已至此,是骡子是马都该牵出来溜溜了。
李自成缓缓点头,从怀中掏出了舍利宝函。
整个佛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李自成手上的宝函,就连呼吸都停住了。
李自成把宝函郑重的放在面前的供桌上,随后示意丹增却吉上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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