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199节
“来日再会。”孟渊一拱手,心说解开屏还怪仁义,竟一送再送。
“别走啊!借我点钱!”解开屏在岸边挥手不停,着急道:“这冰天雪地的,我化缘都没处化,孟兄可带钱了?”
“……”孟渊揉了揉眉心,摸向腰间。
姜丫头缝制的荷包脏兮兮的,上面破了不少小洞,孟渊一直没丢下。
解开荷包,取出一张百两银票,孟渊丢到岸上。
“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解开屏欢喜接过,合十低头一礼,而后转身迈步就走。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解开屏大步向前,高声吟唱,渐渐隐没在风雪之中。
第264章 武人
过了江,又踏上土地。
雪将住,风未定,马蹄踏碎琼玉,望断天涯路。
孟渊回过头,隔着大江看向松河府城。
天地晦暗一片,唯独松河府城一地光明灿烂,好似极乐仙境。
那不绝于耳的诵经之声早已被江水隔断,孟渊眺望远方,却生出拔刀四顾心茫然之感。
仇敌太高太强,前路必然坎坷。
思及聂师临终前的话语,孟渊又想起自入品以来,聂师曾谈过武人之路。
“什么断腿断臂,哪怕被阉了,也不耽误走这条路!即便是丹田坏去了,也能再开!除非人死了!”
“这才是武夫的精髓!不怕破,破而后立就是!不怕输,再打回去就是!就算跌的粉碎,也能再站起来!”
“武夫是什么?武夫就是抗争之路,不屈之路,是天无绝人之路!就算真有绝路,也有匹夫一怒,砍出一条路!”
默然片刻,孟渊翻身上马,缓缓前行。
天地皆白,万物尽数为雪覆盖,道路也不大辨的清,只能看周边树木定下路途。
一人一马聊着天,过了没多久,天便越发暗沉,已然是傍晚时分。
回首去看来路,唯有马蹄留下的深深蹄印。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分外寂寥。
那松河府城也隐没在晦暗风雪之中,只那一道冲天而起的佛光愈发盛大。
恍惚之间,孟渊忽觉风雪似停顿了须臾,又似万事万物依旧按着天地规则行事。
按了按腰间的骨灰袋,孟渊觉出心中悲痛之感少了些许,反而有几分振奋之意,乃至于心中诸般念头都为佛光所照。
一时之间,孟渊竟生出回头折返之心,去参拜那得道高人,甚或拜在其门下。
“这当真是光明?但武人能参修释门大道,却不能忘却自身之道。”把心中念头挥去,孟渊微微摇头,轻拍了几下小红马的头,低声劝了几句,却再没回头去看。
一直前行,不惧风雪。
雪厚埋没马蹄,待到入了夜,天虽无月,却有雪光牵引。
道路难行,小红马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即便不能奔驰,脚步却不慢。
孟渊身上伤势已无大碍,可毕竟是新生的血肉,不能与全盛之时相比。
风雪激荡之下,没觉出多少冷意,倒是苍茫之中,拼命两日的劳累之感涌来,忍不住趴伏到马背上。
一人一马同行,道路难辨,孟渊不管不顾,只是任由小红马前进。
又不知过了多久,孟渊忽的听闻犬吠之声,这才睁开眼来。
只见风雪已停,天地昏暗,前方乃是一处院落,竖有酒招,立着柴门,应是道旁的简陋客栈。
小红马浑身是汗,喘气不停,可见劳累。
孟渊估摸着自己睡了一两个时辰,气力已经恢复不少,便赶紧下马。
那院门口有一揣着手的老汉,身旁跟着一黄犬,朝孟渊吠叫不停。
孟渊看的分明,已然认出了这里,乃是小红马把自己带到了七水镇。
彼时孟渊为陈守拙所托,在此间擒杀杨有志,耗费了许多时日,是以对此地很是熟悉。
这客栈就在七水镇边上,过了这客栈便是药场。
“客官可是要住店?”那老汉也不怕孟渊,开口就揽生意。
“正是!”孟渊走上前,缰绳递给老汉,“多给些精料,不少你银子!”
“客官放心!”老汉喜滋滋的接过缰绳,朝房里指了指,“客官进里面就是,俺儿子儿媳在里面招呼呢!”
孟渊点点头,先看了看这客栈的格局。这客栈算不得大,道旁而建,外面竖有低矮院墙,墙下堆放了许多柴薪,院中积雪已清扫干净。
有一个破旧的二层楼,应是一楼为大堂和厨房之用,二楼才是住宿之处,只是简陋的很。那房间后面才是马厩,还有一排矮房,应是给穷困的过路旅人住的。
穷乡僻野,有个遮风挡雨之处便算是好的了。
掀开厚厚门帘,入了内里,便见客栈大堂,里面亮着灯火,有一群人围坐烤火。
那群人见孟渊入内,且着薄衣,头发散乱,身后背刀,却也不怕,纷纷闹腾起来,喊着什么“二娘”的话语。
“怎么了又?就你们事多!”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厨房中走出一二十来岁的妇人。
那妇人样貌一般,挺着个大肚子,应是有七八个月身孕了,手上拿着个手绢,待瞧见孟渊,这才换上笑脸,“怎么夜半还有贵客?小哥饿不饿?咱这儿有酒有肉,价钱公道的很!”
“切上五斤熟肉,再备一间干净的屋子。”孟渊道。
妇人听了这话,却不去准备,反而一手托着大肚子,一手摆了摆手绢,笑问道:“小哥是从哪儿来的?”
孟渊不理,只是从荷包中摸出一粒碎银丢过去。
那妇人赶紧接过,赔笑道:“咱不是那个意思,小哥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人!”说着话,妇人扭头朝厨房喊,“当家的,快切五斤牛肉!”
那群烤火的汉子见妇人收了银子,就哄笑起来,有人恭祝着什么二娘发财,有人笑问牛肉何处而来,显然这群汉跟妇人熟络的很。
转眼上了肉食,另有一碗热汤,孟渊早就饿极了,当即大口吃了起来。
待到吃饱喝足,那群烤火的人中,有一个似是领头的,朝孟渊拱了拱手,道:“咱是来购药的客商,被大雪困在了这里,夜间难眠,就来聊聊行商的趣事,小兄弟不嫌弃的话来烤烤火。”
“多谢。”孟渊坐到旁边烤火。
“小兄弟从北边来?”那人一问话,诸人都看向孟渊,那妇人倚在厨房门口,也兴致勃勃的来看。
孟渊点点头。
“日间瞧见松河府方向好似有异象,小兄弟可知道详情?咱们是打算年前做一场生意的,没想被困这里两天了,想看看啥时候能回去。”那人又问。
孟渊摇摇头,只道:“不妨等些日子再回,松河府出了事,闹了妖乱。”
诸人一听这话,竟吓得没人吭声了。
孟渊也不再多说,直接往二楼去。
那妇人赶紧扶着肚子跟上,“小哥!我给你带路!”
上了二楼,就愈发觉得简陋。一排六间房,外间有廊道相连,栏杆更是破的不成样子。
“这间这间!这是最里面的,清净!比楼下的矮房好多了!”妇人走到廊道最里,推开一间房门,点上油灯,便见房间狭小,还有一股子霉味儿,房中只一破桌子和床榻。
“有事了喊我!”妇人捏着手绢,不见外的很,小声叮嘱道:“小兄弟,你可得记住了,楼下那群贩药的都是破落户,要是明天起哄让你请酒,你可得脸皮子厚些!”
“多谢。”孟渊道。
那妇人也不再多说,关上门离开。
孟渊便卸了刀和骨灰袋,干脆躺下酣眠。
客栈简陋,不时有冷风漏入。
一觉睡醒,已是第二日正午时分,孟渊气力精神已然恢复许多,玉液缓缓流转,虽还未满,却也不差了。
盘膝静坐了一会儿,就推开门来看。
只见天上竟又起风雪,天地白茫茫一片。
“小哥醒了?”那妇人在楼下院子里喂鸡,听到楼上开门声,就仰起头,一边扶着肚子,一边道:“昨晚新杀的羊,在锅里炖了一晚,小哥可要来两斤暖暖身子?”
一说这个,孟渊就觉得肚子饿的很。
“来上十斤,再来一壶酒!”孟渊道。
“成嘞!”那妇人开心的很,挺着肚子就吆喝,“当家的,楼上要十斤羊肉,一壶酒!快送到屋里去!最里面那一间!”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憨厚男子端上来一盆羊肉,那妇人在后面跟着,手上拿着一壶热酒。
“咱乡下的腊酒,客官别嫌弃。”妇人性情爽利的很,放上酒壶,就搓手绢,“小兄弟来日有什么打算?咱七水镇近来也不好过,尤其是下了大雪,都没个人来往,眼瞧着年前就没啥生意了……”
孟渊取出一锭银子丢过去。
那妇人赶紧接过,又拍打她男人的后辈,埋怨道:“我早说了小兄弟不是缺钱的人,你非不信!”
那男人分外委屈,却不敢吭声。
待到这夫妻关门离开,孟渊这才埋头痛吃。
羊肉炖的酥烂,蘸上今年的韭花酱,就上一口热酒,当真是畅快的很。
外间风雪呼啸,孟渊想起有一次诗会乃是以“盖下一枚安乐窝”为首句,今日若再行诗会,该当以雪为题了。
摒去杂念,孟渊手抓着羊肉,吃的满嘴满手的油脂。
还没吃上多少,就听外面狂风中有人说话,“这破地方还有客栈?店家店家!”
出声之人粗狂无礼,似已进了客栈大堂,“滚开!老大!二哥!来这里坐!”
孟渊听的仔细,这分明是熊无畏的声音,那所谓的老大和二哥,必然是郄亦生和何九郎了。
“他们怎么来了这里?”孟渊嘀咕一声,继续大口吃肉。
这三人曾屠了牧庄几十口人命,又强抢独孤亢,埋伏自己,着实有深仇大恨。
只是此时非为报仇之机,孟渊也不鲁莽行事,且待来日。反正此间人多,只要不出头露面,就撞不到面上。
继续埋头吃肉,孟渊就听楼下有吵闹之声,而后安静下来,应是有人不忿,熊无畏出手镇住了场子。
“老大,二哥,臭老鼠成了事,咱以后去哪儿啊?”熊无畏的嗓门很大。
也没听到郄亦生说什么,熊无畏的语调也降了下去。
孟渊将盆中肉吃了大半,楼下竟又起了哭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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