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78节

“愿死亡带你前往宁静的彼岸，女王，俗世之事已与你以及你的女儿们无关了。”不由自主的俯下身盖起了那被被鲜血以及尘土浸染的白衣女王的眼睛，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似是一种哀悼……

不过事实上，他的这种仿佛死亡祷告一样的行为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对爱西尼的‘胜利女王’来说，这段历史早已被刻录在了她的人生之中，没有人为她送终，她仅仅是倒在了复仇的路上。

一心想要复仇的对象实际上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因为她连阿尔比昂都没有打出去，起义实际上是失败的。

不过伯爵仅仅是静静点着烟，注视着他那毫无意义的动作……

“走吧。”他说着

不知不觉之中，愤怒之门的通道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在伯爵毫不留情的踹开了那最后的大门之后，里面的景象也展现在了藤丸立香他们的面前。

审判之间、穹顶之下的，戴着王冠、身着纯净的白衣与披肩的女王被锁链锁着，那闭着的双眸似是沉眠。

而说实话，她应该是立香最不想对付的敌人之一了……

爱西尼胜利女王：布狄卡……

第二十一章:她挡道了、仅此而已……

毫无疑问，布狄卡是一个诠释着‘凯尔特之美’的女人，有着被罗马称作‘蛮族’的纯正血统的她就容貌上来说透着一股丛林之间的灵动与野性，虽然不及梅芙那样惊艳，但着实是少见的美人。

也难怪那些罗马人会对她与继承了她美貌的女儿如此的觊觎，甚至本来应该只是按流程办事的‘当众侵犯’这样一个仅仅是剥夺继承权的过程硬是搞成了凌辱，将她们折磨的差点失去了神智。

而现在，在经历了所有的一切之后，那爱西尼的胜利女王作为‘愤怒’的审判之间的支配者存在于此，她的剑悬在腰间、圆盾背负在身后，锁链缠绕着她那丰腴的躯体，束缚着她的行动、封锁着她的意识。

而就在此刻，藤丸立香却微妙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某些原因，现在的藤丸立香不依靠黑科技一样的灵基检测装置就能‘看’到从者们的反应，而现在，布狄卡表现出的那种状态绝对不正常。

毕竟，虽然布狄卡被占星术师们奉为射手座守护女神，但这个身份其实在通常情况并不能给从者状态下的女王带来什么增益，她没有出名的事迹，起义失败、没有任何武勋的她能作为宝具存在的不过那以守护为名的刀轮战车。

而就是这样的从者，就战斗力上来说连二流都算不上——虽然就情感上来说令人同情，但布狄卡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但在立香面前的这个被束缚的女人却不一样，她的体内似乎徘徊着另一股力量……

然后，在他的视野之中，以女王的灵核为中心，一股漆黑的气息逐渐扩散开来，它擅作主张的染黑了布狄卡本来纯净无暇的白色衣物，包括披肩在内的全都被染成了黑色，在基督山伯爵与立香一起踏进审判之间的时候，她身上的锁链完全的崩碎、束缚在这一刻被完全的解开。

“罗……马。”

而在束缚的锁链完全崩毁的那一刻，她的口中喊着那个被誉为欧洲文化基底的所谓文明国度的名讳，那本应该如同宝石一样美丽的蓝色眼睛并没有反射出它应有的光彩，它就像是深渊那样透着一层又一层惑幻。

而终于，她眼底尚存的那一缕光被阴暗彻底吞没，她的身上早已没有纯净的地方，那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就这样直接扩散开来。

“复仇之火已然扩散，失败的复仇者心底的杀意与愤怒比嫉妒还要可怕！”

嫉妒？

那只不过对他人拥有之物的一种羡艳与觊觎罢了……

“复仇，那是将自己一同燃尽的愤怒，失败的复仇者一无所有，她的怒火由始至终都不曾停歇。”

就这样，布狄卡拔出了自己那普普通通、冠以‘约定’与‘胜利’之名的长剑以及那用以防御的小盾，那种丝毫反射不出光彩的阴暗眼神死死盯着她的敌人，不过似乎因为在她看来基督山伯爵这个有着复仇者灵基的敌人威胁更大，所以她面向的是伯爵而并非藤丸立香。

“所以，面对这样的敌人，你有什么感想？”

伯爵所说的那些话或许有着自己独特的含义、又或许是他意有所指，但无论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藤丸立香自己都不免想起了第二特异点发生的那些事。

而事实上，正如同玛修所纠结的对错善恶那样，藤丸立香自己也实在不想去回顾什么问题。

那个时候，他肩负着迦勒底的重要使命，所以必定要帮助罗马平定那所谓的狂猎巡游，但如果细细思索，以现代……或者干脆是那个时代的道德水准去衡量的话，罗马帝国也决不能说是正确的，甚至从整个政略上来说也算不上高明。

当地的总督违背了帝国规划的刚柔并济的战略，一味的以军功的名义压迫本来早已投降的阿尔比昂的居民，最后引爆了当地人的怒火以及之后的起义，而布狄卡便是那个时代的领袖与牺牲品。

而对藤丸立香来说，这更是无比矛盾的事情……

毫无疑问，他同情着面前这个不仅家破人亡、还被那些打着文明旗号的暴虐士兵玷污的可怜女王，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谱写一曲复仇成功的凯歌。

藤丸立香毕竟也就17岁左右的年纪，心底的热血其实从未平息过，但他毕竟是活在现代的人，对他来说公元1世纪左右的阿尔比昂起义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为了修复人理而不断活动的他注定必须站在罗马这一侧。

而总结起来，所有的情绪终究在少年御主的脑海中化作最为纯粹、冰冷的言语：

“她挡道了……”

立香如此说着，那言语中充斥着的那种极具目的性的立场以及与立场完全不同的心情形成了独特的矛盾，不过伯爵却不在意这点。

“氪哼哼哼，真是不错的回答。”伸手压低了自己的毡帽，那复仇者仅仅是如此开口。

而既然已经决定为敌，那么他也不会再说什么，甚至在此刻，他那深色的斗篷上也泛起了蒸腾的怨怒毒火，不过……

“你等一下。”就在基督山伯爵想要对着那虎视眈眈的漆黑女王发起袭击的时候，藤丸立香直接伸手挡下了他。

虽然实际上与基督山伯爵联手会更好一些，但在这里，至少在面对布狄卡的时候……

“这一次，我自己来。”他开口说着

即使在面对从者，也拒绝了自己这边的一个盟友的协助，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藤丸立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别傲慢，这种说法在某种状况下来说几乎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而且这实际上也算是给了基督山伯爵这个临时的盟友、潜在的敌人一个发起袭击的机会。

这绝对是计划之中可以避免的变数，但藤丸立香却有着自己的理由。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布狄卡只是单纯的从者的话，她绝对不可能有着近似亡灵的气质，哪怕她的灵基混杂进了射手座有关的东西都不会混进与她的事迹与传说相去甚远的东西。

而她拥有这种‘气质’，这种亡灵力量的原因其实也很明显……

因为这里是藤丸立香的梦境，因为……

“我曾经阻止了她的复仇。”

在藤丸立香向前踏出步伐的时候，那女王也终于将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罗……马。”

她紧握着手中的剑盾，用饱含仇恨与愤怒的声音嘶吼着那个自诩文明的帝国的名字。

“罗马！！！！！！”

然后，她突然暴起，将无尽的仇恨朝着藤丸立香宣泄而去。

第二十二章:狂猎巡游·再一次

布狄卡的事迹并不多，她最为著名的事迹不过是那因为战术问题而失败、被淹没在罗马的历史之中的一次起义。

不过即使是如此，她依旧有着各种各样的称呼：爱西尼女王、胜利女王、阿尔比昂起义者……

不过现在，站在藤丸立香面前的那个违反了‘阿尔比昂’（纯洁洁白的土地）这个词的定义漆黑复仇者或许更适用于另一个称呼：

狂猎女王布狄卡！

她就站在藤丸立香的面前，手中紧握着那已经没有办法达成‘胜利’与‘约定’的长剑，而下一刻，在藤丸立香彻底踏进审判之间的时刻，她直接发起了袭击。

一连串的由剑刃击出的漆黑魔力块就这么飞向了藤丸立香，它毫无技巧可言，也不讲究什么封锁与必杀——她只不过是单纯的在追求着数量以及杀伤力，就那种普通的魔力块凝聚出的劈砍几乎无比密集。

虽然难对付，但这也透露了一个事实……

“被仇恨冲昏头脑、毫无理智可言么……”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立香深深吸了口气，他直接拔出悬在左腰侧的护手长刀之后直接迎上了那些蕴藏着亡者愤恨的魔力块，锋利的船长刀刃在接触到那些纯粹的魔力块时便劈开了它们。

那些飞溅的漆黑魔力砸在审判之间的墙壁以及地板上，直接造成了遮掩视线的烟雾，而就在那些烟雾蔓延开来的那一刻，从那烟雾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杀！杀了你！！！”

那漆黑的女王直接冲来，她由上至下的落下，手中的单手长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阵金属特有的鸣响。

从者的速度毕竟是很快的，而在狂猎的加持之下，布狄卡就敏捷上来说几乎比肩一流从者，而因为周围的烟雾遮蔽了视线，立香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真是……危险。”踏着战斗的步伐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女王的劈砍，立香只是死死盯着那漆黑的女王。

那锋锐的剑尖就在他的眼前划过，甚至仅仅再长那么几厘米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下一刻，女王一击不中的同时直接贴身而来，手中的利剑甚至耍出了一串令人觉得眼花缭乱的剑花。

凯尔特传统的武艺之中并没有多么多‘视觉特效’，一切都以实战效果为主，所以就事实上来说，布狄卡耍出的剑花并不怎么好看，但却无比的致命，因为立香必须时刻注意她的剑锋的位置，虽然总计就几个弱点与方向，但却无比的棘手。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还好他的对手仅仅是布狄卡。

无论布狄卡的称号有多少，甚至后世的那些西方占星术师将她奉上高位，这些虚名其实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布狄卡的进攻能力并不强——无论是武艺还是宝具。

她的目的是复仇，但最为根本的心愿却是守护，所以她的宝具也是作为守护特化而存在的战车。

而论武艺，曾经作为爱西尼王后以及女王的她过的是在罗马治下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的丈夫对她相当的爱护，所以这就造成在那位爱西尼国王死前，她甚至连踏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与他人以性命相搏，她人生的日子更多的是在王宫之中照看两个可爱的女儿。

比起库丘林这种一生都在战场上厮杀，她差的终究是有些远了……

甚至可以说，她最大的心愿其实并不是所谓的胜利，而是与心爱的丈夫共度一生、目送两个女儿出嫁。

她根本没想过当什么女王，而她的丈夫看的也很开……

臣服于罗马？

没有关系，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保得一生衣食无忧就好！

“仅仅是这些而已……”

在布狄卡刀剑相撞的那一刻，藤丸立香的耳边便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而这一刻，他不由定睛看向布狄卡，却发觉那声音并非来自她自己，因为她的嘴根本没有动过。

而因为这一瞬间的愣神，布狄卡甚至直接挥着小盾将他砸出去，胸口遭受重击产生的痛楚直接传遍全身，而或许是灵魂遭受如此直击的缘故，这种痛苦甚至比以往任何的伤势都要多，不过也正因为是灵魂的缘故，至少他不用确认自己断了多少肋骨。

“原来如此，怨怒和声音通过战斗传过来了。”深深呼吸以此缓解着所谓的伤势，立香不由注视着那狂猎女王。

她并没有继续追击，只是用那如同死物一样的眼睛注视着藤丸立香，然后，她用自己的长剑轻轻点着地面。

“杀了他……”她开口说着

而下一刻，整个审判之间仿佛开始地震那样，不过藤丸立香却很清楚，这里是真正的伊夫堡监狱中都不会存在的审判之间，应该不存在所谓的‘地震’，所以不由的，他将目光投向了四方。

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因为之前与布狄卡的近身缠斗花了点时间，所以那狂猎女王在之前用漆黑的魔力斩击制造出的烟雾早已散去，也因此，他能将整个审判之间的状况看的清清楚楚——在震动之中，审判之间的地面逐渐开裂，然后从地面之中爬出了一个接一个战士。

这些战士穿着简单但结实的皮革甲，有些身强力壮、扛着重武器的家伙甚至穿着金属材质的护甲——但如果这些是普通的战士也就罢了，最让藤丸立香这个生者感到头皮发麻的是他们的面容，他们没有表情、没有声势浩大、用以提高士气的战吼，有的只是一种此起彼伏、仿佛掠食的嘶吼。

这些战士是死者、是亡灵，是本应该好好躺在坟墓中长眠的亡者，而现在，他们被某种力量从长眠之中拉起，继续为他们效忠的女王奋战。

“为了……复仇，为了……阿尔比昂。”布狄卡如此嘶吼着，她那猩红的发丝垂在额头之前、遮掩着她那冷酷的眼神。

然后，根本不需要她去说什么，那些得到了‘女王’命令的战士发出狩猎般的嘶吼接着冲向了宛若孤身一人的藤丸立香。而比那些‘僵尸’与‘死者’的速度快的多，身为女王的布狄卡一马当先，手持剑盾直接扑向那少年御主。

而下一刻，那数量极多的僵尸便淹没了最中央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