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225节
这一百零八人中,除却九劫和尚外,还有七个五品,其余的都是六品和七品境界。
而且囊括了佛家、武道和妖修三家。
那七位五品境的佛国僧人中,三人是武僧,孟渊自思不太好对付。
至于剩下的六品,甚至更低的,确实有不凡之辈,但孟渊已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了。
闹腾到晚上,那无生罗汉果然没再露面,这一百零八人也都被兰若寺僧人妥善安排了住处。
居住之地就在智慧院,也是兰若寺和镇妖司的人商量后定下来的。
箫滔滔和丁重楼安排了人巡守,可佛国来客守规矩的很,不吵不闹不乱走,也绝不惹事。
孟渊和林宴跟着箫滔滔在外面守了一晚,什么事都没有。
等到第二日,无生罗汉依旧在和兰若寺的两位祖师爷论道,并未现身。
倒是九劫和尚应三院首座之邀,在问禅台设坛讲座。
问禅台在无漏山三峰之下,是一极广阔的平台,向来为兰若寺讲道论道之处。
历经数百年,早已被兰若寺历代僧人修整,可容数千人盘膝坐而。
如今九劫和尚所开坛会为无遮大会,不论儒释道之人,都可参会。
来听讲之人云集,除却平安府一地的诸多和尚尼姑外,还有诸多高人。
国师府任道长,青羊宫云道长,天衍派陈道长,凌霄派莫道长,另还有青崖书院周先生。
儒释道三家齐聚,不可谓不热闹。
“老衲在师尊座下修佛百年,也曾游历四方,眼见耳听种种,勉强有所得。”那九劫和尚十分和善,面上微笑不止,环顾四周,笑着道:“今日所讲,乃是闲时所悟,其为‘舍’。”
孟渊和林宴两人就在问禅台的外围,也伸着脖子来听。
问禅台四周无有声息,只有细微鸟鸣之声。天朗气清,不见阴云北风,竟有惠风和畅之感。
九劫大师高坐台上,身披破旧袈裟,接着道:“何为舍?”
问出这一句,九劫大师微笑着看向四周,他两旁台下所坐的都是三教高人,都是通晓三教学问的,但也没人出声。
九劫大师自然也不是问这些高人,而是看向台下听讲的一众年轻人。
“这位施主可有见解?”九劫大师看向人群中盘膝坐着的宁去非。
“不知大师所言之‘舍’,是为儒释道哪一家的‘舍’?”宁去非反问。
“不拘哪一家,施主言之有物即可。”九劫大师微笑道。
“那在下冒昧了!”宁去非是道门子弟,虽修武道,见识却不缺,当即道:“我观佛经有得,乃是舍财物、舍恐惧、舍佛法继而破去种种贪念,去贪嗔痴三毒,生慈悲之心。”
“善。”九劫和尚颔首而笑,道:“《金刚经》有云: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便是‘舍’到极致之时,心无所住,便得空性。施主心怀大慈悲。善哉善哉。”
宁去非回礼。
“不过施主还当知从“有相舍”到“无相舍”的修行。修行无关功利,但却易生功利之心。需得超脱于功德果报的执念才是。”
说完这句,九劫和尚再环顾四周,又问:“不知可有人再论‘舍’这一字?”
问禅台寂静无声,无人来答。
过了许久,九劫大师又出声,问:“当真无人再论?”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群中有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光头站起身,正是觉生和尚。
“阿弥陀佛。”觉生和尚垂首合十,道:“心经云:‘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大师执着于‘舍’,已然不可‘舍’,此为执念。”
九劫大师听闻这句话,并不出声辩驳。
“舍尽法执,证悟空性。”觉生和尚十分坦荡自然,接着道:“连‘舍’的念头亦不可执,方是真舍。大师一再寻人来解‘舍’这一字,已然有了执念,落了下乘。”
“这是禅宗当下放下之论。”九劫大师道。
“阿弥陀佛,大师博学。”觉生还夸赞人家。
“他俩放啥屁呢?”林宴远远瞧着,已然摸不着头脑了。
“不太懂。”孟渊也摇头。
“这是理念之争。说难听点,就是要狗咬狗了。”俩人干瞪眼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言语。
二人回头,只见一个红斗篷戴斗笠的人立在身后,正是独孤荧。
第299章 你证我证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问禅台群聚数千人,除却平安府一地的僧尼外,还有儒道两教之人。
眼见九劫大师以“舍”发问,而觉生和尚毫不留情,竟直言九劫大师“舍”而“不舍”,心存执念。
这九劫大师是无生罗汉座下弟子,昨天才来的,场上之人自然人尽皆知。
但知晓觉生和尚之名的人也不少。即便有不知其名姓的,可见其样貌出众,翩然佳质,也知必然是兰若寺的芝兰玉树,再稍一打探,就知晓花和尚之名了。
所谓花和尚,并非是说此人花心,而是样貌不凡,气质非常。
这两位一个西方来客,四品境界;另一位是兰若寺亲传,五品境界。
参会之人都料到会有辩经论机锋的戏码,却没想这么快就开始了,而且觉生和尚锋芒毕露,毫不留情。
独孤荧戴着斗笠,娇小身躯藏于红斗篷之下,她生的乖巧,个头不高,两声冷笑也显得没多少气势,倒像是怄气的少女。
孟渊和林宴对视一眼,然后朝独孤荧行礼。
独孤荧并不理会,只是抬了抬斗笠。
孟渊和林宴也没上赶着说话,又看场中,却见那九劫大师已经站起身,分明是对觉生和尚之论很是在意。
问禅台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瞧着两位高僧斗法。
林宴其实是个银样镴枪头,虽说读过儒释道经典,也能跟高僧对上几句不痛不痒的机锋,但对这种精研佛经之理的人来说,还是稚嫩了些。
孟渊还好些,至少跟独孤亢打过机锋,还跟解开屏多次论道,差不多明白九劫和觉生的意思。
这两位高僧的论点有些不一样。九劫大师先前点评宁去非之言,可见他觉得众生之苦来自对“我”与“法”的执着。
佛家讲摒弃诸欲,是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乃是舍弃五蕴,破除身心与外界之间的执着。
自此斩却贪、嗔、痴三毒,便能立地成佛。
而觉生和尚却点出九劫一再寻人问“舍”,分明有了执念。
其实佛家讲“舍”,其本质就是放下执取之心,不一味享乐,不沉溺苦修,达到心神皆静之境。
但觉生和尚已然脱离了这一层,越过“执念如绳缚,舍者得解脱”之论,再往上深究佛理,探讨空性与无我之境。
所谓“舍尽法执,证悟空性”之言,已然是舍离一切欲念、法相的执着。这才有了觉生和尚说的“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这是说对“舍”有执念也不行,需得无有“舍”的念头,才是真的“舍。”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九劫大师重复了一句方才觉生和尚的话,微笑点头,道:“先人之言直指心性本自具足,无需外求。”
他看向觉生和尚,问道:“贤友可有心性具足,无需外求?”
“回禅师,小僧修习佛法日浅,尚不可得。”觉生和尚垂首回话。
“那小友如何去‘舍’?如何去‘舍’之‘舍’之境?”九劫大师又来问。
“遇佛杀佛,遇祖杀祖,无人称佛,无人称祖。”觉生和尚微笑道。
这并非是说灭尽佛、祖,而是不立偶像、不受诸般约束之意。
“阿弥陀佛。”九劫大师闻言,好奇问:“如何来做?”
“我自成佛。”觉生和尚道。
“贤友有了此心,却也是入了执念。”
九劫大师终于找到了觉生和尚话里的错漏处,道:“舍尽法执,证悟空性。我辈求索万方,历经万千艰难,得之者几何?”
他面上愈发慈悲,有悲天悯人之态,和蔼道:“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亦不称意。‘舍’并非放弃、也非执着,而是智慧。”
九劫大师以手指天,接着道:“菩萨为救众生可舍性命,这岂非也是‘所执’无舍?我辈并未求‘舍’与“不舍”,而是从‘舍’到舍去自身之‘舍’的修行之路。”
这话一说,九劫大师分明是引出了新的论点,乃是说“舍”很重要,但是自身舍去“舍”的过程更重要。
“胜负已分。”独孤荧道。
“啥?”林宴摸脑袋。
孟渊学识浅薄,可也看出来胜负已定了。因为九劫大师已然将这次论道论到了渐顿之争。
果然,那觉生和尚不语,九劫面上微笑如春风。
“舍一切戏论,灭一切烦恼,名为舍。”九劫大师开始总结,“观照缘起性空,自然有不执取之心。舍财物到舍我执,最终连“舍”的之念亦舍,方是究竟解脱。”
九劫大师慈祥的看向觉生和尚,最后道:“贤友,这才是通向涅槃的必经之路。”
他又强调了“路途”一字。
觉生和尚沉默良久,而后躬身行礼,再不发一言。
花和尚受了挫,问禅台内外再无人来辩。
九劫大师不再讲“舍”,如果再讲,那他就是“不舍”了。
孟渊听九劫大师扯了半天的佛家故事,都是些劝人隐忍向善,豁达大度的话语。
废话讲了半天,待到傍晚时才算散了会,就这平安府诸佛寺的僧侣还非要九劫大师多讲些。
“也不发鸡蛋,有啥好听的!”孟渊心中愤愤。
“我听说你闭关了。”红斗篷荧妹这会儿才开口说话。
她身躯娇小却被斗篷遮掩着,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气势。
此刻独孤荧微微侧头,眼角看向孟渊,似在打量。
“前天才出关。”孟渊老实回话,“我有诸多不解,想向荧姑娘求教。”
“随我下山。”独孤荧当即应下。
孟渊自然听从,这是为武道进益,别说下山了,只要能再进一步,什么事都能干。
“师兄。”孟渊看向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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